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驷也不唤他,只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傅钦烨披上,又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傅钦烨的手要拿书,因此冰凉的像是一个冰块,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握上这双手,要首先打一个寒颤。
被握住手,傅钦烨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一见那身青布长袍,他也就知道是谁来了,傅钦烨不再继续往上看,而是闷声闷气地说道:“皇后,你来了。”
秦驷不说话,一手捏着傅钦烨身上披着的被子一侧,猛然掀开,然后一闪身钻了进去。
她身上是热的,像是一个暖烘烘的火炉一样,引的傅钦烨忍不住想要靠近。但是还没靠近,傅钦烨就醒悟过来,立刻止住靠过去的想法。
“你干什么?别进来,朕身上凉。”哪怕盖着一床被子呢,他身上仍旧冷的不得了,还不如秦驷披着披风来的暖和,秦驷这么突然跟他抱在了一块儿,他怕秦驷因此而得风寒。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却突然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错!就是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驷再一次让傅钦烨生出自己其实是女子的错觉来,两人的位置完全颠倒,如果不是胸前少两块东西,傅钦烨都会觉得自己其实应该是一个女子。
傅钦烨感受了一阵秦驷身上的暖意,就立刻挣扎起来。岂料秦驷抱的更紧了一些:“别动,冷。”
傅钦烨满心的绝望:“冷你还抱朕?”
秦驷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好歹也是一个皇上,怎么……落得如此寒酸?”
傅钦烨幽怨地看了秦驷一眼:“你难不成还不知道原因?”
秦驷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我还以为这么些天过去了,你该让她们明白你的决心了。”
傅钦烨神色萎靡:“她们压根不听朕的,压!根!不!听!无论朕对她们说什么,最后她们都会扑向朕。”
秦驷的眸子暗了暗:“你被谁扑到了?”
傅钦烨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在有沈德宁在,朕只被一个人近身过,其他的都被挡住了。”
秦驷摩挲了一阵傅钦烨的手,忽然放开,慢慢往上,一路滑上了傅钦烨的肩膀,她的手拨开傅钦烨原本就不那么严丝合缝的衣裳,慢慢往里摸了进去。
“谁?她碰你了?碰你哪里了?”
秦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傅钦烨虽然仍沉醉在秦驷的手中,但此时还是直觉一样的背后一冷。
“啊……朕不记得她叫什么了。”傅钦烨吞吞吐吐地说道。
秦驷轻笑一声,忽然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一双手已经将傅钦烨身上的衣裳剥了个七七八八。
骤然失去了被子和衣裳遮盖,傅钦烨只感觉身上一冷,他抖了抖,目光却是片刻也不曾离开自己身上的秦驷,再怎么迟钝,他这个时候也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可是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
傅钦烨回想着,脸上现出茫然的神色来。
秦驷伸手摸了摸傅钦烨的脸,与他贴着面,彼此气息互相纠缠着,傅钦烨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冷了,相反的,身上还一点点热了起来。
秦驷笑了笑:“如何,她漂亮吗?”
傅钦烨总算明白秦驷究竟哪里不对劲了,秦驷这声音语气表情,分明是吃醋了。
吃醋……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对他来说不那么美好的记忆,他有些惊悸,但还是告诉自己,秦驷是不一样的。
傅钦烨摇摇头,伸手搂住秦驷的腰,鼓起勇气直视秦驷的眼睛:“其实……朕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不过是借着沈德宁去挡住别人的时候扑上来的而已,朕根本没让她近身。”
没让她近身是假的,以傅钦烨的身手,谁不能轻轻松松接近,不过沈德宁很快就反应过来,没让那人再有下一步动作。
若不是这些美人们身后都站着一个国家,恐怕傅钦烨早就出动锦衣卫,把她们统统赶走了,打不得也骂不得,也只能这么不尴不尬地下去,只盼着年宴早早开始早早结束了,快些打发这些美人们回去。
听见傅钦烨的声音的确是很苦恼,秦驷才稍微满意了一些,她低头亲一亲傅钦烨,赞赏似的说道:“做的好,烨儿,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以下被屏蔽字数为9999字,自行脑补,肆意想象。
餍足之后,傅钦烨抱着秦驷很是满足,这个时候他身上早已暖和了起来,还有些滚热。
秦驷摸着傅钦烨的头发,眼里闪过一抹深思:“你还记安娜吗?”
傅钦烨一怔,立刻果断地摇头:“不记得。”这名字一听就是小国的公主之流,他才不会那么傻去承认。
秦驷循循善诱:“就是那个要把女儿嫁给你的。”
傅钦烨一本正经地道:“对于这种人,朕一般都是拒绝的。”
秦驷大悦,亲了亲傅钦烨,开口说道:“我今天答应她一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跟你说一声。”
傅钦烨心里敲响了警钟:“你要说什么?”
秦驷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吐蕃国的皇后安娜,她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你,我让小端子查了查吐蕃国的情况,发现她们是粮食不足,想要嫁女儿换一点粮食。这样的小事,我就拍案定了下来,说愿意开通两国之间通商,然后给了他们一点小特权,让他们三年之内不必交税。”
傅钦烨愣了愣,忽然坐起身,高声道:“什么?!”
秦驷扫了他一眼,目光冰寒:“还是烨儿想娶那位吐蕃公主?”
傅钦烨跟秦驷对视了一阵,大义凛然地道:“朕是觉得,这么点事情皇后做主就好,还用跟朕说什么啊。”
秦驷似笑非笑地道:“哦?烨儿真是这么想的?”
傅钦烨认真脸道:“千真万确!”
秦驷这才满意,伸手拉住傅钦烨的脖子,将他拉的又躺了下去。
两人屋里吴侬软语,热火朝天,可怜屋外的沈德宁,手里拿着暖炉等物什,却只能站在门外受风雪之寒,索性不止他一个人受这个罪,门外站着一旁宫女太监,全都是懿德殿里的,此时萎靡不振,目光戚戚地看着沈德宁手里的暖炉。
他权当没看见,慢悠悠将手缩进袖子。
长夜漫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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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走了一个安娜之后,剩下的人就更好打发了,傅钦烨最近正需要各类物资,透过秦驷的嘴,他跟一个个小国达成了交易。
高卢国的战马换布匹,大竺国的战刀换马车,姜国的护具换木匠。
零零总总下来,到最后,傅钦烨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居然给自己的兵士们换上了最好的战马战刀战甲。
说起来,这些小国都各有闻名的东西,但是一来,因为地处偏远,与他国贸易经商往往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从这个国家到那个国家。
这里面有些东西是经不起长时间搁置和路上的颠簸的,比如瓷器等物,恐怕还没到地方,就会产生令人难以接受的亏损。
所以久而久之的,诸国都开始默认将大衍国当成他们交易中转的地方。
但是先帝曾颁布指令,对一些东西的买卖控制的极其严格,像是盐米,除非有傅钦烨的批准,否则压根不许出现超过千石的交易量。超过了那个量,也根本带不走。
总而言之,这一回年宴,恐怕大多数人都是从头至尾笑逐颜开的。
比如吐蕃国。
说起来吐蕃国的人口并不多,恐怕连京城都比不上,偏偏他们却有极高的针织技巧,吐蕃国出来的布料,虽说因为颜色太过艳丽,其实并不怎么适合大衍国女子穿戴,但是却能做里衬,做裙子,颜色艳丽反而被一些年轻姑娘们喜欢。
因为这场交易,所以傅钦烨和秦驷也都轻松了很多,不过两人却见面更加少了起来,傅钦烨每日都要与那些来使谈价格,互相试探底线,最后再定下契约,如此一来就是数十个国家,他如何能不累。
内阁七人,加上徐子涛,千烦,等等,全都被抓去做了苦力。就这样,紧赶慢赶的,到底是把各个契约全都拟了出来。
奇怪的是不用傅钦烨说,各国来使都很默契的将此事埋在心里,丝毫不透露给其他人知道。
没有签上契约的拼命打听,为何自己原本的竞争对手如今却没有任何动作了,可惜的是,他们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一个相貌艳丽的女子狠狠砸了一下手下的窗框,木质的窗框咯吱了一声,倒引得这女子吓了一跳,“什么破东西。”
“月茗,别着急。”说话的是一个坐在房屋正中央的男子,他相貌虽然平平,但是身上却有一种令人折服的气势,仿佛看他一眼,就想要对他跪下,给他三叩九拜。
“我怎么能不着急,那个老匹夫还活着!你不是说有十足的把握杀了他吗?!”被称作月茗的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她面目狰狞,完全没有了艳丽之感。
而跟她说话的中年男子——也就是伤了公孙泽的傅隶,转脸看向他,他脸上无悲无喜,中正平和,目光却是令人难以招架的冷厉:“不出三个月,他必死无疑,怎么,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下去了吗?”
月茗冷笑一声:“三个月时间,你说的倒是简单,山上的食物已经非常紧缺了,你也不是没看见,我月琉的勇士出去那么多,可是却没能带回来多少东西,还折损了不少人手,别说三个月了,恐怕一个月都撑不下去了!”
傅隶斜睨她一眼:“哦?你以为我在乎你们月琉国人的生死?”
月茗气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傅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看向那座庞大无比的皇宫,他目光极其冰冷,像是一只择人欲噬的野兽一般,“必须等,等公孙泽那个老匹夫死。他若不死,大衍不亡,你以为傅殷为什么敢把那么重的兵权交给他?至于那个小皇帝嘛……不必在意。”
他收回目光,喃喃道:“我一定会杀了他……一定……”
月茗到底还是没忍住,第二天就吩咐人准备马车,她要去皇宫。
来到侧门,她却意外地看见了两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正在对守门的侍卫纠缠不休。
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些乞丐还真是胆大,竟然敢在宫门口胡搅蛮缠,她没有多想,直接吩咐车夫进去。
果然还是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她不禁有些气恼,明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