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搞不懂兰十四脑袋里在想什么,既然决定在戏班子里过夜,为何还要深更半夜窝在后院的马车里睡觉?
难道戏班不安全?难道那位赵班主会出卖他们?她不清楚,也不好去问,更不是自找虐待的被虐狂。想想几次三番的被兰十四当做奸细,勒着脖子不能呼吸的那种痛苦,江心言浑身一激灵。
对面的兰十四呼吸很是有规律均匀,江心言瞪着两无光的眼睛,百般聊赖,渐渐的双眼皮打架,也往梦境里奔去了。
不多时,江心言就进了沉睡的状态。对面本在睡觉的兰十四突然一睁眼睛,起身出了马车,深邃的眼睛里印着细牙般的弯月。
“爷。”罗一突然鬼魅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前。
兰十四背着手,面色毫无表情的问道:“如何?”
罗一近前一步,低声回答:“属下在卢侍学的书房找到了一封信。”
“噢?”兰十四的面上终于有了一点点的表情,冷着声音问:“写的什么?”
罗一谨慎的左右瞧了瞧,确定周遭没有人后,才低声回道:“活捉太子。”
闻言,兰十四嘴角冷哼,思虑一番,又说道:“注意保护马车,明日准备进尚书府。”
罗一低头一应,足尖一点,人影便不知所踪。
兰十四又在原地背手站了,袍子的下摆在夜风里胡乱的舞动,发出轻微的猎猎作响的声音。兰十四一双锐利的眼眸直盯着墙角边一堆残雪,眼神冰冷,面色如寒霜。
江心言早上醒来的时候,发觉周围很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江心言伸手摸了摸四周,马车不见了,她此时躺着的,不是马车里的榻,而是一张大床。
知晓自己身处在房间里,江心言第一个反应,就是摸自己,还好,她轻轻的呼了口气,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
侧着身子竖起耳朵,江心言仔细的听了听房间里的动静,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兰十四去了哪里?为何自己睡在房间的床上?
迫切的想解开心里的疑惑,她急忙下了床,穿了鞋子,伸着双手在房间里四处摸索。
她不了解这个房间的结构,四处撞壁,腿已经被撞到过好几次却已然找不到房门。
该死的古代房间,里间外间的浪费资源!
江心言心里怒骂道,手上也使了劲猛拍身前的木头家具。
她想尽快的走出房间,她心里有些担心,不,是有些害怕,害怕兰十四将她丢在这里。她是个包袱,对于兰十四来说,完全可以抛弃的。
江心言脑中想的越多,动作就越乱。
慌乱之际,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听力灵敏的江心言循着声音立即侧过耳去,心中有了大致的方向,摸索着往声音来源处踢去。
“江姑娘。”来人忽的开口,江心言当即就停止了脚步。
“元溪?”江心言肯定又似乎不肯定的问道。
元溪笑着走上前,回道:“正是在下。”
面前传来元溪渐近的脚步声,以及元溪的话音,除此之外,江心言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江心言不安的问道:“兰十四没和你在一起吗?”
元溪扶着江心言坐在桌旁,道:“在下正是来找兰大人的。”
“你没见着兰十四?”江心言急问。
元溪锁了锁浓眉:“刚刚进门,便瞧见江姑娘你了。”
这下,江心言心里是真的咯噔了一下,难不成兰十四独自去了尚书府,或是去了卢府?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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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水性杨花”的她
江心言偏头竖耳听那跨进房内的脚步声,与元溪齐声开口:“兰十四(兰大人)!”
兰十四进了房来,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开口:“元溪何时来的?”
元溪起身回道:“刚到。睍莼璩晓”
兰十四“嗯”了声,又转过去看低着头的江心言,说道:“江姑娘醒了,不去用些早点?戏班的早点不错。”
从听见兰十四的声音就开始沉默的江心言,此时一听到早点,眼睛以极快的速度眨了几下,急忙笑着站起身,说道:“是有些饿了,那我先出去了。”
元溪担心江心言会被房间的门槛绊着,便站起来,扶着江心言往外走:“江姑娘,我送你去。”
走到门口,一直端坐着喝茶的兰十四突然开口喊了一声:“罗一。”
罗一就如一尊石像般,从屋顶落在了房间外。
“带江姑娘去用些早点。”兰十四吩咐道。
罗一点头,从元溪手中接过江心言离去了。
元溪站在原地多瞧了眼江心言的背影,嘴角缓缓带出一丝笑意。只是顷刻间,又将笑容抹平了,这才转身进了房间,将门关好。
罗一并没有把江心言带去众人吃饭的地方,而是将其与早点一起带到了偏厅。
江心言坐在椅子上,吃着美味的早点,喝着罗一替自己端来的茶,好不惬意。伸手再去拿糕点时,突然想起昨日下山在马车里,也是因为糕点,自己被兰十四强吻的情景。
脸上没由来的火烧了起来,她一直没想通,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兰十四。
忽的,江心言想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罗一。她放下糕点,喝了口茶水,对着罗一问道:“罗一,请教你一个问题。”
罗一眼睛瞄了江心言一眼,点头:“江姑娘请讲。”
江心言先在脑中转了一下话,这才小声的问道:“我就是想问问。变态是何意思?”
罗一的眼珠子瞪得有些大,眼珠子不自主的转了转,就是不开口解释。
“怎么?你也不知道?”江心言估计罗一也被自己为难住了。
罗一摇头:“不,只是……”
“啥?”江心言原本按捺下的好奇心被罗一的“但是”一下子又勾引出来了,忙伸着脖子听其解释。
“咳。”罗一掩着嘴唇咳嗽了一下,偏着头不去看江心言,声音压得极轻:“断袖之癖。”
许是罗一希望江心言未听到自己的话,可惜江心言一个瞎子,耳力是极好的,四个字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从对面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江心言想大叫一声,以表示自己的诧异惊恐之情。但在吼出来之前,她已经被这四个字怔住了,石化了。现在兰十四为何在马车里强吻她的问题,她终于明白了。
这完全是文化差异的错啊!谁能想到在现代一个常用的词语,到了这里竟然变成了断袖之癖!
合着她被兰十四吃了豆腐,还得背着调戏兰十四的罪名。
江心言脑袋里的马达不停的转着,她心中在哀嚎,就这两破字,毁了她江心言正人淑女的形象!兰十四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勾引挑逗他!
罗一见江心言许久不说话,以为自己说的话一定是被其听去了,吓着了。不放心的离了椅子,往前跨了一步,试探的唤道:“江姑娘?”
“啊?嗯。怎么了?”江心言应声回头,脖子保持的有些僵了。
罗一退回到椅子上,回道:“茶点要凉了,江姑娘还是快些吃吧。”
江心言笑着点头:“知道了,谢谢。”
这笑容,极其的干,极其的不自然,比哭好不到哪里去。
吃了几口点心,江心言便将其丢了下来。
“江姑娘今日胃口似乎不大好?”身边突然传来兰十四的声音。江心言吓得手微微一抖,心道,这是闹哪样,这才一小会儿功夫,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兰十四坐在江心言旁边的座位上,很有兴致的欣赏着她复杂交集的面部表情:“江姑娘这是在变脸谱?”
兰十四的声音再一次在其耳边响起,江心言眨眨眼,这不是幻觉。兰十四何时走了进来,她怎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坐直了身子,江心言低着头回道:“没有,我已经用过了。”
兰十四点头,站起身俯视着江心言,言道:“既然用过了,那就出发吧。”
江心言抬头:“去哪里?”
“尚书府。”
江心言脚不点地的随着兰十四走到院子里时,戏班子的马车已经都收拾妥当了。
为了去卢府方便,赵班主当时便就近找了这座院子。元府离这里有些距离,在马车一晃一晃的催眠节奏,与众人窃窃私语的催眠曲中,江心言昏昏欲睡,不住的磕着脑袋。
也不知马车晃了多久,沉浸在浅睡之中的江心言是被兰十四一双大手吓醒的。
马车里的众人早已下了车,兰十四本想伸手摇醒江心言,哪知自己的手刚刚放在她的肩上,江心言就“啊”的一声抬起了头,两手极其迅速的护住了她的脖子。
兰十四不悦的拧眉:“下车。”
说罢,粗鲁的拽着江心言的一只手臂下了马车。
扶着江心言下车的是早已等在一旁的元溪。
兰十四问道:“元尚书回来了?”
元溪答道:“是,正在书房等候大人。”
“嗯。带路吧。”兰十四点了点头,背着手说道。
尚书府是个很大的地方,比海银的总兵府大多了。这是江心言走过元府后唯一的感叹。
坐在元府的暖阁间,江心言百无聊赖的踢着地板数数。
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的茶点,一杯热茶升腾起袅袅的细烟,在温暖的阁楼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但是这些提不起江心言的食欲,她在郁闷。
她本就是一个话唠,突然让她一人呆在暖阁里,没有一个说话的伴,怎么能不让她觉得烦闷呢?
踢踏完地板,江心言侧着身子,摸到茶杯,一手拿着盖子轻轻敲击杯沿,一边跟着节奏自言自语道:“兰十四呀,你在书房聊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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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庐山真面目
元府的书房内,炉中跳跃着红色火焰的碳发出清晰的“嘶嘶”燃烧声。睍莼璩晓
火炉的不远处,高坐着一名年轻男子,紧抿双唇,面色不怒而威。在其右侧坐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正快速的书写着什么。
“卢府发生了何事?”兰十四瞄了眼元庚身上未换下的官服,问道。
兵部尚书元庚落下最后一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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