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只有恭喜了。
慕璟本以为要慕子俨答应定要费力些,不想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晚上要举办一个小的婚宴,只请山庄里的人。其实这样看来慕璟对花朝做得就有些过分,但是慕璟轻易几句话就把这样的认为给否定了。
花朝曾经住过的房间搜出了她与江湖其他门派的来往书信,书信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也没有提及关于临云山庄的字眼,但是只要署名是与临云山庄相对的地方,花朝的不轨之心就被慕璟给板上钉钉了。
这是别人寄给花朝的书信,没有一封到了花朝的手里,全都被慕璟给截了下来,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名正言顺地休了她,花朝怀了慕璟的孩子,这也是慕璟没有下狠手的原因。
因为痴情,所以绝情,因为痴心,所以狠心。这句话放在慕璟身上似乎再恰当不过了。
慕璟本来想直接把花朝赶出山庄,但是没想到来给花朝求情的却是含笑,慕璟皱了眉头说:“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含笑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轻轻地说:“我不想璟哥哥这么为难,她的孩子就生下来吧,再怎么说,也是璟哥哥的孩子啊,关于她的去留……”
慕璟没有让她把话说完,轻轻拥着她,“含笑,这些事你不用再管,我会处理好的。”
这是他的过错,怎么能让她这般委曲求全,他怎么能在六年前让她伤心,六年后还让她伤心。
慕璟做事从不拖延,花朝很快就搬离了慕璟的院子,而住进去的是含笑,这其中花朝没有一丝的吵闹,似乎是安安静静走的,因为她知道慕璟做出的决定,她再怎么也是无力转圜的,况且花朝在他眼中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她被弃都弃得那么安静。
简单的婚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忆萱把所有想好的祝贺之词全部说完,没有吃饭就悄悄地离开了。
纵使婚宴十分简单,但是山庄内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相比宴会,山庄其他地方就可以算得上冷清,忆萱漫不经心走着,常常也会遇到端着器具走她身旁经过的山庄下人,总会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一个礼问一声安,忆萱总是回一个笑。
夜越来越深,没有吃晚饭才是最不正确的选择,尤其是那些人总是拿着吃食从她身边经过,所以在下一个端着三个柚子的侍女走过的时候,忆萱便就问道:“这个还有么?”
侍女愣了一下,“还有很多,奴婢给小姐切好拿些来?”
“不用了,这个给我就行了。”说罢就挑了一个较小的,侧了侧身让她们赶快送过去。
还没等忆萱坐下来,刚才那个离开的侍女又回来了,拿着一把削水果的刀递给她,忆萱道了一声谢谢,又看到她身后,一身红衣的含笑,忆萱斟酌了一下,还是叫了出来:“嫂嫂。”
含笑点了点头,提着食盒朝忆萱走过来,“我看你晚饭一点都没用,而且心不在焉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么?”
忆萱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刚才没有什么胃口。”
含笑拉她往前走,走进一个亭子了,冬天里亭子四围也放下了厚厚的帷幔挡寒,慕璟待含笑格外上心,因此侍女也特别细心,很快便就搬来了一盆炭火。
含笑把她带来的东西拿出来,都是些忆萱喜欢的东西,而含笑肯定是不知道忆萱的喜好的,能知道她不愿意留在那里的原因,还能知道她一定在庄中闲逛不会回房的,也只有慕璟。
含笑把吃的东西放完之后,又把筷子递到她的手里,看她手里还抱着刚才那个柚子,笑着说:“这么冷怎么还把它拿在手里。”
忆萱忙把柚子放到桌上,接过含笑递过来的筷子:“麻烦嫂嫂了。”
含笑摇头:“快吃饭吧,这么久,一定很饿吧。”
忆萱随便吃了一点,便就不太想吃了,含笑关心问道:“是这些菜不合你胃口么?”
“不是,很好。”她抬头看着含笑,“其实嫂嫂不用这么关心我的,我中途离席,哥哥一定不高兴吧。”
含笑的手覆上她的手:“璟哥哥很关心你,他说你有原因,虽然璟哥哥没说是什么原因,但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接受我的。”
忆萱愣怔了很久,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把最后一句话反复想了好几遍才理解了含笑话中的含义。
忆萱的理由和含笑所认为的理由相差太远。她只是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哥哥能找到痴情多年的人,她是打心底为他开心。但是有时候触情生情是个不能控制是情绪,看着慕璟和含笑,她就会想到很多,想到那些说好再也不要想的事情,想到同样一个清冷的夜晚,她最在乎的人说着那些绝情伤心的话。
忆萱反手再抓住含笑的手,认真地一句一句给她解释:“我要是早知道会让嫂嫂误会,我一定不会中途离开,只是我的原因更自私了些,我也知道哥哥心里一定有个不同寻常的人,开始我以为是花朝姑娘,现在我才知道是你,因为哥哥的书房有一副很久以前的画,他画的是你。”忆萱停下来笑了一笑,“只是因为嫂嫂和花朝实在太像,我才会以为那是她。”
纵使亭子已经被包裹地十分严实,但还是时不时地有冷风进来,忆萱提议说:“嫂嫂不如去房间坐会儿吧,我本来有给你们准备新婚礼物,但是后来觉得那个礼物拿不出手,现在我就单独送给嫂嫂,算作我对这顿饭的报答,怎么样?”
含笑失笑:“这顿饭不过是我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的,哪里还需要报答。”
忆萱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我总得找个理由把东西给送出去嘛。”
这里离忆萱的院子也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忆萱把含笑请进屋子里,就去找她所准备的礼物,那是慕璟出庄找含笑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的,她知道慕璟一定会带含笑回来,慕璟有时候的失神,看似风流却又从不为任何女子执着。
在那根簪子的出现,都已经无需任何话解释了。
忆萱的礼物是从白芷的那封信得到的灵感,她起初觉得这样送很合适他们,都准备好之后,才觉得万一慕璟也把这个礼物和白芷的信联系起来呢,那么这个礼物就不太好了,她准备的礼物很简单却又很用心。
两个花纹形状一样的荷包,而荷包里一个装的是木槿花籽,一个装的是含笑花籽。
花籽是她粒粒挑选出来的,荷包虽不是她绣的,因为她也绣不出来,但是花样却是她画的,然后再找人给做出来的。
含笑看到这个礼物,比忆萱想得更为高兴,忆萱看到她高兴便也觉得这个礼物准备地很值得,含笑把两个荷包一起捧在手里说:“忆萱,谢谢你,其实我很怕,传闻中的临云山庄并不是我见到的这样。我来这里,每一步我都怕,我会怕庄主不接受我,会怕庄中的人讨厌我,也会怕你不喜欢我。”
忆萱索性靠着含笑坐了下来:“临云山庄对外是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山庄内部不是这个样子的,爹对我们可能不会像别的父亲那样宠着,但是我知道爹很疼我们,你可是少夫人,山庄的人怎么敢讨厌你,哥哥又那么爱你,嫂嫂你要是还担心什么,就要辜负整个临云山庄的人了。”
含笑看着她,言辞恳切说:“这里真的很多都和我想得不一样,我原以为会走得很艰难,身边突然多了这么多关心我的人,忆萱,我真的很感动,但是一切太突然了,我怕……”
忆萱知道她马上就要说出不好的话出来,忙打断她:“就连哥哥那个名动江湖的风流少侠都是痴心于你,还有什么是突然的。”她说完也知道这样说得不太好,有点儿故意损慕璟的意思,又凑到含笑耳边悄悄说:“我告诉嫂嫂一个哥哥的小辫子,如果你们不幸斗嘴的时候,你说这个,保证哥哥哑口无言。”
含笑有些不敢相信她说出这样的话,转过头来笑看她:“难怪璟哥哥说你古灵精怪的,还说要是慕庄主不答应我们的事,还得求你去说情。”
忆萱笑得灿烂:“看来我这个妹妹用处挺多的。”转而又道:“嫂嫂,你还要不要抓小辫子啊?”
含笑想了想,微笑点了点头。
忆萱马上就开始讲:“小时候,有一次哥哥不听娘亲的话,其实那时候哥哥也不是很小,我太小罢了,他就觉得武功已经不错了,出了山庄不知怎么的就和一个江湖人打了起来,眼看就要输得很惨很惨了,爹把他给救了回来,回来之后,爹也动怒娘亲也生气,然后……”
一阵敲门声把她故事的重要情节给掐断了,这个敲门声干脆而果断,门本就是开着的,慕璟却还是敲了门,无疑就是警示她不许再说下去。
含笑和忆萱都望了过去,门口的慕璟面无表情道:“本希望你们能早些熟识起来,但是忆萱你未必太快了些,这才多久,就把陈芝麻烂谷子给往外搬了。”
忆萱就像是只因为一个人进来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会儿慕璟,顺便忽视掉他说的话,又转头对含笑说:“然后哥哥就被罚站了一天,哥哥小时候最怕爹了,就像……”
慕璟径直往这边走来,忆萱抬头给他说:“女子闺房,男子慎入。”
慕璟有些哑然,也没搭理她,毫不顾忌地就走了进来,坐在了他们对面,在桌案上看了一圈,抢在忆萱前面拿起放在桌案上的清霜玉笛,右手拿着玉笛敲着左手:“继续讲下去,我也想听听。”
正当忆萱准备开口之际,慕璟又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这几年不想用剑了,准备换个兵器,山庄里没人能抢到我手中的东西,除了爹。”
忆萱愤怒地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开始小心地说话,尽量把自己往角落里贬低:“就像我怕我师父一样,爹比师父仁慈,罚他是站,师父罚我是跪,所以师娘留给我的东西,如果不小心给弄丢了,师父要罚得我站不起来。”
慕璟还是没什么表情,伸手把清霜玉笛还给她:“这个故事挺不错。”
忆萱咬牙切齿地千恩万谢接过。
含笑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