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长安冷笑一声:“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宫疏影蹙着眉头沉思了三秒,尔后“哎呀”一声,学着皇甫长安无赖的样子,抱着脑袋作惊慌状:“……我好像失忆了!就刚刚那一瞬,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失忆你个球啊摔!
皇甫长安继续冷笑:“那你继续失忆吧,本宫就不妨碍你失忆了!”
看到皇甫长安转身就走,宫疏影自知理亏,赶紧理了理衣服爬起来追了上去——
“小甜甜,小甜甜!好嘛!刚才是我情不自禁了、是我意乱神迷了、是我鬼迷心窍了……可是虽然我不小心咬了你一口,但也马上就被你咬了两口回来,说起来好像还是我比较吃亏啊……”
艹艹艹!皇甫长安闻言更崩溃了,敢情在丫的观念里面接吻就是互啃吗?!拜托您找别的姑娘啃去好不好,老子的嘴还要留着吃黄瓜呢!≮更多好书请访问。。≯
远远看着下面闹矛盾的两个人,皇甫长安一副“老子再理你就是猪!”的高姿态,而宫疏影则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舌灿莲花,使出了浑身解数哄着,讨好着……白苏的面部表情就一直处于抽搐状态不能恢复,她那个孔雀一样高傲的大师兄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真是世风日下啊,一个个都拼着掉节操这是要闹哪样?还有……“小甜甜”这个称呼太尼玛恶心了好吗,能不能换一个叫法啊跪求!
等皇甫长安一路拽着宫疏影的耳朵——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耳提面命的到了城郊的一座宅子里时,天都已经快亮了。
宫疏影走到门前有规律地叩了七下门,才有人缓缓把门打了开。
皇甫长安抬头跟宫疏影对了一眼,随着那仆人走了进去,还未走至门口,玉琉裳就热情奔放地迎了出来,扑到她身上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差点没把她直接扑倒在地上!
“爹爹,你终于来了!我都等得快要睡着了!”
不动声色地从他的熊抱里慢慢缩身退出来,皇甫长安走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映儿,以及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满脸焦虑的男人。
见到皇甫长安进门,那个男人先是一顿,随即匆匆跑了过来,跪地磕头:“拜见太子殿下。”
皇甫长安转头看向宫疏影,微微挑眉:“这个人又是谁?”
宫疏影捏着团扇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笑着道:“宫人把映儿的‘尸体’拖出去扔到乱葬岗的时候,这个男人后一脚就找了上来,说是映儿青梅竹马的老相好……对了,他好像也是替‘那个人’卖命的狗腿子。”
皇甫长安了然,垂眸看向那个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本宫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你?”
“回殿下,小人朱常青,在御药司当差,见过太子殿下几面……”男人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回着话,只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哽咽,却是到了伤心处。
映儿小时候跟家人走散,成了妆妃的女婢,入了宫才遇见了朱常青,凭着信物与家人相认,然而那时候朱常青已被收做了暗桩,映儿由是被抓住了把柄,拖下了泥潭,一切罪孽竟是他一手造成的,叫他怎能不悔不恨?
皇甫长安点了点头:“起来吧,映儿的伤并不致命,疗养一段时日也就痊愈了,你不必担心。”
那人却是磕着头,长跪不起:“小人担心的并不是映儿的伤势,小人更担心映儿她……了无生意!恳求殿下帮小人劝劝映儿吧……殿下大恩大德,小人必当以死相报!”
“不想活了?呵……”皇甫长安收起折扇,走到了床榻前,自上而下睨着那个脸色苍白,目光空洞,行尸走肉一般仿佛没有了生气的女婢,口吻不温不热,不咸不淡,只是在陈述一个再也寻常不过的道理,“不,你现在还不能死,也没有资格死,至少,在手刃凶手之前……你必须替他们活下去。”
听到“手刃凶手”四个字,映儿突然眼珠子一动,继而像是诈尸般笔挺挺地坐了起来,抓着皇甫长安的手,满眼凄厉之色,就连语气都因为仇恨而扭曲得尖锐,甚至语无伦次:“殿下!太子殿下!我要报仇!你帮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杀了他们的!求求你!一定要帮我!只要你肯帮我,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杀了他们!报仇!杀了!都杀了……咳咳!咳咳咳!”
看到映儿扶着胸口狂咳起来,朱常青立刻上前扶住她,一同看向皇甫长安,眼中盛满了哀求,无奈,怨恨,悲恸……
“太子殿下,现在他们暂时不会怀疑到小人,小人可以帮你对付他们!”
皇甫长安俯下身,拍了拍映儿的肩头。
“你是妆妃娘娘的爱婢,若非迫不得已,想来是不会加害娘娘的,本宫原以为用这种假死的方法可以帮你金蝉脱壳,摆脱那些人的威胁,然后再告知本宫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却没想到,那群该死的混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就连你死了,都不肯放过你的家人,甚而将其一举杀害……你放心吧,他们是你的仇人,同样是本宫的仇人,本宫一定会亲手,一根一根地捏碎他们的骨头!”
听到她这么说,映儿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朱常青的怀里“呜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是……是上官宜萱……那个毒妇!”
上官宜萱,便是当今夜郎王朝的皇后,武安侯上官南鸿的妹妹。
皇甫长安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是那群人……
然而,这样的答案虽然早就猜到了七八分,皇甫长安却还是忍不住对他们无孔不入的奸细暗线感到震惊,还有他们谨慎的作风,缜密的布局,环环相扣的连续作案手段……实在不能不叫人高度警惕,心生忌惮。这样的势力,这样的对手,并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铲除干净的,也难怪皇帝老爹会那么头疼了。
不过,再厉害的人,他也成不了神,有踩着别人的脑袋得意的时候,自然也就有被人踩着脑袋哭着求饶的时候。
上官侯爷,来来来……容本宫同你喝杯热茶,咱们战个痛快!
出了门,外头的天色已大亮,皇甫长安合衣靠在栏杆上,望着东方泛红云彩,琉璃色的双眸中不见任何情绪,无喜无怒,无悲无欢,亦是无忧无虑。
宫疏影解下外袍走过去披在她的身上,眼角噙着笑,愈发地摸不透这个家伙,愈发地觉得有趣了起来。
“方才你说的那些,是当真没有想到……映儿一死,那些人就会杀人灭口吗?”
“想到了又怎样?想不到又怎样?映儿造了这样的孽,总要有人来尝这个苦果,落到别人的手里,早晚逃不过一个死字?”
“可他们是无辜的。”
“是啊,很无辜!本宫更无辜!莫名其妙要被人算计着脑袋……这天底下,又有谁是不无辜的?”皇甫长安郁闷地叹了一口气,眉峰微拧,散发出一股无法压制的佞气,“再说了,本宫不是救世主——旁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宫疏影笑得更欢了,柔若无骨地贴了上来。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皇甫长安拿食指抵着他的眉心,缓缓推开,随后妖冶一笑,精致的面庞在晨曦的照射下,刹那芳华,倾尽万千风情。
“本宫本来就是个好人,救死扶伤,医术无双,只杀该杀的人渣,只爆该爆的菊花……看,本宫多伟大,速速来膜拜!”
“……哪有你这样夸自己的?”
“那你来夸本宫一下。”
“小甜甜……你的胸肌好大……”
“艹!”
☆、68、命中注定的猿粪啊!
上回在烟波阁,澜衣临死前吐了个“贵”字,想必是栽赃嫁祸的伎俩,就如同这次的刺杀,那些戏子虽说是皇贵妃引进宫的,然而在混乱之中,那个刺客想要趁势杀死的,却也是她——
皇甫长安亲眼见证了刺客的出手,剑法狠辣歹毒,绝对不仅仅只是泄愤,而是刻意为之!
所以,凭着这一点,皇贵妃可以暂时排除嫌疑,至少不会是此次事件的主谋。
再加上映儿和朱常青刚才所控诉的上官皇后,以及她顺藤摸瓜在三公主的寝殿里逮住的刺客头儿上官无夜,可见……最先耐不住寂寞,蠢蠢欲动想要篡夺皇位的,就是以上官家族为首的奸臣逆贼。
按照皇帝老爹所说的,但凡手中握有大权的,多少都存了那么一点儿自立为王的心思,只不过有些人看重大局,而有些人则是利欲熏心,他现在就是等着那些老狐狸排排队,看有多少人最终会选择站在皇族这一边,有多少人会揭竿而起逆流而上。
眼下看来,这上官侯爷苦心经营了几十年,大概手里头已经掌握了不少势力,想要先下手为强,夺得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动权。
老狐狸的城府皇甫长安不敢看轻,可是……
侯爷大人,是不是您的启蒙先生死得比较早,没有教过你“贱射出头鸟”,或者是“心急吃不了热黄瓜”这两句话吗?
既然您这么急着送死,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借着您老的身子骨用用,杀杀鸡儆儆猴,叫那些心存幻想的家伙们睁大狗眼瞧瞧——
跟她皇甫长安作对,必须死得很有节奏感!
出宫跑了一趟,被宫疏影打了个岔,消磨了不少时间,皇甫长安再赶去地牢,便见驰北风一脸遗憾的迎了上来:“太子殿下,恕微臣看管不力……”
皇甫长安挑眉,笑得叫人毛骨悚然。
“不要告诉本宫,他们全死了。”
“还没……还没……”驰北风被她笑得发毛,赶紧辩解,“才死了一个。”
皇甫长安走到他面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三分。
“……才?”
太子年纪不大,个子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驰北风却莫名觉得鸭梨山大,一甩衣摆单膝跪下:“微臣办事不力,请太子殿下责罚!”
皇甫长安这才收敛笑容,轻飘飘地挥了挥手:“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震,紫衣卫乃是皇城禁军之中最高阶的将士,而驰北风更是紫衣卫的老大,平素就连陛下都对其厚爱有加,轻易不会责骂,然而这个狂妄无知的太子竟然一张口就要罚驰上将三十军棍,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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