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看晓。退去外衣的他正举着伞跪在我身边,“晓你干嘛?”
“楼主有命,叫我一定护您周全!”说着坚毅的看着前方。
怕是不单单是因为东方策的一句话吧,我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塞外,还能遇见你,真是她的福分!”
这雪不大,可是下起来就好像是没完了一般,从门口到院子里的路已经铺上了白色的毯子,“琳丫头!”一个侍卫的声音响了起来,琳丫头?我倒是笑了笑,“这,王爷说了,你要是能跪着走进去,王爷就见你!”
看看眼前不长不短的一段路,还有分列在两边的人群,我似乎感受到了他深深的恶意,他以为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所以也要我颜面扫地吗?我深深吐了一口气,在你一把剑插进我心口说我不守妇道的时候,大庭广众扔下一纸休书的时候,我何尝又不是颜面扫地,只是现如今你却用这种方式羞辱我,熬嘉年啊,熬嘉年,你够狠!就算心里再埋怨眼前这是唯一可以知道塞外情况的方法,跪着走就跪着走吧!慢慢挪动膝盖,在地上拖出一条白色的印记,没走多少就有雪把身后的填满,表面看上去什么都不曾留下,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吗?晓被挡在了门口,我一个人在大家的注视下跪着走到了门口,交泰里灼人的热气扑面而来,且不说温香软玉,就是里面热热闹闹的场景就已经让我心碎千万次了,他搂着南宫舒一如我刚刚醒来一般,喝着美酒看着歌舞表演那场面好不热闹,眼神落在我身上之后又瞟开,就好像看不到我一样,心中冷冷一笑,你若是想让我多跪一会儿何必还看我?看我有多可怜吗?撑着心口的伤疤,肚子安静了下来,这孩子刚才还挺闹腾啊?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南宫舒状似无意的说,“哎?琳丫头?”
嘉年这才把胶在舞女身上的眼神扯下来看着我,“怎么,跪在这里啊?”
是你说的啊?你忘了吗?王爷?开口却变成了,“琳丫头有事儿求王爷,自然要摆出求人的姿态了!”
“哦?你有什么事儿求本王?”说着他喝了一口酒看着我,“本王会择日送你回角耳的,现在就委屈你一下!”说的好像我们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一般。
“不委屈!”我笑了笑,“琳丫头,只是想知道,一直和我为伴的塞外现在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他愣住了,我就知道出事儿了,只是他没有回答我转眼看着我,“谁说出去的?”说着就看看一边的南宫舒,南宫舒立刻低下头。
“也就是我听到其他丫鬟在说,所以……”
“王妃,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查出是哪个丫头在背后嚼舌根,然后打死!”说着不客气的放下酒杯。
“王爷!”有意回避?塞外真的出事儿了?“请您告诉我,塞外到底怎么了?”
嘉年看着我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塞外,失踪了,怕是已经落入夸以人的手里了!”
“夸以人?不可能?”怎么会?想到夸以人,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画面就是灿雪那张有着灿金眼眸的脸。
☆、44、逆光(三)
“为什么不可能?”嘉年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一般戒备的看着我。
“我,我的意思是……”不能让他知道当今殿下最宠爱的金娘就是夸以人,否则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呢!“这次塞外不是协助去角耳找夜白查证万策国书的事儿吗?怎么会?”
“路上受到伏击!”他随即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这本来就是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儿。
“那,那现在呢?”我急切的看着他,算来塞外唯一的亲人就是我,她现在到底怎么了?
“还没有线索!”说着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看我,“你也懂,那个地理位置,不适合展开大规模搜索,如果有任何万一都可能挑起其他国家和夏廷的争端!”
“然后呢?”我没有继续说,只是希望他不要给出让我伤心的答案,片刻之后他低下头不再说话,看来还真是事与愿违啊,我最近到底是做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儿都和我的希望背道而驰?“然后王爷就放任不管了吗?塞外是我的妹妹!王爷就打算放她在夸以人手里不管了吗?”不自觉的声音大了起来。
“放肆!”南宫舒立即开口,“王爷自有决策,岂容你随意猜度?来人,把这个没有分寸的丫头给我关进柴房!”
听到南宫舒这么说,我自然气不打一处来,立即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骂,“到底是谁没有分寸了?你小小一个摄政王妃,我能刚才好言好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说着颤颤巍巍走到了他们面前,嘉年抬头看着我,“即便我现在被休了,我还是角耳的官家小姐,在外交上和我正面对话的也应该是夏廷的公主!就算你是王妃见了面也还是要给我行礼的,这点礼数你叔父没有交会你吗?”说罢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南宫舒则是被我骂的呆住了。“关进柴房?我怕你们的柴房还容不下我这尊大佛呢吧!”说着我转眼看着熬嘉年,“摄政王,意下如何?”
嘉年眯缝着眼睛看着我,只是点点头挥挥手立即就有人毕恭毕敬的带着我出去了。
跪着进来,站着走了出来,门口的晓也是微微一怔立即上前,“耿小姐,塞外,塞外怎么样了?”我只是摇摇头,背后传来一群人乌泱泱出来的声音,转头对上迎面走来的南宫舒,现如今把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给她行礼了吧!
“官家小姐是吗?”南宫舒笑了笑,然后走到我身边小声且狠戾的说,“暂时吧!”说着就带着人走开了。人潮散去之后的交泰门关了起来,只是里面的灯还亮着。
“耿小姐!”晓不放心的说。
“塞外被抓了!”我皱着眉头,“我是不想让你担心才告诉你的,我已经求王爷帮忙救人,希望他还能卖我一个面子吧!晓,你跟我来!”说着就朝着葳蕤的方向走去。
进来葳蕤拉开化妆盒,从里面挑出了几个像样的首饰交给了晓,“把这些换成钱,帮我打点点事儿,你也不要一直待在王府,夺去城门那里看看有什么消息,用这些钱帮我给宫里的栗美人通个信儿,就说我有要事要和她说,让她务必找个时间出来一趟!”晓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晓,如果这次塞外好好的回来了,你就带着她回听风楼吧!”
晓只是微微一笑,“我带不带得走她,就要看小姐你愿不愿意和楼主一起离开了!”说着就向外面走去,走出葳蕤的时候,孤身一人立在寒风里,周边一颗星星都没有,一种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天气不善,怕是又有事端被挑起了吧!
点着灯笼顺着后山的小路朝着温泉的方向走去,阿盛的毒也被解的差不多了吧!走进温泉看着他仰躺在那里,面色红润了不少用灯笼里的烛火点燃了山洞里其他几处点火的地方。温泉里的人似乎感觉有人来了,挣开疲惫的双眼,“琳儿?你怎么来了?”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还正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过来看看你啊!”我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坐下来,看着一身白衣在温泉里待了整整一天一夜的人,“现在感觉怎么样?现在看到我是不是还恨得牙痒痒啊?”
“我恨你干什么!”说着笑了笑,“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没有力气?”
“东方策说你被被人下了蛊毒,而且戴了血玉,前一段日子失了心智!”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还差点害死了我!”
“啊?”阿盛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害死你?”
“还不是?你说这什么要为玉玲珑报仇之类的话,差点让我死翘翘!”我恹恹的说,“之前还威胁我,最后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说出了桃花扇的事儿,结果你还是一点都不在乎!”
“桃花扇?”他的表情愣住了,“你看到桃花扇了?现在在哪里?”
“现在着急了!”我无奈地笑了笑,“被熬嘉年藏起来了,怕是除了他再也没有人知道桃花扇的下落了吧!”
听我这么说,阿盛笑了起来,“看来是你不愿意回去,或者就是熬嘉年不愿意失去你才干的事儿吧!”说着笑了笑,“我好像回家啊!我宁肯有些不完的论文,也不要再过这种生活了!”
“我何尝不是?”我苦笑了起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被休了!”开玩笑般说道。
“你说什么?”阿盛愣住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熬嘉年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你在这里好好解毒吧!东方策说了你得在这里待上个三五天呢!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不要等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不到人再难受!”说着我用手试了一下温度,还好温泉还有温度,“之后东方策会来看你的,我可能有事儿得离开。”
“你去哪儿?”阿盛拧着眉头,“我觉得你的状态不对!”
“我的状态有什么不对的!”我笑了笑,“我现在好得很!状态不对的人是你!你啊!等解开身上的毒之后就回将军府带着通儿离开吧!这京畿是是非之地,如果你想安定过日子,这里肯定不是你的选择!”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啊!只是最近真的没什么事儿,只能和你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了!”说着我微微一笑,“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再运功调休吧!我先回去了!”说着打着灯笼,就当做是没有听见他在我身后说话快步离开了。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了,桌上放着一张锦帕,帕子上写着些什么。
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关注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随自己的高兴做自己要做的事情,现在的我就对着镜子重新画上了妆容,穿上了晓给我准备好的宫装,按着约定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打点好的府门走了出去,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立即低着头朝着马车走了过去,查看四周没有人跟踪之后,立即上了马车。
“你确定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