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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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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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潜便知,此事已定。
田蜜出了阮府大门,就招呼着阳笑,先去了徐府一趟,交换了下各自劳动成果和接下来的安排,商讨好后,又去得隆拿了些补药,这才回家,而回家之前,自然要先去探望一下袁华。
吃了几天药,袁华的精神已经比往日好了许多,田蜜去的时候,他正半坐在床头,翻着手中契约。
“袁大老板真是不辞辛劳啊。”田蜜在绣凳上坐下,微笑着打趣。
袁华见是她来,面容松动不少,隐隐含笑道:“没有办法,事务繁多,不处理不行,再则,卧病在床,也甚是无聊。”
田蜜笑道:“我看你是劳苦久了,闲不住。”
袁华心情甚好,竟也跟着打趣道:“我看,姑娘说的是自个儿吧?”
田蜜失笑,无奈看着他,佯装微怒的道:“袁华,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这下袁华不接了,只笑,田蜜就道:“看你病得挺轻松的啊。”
“无事一身轻。”袁华举了举手中契约,道:“如今送来的事少,看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又继续,自由自在,确实比以前轻松多了。”
自个儿忙得天翻地覆,自然不乐见别人轻松自在,田蜜存心给他添堵,一本正经地接到:“可不是嘛,这会儿能轻松就轻松,这要病好了,看到积压已久的一大堆事情,想轻松都轻松不起来了。”
袁华也不与她争论,只含笑点头。
袁华卧病在床,每日都有下属和同行前来探望,外面的事情,田蜜不确定他们都跟他说了多少,但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少年商人,自不可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因此,她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拿出他跟他闲聊,顺便说说自己的见解,以及最近与一些商界泰斗在一起探讨时受的益。
屋内,两人相谈甚欢,屋外,杨氏端着清水盆怔怔站在门边,不知在想什么。
晚上,吃过饭,田蜜照例洗漱回屋,正在桌案前写行业法规,忽然感觉灯火跳跃了一下,比以前更亮了,她抬头一看,见谭氏放下剪刀,对她轻柔一笑。
“娘。”她仰头,微偏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谭氏。
谭氏轻轻理了理她颊边发丝,轻轻俯下身来,秋水般的眸子,对着她的眼睛,声音柔柔地道:“球球这几天,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
即便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好到可以拿奥斯卡金奖,还是被发现了,这大概就是细致入微的关切吧,真正在乎你的人,便是你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都能被对方察觉到,区别只是,说破与不说破,什么时候说破。
娘亲担心了她这么些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田蜜轻抿了抿下唇,唇角轻轻一弯,望着她,轻声道:“乔宣几日了无音讯,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双手抱过谭氏胳膊,脸颊轻轻在上面蹭了蹭,她贴着柔软的衣料,看着晃动的烛火,静静道:“娘,你知道,从我醒来后,乔宣就一直在我们身边,与我们为伴,在我眼里,他就像家人一样。”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谭氏,见谭氏水眸含笑,并没有半点不赞同,方放心一笑,又贴回去,安心继续道:“乔宣从没离开过这么久,所以我有点担心他。娘,你说,他会没事的吧?”
“这一路走来,皆相互扶持,未曾弃离。娘和弟弟,也是把他当做这个家的一份子的。”谭氏摸摸女儿柔软的发顶,唇边含笑,目光中有细碎温暖的光,柔声安抚道:“放心吧,乔公子武功高强,又智慧过人,无论遇到什么,都会平安无事的。”
谭氏并不是无知妇人,虽然乔宣不曾表露过身份,但相处这么久,以她的见识,又怎么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乔宣并不单是田川的夫子,但当时别无他法,她咬牙接受了。而既然接受了,就用不着再怀疑,否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再则,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四*福与共,早就不分那么多了。
听娘亲亲口认同乔宣,又满嘴吉利话,田蜜不禁笑了,重重点头。
谭氏便道:“明日便是南山赏菊了,早点休息,知道吗?”
田蜜乖乖点头,目送着谭氏离开。
这一晚,一如既往,听到更鼓敲响,田蜜便收拾好东西,蹑手蹑脚的出门,搬梯爬墙,在屋顶纳凉,等冻得有些头昏了,便自然的抱着自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觉身边一暖,凭着本能,她向热源靠近,紧巴着不放。
可是,巴着巴着,她就皱了皱眉,小巧的鼻子连耸,闻到那个记忆中烙印般的味道后,强行命令自己睁开眼睛。
迷蒙中,感觉热源在渐渐远去,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剪影,她下意识的呢喃:“乔宣……”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因为是你

此刻天尚未亮,窗外一片暗淡的灰色,浓雾凝聚不散,化作万千形状在窗前徘徊,雾气丝丝侵入房间,轻轻蔓过肌肤,带来清爽凉意,耳边,是从浓雾中传来的不知名虫鸣,眼前,是模模糊糊的一道剪影。
究竟是梦是醒?
情景太具迷惑性,田蜜不敢肯定,只是迷糊中,看到那剪影似乎一顿,而后侧过身来。
只是他身如修竹,太过高大,夜色中,她看不清他容颜,只能听到一声几不可见的轻叹融化在耳边,而后,露在外面的胳膊被人归至被窝,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带着略微粗糙触感,摩擦过她脸颊,动作轻缓,那声音轻浅而无奈地道:“傻丫头,都说更深露重,容易着凉,你偏守着屋顶。”
田蜜感觉眼涩,便缓慢地眨了眨,有些迟缓地看着他,表情呆滞,有些无辜,下意识的低声道:“若非如此,又怎知你回来过,你还平安。”
他似乎笑了笑,轻轻浅浅的声音让人听得很是舒坦,“若是我真的不回来呢?亦或者,便是回来了,也看不到你在房顶。更或者,便是看到,也当做没看到,让你喂蚊子冻虾米去。”
田蜜脑袋摇成拨浪鼓,澄澈如琉璃的眸子烟雾缭绕,就那么看着她,像孩子般固执的道:“不会的,你不会的。”
我相信你,你绝不会对我视而不见,因为你是乔宣。
他唇角轻轻牵起,漆黑莹亮的眸子泛着细碎温软的光,凝视她片刻,忽而俯下身来,伸出双臂,松松环过她腰身,隔着被子,将脸颊靠在她腰际,静静闭上眼睛。
这被子。早已不是田蜜最初盖得那塞稻草的薄被了,而是棉质的料子,温暖厚实,每个艳阳天。谭氏都会拿出去晾晒,保证盖的人温暖舒适,贴上去,就如同置身在暖阳里,一呼一吸,都是直入胸腔的暖意。
一身轻松。
室内一片宁静,田蜜却觉得眼睛分外疲惫,她眨眨眼,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她还有话要说。但事与愿违,她只觉脑袋越来越重,睡意席卷而来,她完全无法抵抗。
昏昏沉沉中,感觉身上一轻。她下意识的伸手,感觉手臂顷刻被人握住,有人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听不清,一脸焦急,那人却坚定的松开她,转身离去。
田蜜重重喘息。呼出的气息灼热,让她很不舒服,下意识的去踢被子,身体动来动去,好像这样才能畅快一点。
正踢得欢快,手脚突然被压制住。田蜜皱了皱眉,不满的嘟了嘟嘴,正想表达不满,便觉唇上一湿,有东西流入口中。带着苦涩的味道。
好苦,她两辈子都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田蜜下意识的侧过头,让过唇边的东西。
大抵生病的人都格外脆弱,睡梦中的人都分外简单纯澈,两相加起来,就任性得无以复加了。
表现形式就是,脑袋不停的扭来扭去,不遗余力的避开那东西,无论如何,不喝不喝,就是不喝!
“乖,生病了就要乖乖喝药,喝了药才会好起来,来,啊——张嘴。”那声音轻软中带上了几分无奈,见她死活不配合,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将勺子放入瓷碗里,再将瓷碗暂且放在旁边的桌案上,他坐到床头,伸手将她半个身子捞出被子,固定在怀里。
很好,下颚刚巧触到她柔软的发顶,双臂也刚好轻地松圈住她身子,能行动自如,她就如为他量身定做的般,完美的镶嵌在他怀里,然后他发现,这姑娘看起来小小巧巧的,但身上的肉,还真是不少。
脖子微倾,将她的脑袋固定在自己脖颈,一手端过瓷碗,一手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却不容抗拒的将汤药送到她嘴里。
田蜜挣扎不过,只得苦着脸咽下那些难喝的东西,咽到最后,口中都麻木了,便是被塞下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也没尝出味道来。
等身体恢复自由时,她倍觉舒坦,配合着缩到暖洋洋的被窝里,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田蜜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隐隐约约间,她听到谭氏和田川阳笑的声音,但不是很真切,她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摇了摇浑浊的脑袋,披衣起床,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半虚着眼,向厨房看去。
谭氏看着厨房中摆放整齐的药罐与碗勺,雪白的面容一滞,双眼怔怔的看向田川,颤抖着声音道:“小、小川,家里昨夜来人了,有人动过厨房的东西。”
谭氏做事向来井井有条,厨房被她搭理得干净整齐,虽然此刻也整齐,但她就是知道,东西被人动过了,药罐罐嘴的方向不对,勺子摆放的方向也不对,这叠碗应该比这叠多一个,现在却正好相反了。
是谁深夜到了她家厨房?动这些东西又是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他们家,如今不是妇人就是孩子,如何经得起风波?谭氏越想呼吸越困难,紧张的看着田川。
田川还没开口,便听阳笑在外面扬声道:“夫人,这外面有药渣。”
两人到外面一看,果然见到一堆药渣,不由面面相觑。
这人,莫不是专程来她家煎药的?为什么啊?
远处,田蜜脑袋抵在门框上,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伸手覆盖住额头,很费劲的想了想,还是什么都反应不出来。
怎么有人专程来她家煮药啊?
她摇摇头,想起今天是南山赏菊,便揉着额角,回房换衣去了。
只是换衣之时,她的目光忽而凝在自己手上,缓缓抬起左手,怔怔看着手上暗红的血迹,呼吸越来越剧烈。
她的手上明明没有伤口,为什么会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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