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还是人话吗。”田小蕊嚷了起來。
她这么一嚷。继父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我怎么说得不对了。我是为了你考虑。反正你也跟了他这么久。现在全乡的人都知道你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这突然之间说分手。大家都会知道。你被他玩了。再一脚踹了。有什么好。”
他这么气呼呼的说完。站到外面的院坝。生气去了。
母亲站过來。轻声劝田小蕊:“你也别怪你继父生气。他说的是事实。现在都知道你傍了大老板。再回來找个人家不好找了。不如就回去试试。看能不能给上次那个李先生当小老婆。他又有钱。人也长得挺俊俏。便算做小的。也不是太委屈你。”
“不要再说了。我决不答应。”田小蕊如此说着。奔到外面的水缸边。一头将脸闷进了。
“你瞧她。你瞧她……”继父指着她。生气的对母亲嚷:“瞧瞧她这个拗性子。难怪别人要甩了她。”
母亲已经在一边小声的劝他:“他爸。你也不要生气了。反正现在家里也不差钱了。小满的病已经治好。这房子也修好了。这就由得她吧。”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钱有嫌多的。有个大老板当靠山。不好嘛。便算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帮忙。这下好。自断财路。”如此说着。骂骂咧咧的进屋去。
田小蕊闭上眼。由得泪水浸入了水缸之间。
才回來的那虚假的亲情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说來说去。好言好语对她。一切只是看在她身后找了一个有钱男人的份。
从头到尾。她都是继父眼中的拖油瓶。是他眼中可以换取钱财的货物。
田小蕊趴在水缸中。直到闷得难受。她才将头抬了起來。
这会儿清醒过來。她知道自己回來的目的是什么。她只是來跟他们告别一声。她要出国走了。而不是回來指望他们给她一个避风港。
从來他们对她就是这样的态度。有什么好难过的。
田小蕊抹掉脸上的水渍。才再度进屋。
继父坐在桌子边抽着劣质香烟生着闷气。母亲在一边很自卑的赔着笑脸:“他爸。你就别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这就是你带來的拖油瓶。老子养了你们这么久。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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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两老给这话震惊了。这一辈子。能出去在外打工就算很厉害了。还要出国。
“你不是跟那个大老板分手了吗。怎么还出国。”继父不相信。
母亲也疑惑:“小蕊。你其实洠Ц歉隼钕壬质职伞8詹潘档哪切┗啊V皇枪室舛何颐堑摹!
“不是的。”田小蕊眼眶红红:“我跟他分手是事实。我要出国。也是事实。”
一听这话。继父高兴的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你是又碰上了一个外国洋人吧。所以要跟着出国。”
田小蕊默在那儿。竟无言以对。
于是。继父又换了一副脸嘴:“其实小蕊。这种事。你不要感觉有什么。我们不会觉得你再找个外国洋人有什么不好。你不用瞒着掖着。”
母亲听着继父这么说。也是跟着笑起來:“外国洋人好啊。可以天天跟着吃西餐。吃那个什么面包。还要天天喝牛奶什么的……”
“听小蕊这么说。我也想跟着出国去外面看看了。”继父开始想着他的美梦。
倒是母亲看着田小蕊一脸郁结。她才轻轻碰了一下继父。示意他不要再说。
她带着笑脸对田小蕊道:“你不要这样一脸不高兴。你爸也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跟着你一道出国去。只是。我们当然考虑着你的颜面。不要给你丢脸。可是。小满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你出国去了。可别忘记了小满啊。有好事还是想着小满。争取将小满也接出国去……”
田小蕊心中阵阵发痛。满嘴苦涩。
第三十五章 意外得知怀孕
她自己出国去。都还前途一片渺茫。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轻声道:“我记着了。”
然后她叮嘱道:“现在小满的病好了。让他努力读书吧。多读一些书。总是好的。”
“对。我们要让小满好好读书。以后好來帮你们管大公司大工厂。”继父一脸憧憬。
田小蕊由得他在这儿做着白日梦。她从随身的背包中。再抱了一包东西出來。
随着报纸的打开。一叠整整齐齐的钱。摆在了桌面上。
继父和母亲两眼都放光了。
“我出国去了。估计一时半会不回來。这儿有十万块钱。是我留给你们的。这些年。你们养了我。也不容易。这算是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田小蕊道。
“瞧你这孩子。怎么说得这么客气呢。不过也不枉我这些年这么幸苦了养你一场。我可是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供你吃好穿好。”继父恬不知耻的说着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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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正要走了。再多说有什么用。不管怎么样。母亲至少是她的亲生母亲。母亲会和继父这么过下去。她不在的日子。还需要继父多多照顾着母亲。
“以后我不在。多多替我照顾我妈。”田小蕊郑重的嘱咐着。
“这种事。哪还用说。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继父说着。已经起身。欢天喜地的抱着钱进屋去:“我先找个地方将钱藏好。这年头。贼娃子虽然少了。可还是得将钱藏好才行。”
田小蕊苦涩的笑笑。由得他去。
鉴于田小蕊是要出国走了。又留了这么大一笔钱。两老对她的态度。当然是极好的。晚上煮饭的时候。甚至特意为田小蕊加了两个菜。煮了两根香肠。再炒了一盘腊肉。
“吃吧吃吧。这是自家做的。你出国了以后就吃不着这些。”继父很是大方。甚至将盛菜的海碗往田小蕊面前推了又推。
“我也要吃。”小满拿着筷子。说得任性而蛮横。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是给你姐准备的。你姐找了一个外国洋人。都要出国了。”继父说了小满一句。
小满嘴一撇。委屈了起來:“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儿子啊。以前什么都留给我。凭什么她现在找了一个外国洋人。这些好吃的就给她。”
母亲赶紧抱着他。道:“别闹。别闹。你以后要想出国。还得靠小蕊呢。让她多吃一点。乖啊。”
她这么说着。讪笑着。已经挟了一筷子的腊肉。放到了小满的碗中。
“都给他吧。”田小蕊将那些菜推了过來。
“不不。你吃你吃。”继父道。还以为田小蕊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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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子。她真的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然后她提醒道:“不过小满的这个脾气。得让他改改。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以前他有病。不想他犯病。可以事事顺着他。他现在病好了。就不能由得他想怎么就怎么了。”
“是是。”继父只管点头同意。
有钱就是大爷。现在田小蕊就是家中的摇钱树。他当然不会得罪她。
第二天一大早。田小蕊就起身要离开。
继父和母亲送了一程又一程。差不多要十八相送了。
这是长这么大以來。第一次出门。当父母的想着要送她。这也令田小蕊有些唏嘘。
上次回來。是李文川拉着自己赌气任性的走掉。犹记得当时。他拉着自己的手。对身后的这一对父母道:“你们记着。纵算在你们的眼中。田小蕊是个拖油瓶。你们重男轻女。不把她当一回事。可在我的眼中。她是我的太太。是我手心中的宝。你们不珍惜。我自己会好好的珍惜。所以。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以后。田小蕊的一切。跟你们洠в泄叵怠!
他是一口气拖着她走到这个山梁。当时的她。感动得扑在他的怀中笑得掉了泪。
那时候虽然感觉李文川并不是真心的。可还是令她很感动很感动。曾经有那么一个男人。肯替她出头。在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负的时候。替她出头。
想到这儿。她痛苦的闭上了眼。连带呼吸都痛了起來。
曾经的那个人。说着要将她当手心中的宝的人。却是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她。
泪水顺着眼眶缓缓流下。田小蕊任由它风干。
转过一道山梁。就在上次李文川被蛇咬了的地方。有人正在收拾地里的庄稼。见着她们客气的问:“哟。你们这一大家子走哪去啊。”
“我们是送小蕊。她要出国了。出去见大世面了。”田小蕊的继父大声的说。仿佛是一个天大的喜事。恨不得七里八乡的全知道。
“怎么还哭了。”那人注意到了田小蕊脸上的泪。
跟在后面的母亲哪里注意着这些。她甚至很骄傲的道:“我家小蕊这一出国啊。要好多年不会回來。她现在舍不得我们。当然哭了。”
那人就是用很羡慕的口气道:“哎。你们养了一个闺女。真好。又有本事找那么有钱的大老板。又还有孝心。这比养十个儿子还划算。”
“那是。不枉我平时将小蕊当自己的亲闺女对待。”她的继父也不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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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文川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成了捆绑她记忆的枷锁。她总是无可避免的会想着他。
似乎连空气中。都有他呼吸过的味道。带着他惯有的、时常夹杂着的红酒的芬芳。
田小蕊的热泪再度淌下。她洠в谢厣怼V欢陨砗蟮母改傅溃骸澳忝遣灰臀伊恕!
“要送。要送的。”母亲道。
“你们再送。我怕我不走了。”田小蕊如此的说。由起初的悄无声息的掉泪。变成了号陶大哭:“我想改变主意不走了。”
一听这话。两老皆是住了脚。这都对乡民们说了田小蕊要出国。这不走了。不是闹笑话了。
两人站着那儿。讪讪道:“瞧你这个傻丫头。哪有随便改主意不走的。走吧走吧。我们不送你。以后想我们了。就打个电话來。”
田小蕊抽泣着点头。才在两人的目送中。一步一步的下山去。
汽车慢吞吞的向着城里驶去。似乎比來时更颠簸。七摇八晃中。田小蕊感觉自己要晕车了。最后。她忍不住。趴在车窗边吐得一塌糊涂。
田小蕊戴着墨镜。坐在侯机大厅的咖啡厅中。
再过几小时。飞机就要起飞。她就会离开这个国度。也许不再回來。
背景音乐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你说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陷入无边人海里。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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