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道这柳家商队请的是哪里的义士?”府尹急忙打听,心里想着若是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就去追来,可是却没人晓得是哪里来的人,只知道都是些武功高强的能人异士,府尹闻言最后也只好抬头仰天叹气,早知道当初见了狼烟就急忙赶来。
郑宇之这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多钱财,柳慎送的小瓶药竟然能迷倒一百多人,平白无故的给他们节约了好多人力,也减少了伤亡。到时候要好好感谢人家才是,尤其是看到这满车的金银财宝,郑宇之就觉得心里火热热的,好像立马找个相熟的一起举杯庆祝一番。不过眼下并不是庆祝的时候,他们要赶紧把钱财运送回总坛才是要紧事情,到时候在统计分发。
这般闷声发大财,到底是叫人心情甚好,虽然也死了三十来人,不过比起对方的死伤,他们算是好运的了。当晚郑宇之就急忙传信与总坛,让他们赶紧派人来帮忙,光是搬这些东西下山藏着,就把他们都累得半死,现在真的没有余力去操心其他的了。
两百多号人就这么在山坳里守着那堆得高高的钱财,本是又累又困,可这一晚上硬是兴奋得睡不着。幸亏柳慎安排的妥当,早就给他们准备了充裕的事物,所以不用进城去大规模的购买,引人担心。
过麒麟山用了两天的时间,第三天中午就能看见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了,以及星星点点的牛羊。
他们这些人,除了飞羽营里几位经常在关外行走的老人之外,其他的都是第一次看到草原,一望无垠,蓝天白云绿草相接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感。
“好生奇怪,翻过这山便换了天地。”就算是那公孙卉儿也忍不住轻叹,闭着眼迎面便是微微的清风,好似薄纱一般拂过全身上下,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丹朱的任务已经达到了,所以他们在部落外面搭建帐篷的时候,青羽就开始给她下药。症状像极了寻常的伤寒,所以很难让人察觉出来。
何北粗狂的外形与宁中南儒雅文士般的模样相比,更容易让这些草原人信服,所以便由着他陪柳晨风去。
草市早就已经荒废下来了,如今只有他们本土的人三三两两的摆着些牛皮或是药草,本很是萧条。
柳晨风带着的商队到来,使得这荒废了好几年的市场忽然活了过来,但是他却只拿出一小部分盐出来变卖,另外还有些香。
因去年天水上供东辽皇帝的贡品太少,所以已经今年以后,很少给他们提供盐了,眼下很多人因为吃不上盐,而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柳晨风带来的这些盐,很快就被削瘦一空,而且价格并不贵。
这很快就惊动了贵族的到来。
柳晨风本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又长袖善舞,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让这为贵族男子相信了他的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对于对方想要更多盐的要求,甚至是双倍的价格,他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且表面:“我们夫人并不知晓此处缺盐缺得紧,只是库中多了些,所以今日才拿出来变卖的,余下的我们自己也要用。”
他们只卖了一小部分,而且价格可以说是便宜,也正是这样,这贵族男子实在没了怀疑他的理由,只是不停的叹气,不过因听柳晨风说麒麟山的山贼已经全部剿灭,心情顿时大好,要柳晨风立即回去,给他们带更多的盐过来。
当然,柳晨风拒绝了。现在盐由着朝廷监管,若非是席容暗中周旋,他们只怕也不能弄到这么多。
除了盐被抢完之外,香也很受欢迎,这倒是处于柳晨风的意外,当然其他的东西也卖的不错,毕竟这里已经很少有大夏人过来做生意了。
不到三个时辰,东西就差不多卖完,或是给换完,柳晨风也不多待,吩咐人便回到部落外面的帐篷里。
这生意做得痛快,订好了价格这些天水人都不讲价,这种事情柳晨风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回去的时候很高兴,甚至有了更多的打算,当然这前提是要与柳慎先商量。
柳慎趁着他去草市的时候睡了一觉,这会儿起来收拾好正在用膳。见柳晨风进来便邀他一起尝尝这新鲜的羊肉汤。
柳晨风见此却拦住她:“你这厨娘也太糊涂了,你现在双身子,怎么能吃得这些东西?”
柳慎这次出门准备得很周全,除了一个随行大夫之外,还有厨娘。见柳晨风大惊小怪的,也只是好笑:“怎就吃不得,那都是胡说八道的,你瞧人家东辽人和北俱人,不是照样吃,哪里有那么多羊角风?”
柳晨风说不过她,只是叮嘱少喝些,一面将草市上的事情与她简单说起。
柳慎听罢,不禁笑道:“等着吧,只怕晚上他们回来人。”
不想柳慎话才说完,何北就来禀报,先前在草市上的那个贵族男子又来了。
兄妹俩相视一眼,便让人带进来。
柳慎到底是大夏女子,所以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究的,当即就有将士抬来了屏风挡在前面,柳晨风何北等人坐在外面左侧,依次而坐。
且说这贵族男人正是现在天水部落塔塔尔可汗的女婿巴鲁。
他一进便见到屏风后还有个魁梧的影子,便更加确定自己猜对了,这个俊美的年轻人根本不是商队主人。
他一一行了礼,这才问屏风后面的柳慎:“这位老爷,今日巴鲁前来,只是想托付老爷一件事情。”
柳慎旁边盘着腿喝羊汤的青羽在他提起第二声老爷的时候,终究没能忍住,一口羊汤就喷洒了出来。
屏风外面的柳晨风这才摸着鼻子向巴鲁这个急性子介绍道:“屏风后面是我们夫人。”
巴鲁神色一怔,显然有些意外,但是他并没有觉得尴尬,在天水草原上,女人当家的也很多。随即正色朝柳慎重新行了一个大礼:“那刚才在下说的事情,夫人可是能考虑?”
半响,里面传来柳慎清脆好听的声音:“我们商队一路从江南过来,少说也是要一个多月,只怕一来一去怎么说也要两个月,而且还要重新准备货物,只要你们等得了,下次自然会多带些盐过来。”
巴鲁的神色又是一变,这声音分明是个年轻小姑娘,当即不禁有些质疑起来,忍不住朝四下的几个管事看去,然见他眼中竟都是尊重之意,这才作罢。一面摇着头:“不瞒夫人,天水已经三四个月没有正常吃上盐了。”已经不能在等了。
柳慎已经喝了一小碗羊汤,正在喝茶漱口,完了才请巴鲁坐下:“你也常常我们大夏人做的羊汤如何。”
巴鲁早在坐下的时候,就已经喝了一碗,盐很充足,所以正捧着第二碗在喝,心里忍不住想,若是一整只羊肉都有这种足足的盐味,那该多美味。
当然,这只限于他想想而已。
他一走,何北就忍不住问:“咱们的盐其实还很多,为何不提出来让他用战马换?”
话音才落,不禁被脑子灵光些的宁中南瞪了一眼,“兵家有语,抛砖引玉,咱们要的是他们自己开口把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换,若是咱们自己提出来,那目的就太过于明显,只怕他们还对咱们起来防备之心,以后生意也不要在想做了。”
“说的及是,可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柳晨风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柳慎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很少担心这些问题了,又或许是她有那样的自信。此刻听见大堂哥担忧,悠悠一笑:“你以为今日让你们拿出去的盐,是为了单纯的救济他们么?”
三人中,已经有两人反映过来,只有那何北还傻乎乎的问:“不是救济是什么,还卖的那么便宜。”
“方才宁大哥已经说了,这是抛砖引玉,这些盐就是砖,他们已经过惯了节约吃盐的日子,可是今日忽然能吃足了,若是明日没了,自然是再也熬不了那样的日子了,他们一闹,塔塔尔不能不管,何况你以为今日这羊汤是白让巴鲁喝的?”柳慎说完,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三人见此,便起身告辞,也都累了一天,正好踏实的歇上一晚。
青羽倒是担心:“万一他们硬抢怎么办?”
柳慎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塔塔尔是傻子么,这么鼠目寸光,天水好不容易来了一队大夏商队,他若是敢出手,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来天水了。”
“好像也是。”青羽闻言点点头,一面不由自主的提起公孙祁然一整天都跟着公孙卉儿在一起骑马。
柳慎心知她心里不痛快,便安慰她道:“这里骑马比不得咱们在京城那样花俏,最多一天,只怕这郡主就屁股开花了,下不得了床榻,正好叫人放心呢。”
柳慎此话不假,而且公孙卉儿一天都没坚持,只是半天的时间,就累成了一堆散架,屁股还沾不得床,不然就哇哇大叫,而且还是紫衣抱她回来的。
紫衣就是个好孩子,任劳任怨,连挑剔的公孙卉儿都觉得有他在真好。可是在好也不能给她屁股抹药,而柳慎双身子,现在又胖,根本弯不下腰,那丹朱从不与她说话,又有伤寒,最后她只得求青羽。
青羽看到那白花花的屁股上如今青紫相错,心情甚好,下手也就没有原想的那么重了,给她擦完药才出帐篷,就被一只大手从后面一把捂住嘴巴。
不过青羽是个习武之人,自然条件反射就要出手,可是却被那人锁得死死的,一直往营地外面拖去,到了一处无人的小河边,才松缓了些。
青羽挣脱开来,扬手就一巴掌打过去,这一次公孙祁然没有躲开,当然也没任由青羽打脸,而是反握住她的手腕,“你要躲我多久?”
几日没仔细瞧,竟然发现他眼眶里的红血丝竟然这么多,青羽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收回手别开脸去:“别光顾着照看你那小郡主,觉还是得睡好。”
口气虽然还那么强硬,不过这话到底是有几分关忧之情。公孙祁然堵了好久的心坎这会儿才舒服了些,从她腰后一把将将她保住,没容青羽反抗,就极可怜道:“我知道你不信我,还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