“都到赵国了,你接下去想做什么?”
“我只想找到你,其他的还未曾想过。”人生长河中,他其实更多的是被动行事,“如想活命,要么踏上制高点,要么低贱到泥中。”折中的,似乎怎么想都不安全。
……
除了叶晨曦两人外,另一个愁绪满云的便是日天的南康了,此时不能结盟她是知晓的,只是不论她如何费尽口舌,她名义上的父皇都不肯听信她半分。她去找了之前送与父皇的三胞胎,此时才知晓日天皇帝根本无力驾驭她们三个,满腹郁闷下,其行为更加残忍诡诞,常常折磨得她们生不如死,可又什么都不敢说。
光顾着发展女王道路的南康这才意识到当初送的配套设施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她不过是一个公主,手上也没什么实权,有什么人会想害她呢。更何况那药是她寻得药材亲自调配的,别人如何知晓她有这一着?
思来想去,南康觉着要不是身边的人有问题,要不就是有人与她一样,穿越了。对于这件事,她更倾向于前者。毕竟她并未发现有什么人做出了现代的举动,一点点都没有。
整顿身边人是必须的了。
“公主……府外有个人说想来拜见您。”新来的婢女战战兢兢,尽力保持着平静,“他说他叫阿保。”
……
?
☆、第三十八章。暗潮
? 原来如此,南康躺在长椅上,忽然长舒一口气。如阿保所言,柳汝君的行为十分反常,两人在离开日天前的行为更是可疑。柳汝君就像叶晨曦身边的守护神,连威胁太子发兵都能做到,她一定不是她笔下的柳汝君了。
岁月悠悠,她的眼角已多了些许细纹,“我真是愚蠢,原来我才是那颗垫脚石。”搂过一个秀美的年轻男子,她吐气如兰,幽幽道:“我平时如何待你?”
秀美男子脸上未脱稚气,似乎比阿保看上去还要小上许多年岁,他开口道:“您待我很好。”
南康轻轻点头。
恍然间抬头,美目流转之下,她似乎又想起一人,很久以前便死去的一个人。他死的时候是春天,她遥遥看着执刑的场面,没有捂上眼睛,没有流下眼泪,更没有说一句话。当时只道叶晨曦年少聪慧,颇具城府,今这一想,原来背后还有那么一人,“他也待她很好,可是最后还是被她害死了。”
“谁?”
“你的五千五百两黄金。”
两人相视,逐渐笑开。
…………………………………………………………………………………………………
酒香缭绕,萦满整间屋子。
这一次酿的酒终于成功了,柳汝君暗想。自从认命的不再刺绣之后,下厨成了她唯一擅长的事,如今,她还酿出了像模像样的酒。主料是赵国最有名的红色竹桑花,温酒下肚,很香、很暖。
“你打算取个什么名字?”虺辉喝了一口,却是皱眉放下,“太淡了。”
“主要是给姑娘们喝的,你凑什么热闹。”柳汝君并不多理,她仍是呆在这里,并没有跟叶晨曦离开。
“女人喝什么酒。”又是一口酒下肚,他竟开始觉得有些好喝了,也许是入舌太过顺滑,口齿留香下,他渐渐习惯了这个味道。酒的劲头不大,不过使他眼前的事物都顺眼了许多,“再给我一些。”
柳汝君一共就酿了两坛,再多些她也不愿意了,“不给,你不说不好喝么?”
“我只说淡了点,当零的吃吃也很好。”虺辉想了想又道,“留下一坛给我,我可准你出府。”对他来说,随性而为似乎是最重要的,比起让自己高兴,其他任何重要的事都能退居二位,包括自己说出口的话。
柳汝君停住步子,最终还是给了虺辉一坛。
虺辉高兴了,连出去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柳汝君从府内到府外,还真没有花太多心思,全是自然而然的来的。她心想叶晨曦住的地方,欲前去一看,可又觉得那边一定有许多女人,还不如不要去,免得自己看了心累。
能坚持到现在,柳汝君都觉得自己快变成忍者神龟了。她原是个怎样的人,一手握住匕首,紧紧拢在怀里。
信步走出府外,两个护卫自然跟随其后。
“信不信,我看到了十分奇怪的光景。”柳汝君眯着眼向身后的护卫道,然而后者并未回答。
“司马悦、秦鸢……冷绯,全都出现在了赵国。”柳汝君瞧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女子,手指却不自觉指着自己,“而柳汝君,此刻应该……早就死了才对。”命,果真不会这么容易改变。
抬头看天,匕首从袖中划出,她又道:“按理,她也应该早就死了……那么她的背叛,算不算我逆天改命的惩罚?”可是高冷的系统为何没事,她略微摇头,系统若不是掌控者,那么她在这里是何意义,这般下去说不得会被天雷打死,那时系统可会出手相救?
冷绯的眼中已是一片死灰,整个家族亡了,低贱如他们的家族,皇帝曾许诺给予永世恩宠的家族就这么被埋葬了,无声无息。
“冷绯……我现在要杀死你,不过在这赵国的地方,我倒不好动手。”将匕首扔到冷绯面前,她几步退到离护卫极近的地方,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冷绯的眼神已经太过可怕,可怕到不得不除去的地步,“已经如此,不如死了的好。”为了达到目的,她似乎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这次终于,轮到直接让活人为此牺牲了。
冷绯眼珠微微转动,直盯向面前的匕首,静止许久,终于将匕首拾起,随后缓缓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我若不死,你可能亲自杀了我?”
“能。”即使付出巨大的代价,她也要将冷绯从这世上抹杀。
四周静极了,她为什么会在这么条小路上看到冷绯?难道不是命中注定,冷绯该死么……
树木巨大的枝桠从民居院内伸出,晚风吹过,树叶微动,显得有些凉。只是下一刻,一道冷光划过,刀刃割开细嫩的皮肤,被滚烫的鲜血擦过刀身,将冷光遮蔽些许……
将地上的匕首拾起,柳汝君转过身,瞧了瞧面无表情的侍卫,“还待着做什么,要帮忙将她埋了么?”走几步越过侍卫,手中的匕首似乎还带着温热,柳汝君抿了抿唇,极力忍耐着,却最终在走出小路时,忍不住将胃中翻腾的东西全部吐出……
她从前护着的人,还是死了。
刘舒是,冷绯是,她到底还是一样都没做成。
咸涩的眼泪流入口中,她终于,哭得有些认真了。静静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忽然站在吵嚷的街道中央,再不前进半分,“所以……怎么能放过阿保呢……”
她怎么老是犯错呢,脚步虚浮走了几步,忽然身子前倾,就这么直直倒了下去——
“姑娘,小心。”
果真到处都是英雄救美的戏码,而眼前的男子,面貌平庸,气质却是不凡,一身华贵衣裳竟穿出几分飘逸洒脱的感觉,“多谢。”她看到了男子腰间的令牌,上面写了一个“邕”字,那么他是叶晨曦的小弟之一——邕王爷。
两人微微点头,随后便错肩而过,没有交谈。
邕王爷,是个极重情义,又宁静淡泊之人,故而被叶晨曦视为知己,只是如今的叶晨曦,不知是否还是如此看待他了。
?
☆、第三十九章。梦回
? 虺辉忍不住笑,听到柳汝君行事作风的时候他忍不住笑。原以为是多么善良正直的人,原来心狠手辣起来一点不输他。负手走进柳汝君的所在之处,她果然用那只仍在颤抖的手握着酒杯,将酒全然倒进喉咙中。
“太……淡了。”她放下酒杯,许久才说出这一句话。
“我说过,这酒太淡了。”坐到柳汝君面前的虺辉勾着嘴角笑道,“叶晨曦如今在赵国寸步难行,如果想在这里立足,除非低贱到无人想认识他,又或者,干脆站在最高点,毁去所有的威胁。”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柳汝君搓着手,似乎喝了酒还是觉得有些冷。
“你杀了冷绯,为什么。”该是疑问的语气却是陈述,这表明他知道原因。她会这么做,只有可能是为了自己和叶晨曦。这般一来,她与叶晨曦仍然身处一方的可能性就无限扩大了。
“站在最高点……”柳汝君又倒了一杯酒,随后将酒杯中的酒倒在了桌上,手指在其上划来划去,“如果是,你会阻止么?”
虺辉笑笑不语,一手毁去柳汝君画出的图案,“逼死别人的感觉如何,是否开心?”
柳汝君点点头,“自然开心。”
虺辉仍是笑,大手握住柳汝君的手腕,力度逐渐加大,“说的可是实话?”语罢的一瞬间,柳汝君便感到自己的手腕已然脱臼。
“你TM……有病吧?”柳汝君挑了挑眉,却奇异地感觉不到任何痛楚,难不成是被酒麻痹了么,她可是只喝了一杯。
“你的才是大病,需得良医来治。”轻轻将手放开,柳汝君才渐渐感到疼痛。
“要是能逼死你,我一定开心死了……啊!”
忽然,手又被接了回去,柳汝君简直快要被虺辉弄疯了,“玩够了吧,夜已深,虺将军还不走?”
虺辉大笑着离开,留柳汝君一个人在房中气得发抖……
站在最高点,最重要的是手中有权。要迅速尚未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成为这个国家的驸马。
柳汝君摇了摇头,不能再去多想了,“系统娘娘……护卫值这么高,可我却没怎么达成目标,为什么就可以走了呢……”
系统娘娘只回答了两个字,“能量”。
挠挠头表示不懂,她觉得有些头晕,摇摇晃晃走到榻前,她和衣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唔……”梦中呓语,她隐约感到心中的不安愈甚,待第二天太阳升起,她睁开眼睛,当光线刺入眼睛的那刻,似乎看到有一个人的身影,“刘舒!”
她惊叫着坐起,再睁眼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好多年没做梦梦到他了,昨夜不知怎么,梦到了之前在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