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哼,到底还是俯身靠了过去,一双眼睛斜斜地睨着,根本就没拿正眼瞧皇甫长安。
见状,皇甫长安的心底下又是一阵忿忿不平,差点就操起家伙把这小兔崽子给爆了!要不是看在“玉琉裳”的份上,她早就一巴掌把丫给糊墙上去了好吗?!哪里还轮得到他在这里摆架子撒野?!
伸手揽住闻人清祀的肩膀,尔后一收紧胳膊肘,把他往面前拽了过来,皇甫长安剔着眉梢冷冷一笑。
“小泼猴,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
“放手。”小泼猴寒着一张脸,开始放冷气……若非圣君爹爹如此宝贝这个失而复得的乖女儿,早在她伸手的时候他就动手把丫给剁了!
“我就不放,你还能拿我怎么着?本攻可告诉你了,就你这身武功,打得过别人,可打不过总攻大人我。”
“真的不放?”小泼猴继续冒冷气,眸中一闪而过一缕狠佞之色。
“当然不放,说了不放就是不放,你以为我逗你玩儿呐?”皇甫长安笑吟吟地勾着眉梢,转而把手臂收得更紧了……一只爪子还好死不死地往闻人清祀的后口臀上重重拍了一下,继而咂了咂嘴巴笑道,“小屁口股还挺有弹性的,都叫本宫舍不得下手揍你了……”
“找屎!”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戏弄他!闻人清祀眉峰一拧,顿时勃然大怒,自掌心唰的就亮出了一把利刃,劈手便往皇甫长安的脑门上戳去……下手之快不容分说,直接取人性命!
皇甫长安眸光一动,立刻侧身闪开,却还是不妨被罡风割伤了脸颊,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丝,甚至连头发都被割断了一小缕,飘飘摇摇坠落到了被子上,零零碎碎散了一片。
尼玛!她原本就只是嘴欠开个玩笑,没想到闻人清祀这么不禁挑拨,竟然真的对她出了手?!还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艹艹艹!气屎了好吗!
他果然是千镜雪衣调教出来的一流杀手,冷血冰心,六情不认!
现在的他,是魔宫里头叫人闻风丧胆的少宫主,早已不再是那个成天黏着她,跟着她,恨不得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的少年了。
一击避开,闻人清祀余怒未消,紧接着便要刺去第二刀!
就在刀锋堪堪逼近皇甫长安的刹那,却见皇甫长安不但没有避开,反而猛然转过了头,直视他的眸子厉声喊了一句。
“靠!玉琉裳!老子是你爹!你真要谋杀你爹吗?!”
“哗”的一下,劲风拂过皇甫长安的面庞,骤而扬起两颊边的长发,飘散在耳根之后好一阵子才缓缓落下。
尖锐的刀尖停顿在半空,距离皇甫长安的眉心只有半寸,再近一点,便能直直地刺入她的脑中!
“你叫我什么?”
闻人清祀定定地看着她,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却又一时之间无法解开那迷惑了许久的谜团。
“琉裳,小裳儿,玉琉裳……”皇甫长安抬手拍开他的爪子,靠前逼近他面门,双眸之中勾起几许靡丽的笑意,“这是我给你取的名字,你真的全部都忘记了吗?!不记得你失忆的那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
对上皇甫长安希冀的目光,闻人清祀却是漠然地摇了摇头,漠然的开口。
“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而且……也没有记得的必要……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忘了就忘了吧。”
“说得也对,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看来我也不用费脑子去记它了……”
皇甫长安释然一笑,旋即退开身躺回到床上,从闻人清祀的身下一把扯过被子,盖到了身上……尔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抬手摆了摆爪子,下逐客令。
“好了,我要睡了,睡一觉醒来大概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快走吧,免得本攻看着碍眼。”
“不行,”身后,闻人清祀忽然一把拽开了她的被子,整得某太子跟粽子一样弹了开,对上那双怒火闪烁的眸子,某小泼猴居然还敢说,“你不能忘!”
“靠!”皇甫长安抓狂了,“凭什么?!你都不记得了,本宫一个人记着有意思吗?!特么劳资又不是神马痴男怨女,死皮赖脸赶都赶不走……你刚才也说了,本宫有那么多的‘爱妃’可以宠幸,至于像你这样的,根本就可有可无好吗!”
“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我忘了,你也要记得……”
“哪有你这么蛮不讲理的?!反正你都不稀罕,凭啥还要我宝贝似的稀罕着?你这是喝多了还是吃错药了?哪儿来回哪儿凉快去,别跑爷这儿来招人烦!哼……”
扯起被子,皇甫长安继续往身上一裹,蚕蛹似的卷起来滚到了墙角。
顿了良久,闻人清祀没再说话,也没有走人,屋子里安静得连呼吸都能听见声音……桌台上的蜡烛不知烧到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细细想着,烛光一闪一闪的,衬着床边那道细长的影子,投影在墙壁上,一晃又一晃。
皇甫长安狠狠地盯着那影子,瞪了一眼,又瞪了一眼,咬着唇瓣儿也不吭声。
哼,小破孩,以为她好欺负是吧?都跑到她屋子里来撒泼了,说的还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蛇精病!
“飕飕飕”飙了几记眼刀过去,墙上的影子却是一动不动,就这样保持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倦得皇甫长安都快睡着了,才听身后唰的一下,紧跟着烛光一灭,整个屋子就黑了下来。
皇甫长安还是不搭理他,只当是睡着了。
“喂!”
又过了一阵,闻人清祀忽然从身后捅了捅她的肩膀,唤了一声。
皇甫长安吓了一小跳,险些弹起来骂街,只是想了想又忍了下来……咱是正常人,不跟蛇精病一般见识!
见她不吭声,闻人清祀又使劲地搡了她一把,加重了语调:“喂!你真睡着了?!”
皇甫长安还是一动不动,压根儿就不想鸟他!
等了一阵,也没见皇甫长安有反应,闻人清祀靠上前,抓着被角扯了一下,又扯了一下,再扯了一下……缓缓的,作势要把皇甫长安从那个蚕蛹形状中解剖出来。
倒腾了大半天,眼看着被子就要被抢走了,皇甫长安忍不住暗自琢磨……特么这小变态该不会是要把她的被子扯开了扔到地上,然后让她冻上一晚上,来报复她刚才教训了他的小翘口臀吧?!表酱!不要抢我被子!把被子还给我!它是我的!它只爱我!
不得已,为了守护被子,皇甫长安只能侧了侧身,一扬手打落了闻人清祀的爪子,迷迷糊糊骂了一句。
“死狐狸,别烦……乱摸什么啊……”
果然,话一出口,闻人清祀就没再动手动脚的了,只是好像也没从床上下去,坐在那儿不知道干嘛,一动不动的,真真是静如瘫痪,动如癫痫。
大概又过了半刻钟,闻人清祀才有窸窸窣窣地靠过来,伸手抚上了她的眼睛,见她确实是睡着的,才缓缓挨着她躺在了床上,抓起另外半条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再兰后,一只爪子就开始不老实了,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把额头抵在了她的背上,整个人都缩到了被窝里,弓着身子不知道想干嘛?!
皇甫长安郁结了,特么还真是个蛇精病,前一刻还讽刺她私生活不检点作风淫口乱呢……这一回,背着她偷偷爬进被窝里搂着她占她便宜的又是谁?!
唉,原来这魔宫不仅专门生产变态,还专门生产蛇精病啊……而且还都是放弃了治疗的那种,无可救药了的,一万头草泥马都拉不回来了。
正当总攻大人暗暗策划着,该怎么行动,才能一脚把丫踹下床,而又不至于露出端倪,不让小泼猴发现她是故意的……的时候,闻人清祀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腹,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来回捏了捏。
“水麒麟就在这里对不对?”
皇甫长安继续装粽子,不吭声。
闻人清祀又道:“看来……毒尊没有骗我,那个人真的是你。”
皇甫长安:哼哼!本来就是本攻!识相的,快叫爹!
说完,闻人清祀没再吱声,就这么抱着皇甫长安,冷冷的一条腿儿搭在了她脚上,摩挲间蹭开了裤子的一脚,冰得她差点儿叫出来……靠!丫是冰棍变得吗?!
好在捂了一阵子便也就暖了,见闻人清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和声音,皇甫长安等得有些困了,昏昏欲睡。
就在皇甫长安真的要睡过去的时候,闻人清祀却又开了口,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的。”
皇甫长安心头一动,暗道,这小子难不成是双重人格?!
瞧他说这话的那口吻,跟方才那冷冰冰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好吗?!倒是跟小裳有点儿像,虽然不及小裳那样软糯甜腻,但至少语气已经温和很多了。
不过,即便如此,皇甫长安也没有回应他,她知道……闻人清祀还是闻人清祀,若是她“醒”了,恐怕他还是会斜着眼睛看她!
这死小孩,傲娇死了,又别扭,又要面子……若不是见她睡下了,哪怕拿锤子敲掉了他的牙,他都不见得会说半个字的好话。
身后,闻人清祀收紧了手臂,往她背上又靠紧了一些,像是在取暖……搭在她腰上的那只爪子缓缓握着了她的手,又道。
“我稀罕的……你记得的那些,我忘掉的那些,其实……我是稀罕的……”
“虽然我记不得了,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有时候做梦,会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反反复复,都是同样的梦境。”
“我的梦总是很可怕,怕到恨不得死……”
“可唯有那个梦……我能感觉到,是开心的。”
“方才你唤我玉琉裳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熟悉,下意识张口就想答应了,这个名字……我在梦里面,也听到有人喊过我……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
闻言,皇甫长安在心头嘶吼一万遍:是我是我就是我!尼玛快叫爹!
只可惜,闻人清祀完全没有听到总攻大人内心的呼嚎,说完以后便静静地睡了过去,传出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声,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皇甫长安哪能甘心!当即转了个身,一脚缠在了他的小蛮腰上,力道不轻不重,但对于闻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