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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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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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蒋君瑜亦是如此。
  明明在这种感情中跌落又重伤,但只要别人给了一点情义,便又能珍而重之地,一点一滴妥帖放进心里。
  倔强又脆弱。
  这是温少远第一次见到她时,便知道的。所以才会怜惜,才会忍不住伸出手去拉住她,想把她带离那种地方,带到自己的身边来。
  他一直僵硬地放在膝盖上的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终于抬起,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
  “行了……”他声音沙哑,几乎破音:“不要哭了。”
  明显的,那哭泣中的人哭声微微收敛了些。但埋在他怀里的脑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继续哭着。
  温少远几天没睡好,头疼欲裂,被她的哭得心烦意乱,忍不住皱起眉头:“我不会不要你。”
  哭声又小了些……
  他有些好笑地睨了眼开始装腔作势的人,手指绕过去,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眼。
  已经哭花了,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鼻子也哭得红红得,真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这么看了一会,他又轻拍了几下她的脑袋,很温柔很温柔地说道:“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不管你。”
  无论是因为承诺温敬的要照顾她,还是因为他自己。在她长大以前,他都不会任之不管。
  闻歌的哭声一止,就这么抱着他的腰,愣愣地抬头看着他:“那我以后是要叫小叔爸爸了?”
  她已经自动理解为温少远这些话的意思是……要收养她做女儿。
  温少远“嗤”地一笑,轻推开她:“坐好。”
  说着,微一倾身把整个纸巾盒放进她的手里,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她哭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拧眉看了她一眼,干脆把衣服一脱,丢在了一边:“真是脏死了。”
  他只穿着单件,这么一脱,顿时露出精壮的上身。
  闻歌一怔,连忙低下头去,可怜兮兮地抽了纸巾擦脸,擦着擦着又想哭。于是,就可怜巴巴地看一眼温少远,又默默地揪着纸巾。
  “我满足不了你的收养条件,太年轻,还是未婚。”他似乎是想了一会,良久才补充道:“这些天先住在这里吧,明天回去上学。你的事情,我会安排好。”
  话落,站起身,捞起那件被闻歌蹭了眼泪鼻涕的衣服丢进洗衣篓里,又绕去厨房烧了壶水,这才施施然地去卧室穿了件白衬衫。
  等换好衣服,他突然想起来……刚才他是打算兴师问罪的吧?
  温少远在卧室站了片刻,再出去时,就看见闻歌趴在沙发扶手上,安安静静的也不出声。他倒了杯水过来,走近了才发现她手里还抱着纸巾盒,头枕着扶手,就这么沉沉地睡着了。
  他扬了扬唇,无声地笑了笑。
  直到此刻,才有那么一丝庆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抱起闻歌,放到卧室唯一的一张床上。原本这里是作为他的个人休息室,便只放了一张床。这会想休息,却尴尬地没有地方睡……
  温少远瞄了眼宽阔的卧室房间,捏了捏有些泛疼的眉心,思考着要不要再在房间里加个小床,不然加个宽敞点的沙发……
  
  闻歌这一觉睡得很沉,像是深深地陷入了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等醒来时,睁眼看着周围的黑暗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屋内拉上了窗帘,深色的窗帘层层叠叠的,根本看不清外面的天色。整个房间只有一丝余光,漆黑一片。
  直到睁着眼睛熟悉了片刻,这才微微看清,她眼前有些陌生的环境。
  过了片刻,意识回笼,这才想起,自己正处于温少远在盛远酒店的休息室。
  昨晚在温家的玄关上坐了一晚上,现在睡了一觉什么后遗症都来了,背脊和脖颈都有些酸疼。她想伸手去按按,刚一动,就觉得手背上一痛。
  她低头认真地看去……
  手背上正插着输液的针管,她刚才这么大劲地一扯,针头似乎是被扯松了些许,也不知道血液有没有倒流。
  闻歌咬唇“嘶”了一声,不敢瞎动了。乖乖地把手放回去,直到手上又传来药水注射进入静脉血管的冰凉感,这才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吊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闻歌又要睡着时,门锁弹开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卧室的门被合上,闻歌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下意识地,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叔。”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卧室门被打开。
  外面的灯光立刻争先恐后地涌进来,让他的身影出现在闻歌的视野内。
  温少远打开房间里的电灯:“你手边就有电源开关。”
  闻歌顺着他所指示的方向看去,点点头。这才看见摆在床头的一个闹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闻歌有些咋舌:“我睡了那么久?”
  “睡了一天。”他走到床边,认真地看了眼吊瓶,两个小吊瓶都已经挂完了。随即,他顺势坐在床边,按住她的手,利落地拔下针头,按住她的针口:“你发烧了。”
  闻歌抿了抿唇,并不意外。
  温少远抬眸睨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蠢的事情?”
  闻歌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神思却有些恍惚。
  ……
  刚才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想了很多。从温敬和蒋君瑜的丧礼开始,一直想到她睡着前。
  脑海里回荡的最多的就是他今早对她说的那两句话。
  那个时候想听的就是他说这些,哭得心神俱裂时,他那些话只让她松了一口气。可现在再回想起来,整颗心似乎都沦陷进他这样的温柔里。
  闻歌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温敬和蒋君瑜领养她,是基于她父母是战友的基础上。但她对于温少远而言,其实就是个非亲非故,在他家借住了几天,横插进他生命里的人。
  事实上,他不讨厌她的突然参与,都已经是闻歌的万幸,实在不敢多求他青眼相加。
  那几次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已经很感激了。完全没必要为了她这个实实在在的外人,和老爷子翻脸。更没必要,允诺她——不会不管她。
  他从不欠她的。
  无论是哪种原因,她都知道。一旦开始,这辈子,她都将欠着他,还不清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隔日上午,温少远先带她去医院吊水。是一家私立医院,院长很年轻,看上去和温少远差不多的年纪,正坐在办公桌后写病历。
  抬头看见他们两个人走进来,很熟稔地指了指一旁待客的沙发:“坐一会。”
  等他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放下笔,走过来例行检查了一下,抬眸打量她时,顺口问了一句:“感觉好点了没有?”
  闻歌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迷茫地转头看了眼温少远。
  “她早上说退烧了,我怕会反复,还是带过来了。”温少远指了指闻歌面前这位穿着白大褂,却没有一丝医生儒雅气质的男人介绍道:“林医生,你叫叔叔就行。”
  林医生“啧”了一声,有些不满:“我还正值青年,叫哥哥。”
  温少远却是“嗤”地一声冷笑,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轻敲了几下,发出轻轻的“嗒嗒”声,吸引他看过来。
  “叫你哥哥,那你跟我差一个辈分。你乐意的话,我没意见。”声音温润,含着笑意。
  两个人的交情似乎很不错。
  林医生只怔了一下,便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出门去拿吊瓶了。
  “他就是昨天过来给你看病的医生,你睡着了不知道。”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目光投向窗外的银杏树。
  十月金秋,银杏树的树叶依然还是碧绿色的,枝干粗壮,枝桠错落地伸展着。阳光正从枝叶的缝隙里洒进来,一室暖洋洋的日光。
  沙发很软,闻歌吊了一会水,就被困意侵袭。昨晚睡了一整天,晚上几乎是睁眼到天亮,现在难免会觉得疲倦。
  她往后缩了缩,闭上眼。
  正迷迷糊糊,仅只有一层意识浮动时,听见他们压低的交谈声。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直到后来才隐约听见几句:“我这边没有合适的,哪有你这种要求的。让人家领养,又寄养在你这里……十八岁成年还要解除关系……闻歌又很快15岁了,这条件很难满足啊。”
  温少远的声音清淡又温润:“不寄养在我这里,我不放心。”
  一段沉默后,林医生突然“咦”了一声:“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什么?”他声音含糊地应了一声,似乎还说了句什么,闻歌还来不及仔细分辨,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刺眼。闻歌被阳光晒得有些热,抬手想挡,手刚一动,就被温少远压住,直接按回了扶手上:“这只手别动。”
  因为吊水的原因,整只手都凉凉的,他的掌心温热,覆上来时就像个小太阳,温暖干燥。但这样的触碰,在他压下自己的手后,很快便抽离。
  闻歌蜷了蜷手指,若无其事地问他:“小叔,那我下午去学校吗?”
  温少远似乎是眯了一下眼睛,思忖了一会,才道:“去吧。”
  ……
  从医院出来后,吃过午饭,温少远送她去学校。
  在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等到学校时,全校已经开始午休了。正午的阳光明亮又热烈,整个校园因为学生的午休,安安静静的,鸦雀无声。
  温少远送她到班级门口,正好班主任就在教室门口巡视纪律情况,刚好碰上。
  阔别校园良久,闻歌再见到这位老师时,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小别扭。她看了一眼温少远,对上他低头落下来的视线后,这才低声地叫了一声:“老师好。”
  班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进去。
  闻歌却僵着身子没动,她抬头看了眼温少远,还未开口,温少远便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说道:“放学了我会来接你。”
  闻歌这才眯着眼笑起来,拎过自己的书包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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