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如此,你去吧。”
钱皇后淡淡的说了一声。
吴太医忙弓着身子退了出去,直出了勤政殿殿门,这才直起身子,抬头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大踏步回了太医院。
这时有小宫女端来了皇上的汤药,钱皇后随手接过,正要给楚谨灏喂下去,柔贵妃温婉的说道,“瞧着皇后娘娘眼下乌青,定是没有休息好。不如皇后娘娘先回坤宁宫歇息,臣妾来照顾皇后娘娘吧!”
“不用了,照顾皇上乃本宫的分内之事,就不劳烦柔贵妃了。据说柔贵妃昨夜伺候皇上辛苦了,皇上特意吩咐宫人让你好生歇息不用来向本宫请安。柔贵妃便回去好生歇息吧,否则皇上醒来定要怪本宫为难柔贵妃了。”
钱皇后淡淡的瞟了柔贵妃一眼,语气中有些促狭。
“既如此,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下午再来照顾皇上。”
听出钱皇后语气中的不悦,柔贵妃只是淡淡一笑,便起身告辞了。
“奴才恭送贵妃娘娘。”
陆公公瞅准机会,向钱皇后行礼后,忙跟着柔贵妃的步子追了上去。
出了勤政殿,陆公公见瞧不见钱皇后的人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追上柔贵妃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哟,是陆公公啊,你追着本宫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柔贵妃停下脚步,微笑着问道。
陆公公如此这般急匆匆的追出来,定是有什么事情告诉自己吧,否则怎会暗示自己给吴太医解围,此时又巴巴的跟上来,难道就专程是为了给自己请安?
不,绝没有那么简单。
“回娘娘,奴才的确是有要事要说,不知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公公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说道。
“陆公公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柔贵妃轻笑着对银珠点了点头,银珠忙让跟随伺候的宫人们四下退了退,这才笑着说道。
“回娘娘,奴才知道,娘娘此刻心中定是在疑惑,疑惑奴才为何暗示娘娘替那吴太医解刚刚之围吧?”
陆公公垂着头,小声地说道,见柔贵妃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接着低声说道,“娘娘,那吴太医乃太医院院首,医术最是厉害了得,各种病症均有涉猎,且精通。因此,若是让那吴太医欠娘娘一份恩情,对娘娘可是大有益处啊!”
“本宫有些不解,为何公公会如此帮助本宫?公公在本宫这里,能得到什么好处么?”
柔贵妃听完陆公公的话,收起笑容,严肃的问道。
“娘娘,不知娘娘可记得奴才到将军府传旨之时娘娘的解围之恩了么?”
陆公公抬起头,认真地说道,“也许奴才这样说,娘娘只是觉得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奴才来说,却是没齿难忘。在奴才很小的时候,经常遇到别人的白眼与嫌弃,因此习惯了被人甩脸子。只是,奴才自跟随皇上以来很少遇到些尴尬境地,当日尴尬,奴才心中确实有些恼恨,却无能为力。因此,娘娘的举手之劳,奴才铭记于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奴才还是懂的。”
“本宫知道了,公公是个实在的人,将来定会有好报。”
柔贵妃淡淡一笑,带着浩浩荡荡的宫人们远去了。
原来,今日种种,竟是陆公公为报自己当日替他解围之恩!
天知道,那日的事情,是因为自己太过开心,又因着他是楚谨灏的人,这才站出来替他说了两句话。
不曾想,这陆公公竟一直记在心里,还找了机会来回报自己。
陆公公特意提醒自己,那吴太医医术了得,各种病症皆有所涉猎。话中之意,便是自己日后身子可以交由吴太医照料?
看来,这普天之下,好人还是不少。日后,还是多多行善才是!
钱皇后细心地擦了擦楚谨灏嘴边残留的药水,叹息着给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皇上,您知道吗,只有此时,臣妾才觉得您是属于臣妾的。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一个人的夫君……您若是醒来后,一直会这样安静的陪伴的臣妾,那该有多好……”
说罢,想起刚刚柔贵妃嚣张的模样,钱皇后咬紧牙关,心中暗恨。
不由得,又想起了该如何对付这位难缠的柔贵妃来。
半晌,命人找来绿儿,对她小声一番吩咐后,又命人去寿康宫传了口信,这才疲惫的回了坤宁宫。
“母后,钱皇后派人来传话,说皇兄还是昏迷不醒。”
楚谨安扶着太后在寿康宫内散步,小声对着太后道。
“哦?怎的还未曾醒过来?可曾传太医?”
太后虽对楚谨灏对自己的态度心寒失望,还带着丝丝恼恨。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且还是当朝皇帝。
况且,如今还有楚谨州与楚谨瑜就在京城内,若是皇帝出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太后无论再怎样恨楚谨灏,心中也有些担忧。
“母后,皇兄如此对您,您竟还这样担心他!”
楚谨安撒娇的拽着太后胳膊,不满的说道。
她也开始更加的讨厌起楚谨灏来,原本对自己就没有亲兄妹只见那般亲热。如今软禁母后,还软禁自己不准出宫,这样的皇兄,要着有何用?!
哼,巴不得他早日死了,贤王哥哥做皇帝,明月表妹做皇后才是!
“你呀,怎的越来越小孩子气了。你皇兄再如何对待咱们母女俩,也磨灭不了他骨子里流着母后的鲜血啊!母后怎会真的不担心他?”
太后停下脚步,替楚谨安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慈爱的说道。
看出太后眼中的担忧与无奈,感受到太后对自己与楚谨灏深深的母爱,楚谨安不由的红了眼眶。
原本,母后是何等的威严端庄,如今,却被楚谨灏伤害的生出了丝丝白发!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对待,母后心中,定是比任何人都苦!
想着,楚谨安心酸又心疼的挽着太后的手臂,哽咽着说道,“母后,曾经是女儿太不懂事。日后,女儿定会加倍对您好,好生孝顺您!”
“好孩子。”
太后拍了拍楚谨安的肩膀,欣慰的笑着。
母女俩紧紧相拥,另不远处的织绣姑姑与苏公公,激动又心酸的掉起了泪。
太后与谨安公主多年的心结,终于完全解开了。
瞧着夕阳西下,这一天,有这样过去了。
被困寿康宫数日了,日复一重复过着,外面事情一概不知。不知明月与谨瑜,可有受到皇帝的为难与伤害……
☆、第一百零三章:整死你
“母后,您在想什么?”
见太后面色神伤,楚谨安替她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轻声问道。
此时的楚谨安,哪里如传闻中那样的桀骜不驯,纨绔不化?
“母后没事……谨安,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可还想过,想过再次嫁人?”
太后突然拉了楚谨安的手,认真的问道。
“母后……”
楚谨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太后一副认真的表情,楚谨安觉得事情大有蹊跷,忙道,“母后,儿臣不知您为何会突然说这句话。只是,儿臣对男女情爱,早已看透。更何况,如今儿臣年岁已大,是断不会再有那样的念头的。”
“你别紧张,母后只是随口问问。”
太后温和的笑了笑,又慈爱的说道,“谨安,母后如今时日无多了,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若是你能再找个男人照顾你,母后也能走的安心些。”
“母后,您说什么呢!您会长命百岁的,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臣不会再嫁,要长长久久的陪伴母后!”
楚谨安一听到太后这样说,心里难受起来。紧紧捏着太后的手,哽咽着说道。
太后替她擦了擦眼泪,这才无奈的说道,“谨安,别哭,你这样一哭,母后心里也难受。只是,母后放心不下你啊!你皇兄如今性子越发古怪,若是他一心想要害了谨瑜与明月,可能下一个便是你啊!只有你有个依靠,母后也就少担些心了!”
“母后,明月性子比儿臣还厉害呢,您就别担心了!儿臣的事您也暂时别操心,若是母后希望儿臣再嫁,那儿臣便再嫁便是。儿臣如今只求母后能好好地,儿臣便心满意足了!”
楚谨安想起宋明月暗中动的小手脚,那日楚谨灏与宋星星的事情。
心里有些佩服宋明月的手段,不由的说道。
太后摇摇头,不再言语,与楚谨安继续慢悠悠的散起步来。
正在与魏川一起品茶的宋明月,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莫名其妙的揉了揉鼻子,谁在背后说我来着?
“明月,你没事吧?可是着凉了?”
魏川放下手中的茶杯,关切的问道。
“没事,不是着凉,我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宋明月拧着眉头,继续揉着小鼻头,有些不开心说道。
“你居然还知道有人在背后说你坏话?!明月,你要不要这样厉害?”
魏川一听到她这样说,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好笑的看着她问道。
“那当然!我告诉你。我们那边……我从小对事情感觉比较敏锐,也比较正确,俗称第六感。每回我只要打喷嚏,不是着凉,便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宋明月骄傲的扬起下巴,语气轻快的说道。
“那照你这样说,你从小到大都被人欺负?”
魏川有些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啦,只是我从小性子比较绵软,所以容易被人欺负。现在可不一样了,被欺负惯了,总要知道还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若欺我,老子定要整死他!”
—比如正死不来气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楚谨灏。宋明月撇了撇嘴,很不屑的说道。
“不会吧,明月。从我认识你以来,我所知知道的可都是你在欺负别人。你堂堂丞相府大小姐,还是太后亲侄女。竟会被人从小欺负到大?你不是在逗我吧?”
魏川不敢置信的望着宋明月,有些惊讶的说道。
从认识她到现在,凡是惹到她的,吃亏的都可都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