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立马觉得不对,赶忙补充道,“我不是偷看的,当时有很多信,哥
哥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写的,我就选了一封没有署名的。
白芷轻微一笑,又开始洗剩下的碗,手指摩擦着白色瓷碗的边缘,一遍又一
遍,“公子可曾看过那封信?”
忆萱点了点头。
“那他有说什么么?”
忆萱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白芷却已明白,对她说道,“这事已过去很久
了,我对公子的爱慕也过去很久了,我想,他就是我的一个梦吧,梦醒了,就该
停靠在该停靠的地方。”
忆萱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那么,你是甘愿嫁给陆大哥的么?”
“嫁给他时,或许只是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怕我累着就揽下了家
里所有的活,还要顾及我的感受。可能是他太惯着我了吧,后来我发现我离不开
他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忆萱听出的不是她口中离不开的理由,而是因为离不
开而找的理由,忆萱听的明白,白芷也是明白的。
“陆大哥很爱你。”忆萱说。
“我也爱他。”白芷说,“哪怕还不及他深,总会追上的。”
“要是早知道会遇到你们,我应该备一份新婚贺礼的。”
白芷说:“我看呐,应该是我们要备一份贺礼吧,以前你跑到聚芳楼来找他
我就知道肯定不简单,没想到让我给猜对了,后来在轩王府的时候也就明确了。
”
“哪有,那时候他都对我不理不睬的,明明认识,他偏说不认识,让我走了
不少冤路。”又加了一句,“以后,不要提起轩王府了。”
白芷点头,“我明白。”,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那个时候来找他
的时候,腰上系了一个香囊,这个可是他送的?”
忆萱神色一滞,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萧公子要是看到了,如果不在意反倒不好,但是他的反应不正
说明了一件事,相信你应该明白吧,男人的吃醋比女人来得更隐忍,但却是无法
言说的深情。”
忆萱猛然抬头看她,急冲冲地把手里的碗放到灶台上,几步就跑出了门外,
看到门外的场景她再被惊到一次,萧翊竟然抡着斧头在劈柴,陆林把圆木头一个
一个往他面前放,萧翊拿着斧头的样子竟不比拿着剑差太多,方才还小山似的木
头,已经依稀可以看到地面了。
萧翊看到她出来,斧头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极快地击中到了木头上,木头
随着斧头的拿起,变成了两半滚落到了地上,忆萱索性寻了小凳子坐了下来,萧
翊笑了笑,等着陆林再拿木头过来,“我这样子,很奇怪?”
忆萱点头:“嗯,是挺奇怪的。”
萧翊淡笑不语,继续把柴给劈完。
“如果一段感情无疾而终,要么一开始便是错的,要么有一个人有苦难言,
请转告公子,白芷祝他幸福。”这是白芷在忆萱临走时,给忆萱说的话。
可是白芷说完这句话后又添了一句,“还是不要转告了。”,白芷是那样深
地爱过慕璟,爱到逼着自己成婚,但她是幸运的,她的夫君终究还是感动了她。
白芷的一句话说的虽然是她自己,但是忆萱想起了萧翊当时背弃承诺的时候
,当时他有着说不出的苦衷,那个苦衷让她也不敢说出来,她想去找他,想让他
父债子还,但是她发现她做不到,上一辈就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可是爹原谅了
一切。
爹劝她去找他,她真的就去了,娘知道了会责怪她么?不过,娘那么疼她,
一定会明白她的吧。他救过她多少次,她都已经数不过来了,这样的救命之恩足
以还当年之情了。
萧翊看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温声问道,“还在想着白芷的事?”
忆萱手上拿着的玉笛甩啊甩,过了这片树林就到了,她的脚步都变得雀跃起
来,“是啊,我在想白芷姐真的没错,只可惜哥哥心中只住着一朵含笑花。”
萧翊看向她:“那你呢?你的心里住着什么?”
忆萱跨了一步凑过去,几乎都贴到他身上,“我的心里当然住了一个打鼓的
小人儿,你听。”
萧翊也靠她更近了一些:“嗯,好像节奏挺快的。”
☆、半生迷离一世情
三间房屋两亩地,一片桃林半弯水,院落深深,青草茵茵。半生迷离一世情
,两处相依三盏茶,月华融融,细雨稠绸。
这是当年宋谣信口胡诌出来的诗词,萧玄君曾夸宋谣是才女,但是她的才却
从不在诗词在体现,一张琴,一曲舞,宋谣都可以用的别有风味,宋谣的乐理是
忆萱从小都敬佩的,耳濡目染只学会了该如何听,鲜少付诸实践,因而只学会了
笛子。
宋谣远远看到忆萱,忆萱给萧翊使了个眼色,萧翊点了点头,她便飞奔而至
宋谣的身边,宋谣笑着拉过她,“鬼丫头,终于知道回来了。”
忆萱抱住宋谣笑:“阿萱时时都想着师娘,哪敢不回来。”
宋谣已看到萧翊,萧翊走得不疾不徐,仿佛是在看这一路的风景,看着宋谣
还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宋谣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一会儿,从上打量到下,转过
头来颇为赞赏地说:“眼光不错。”
忆萱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看四周问:“师父呢?”
“山里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萧玄君回来之后,看了一下院子里的几个人,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还没容
忆萱给他问安,萧玄君就已经道:“这边请。”
忆萱愣了愣,师父何时说话这,这么客气了,反应过后才知道这话不是给她
说的。
萧翊已然朝屋子里走去,萧玄君和萧翊闭门长谈,连宋谣也给拒之门外了,
忆萱等得不耐烦了,蹑手蹑脚地想要过去听听,宋谣把她给叫住:“别以为出了
师门,你师父不罚你了啊。”
忆萱又回来坐着,给宋谣说:“师娘,要不您去听听,师父总不敢罚你吧。
”
宋谣失笑:“这事,我还真没什么兴趣,反正他们谈的也是你的事,想知道
啊,问你的心上人去。”
忆萱叹口气:“他还真不一定会给我说。”
宋谣看了看她,极为正式地说:“怎么?他待你不好?这得给你师父说说。
”
忆萱忙拉住她:“没有没有,师娘,您别掺和。”
萧玄君和萧翊的长谈,一直到了深夜,忆萱都把饭菜做好了,又给热了好几
遍才把他们给等出来。
萧玄君修建的院落能睡觉的只有两间房,一间是萧玄君和宋谣的,一间是忆
萱的,而萧翊的到来,就顺理成章地和忆萱一起睡了,虽然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在这里,忆萱还是有些不习惯。
忆萱没忍住还是问了师父到底给他说什么了,萧翊淡淡一笑:“我们谈了三
个多时辰,如果要给你讲,恐怕要说到明日也说不完。”
忆萱立马坐了起来,往萧翊那边靠了靠:“那你拣个重要的说给我听听。”
萧翊似笑非笑瞟了她一样:“重要的,应该是……”
忆萱忙问:“是什么?”
“让我好好待你。”
忆萱挥挥手,躺了回去:“好了,我不听了,你早些睡吧。”
萧翊也躺了下去,抱了抱她,忆萱被他猝不及防地一抱,惊了一下,萧翊说
:“你师父给我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他说你小时候其实很勤奋也很听话,因
为前辈对你要求过高,致使你常常被罚,因为慕庄主既然把你托付给他,前辈就
必须要把你好好地教出来,甚至有时候都会担心你会恨他,怪他太过狠心;其实
他罚你也只是希望你更懂事一些,你不要怪你师父。”
忆萱沉默了一会了才说:“我不会怪师父,我知道师父的用心,而且师父也
没怎么罚我,抄书都没把字给练出来。”
萧翊问:“他罚你都是罚的抄书么?”
忆萱说:“大多时候是抄书,有时候不一样些。”
萧翊没有再问下去,换了姿势抱着她:“他知道我们六年前那次相遇,还说
你在那次之后,学功夫更为认真了。”
忆萱点了点头,但是不知道这点头萧翊看不看得到,就说了出来;“那时候
你抱我从山坡上飞下来,让你伤势加重,我真的很过意不去,那时我想要是我的
功夫更好一些,就不会拖累你了,其实后来我就慢慢忘了你,因为不知道还能不
能见到,就想干脆忘了要好些。”
萧翊说:“所以,以后不要忘了我。”
忆萱笑了出来:“我把回忆拉出了,未来想出来,全都是你,怎么可能忘。
”
萧翊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回答,只含笑把她看着,说话一停下来,温热的呼吸
在她耳畔,慌忙之下就转过身来,她转得有些急,被子都盖到脸上去了,萧翊伸
手替她拉了下来:“又想到了什么?”
忆萱说:“你知道我这么多事,连师父这样的人都把什么都给你说,你总得
给我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什么事?”
忆萱不假思索:“你小时候的事啊。”
萧翊说:“其实我小时候也没什么事,不及你丰富,每日的功课也都是师傅
们在管,父皇也只是偶尔问问,我知道,只有异常地优异,才能让父皇高兴,他
才会看我一眼,在皇宫中的十多年,基本是十几年如一日。”
忆萱听了知道该安慰几句,但是忆萱又是不太会安慰人的人,找了一个不太
正常的安慰理由,她问:“那么有没有曾经被你父皇或者师傅罚的时候?”
问出口就觉得问得不是太好,但是萧翊却笑道:“我是皇子,那些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