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底是谁想要取她性命件?
阮振林?谢氏?萧贵妃?麒麟王妃?还是太子妃……
老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无形中树了不少敌人,刚刚被她想到的那些人,随便哪一个,都能在顷刻之间夺走她的性命。
越往前跑,她心里越害怕,越是害怕,脚步就越是不稳,脚步越是不稳,便越是拖人后腿。
“砰”地一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阮静幽终于狼狈摔倒,金珠宝急得直跳脚,拼了命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结果那些杀手速度实在是太快,几柄明晃晃的长剑已经直抵两人的咽喉龊。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里跳出两个玄衣男子,他们出神入化的功夫很快就解决了阮静幽跟金珠宝的危机。
那些杀手似乎没想到途中居然会冒出两个程咬金,本以为可以仗着人多,将这两个多事碍眼的家伙给解决掉,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是,眨眼之间,这伙杀手就被灭团了!
没错,就是灭团!七个杀手,一个都没能跑掉。
其中有两个倒霉蛋儿被一剑捅进了胸口窝子当场死亡,另外五个,全都被暗器打伤了腿,从伤势程度来看,下半辈子他们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仔细一看,阮静幽才看到那两个玄衣男子,正是顾锦宸的两个忠心下属宋子谦和封易。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阮小姐,我家三爷有请!”
开口讲话的是面色较为白晳的宋子谦,他优雅地收了手中的长剑,脸不红,气不喘,完全不像是刚刚与人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恶斗。
他冲着阮静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才发现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正是之前她被接到别院时所乘坐的那一辆。
阮静幽赶紧冲两人福了福身子:“刚刚多谢二位相救,若非你们及时出手,恐怕我和我婢女的命就要交待在这条玄武大街上了。他们……”
她指了指那几个腿被打断的杀手,想要问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宋子谦微微一笑:“阮小姐若有什么问题,待会儿见了我家三爷,他自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好吧!
顾锦宸是个怪人,他身边这两个随从也是个怪人。
反正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加害自己,她也就放下心来,提着裙摆,一步步向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被人忽略到一边的金珠宝很是纠结,自家小姐要是被请去见顾小公子的话,免不了他还要跟那个可怕的男人打交道。
有过上次被顾锦宸折腾去半条命的经验,他已经指天对地的发过誓,要跟那个危险男人保持一万步之遥。
就在金珠宝天人交战之际,已经上了马车的阮静幽冲他招了招手:“珠宝,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啊!”
情感最终战胜理智,金珠宝咬紧牙关,准备干脆追着小姐一起坐进马车。
结果还没等他挪动脚步,就被封易抽出的一把剑,不客气地拦在一边。
顾锦宸身边的这两个随从模样长得都很俊俏。相比较之下,宋子谦温润如玉,颇有谦谦公子的风度,反观封易,样貌虽然长得不差,可他皮肤有些黑,眼神有些冷,再配上他那张千年不笑的冰山面孔,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此人特别的不好接近。
金珠宝眨着一双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封易横在自己面前的这把利剑,胆颤心惊地道:“这位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那些杀手可不一样,我是我家小姐身边的婢女,咱们以前见过面的,你不认识我啦?”
他记性好着呢,上次套他麻袋的王八蛋,就是这个叫封易的家伙。
封易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三爷特意吩咐,再看到你,要嘛让你赶紧滚蛋,要嘛将你打成猪头,你选哪个?”
别看金珠宝年纪小,他的脾气可是一点都不小,他跳着脚破口大骂:“顾锦宸是不是疯了?我一没杀他老爹老娘,二没抱着他家孩子跳井,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姑奶奶我?你赶紧把他给本姑奶奶叫过来,姑奶奶我要找他当面对峙!”
封易面色一沉,手中握的那把长剑直逼金珠宝的咽喉:“看来你是准备选择后者了?”
“后者是什么?”
“被揍成猪头!”
金珠宝立刻垮下小脸,向后退了两步,冲阮静幽挥了两下小手绢:“小姐,为了奴婢这张花容月貌着想,今儿就不跟着你一起去见顾小公子了,一路顺风,好走不送!”
阮静幽在心里把金珠宝给痛骂
了一顿,被人随便威胁几句就放弃坚持,真是太没原则了。
狠狠用眼刀剜了金珠宝一眼,她一屁股坐进麒麟王府的马车,竟被车夫再次拉到了顾锦宸的别院。
因为有过一次往来的经验,她现在对这座别院并不感到陌生,见到顾锦宸的时候,他正手提长剑,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功。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舞剑,黑袍黑发在风中肆意飞舞,握在手中的那柄长剑就像被注入了灵魂,被他舞得虎虎生威,好不漂亮。
只是那张看不见表情的黑色面具有些煞风景,也不知他现在是悲是喜,是愁是笑?
失神之际,锋利的剑尖直奔自己刺了过来,阮静幽猛然回神,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摔倒在地的那一刻,被轻盈跃到自己身侧的顾锦宸拦腰抱了个满怀。
他不轻不重地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捏了一把,斥道:“你躲什么?”
回过神的阮静幽紧紧抓住他胸口的衣襟,气得破口大骂:“我不躲,难道还等着被你一剑刺死吗?”
☆、第149章 你讨厌他
他垂着眼眸看着她一脸气极败坏的模样,轻笑一声:“你可是将来要给我暖床的媳妇儿,我干嘛要刺死你?”
阮静幽被他调戏得小脸蛋顿时变得红扑扑的,心头一阵小鹿乱撞,有些恼怒,也有些害羞,更多的还是窝火。
她没好气地将他推到一边,嘟着小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突然瞧我不顺眼,所以想换个媳妇儿娶。”
顾锦宸似乎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伸手在她白晳莹润的脸颊上捏了两把:“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给吓的。”
说话间,他将手中的长剑向后一甩,房顶上突然跳下一个人,轻轻松松将剑接了过去,眨眼之间,又跃上房顶,消失不见了紧。
阮静幽看得瞠目结舌,指着房顶道:“刚刚那个人,他……他怎么知道你要把剑丢过去?”
顾锦宸满不在乎地道:“身为暗卫,如果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也就没资格被选为暗卫了。雠”
阮静幽忍不住发出一阵唏嘘:“真是好厉害!对了,刚刚我跟珠宝在玄武大街被人给劫杀了,要不是宋子谦跟封易及时赶到,恐怕我这条小命今儿就交待进去了。我还想问你,宋子谦和封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有,他们说你找我有事,什么事儿?”
“进屋去说!”
顾锦宸将她带进房间,很快有家仆过来端茶倒水。
阮静幽捧着茶杯牛饮了两杯,才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等着他公布答案。
“下令杀你的人,是阎四儿!”
“哈啊?”
阮静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顾锦宸这句话所表达的含义。
“你说阎廷昊想杀我?”
“你害他在刑部活受了三天罪,现在他被无罪释放了,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顾锦宸端着茶杯啜了口茶,又道:“早知道那天离开寿安宫的时候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我就不该留下你自己先走的。阎四儿被关进刑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因此惹上大麻烦,所以才让子谦和封易在暗中护你周全。本以为阎四儿会筹谋一阵子再动手,没想到这傢伙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阮静幽气不打一处来地道:“这该死的阎廷昊真是可恨,虽然当时他跑得快,可我发誓那个杀了祝大人的凶手,肯定就是他。”
“他找了替罪羊替他顶罪,无论是作案动机还是作案手法都招认得严丝合缝,找不到半点纰漏,所以他才会从刑部脱身,为自己洗脱罪名!不过……”
顾锦宸冷笑一声:“阎四儿能逃过律法的制裁,却并不代表他真的无罪,祝融的确是他亲手所杀,两人表面上私交不错,其实早就对彼此生出了嫌隙!”
顾锦宸并没有因为阮静幽是个姑娘家就对她隐瞒实情。
原本祝融也是被阎廷昊收买的朝廷命官之一,两人一个求名,一个求财,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本来两人合作得天衣无缝,结果两个月前,祝融的儿子替阎廷昊报私仇,竟不小心被官府所抓。祝融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受牢狱之苦,便求阎廷昊出面,赶紧想办法将他儿子给放出来。
阎廷昊嘴上答应得好,实际上却一直在推托。原因无他,被祝融儿子弄死的那个人,是朝廷一个大臣的侄子。
那大臣在朝廷颇有些地位,花重金收买官府,一定要严办凶手,绝对不能轻易姑息。
祝融去牢里看望了他儿子几次,愤怒的发现,儿子在牢里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无奈之下,祝融给阎廷昊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再不想办法救出自己的儿子,他就将两人之间合作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上报到皇上面前。
阎廷昊嘴上答应得好,却是一个只说空话不办实事儿的伪君子。
皇太后寿宴的那天,祝融大概是看出阎廷昊一次又一次地敷衍自己。两人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起了争执,祝融威胁阎廷昊,他要去皇上面前揭发他以前做过的丑事,情急之下,阎廷昊起了歹意,用祝融带在身边的一把匕首,直接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阮静幽吃惊地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锦宸瞟了她一眼:“皇宫里安插了我的眼线,我想知道什么,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阮静幽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居然在宫里安插了眼线?”
顾锦宸嗤笑一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皇城里但凡能叫得出名字的人,谁没在宫里安插几个自己的眼线。”
“既然你的眼线看到阎廷昊杀了人,为什么不站出来指证他的罪行?”
“你这个傻丫头,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被骂成傻丫头的阮静幽不满地嘟起嘴巴:“我哪里傻了?难道我说得不对?既然有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