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她终于看见了静静地躺在一角的楚谨瑜,看见了楚谨瑜满脸烟灰,看见了楚谨瑜担忧的目光,还有那依旧清冷却带了一丝柔情的双眼……
宋明月忍不住大声呜咽起来,不顾一切的往他怀里奔去。
就在此时,楚谨瑜惊恐的声音透过熊熊大火传了过来,“明月!小心!”
宋明月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原本一动也不能动的楚谨瑜,不顾一切的向她爬了过来。以及,他脸上令她刻骨铭心,从未出现过的惊恐。
接着,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黑暗中,宋明月听到不停的有人在她耳边呜咽着,哭泣着,轻声说着什么,可是她什么也听不到。
只知道,她的双手被人死死的紧握着,捏的她骨骼生疼,却连呼痛也做不到。
入眼是洁白的纱帐,微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掀起一层层柔软的纱浪。轻纱拂过她的脸庞,丝丝痒痒的感觉,令她不禁难受的呻吟出声。
接着,才感觉到原来痒的地方是她的后背。
“明月,你醒了?”
楚谨瑜惊喜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便看见他伟岸的身躯闪电般冲到她的眼前。
冰冷生硬的胡茬,令往日俊朗的楚谨瑜更添一份男人的成熟,眼中的惊喜与点点泪光,令宋明月心软酸涩。
不由得,伸出手抚上这张早已印入她心底的熟悉脸庞,“我怎么了?我睡了多久?”
声音沙哑生硬,像是砂纸磨过般难以入耳。
不过,此时宋明月的声音对于楚谨瑜来说,却仿佛是这世上最美妙动听的音乐。他轻轻地捉过宋明月的小手,放在脸颊边轻轻摩擦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楚谨瑜强忍着内心的酸涩,不停地亲吻着那只小手,哽咽着,“没事,你受了点小伤。已经睡了半个月了,终于醒来了。”
“我居然睡了半个月?”
记忆开始飞速旋转,宋明月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新婚第二日,她冲入火海去找楚谨瑜,结果被一根粗重的房梁打中的后背,随后便昏厥不醒了。
“你有没有事?”
顾不得担心自己,宋明月连忙问道。
楚谨瑜轻轻摇了摇头,强忍着酸涩笑道,“你不是说等拆了厨房找到我,要揍我二十遍吗?等你好了,给你揍三十遍好不好?”
被楚谨瑜逗乐了的宋明月,也忘记了后背的痒痛,轻轻笑道,“不好,我最少要揍你一百遍!”
“好。”
楚谨瑜温柔的应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方才我听到你在呻吟。”
“我后背有些痒,你帮我挠挠。”
宋明月撒娇的瘪了瘪嘴,无辜的眨着眼睛说道。
“不能挠,周太医嘱咐了,千万不能挠,痒是因为伤口在结疤了。若是用手挠了,会引起发炎。这床是我专门命人给你特制的,你再往下躺一些,稍微冰凉一点便不会痒了。忍一忍啊,乖。”
见她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楚谨瑜心疼极了。只得轻声哄着,把她的身体轻轻往下放一些。
这张床,是他命人前往天山才来的极阴冷的玉石所制。在这还有些炎热的日子里,才不会使宋明月的伤口化脓。
而且,最要紧的,这玉石床虽阴冷。但凉气是经过周太医使用药物浸泡而成,因此不会对宋明月的身体造成伤害。
宋明月听话的往下挪了挪,果真冰冰凉凉的,丝丝凉气浸入后背,果真是极其舒适。
这时,宋明月才好奇又担心的问道,“快告诉我,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大清早的要去厨房?为何又要反锁房门将所有人赶出去?为何墨二破窗而入你还将他踹了出去?为何又突然着火你却出不来了?”
楚谨瑜有些落寞的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宋明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是楚谨灏,而且当时我毒发了。”
果真又是楚谨灏这个贱人!
宋明月咬牙切齿狠狠捶打了一下身下的玉石床,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来,“我就知道!他一定会从中使坏!这一次,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怒!”
楚谨瑜连忙掰开她的手,轻声安抚道,“这次伤害到了你,我也定是不会放过他。快别生气,当心后背的伤口裂开。”
好不容易哄好了宋明月,楚谨瑜才低声说道,“明月,还有一件事情,原本不该现在告诉你。但是,我怕后面你知道了的话,会更加难过。”
宋明月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心里揣测着是什么事情,令楚谨瑜如此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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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太后殡天,各种混乱起
宋明月满眼狐疑的等待着楚谨瑜的下文,想要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令楚谨瑜如此的张不开嘴。
楚谨瑜被宋明月的目光盯得难受不已,半晌才低声说道,“你昏迷的这几日,宫里发生了两件大事。皇后诞下一名皇子,母子平安。”
楚谨瑜紧紧遵循着先报喜的规矩,对着宋明月勉强笑了笑,“明月,你当姨母了。”
宋明月眯了眯眼睛,她自是听出了楚谨瑜话中的言外之意。他用的是“姨母”一词来定义了宋明月的身份,并未用“婶娘”一词。
宋明月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紧紧地抓住楚谨瑜的大手,低声问道,“楚谨瑜,我昏迷的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如实告诉我,还有一件事,到底是什么?”
楚谨瑜叹息着,轻轻的将宋明月揽在怀中,心疼的说道,“明月,你刚醒来,我自然是不想让这些琐事让你感到烦忧。不过,若是一直瞒着你,怕是日后你知道了,定是会责怪于我。”
说着,楚谨瑜将宋明月放开,掰直了她的身子,二人目光直视着,沉声说道,“明月,母后怕是不行了。楚谨灏丧尽天良,再一次对母后下了毒,此刻……母后怕是时日无多了。”
听完楚谨瑜的话,宋明月的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她呆呆的看着楚谨瑜,不敢置信的问道,“楚谨瑜,你刚说什么?”
楚谨瑜虽担心宋明月此时会崩溃,但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母后被楚谨灏下了毒,此时已经不行了。”
说完,便见宋明月猝不及防的就涌出两行清泪,嘴唇轻轻颤抖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楚谨瑜一把将宋明月颤抖的身子搂紧了怀中,同样红着眼眶哽咽道,“明月,你不要太难过。我知道你与母后一向感情深厚,我也难过。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好好地,好好的保护你不受伤害。”
宋明月一句话也不说,脑海中只一句又一句的回荡着方才楚谨瑜那一句“母后被楚谨灏下了毒,此时已经不行了。”
从小到大,太后对她的种种疼爱纷纷呈现在眼前。杨露涵不在意她的那段日子,是太后充当了一位母亲的职责,将她给悉心照顾许久。
太后对她,比对楚谨灏还要疼爱!
这样疼爱她的太后姨母,一直以来如此维护她希望她幸福,给予她最大限度保护的太后姨母,她们成亲之时还亲自前来受礼看她们结为夫妻的太后姨母……
如今,楚谨瑜竟是告诉她,太后姨母怕是时日无多了?
宋明月呆呆的躺在床上,任由楚谨瑜怎样劝慰,怎样安抚,也抚平不了她心中深深的无力感。
楚谨灏,为什么一直以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爱着的人,都是楚谨灏!她不想伤害她,为何他总是一再逼迫她?
蓦地,宋明月不顾后背的疼痛坐直了身子,在楚谨瑜担忧的目光下翻身下地,边更衣边往门外走去。楚谨瑜连忙追了上去,一把牵住她,“明月,你要去哪里?”
这一晃动,宋明月才终于是清醒过来。
她看了楚谨瑜一眼,便敛眉低声答道,“我要去看看姨母,看看我能不能救她。即便救不了,我也要送她最后一程。”
她恨自己一直以来只沉迷于制毒之中,从未正经的学过各种救人的医术。
因此,才会在楚谨瑜毒发生不如死的时候慌乱失神;才会在太后弥留之际,因为空有一身制毒之术而束手无策。
见宋明月执意要进宫,楚谨瑜也不再拦着她。反而帮着她更衣,随后打横抱起宋明月,大步往外走去。
到了寿康宫后,入眼便是趴在床边哭成泪人织绣姑姑与苏公公,还有杨露涵等人。见宋明月来了,全都压抑住内心的伤痛,不想再刺激她。
“娘亲,怎么了?太后姨母怎么了?太医怎么说?还有救吗?有没有悬赏招世界各地的神医,他们都没有办法吗?”
宋明月缓了缓神,开口问道。
见宋明月问了这样一长串的问题,杨露涵等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杨露涵走上前,将宋明月搀扶到太后的床前,低声道,“姐姐,明月来了。”
半晌,也没有见太后有任何动静,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
杨露涵心中悲痛不已,但仍旧是耐心的低声再叫了一声,“姐姐,明月来了。”
太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宋明月突然直直的跪了下去,眼珠子大颗大颗的砸了出来,砸落在太后昏迷不醒的苍老的脸庞之上,哽咽道,“姨母,太后姨母!明月来晚了,你睁开眼看看明月啊!姨母!”
见宋明月如此悲痛,大家被感染,情绪越发悲伤起来,抑制不住的低声呜咽起来。
半晌后,只听到太后痛苦的长长的一声呻吟,随后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