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下巴,举目远望,只见得琉璃般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那片苍茫天宇下的巨型石壁,雕刻在上面的偌大一朵菊口花栩栩如生……尽管历经了上百年的风刀霜剑,却依然透露出一股苍翠欲滴的气息,呼吸之间,像是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菊香。
就连对名家书画如数家珍的花贱贱,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那菊口花壁雕画工的精湛,以及雕工的细腻,别说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雕琢而成,便是在最好的宣纸上,也不见得能勾勒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图案。
趁着天色尚好,众奸夫在那面大石壁上又继续搜罗了一阵,却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且不说进到山壁里面的入口,就连开关都不见一个影儿,就连石缝都没瞅见一条……虽说今日气候尚佳,半空中没有落雪,然而雪龙山的海拔很高,气温又低得销魂,常人即便是披着大氅子在外面待久了,也容易冻僵手脚。
来来回回地毯式地刮了好几回,在一无所获之后,一个个都忍不住露出了失望之色,陆续走回到皇甫长安身边,商量着先回山洞内的营帐里,再做打算。
皇甫长安自然是不甘心,然而看着奸夫们冻得嘴唇都发紫了,到底是心疼,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到山洞之后,用牛皮编制而成的封闭的营帐里早就暖好了炭火,营帐内外的温度可谓是天差地别,不过多时,方才那两根冻得坚硬的黄瓜就软了下来,因为不好当着赫连长歆的面随意扔掉,皇甫长安就一直拿在手里把玩。
众人一边研究藏宝图,一边讨论宝藏的进口,一边苦思冥想方才搜寻的时候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容易忽略的细节……皇甫长安更是比谁都忧心,那种明明就看到钻戒在眼前,却挡着一层玻璃触不可及的赶脚,对于急于得到宝藏去拯救教父大人的总攻大人而已,简直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好吗?!
焦躁之下,皇甫长安忍不住在营帐内来回走动,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手里头捏着半蔫的黄瓜甩来甩去,看得一旁对黄瓜君有着巨大敌视的邯郸公子浑身不舒服,憋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这黄瓜……你还吃吗?”
皇甫长安提了提眉梢,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勾唇一笑:“怎么,你想吃?”
菡萏公子立刻嫌弃地嗤了一声:“谁要吃那个……”
闻言,皇甫长安却是笑得更下流了,一手揽过赫连长歆的肩膀,将黄瓜塞到了她的手里,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邯郸公子听不见她说的话,只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贱兮兮的,便忍不住浑身发毛,不自觉的作出了一个防卫的姿势。
“你们要干什么?”
赫连长歆完全是个“娘控”,完全把皇甫长安的话奉为圣旨,皇甫长安怎么说她就怎么做,都不带一丁点儿质疑的,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脸上扯起了比皇甫长安还要阴测测的笑容,手里握紧了那两根黄瓜,尔后一步一步逼近菡萏公子。
“娘说,既然你喜欢吃,就赏你好了……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菡萏公子脸色一黑,立刻朝皇甫长安杀过去一记“岳母大人你真是对我好得让我感动得想屎!”的眼神,随后一把抓住了赫连长歆捏着黄瓜作势要塞到他嘴里的手,一字一顿,义正言辞!
“我没有客气……我是真的不喜欢吃!一点都不!”
“呵呵……”
赫连长歆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把菡萏公子的小心肝儿笑得一颤一颤的,继而趁着他一个不留神,伸手握着黄瓜就朝他的身后探去,把总攻大人爆口菊的精髓掌握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你的嘴巴不喜欢吃,可是你的小雏菊喜欢吃呀……”
菡萏公子被她那个举动吓了一跳,赶忙拦住了她,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凝眸紧紧地盯着她的爪子,还有爪子上握着的凶器!
就在邯郸公子暗中伺机,想要乘势把赫连长歆手里的黄瓜给捏爆时,总攻大人突然拔高音调喊了一声。
“等等……小歆,把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赫连长歆回眸,面露狐疑,但还是乖乖地复述了一句……“你的嘴巴不喜欢吃,可是你的小雏菊喜欢吃呀……”?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皇甫长安蓦地狗眼一亮,面露大喜,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哈哈哈!有了!我知道那个开启宝藏的机关在哪里了!”
闻言,众人齐齐凝眸,问得异口同声。
“在哪里?!”
皇甫长安却偏偏要买关子,抿了抿嘴角,笑得一脸奸诈,却是没有直说,只哼哼了一声:“走,跟本攻再出去一趟,到地儿就知道那机关在哪里了……”
话音未落,总攻大人的身影就一溜烟儿掀开厚重的门帘跑了出去,众人互望一眼,跟着快步跟了出去。
再次赶到那巨大的石壁之下,皇甫长安仰起脖子盯着那石雕菊口花的花心,眯着眼睛看了一阵,虽然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那上面的细节,然而越是那么揣度,就越是坚定了方才的想法!
“如果本攻没有猜错的话,开启宝藏的机关,应该就在那朵菊口花的花心处!”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石壁,只见那花心处的位置已然高耸入云,单凭轻功很难登上去,就算想方设法爬上那光滑的峭壁,也不能保证不会在半路上掉下来,遂一个个面露难色,对总攻大人这种完全没有依据的猜测……暂时持怀疑态度!
“你为什么肯定,机关一定会在那里?”
听到亲爹大人这样问,皇甫长安不好说得太直白,只幽幽地侧过脑袋,回了他两个字。
“直觉。”
是的,就是直觉!
从看到那朵大菊口花开始,皇甫长安就婶婶地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鸡冻之情,如今在赫连长歆的点播之下,更是婶婶地觉得……那个构造宝藏机关的前辈,绝逼是她的同道中人有没有?!
艾玛!不用怀疑了!一定是这样的!那机关就在花心里面,不然……
那七把剑往哪里捅?!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皇甫长安一拍手,也不管奸夫们相信不相信,就快步跑到了石壁前,踮起脚尖施展轻功,想要顺着石壁攀上去,却不想……经过长年累月的风霜,那石壁光滑得很,再加上有冰渣凝固在上面,手一摸上去,就滑了下来,很难借力!
皇甫长安一鼓作气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最高也不过爬到十多米的位置,而那花心处距离地面,整整有三十米的距离!
最后一次,皇甫长安一个没留神,被山崖上的大风一刮,险些风筝似的被吹到另一边的悬崖上,把众奸夫吓个半死,匆匆赶过去接住了她,尔后任她怎么吵闹,就是不允许她在爬墙!
偏生皇甫长安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脑子溜溜地转得飞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垂头沉思片刻后,便就一拍皇甫砚真的大腿,笑着挑起了眉头。
“哈哈……本攻又有办法了!艾玛,本攻简直太机智了,怎么能这么聪明……我都忍不住快要爱上自己了啊!”众奸夫被她自恋得风中凌乱了一阵,见她拔腿就要跑开,不免担心她乱搞出什么幺蛾子,不等她跑出两步就团团将她拦了下来。
“什么办法?你说来便是,我们去办,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动!”
见众奸夫一个个面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皇甫长安只得乖乖地做回到了位置上,让人拿来笔墨,在纸上画了一幅草图,继而摊开在他们面前,解释道。
“喏,就按照这个……类似于孔明灯,但是比孔明灯要大很多……”
☆、104、麻麻再也不用担心窝的智商了
不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闻人姬幽挠了挠鼻子,抬头问她。舒悫鹉琻
“孔明灯是什么?你画的这个东西不像灯啊,倒像是一个轿子,跟灯……有什么关系?”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默了一默,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然而,总攻大人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口误的,所以……就提起眉梢故作高深,扫了一眼面露疑惑的众人,尔后,把目光停顿在了花贱贱的身上,用一种略带考验的视线剔着他,抬手轻轻一挥,道。
“贱贱,你来,解释给他们听,什么叫做孔明灯。”
说着,皇甫长安即便抱胸站到了一遍,继续装深沉。
那厢,花贱贱冷不丁被点到了名,心头不由一沉,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坑爷爷”!然而,在面子方面,花贱贱虽然脸皮比总攻大人厚上十倍百倍,但在众情敌面前,还有岳父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是绝对不会露短的!
伸手拿起桌面上皇甫长安勾勒的一幅草图,花贱贱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一副很了解的样纸,继而对着图纸扫了两眼,眉目间裹挟着淡淡的一缕“你们真是目光短浅,连孔明灯都不知道”……的鄙夷,私底下,却是忍不住心情沉重地感叹了一句。
尼玛,这草图还真是“草”图啊!总攻大人你确定你画的是灯吗?还有闻人姬幽,丫是怎么看出来那像是轿子的,他看着明明就像是……一个大水缸啊有没有!
抿了抿薄唇,为了不露馅,花贱贱不敢沉默太久,只能硬着头皮自由发挥,一边扯着眼角对着总攻大人可了劲儿使眼色!
皇甫长安自然不希望他露出马脚,揭了自个儿的底,便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花贱贱身上的时候,默默地退到他们身后,继而对着花贱贱比划手脚。
花贱贱到底是见多识广,一张嘴巴又无比的舌灿莲花,就着皇甫长安那手舞足蹈的动作,天马行空地就随口扯起了蛋。
“孔明灯虽然叫做灯,但其实并不是常人所说的用来照明的灯烛,孔明灯的上面……罩着很大的一层……纸,下面点着一根……蜡烛,只要罩子足够大,孔明灯就能够……”
一番话还没解释完,赫连长歆忽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娘亲,你在干吗?手臂抽筋了吗?”
“噢,不是……”皇甫长安立刻放下作“振翅状”的爪子手,一边伸手去挠后背,一边讪笑着解释,“就是背上有点痒,挠、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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