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一张方形木桌、一盏明晃晃的灯。那摇曳的黄色灯光随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而忽左忽右。
忽然,地下通道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以及淌水时发出的窸窣声音。
“那向来在杀手界被称为阴险歹毒的‘诡杀手’,竟让被杀死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什么人禀告着什么,扭头看向那张长方形的木桌。
但那木桌确确实实没有半点身影。但若是仔细凝视,摇曳的黄色灯光下,将波光粼粼的脏水倒影着斑驳无比。
但就在那斑驳之中,却隐藏着一道长而窄的影子。影子很黑,黑的几乎比地下通道的脏水还肮脏,没有半点浑浊,有着仅是耀眼如黑曜石一样的乌黑。
“反正我们还有时间,我一定会完成这项任务的。”
蹬蹬蹬……
淌着水,那道瘦削的身影留下一道黯然的身影,就离开了地下通道。
啵!
随着瘦削身影的离开,荡漾的水花逐渐收敛,在变得如同铜镜一样寂静之时,水面竟冒出了几颗水泡,彷佛有人在水下呼吸一样,充满了诡异的氛围。
……
一切阴谋如同黑夜一样漆黑浓重,韦阳对此毫无察觉,此刻他不再钱家,而是在距离新湖别墅区几公里外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宾馆,明亮的白炽灯亮着,韦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彷佛植物人一样的老者。
她是一名老人,鬓角发白,头发是白色的。但最终的是,即使是一名老者,她脸上的皱纹和褶皱也太多了,多到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七八十岁。
她正是黑豹的母亲。
黑豹,本名范龙,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含辛茹苦的将她拉扯大,等他被师父看重,进入深山修炼之后,等接回母亲之后,母亲就变成了植物人,彷佛陷入了永久的长眠,怎么也叫不醒。
他的师父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说这种病是天意,天意若是让你治愈这种病,这种病就能治愈;否则,永生永世都别想治愈。
有人说,他母亲中的是最阴毒的蛊毒,有人说是感染了一种未知的病毒,有人说中的是妖法……
范龙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期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韦阳,生怕辛劳一生的母亲发生意外。
只见眼波流动间,韦阳手法迅速,迅速的扎出三针。这三针扎取的穴道很准、很快、充满了霸道了力量,在挥动的瞬间,引得空气都隐隐作响,但就在针尖扎入范龙母亲肌肤的瞬间,力道消失,宛如棉花一样轻柔,啵的一下,就扎了进去。
隐隐约约间,针尖有一道白芒一闪而过,虽然很短暂,但身为一名习武之人,范龙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他跟随在师父身边,虽然学的是武,医术并不精通,但对于穴道还是颇为了解的。
韦阳扎入的那三针,都是人体舒筋活血的穴位,每天三针,能提升人的抵抗能力以及抗衰老能力。
但这三个穴位,很难把握。力道不足,就等同无用功;力道太过,就会损伤穴道,从而损伤机能。
但韦阳手法熟练而老道,每一针的动作轻车熟路,就好像每天习练扎针才有的熟练度。
看到这,范龙漆黑的瞳孔内,那期盼和希冀浓烈了一分。韦阳越是轻车熟路,她母亲的疾病就越有痊愈的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韦阳手起针落,每扎一针,额头都有一滴豆大的汗珠滚落。但他不能休息,更不能抽空擦汗。
为了救治范龙的母亲,他体内仅有的灵气正在急速运转,一旦停息,治疗也会瞬间停滞,最终前功尽弃,还得重头再来。
短短的十分钟,床边的老人额头插了十八针、上半生则插了三十六针,下半身更多,足足有七十二针。
每一枚银针之中,都凝聚着韦阳丝丝缕缕的灵气。
灵气虽不多,但聚集在全身上下的126针顷刻间凝聚之后,产生的效果会如何的惊人,恐怕是谁也想象不到的。
呼!
深呼了一口气,韦阳又扎下了一针。扎在眉心中,犹如画龙点睛,这最后一针扎入的瞬间,范龙的眼瞳猛地一条,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隐隐感觉,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恐怖阴森的气息,像是阴魂野鬼,如同夜间的乱葬岗一样,令人唏嘘同时令人畏惧和恐惧。
127针,老人全身上下遍布着闪闪发光的银针,犹如窗外的星辰一样,熠熠生辉。
那光芒,自然不是金属折射的反观,而是注入银针的灵气随着韦阳灵气的推动,如涓涓细流,127枚银针将分散的灵气一股脑的注入老人的腹部。
……
目光凝缩,望着眼前浑然不动的母亲,范龙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韦阳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六分钟,事前他也被告知,若是施针之后母亲在五分钟内没有醒来,那么她就,她就……
“妈,你可不能死啊。”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范龙顿时嚎啕大哭,倒在了母亲的床边。
这一刻,他不再是原始森林中的一头凶恶的猎豹,而是母亲的儿子,一个孝子。
第364章 好你个韦阳
“不可能啊!”韦阳目光凝缩,看着毫无反应的老人。
这次施针过程很顺利,而且灵气耗损也不大,没有半点偏差,按理来说,老人早就应该醒来了?
“你不是说我的母亲会安然无恙的嘛,你骗我?”
愤怒的一声怒吼,鼻涕水顺着颤抖的鼻子流出,范龙眼中弥漫了****的杀意。若早知如此,他宁可母亲当一辈子的植物人,也不愿母子从此天人两隔。
砰!
范龙犹如被闪电击中,五指传来触电的感觉。定睛一看,只见母亲那如同死人一样的身体,突然有了反应,左手五指微微蠕动,幅度很小,却还是神经敏感的范龙感应到。
“妈,妈,你没事了?”
迎着范龙期盼的眼神,老人似乎是太累了,点了点头,糊涂了叹了口气后,断断续续的念叨。
“我……有……点……累,等……睡……醒……了……再……说!”
“嗯,嗯,妈,你睡你睡,我哪里也不去。”
范龙擦了擦红肿眼眶中的泪花,过了一会,他忽然转身,冲着身后那道瘦削的身影,猛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地板上几乎都沾染了丝丝缕缕的血迹。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错怪你的。”
范龙很后悔,后悔太冲动,错怪了韦阳。即使他真的没治好母亲,但对于母亲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当时母亲半植物人状态下,就曾经劝诫过自己。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要太在乎我,母亲能亲眼看着你成才,就是最好的安慰。”
更别提现在,韦阳将母亲治好了,他却因一时半会的延误,差点跟韦阳动手。幸好,母亲醒来的及时,他才没酿成大错。
“我又没怪你!”韦阳嗔怪的盯着范龙,道:“你母亲刚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很弱,我开些滋补元气的药给你,相信用不了十天,她就能痊愈了。”
“谢谢,谢谢……”范龙磕头如捣蒜一样,在韦阳说话的一瞬间,就又磕了三个头
旋即,韦阳找来纸笔写下了二十多种药材以及详尽的服用方法。这些药材很普通,几乎都很便宜,在附近的中医药店就能找到。
但范龙一看到这张药方,瞳孔深处就闪闪发光,彷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药材是普通、服用方法也稀疏平常,但这二十多种药材配在一起,却有着世间最不可思议魔力,深深吸引住了他的睁大的瞳孔。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张药方就是他师父多年前给他看过的一本残缺医药典籍。
那本书其中残缺一页记载的内容,赫然包括了韦阳所写的十多种药材,而另外那些在被岁月的痕迹吞没。
但范龙却隐隐觉得,韦阳给的方子和那本古老、残缺的医药典籍中记录的秘籍一模一样。
一时间,范龙望着早已闭合的大门,内心震撼的无法自拔。
他到底是谁,拥有他师父寻找多年的门派秘籍也就罢了,还拥有如此厉害的医药典籍。
那本医药典籍在门派之中,可是只有关门弟子才能查阅,还必须在藏书阁人员的监督下才能翻阅。
然而在韦阳眼中,它似乎什么价值都没有,随便用一块钱一支的圆珠笔卸载泛黄的白纸上。
他到底是谁?
又一次,范龙在心中逼问。
夜晚很幽静,特别是在居住在新湖别墅区的富豪,除了偶尔传来的蛙鸣和颤鸣声,几乎没有其他杂乱的噪音。
韦阳出来的时候走的不是寻常路,所以铁门是紧缩的,他也没有走正门的打算。而是身影一闪,如同鬼影一样跃上了墙头,而后阴影融入夜色中,无声无气的潜入了钱家。
好在,他是钱家的保镖,不是杀手,不然……
经历了24小时的生死时刻,钱佳琪即使洗了个舒服安逸的热水澡,心脏依然扑通扑通乱跳,紧张不安的她就愈发的睡不着了。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曼妙的双腿站在客厅光滑的地板上,眼神无助的盯着四周因没开灯而漆黑的氛围。
这氛围很压抑,令她忽然想起了昨晚上的追上,是那样的疯狂,她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差点就喝下孟婆汤,重新进入六道轮回。
呼!
一阵冷风袭来,令她肌肤浑然鸡皮疙瘩骤起。门窗紧闭,怎么会有风进来?
目光敏锐,钱佳琪神经骤然紧张,凌厉的眼神扫视四周一圈,而后在躺椅边上,他捕捉到了一道长长的黑影。
钱佳琪被吓得不轻,一边打开玻璃门,走向外面,一边惊恐的喝问道:“是谁,是谁在那?”
“是鬼啊,当然是鬼啊。”韦阳咧了咧嘴笑道。这么晚未来老婆还不睡觉,估计还是在担忧昨晚的密林危机。
为了防止钱佳琪过度担忧,他的声音没有丝毫伪装,一听就能分辨出那鬼就是自己。
钱佳琪恨死了韦阳,他的声音自然分辨的出。她才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