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丰厚的薪酬,哪个搞艺术彩绘的画师愿意屈尊到一家会所里做现场展示呢?还要穿上这种恶心的女仆装制服!
我拿起图稿翻看,从来没用过啫喱笔作画,要翻找适合简单作画的图啊,我忍不住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唉”
感觉凌笙辉和eva的目光齐齐盯着我后背,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叹气竟然叹出了声音来!
转过身,我避开他们的目光,低眉垂手:“eva,我准备好了。”
“哦。”eva大大方方在大理石长几上躺下。
我抬眼看她,马上被惊到!想不到那个eva会以毫无遮饰的姿势,一点不保留地近距离将自己展现在凌笙辉眼前!
我和eva相识差不多有两年了,大家同龄都是20岁,我俩拍档了这么久,一个是彩绘师,一个是就读艺校偶尔走秀的兼职模特儿,算不上好朋友但也有钱一起赚,这次又经人介绍一起来魅道应聘就职……
冷静!我警告自己,闲事少管,立刻行动!
我拿来画具,连打底粉都放弃不用,只求速战速决,快些离开这里为上。
“不急,你,先给我倒酒。”凌笙辉冷冷的命令我,上半身向前倾。
他的指令我不敢违抗,我走过去,在澳洲白色长毛地毯上跪下,手指偷偷摸摸扯一下超短裙,以免走光,再小心翼翼开瓶盖倒酒。
我不是侍应,当然不会用茶兑酒那一套手法,在静得过分的氛围下,我紧张得连手指都有些抖了,担心接下来他又会恶意刁难我。
凌笙辉没有说话,肆无忌惮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荡。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端起酒杯双手送他面前,低声说:“凌少,您的酒”。
凌笙辉从我手中取过酒杯一饮而尽,浅黄色的酒液浸润了他的两片薄唇,添了好看的光泽。
我连忙又斟满一杯递去,过分紧张下,酒洒了一点出来。
他俯身逼近我,热热的大手掌将我的手连同酒杯一起包住:“你叫什么名字?”
“顾盼。”我条件反射地极快回应,垂下眼,没有跟他对望。
他那只掌控一切的手反推过来,酒杯压上我的嘴唇命令:“喝!”
我机械人一样喝下了酒,火辣辣的呛感冲过喉间,差点没呛死我。
我咳得快透不过气来,他依然近距离地盯住我,狭长的眼睛里有两点幽光在跳动,他好像在辩认什么。
我鼓足勇气,拼死与凌笙辉对望。
“凌少”eva特意拖长声调,嗲嗲的叫着他,大概是不满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到我身上。
“开始吧。”凌笙辉跷起二郎腿,身体斜斜靠回背垫上,抱住双臂摆出一副观赏的姿态。
我拿着啫喱笔开始彩绘。但是,长几的高度,使我高不成低不就,跪着不是,站着也不是,只能一时跪一时站着弯腰去画。
章节目录 005。淋漓尽致线条美
我手上那支啫喱笔刚点落eva的身上,eva就抖了抖身子撒娇:“凌少,我背上好冷。”
“忍着点,等一下我会让你热起来。”凌笙辉捏住eva伸过来的手。
我硬着头皮不去看他们,啫喱笔继续轻轻涂抹eva。
“凌少,人家好痒啊,唔!” eva拱起身,将线条美发挥到淋漓尽致。
呼呼!我真受不了eva,看不出她竟然这么能搞气氛!我把彩绘看作是艺术,她就用作调情手段,好悲哀!我感叹艺术已死!
我再偷偷望向处于昏暗光线下的凌笙辉,感觉他正冷冷盯着我,我连忙低头继续作画,不敢再偷看他。
快点画完,拿着钱滚回家去。这句话在我心底念来念去,支撑我画完图案为止。
“凌少,我画完了。”凉凉的室温下,我竟然冒了一额的汗。
我根本没心情去看自己画的画,一只巨大蝴蝶展翅欲飞的图案,我认为时至今日,这是我画出的质量最差的彩绘。
“唔。”凌笙辉冷冷哼一声,向我一挥手,活像要赶掉一只围着他转、讨他嫌的苍蝇。
我站起身,急急冲向厅门,走了两步又停住,该死的忘记拿画具箱了!我只好快快蹲下收拾摊子。
“凌少。”eva花蛇一样把双手伸向凌笙辉。
“坐上来。”凌笙辉一拍腿对她说,鼻音里有种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我用极快的速度将所有画具扔进箱子里,合上,拎起来,大踏步走去门口。
“慢着!”男人突然开口喝住我。
我当场像中了箭那样,钉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但,即使要我死,我也都不肯回头去看他一眼。
“明晚你按时来这里表演,我包了厅招待贵客!”凌笙辉冷着声音吩咐我。
“是,凌少。”我硬着头皮应声。
本来明晚我轮休可以不来的,但是谁让我这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没赚够呢?
男人没有再说一个字,而我听到的就只有两人啧啧亲吻声。
我知道我可以走了,马上极速离开。
门快要关上那一秒,我看到男人的大手在eva身上来回游移。
回到更衣室,我换上自己的衣服,数一数那一叠票票,刚好五千元,我想着要是再加上明天的薪酬,大概可以交了哥哥特训学校的学费。
想到这一点好事,郁闷的心情总算缓和下来。
我身边有个女侍应隔着一排大木柜对某人说:“喂,如果你还干净的话,去找ann姐!”
“你的消息out了,那个新来的模特eva迟到,ann姐一心急,用彩绘师顾盼顶上”
“咳嗯!”神出鬼没的ann姐又出现在更衣室门口,习惯性清清喉,戒备的目光盯着我:“顾盼,你可以下班了。”
我点点头,问她:“我原来的那些颜料呢?”
“去吧台领回,之后该用什么颜料我们会随时调整。”ann姐面无表情的说。
“好。”我低眉浅应,然后马上走向吧台。
章节目录 006。 苦果吞不完
我明白了,用食用啫喱和食用粉来彩绘,就是为了方便那些男人和女人!
那个女侍应压低了声音说:“顾盼为什么回来了?凌少不要她?”
“少废话!”ann姐马上喝斥她。
我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果然遭到暗算……ann姐见eva没来,就推我到凌少那里做替身,后来eva赶到,ann姐又让eva替回我。
我该感谢还是憎恨这个ann姐才好?唉,算了!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人人都利字当头,谁又顾得上谁的死活!自己小心为上就是。
我走出魅道的侧门来到广场,现在还早,才21点,还可以去送餐赚点小钱,想做就做,我赶去附近的炸鸡专卖店报到。
店老板给我一辆旧单车送货,我骑着车穿过大街小巷送第一单货。
流汗不算什么,干苦工也不算什么,只怕工作做不长久。
我很快送完一单回店,远远看到店老板正站在门口跟一个身穿名牌衣饰的女孩子说着话。
我下了车推过去,那女孩子含笑回过头,看到我之后细长的眉挑起,满眼不屑。
我停放了车子锁好。要来的避不开,两年了,伍小思还是不肯放过我,这么好的毅力,连我都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伍小思抱着双臂,目光阴冷紧着我:“顾盼,从我手上夺走正源哥的那一刻起,你该知道苦果吞不完!”
这话早听出耳茧,我根本不想和她吵,顺手把送货单和钱交给一脸尴尬的店老板。
老板瞄一眼脸色冷冰的伍小思,递了送货费五块钱给我:“不好意思。”
他不必明说我也知道自己被当场解雇了,生意本来不好做,谁也不愿意胡乱得罪人,更何况,这伍小思非一般的难缠,老板不开了我,她会天天来吵的,吵的人家没有办法做生意。
我收好那五块钱血汗钱,回店里拿了画具箱,走去公交车站坐车。
一边走一边觉得心口酸酸胀胀,可我不许自己流泪,强打起精神留意街上店铺的招工启示。
我这个只拿到高中毕业证,连大学都没有上过一天的人,大公司是不会录用她的。
还好,自打小时候起,父母就悉心培养我,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一点。
我是在蜜罐里泡了整整十八年的,直到两年前我爸的集团公司一夜间被吞并,我爸爸跳楼自杀身亡。
我爸死后,我妈整个人崩溃了,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面对中年丧夫、家道中落两大困局,完全失了主心,我哥哥从小脑瘫,连说话都说得不太清楚,自然也没办法撑起一个家。
可以撑起这个家的人只有刚刚成年的我。
我们一家三口为了还债,卖掉所有值钱的东西搬到郊区租小平房住。我油画功底好,经老师指点,我学了人体彩绘走秀赚钱,收入还不错。我有钢琴七级证书,去琴行教孩子弹钢琴。我从小就学跳芭蕾舞,到舞社教人跳舞时连钢管舞也学到手了。
章节目录 007。 我是草芥,他无穷强大
但我仍然逃不开伍小思的报复,伍小思发了疯一样咬着我不放,分明是要将我往死里整!
我和伍小思之间的恩怨,是从一个叫邰正源的男人开始。
邰正源,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全身觉得无力,把头靠在车窗上。
为了他,伍小思这两年来已经毁了我无数份工作,现在所有的琴行和舞社都不敢再聘用我。
五站路的距离很快到,我下了车,我的家就在这片旧城区的低矮平房里。
家里乌灯黑火。我连灯都懒得开,进了房门倒入大床,累得马上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爬起床下个面吃了,继续出门做兼职,去步行街派传单。
一直忙到晚上,我才又拖着疲累的身体到魅道上班。
我换好制服领到钻石令牌去天字一号厅,今晚,厅门口加守了两个黑衣男人,顿时觉得,氛围压抑沉重起来。
黑衣男人检查了一遍我的画具箱以及看过令牌,开了门锁放我进去。
我向厅内望一圈儿,只见,大理石长几上摆了几个密码箱,六个男人围坐在沙发里,正将箱内的东西互相展示。
虽然灯光微暗,但是我看得清楚,两个箱里躺着乌黑发亮的手枪,另外两个箱装码了满满的红票票。
我赶紧垂下眼睛走到角落,蹲下身子打开画具箱,谨守ann姐教我的规矩,在贵宾厅内看见什么都一律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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