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诚丫头,营地里都是男人,你小心些哈!”
喧诚没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带着家丁赶马车上路。
头一遭进军营,喧诚其实没想太多。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的一个人,去到任何地方都不会紧张。她忙着指挥工作,进了营地问了路,带着车队左拐去三营和四营,待她抬头看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路两边以及前后站满了,一个二个张大嘴巴全盯着她看。
怎么回事?
喧诚自己吓了一跳,差点摔地上去。莫名的脸红了。
“女人!咱营地里多久没出现过人了?”
“四年了,老子头一遭看见女人差点误以为是别的生物!”
“我的娘艾,这个女人生得好漂亮!”
“好想念村头小花!”
……
“喧诚姐姐,你放心吧。他们只是太久没见过女人,突然看到你出现比较震惊,待他们回这神就好了。”
喧诚拍着胸口松一口气,但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早知道才不来这个地方当别人的眼把子。
营地里来了个女人。这则消息见风长,各个营地的人哗啦一下子蜂涌而来,纷纷堵在路上要看一眼女人。
刚到三营厨房,莫名的身后跟来一长串男人,喧诚也慌神了。厨子老王一看这阵势就朝外面骂了几句兔崽子,但是人反而越来越多。
“小姑娘,你赶快走吧,这些人啊都欠揍。你从这条路拐过主帐方向,从那里出去安全得很。”老王将喧诚带到厨房后面,指着眼前一条路让喧诚先走。深怕人越来越多把他厨房给踏平。
想着刚才众人定定的站在路两边,喧诚一咬牙谢过老王就跑了。这种只有男人的地方简直比鬼屋狼窝还要恐怖。
果然,老王指的这条路比较安静,就算有哨岗也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这里的哨岗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敢转头跟随,因为有规定必须一动不动。
“你是什么人?”超大的营帐前,喧诚被拦下。
“将军府丫鬟。”喧诚也是见过世面的,本来应该很镇定,可今天遇到的事情实在出乎意外,小心灵受了刺激。这会儿还紧张得全身冒汗,略慌张的拿出将军府的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得了放行,喧诚拍着胸心说这辈子打死不来军营这个比鬼屋狼窝还恐怕的地方。
“糟心,这贼人够狡猾,灌了半瓶子茶水。害我白忙活一场。老孟,你等着我跟你算帐……唔!”
迎面匆匆行来一名穿蓝色衣服的男人,对着手里的瓶子皱着眉头。可一着急就忘了看路,哦不对,在营地里他从来不需要看路,所有的士兵都会主动让道。今天是哪个不长眼的……
“哪个不长眼的……?”
“我的手……”
喧诚本来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实在无法预料到会被撞得人仰马翻。这会儿被撞得整个趴在地上,手掌擦过地面火辣辣的疼,连着小臂擦出一条长长的伤,往外冒着血丝。
蓝衣男人比她好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手抚着胸膛,显然也没反应过来。
喧诚爬苦着脸抬头,居然撞了个男的。还才还讨厌营地里的男人像猛兽,这会儿显灵了。
蓝衣男人惊得张大嘴,盯着衣衫鲜艳肤白貌美的喧诚,两眼睛子瞪得明晃晃。
“女人!”蓝衣人暴了句粗口,“我娘说我二十五岁前不宜碰女人,枉我守了二十二清白身。霉运!霉运!”
喧诚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明明刚才是他叽叽咕咕胡言乱语不看路,不承担责任就算了还说她是霉运。
“你……你个死妖男,你敢骂我是霉运?”
隔壁听到吵声的巡逻士卫跑过来,就听到喧诚血手指指着蓝衣人骂死妖男。两个小分队的人看得眼都直了。然后两方人马互看一眼,均抬头望天。
“哎呀天上有只大鸟。兄弟们打鸟去。”
“咦,果然有只大鸟。兄弟们我们也打鸟去。”
两个小分队队长决定不管闲事,各自带着人马撤退。
喧诚纳闷了,这营地里的人抽疯不成?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以后别找我看病!”蓝衣人气得跺脚。那两个小分队的其实没走远,就躲在营帐边偷看,而且连哨卫都扑过来看。
“瞧见没,木将军终于开戒了!”
“称罕呀!这只嚣张狂妄的猎人终于碰上祖宗勒。”
……
“你这个没有素质的人,为什么说我是霉运?你还瞧不起女人。”喧诚坐好,瞄了一眼手上的血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蓝衣人我我我了半天,干瞪着眼看对面发威的小老虎。
士兵甲:“瞧见没,咱将军怂了!哈哈……”
士兵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呐!”
士兵丙:“二十五岁前不宜碰女人的诅咒终于打破,木将军死啦死啦的!”
……
“其实,其实我很瞧得起女人,只不过本人家传秘咒男人二十五岁前不能碰女人。姐姐,就当从未见过面!”
蓝衣人爬起来要跑,不忘捡起掉落的黑色瓶子,喧诚看了一眼但没注意是一只黑色的瓶子,心里那个气呀,肯定是过年香烧得少了。
“没种的男人!瞧不起你!”
跑了几步的蓝衣人突然听到背后凉嗖嗖的一句话,突然就刹住脚回头。头发一甩,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分英气,眉头一皱,目光冷下来。
“小姑娘,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47章 男人领地热闹多
营帐里,孟炎成正在给三路将军和副将们开会,突然得知木将军和府里来送饺子的丫鬟吵起来,本不想管他们的事,但转念一想……木将军和丫鬟?
“有点意思!看看去。”
众将提前翘起嘴角忙不跌跟在孟炎成身后出帐——看好戏去。
那厢喧诚疼得咬牙,还真不怕蓝衣人的威胁,瞪着美目重复那句话。躲在帐边偷听的众士兵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锁定喧诚。
“丫头,真敢说呀!”蓝衣人双手抱胸,一步一步走近喧诚。先前没注意看,这一走近才发现对方右手流了一手的血,伤口延长到小手臂上,还真是伤得不轻。他在考虑营地里是不是应该铺层被子?
喧诚咬着洁白的牙齿,“你撞了人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要跑,这军营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败类两个字引起了偷听者的轰动。
“木将军是败类!”
“木将军是败类!”
“木将军是败类!”
……
“怎么成败类啦?”刚刚赶到的孟炎成吓了一跳,看向身边的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才感觉自己应该没有听错。
“哎哟,喧诚胆子不小呢!”王滔惊得张大嘴能吞下一个鹅蛋。
“老木……竟然撞上喧诚!”陈风扬也愣了,而且看这阵势还擦出愤怒的小火花。
孟炎成伸手拦着,没让陈风扬他们过去。意思是——观战!
蓝衣人气得七窍生烟,头顶冒火,忍着满腔愤怒看了看四周,突然一把抱起喧诚往自己的营帐走。
“老子今天要破家传咒,谁也别拦着!”
蓝衣人抱起喧诚吼了这一嗓子,把一里外马场里的马惊得嘶叫不断。再看众将士,下巴掉了无数个来不及捡起。
“老木,放开那个女孩!”陈风扬惊叫,一掀衣摆冲上去。
“臭木头,还我诚诚!”王滔也跳脚,一拍大腿将醋缸踹翻。
然而,孟炎成一手拽着一个拉回来,“放松放松,看戏最要紧。”
陈风扬和王滔互看一眼,——老大的恶趣味?
惊呆的人除了众将士,另一个人就是喧诚。本想着远离这样的人没想到反而被这人抱起来。惊得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懵了!
“木将军抽疯不成?”
“破家传咒的意思是他要对那女孩……?”
“好不容易来了一朵花,竟然便宜了他!”
……
蓝衣人将喧诚抱到营帐,一把往床上放,熟练的翻出药水纱布,哗啦撕掉喧诚的半只衣袖,明明那么粗暴却没有弄痛喧诚半分。喧诚傻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张着小嘴巴瞪眼前的人。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正灵活的清洗伤口。
药水触及皮肤没有任何刺痛,就是完好的皮肤碰到水一样。一手的血洗净,蓝衣人拿来药罐,把一团绿糊糊的药涂到伤口上,丝丝凉意从伤口传入身体。
“嘶——”
喧诚咬着牙,绿糊糊刺激伤口钻心的疼,不过很快就不痛反而变得酥麻。蓝衣人用竹片将药均匀涂抹伤口,刺啦一声撕下长条纱布,沿着手掌绕上小臂。纱布刚好够长没法绑住。一抬头看到喧诚吊下来的发吊,索性一扯把发带松了绑好纱布接口。
搞定!木氏神医,小小伤口手到擒来。
“好了。伤没好之前不要碰水。”蓝衣人抹汗,一抬头才发现喧诚仍旧呆呆地看他,在那双美眸中有他的倒影,白白的,帅帅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也看呆了。他爹临死前跟他说,二十五岁之前不能跟女人接触,更不能碰女人。他偏偏那么听话二十二年来都没正眼看过女人。甚至见到女人就躲。今天可是离女人最近的一次,甚至还手把手治伤有了肌肤之亲。这算是破了家传咒吧!
正眼这么一看,女人有漂亮的脸蛋,柔和的轮廓线条,大大的黑眼睛,那双眼睛里好像还有个旋窝,呼啦啦的就把他给吸了进去。
“喔唷!妖怪!”蓝衣人一屁股摔到地上。
喧诚跟着醒过神,晃着头往后退感觉自己要摔下去下意识伸手撑住床板,结果就是受伤的手痛得令她惨叫,惊得外头那些偷听的人冒冷汗。
王滔:“臭木头这是下了什么黑手?”
陈风扬踹了他一脚,自己又全身不自在想要冲进去看一看。
孟炎成也有点担心,心说木头该不会真的做出什么违背伦理的事情来吧?
营帐里,蓝衣人吸了一口气,自己吓自己又是一头冷汗,无端端的把人当成妖怪,自己这是怎么了?
喧诚捂着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