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夕,这样的过去,可能唤回你一丝记忆?可能留下你一丝温柔?
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只是沉静而温婉的看着他。
……
“走吧。”顾子夕眸光微沉之后,大步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沉声说道。
“好。”艾蜜儿的眸子里微微闪过一丝失望,却又快速的掩了下去——他是什么样的男人?
呵,顾子夕,一个一旦决定,便决不回头的男人。
这种男人,温柔的时候,让你觉得自己是公主;而这种男人,冷酷的时候,让你觉得自己就是个可怜鬼。
要抓住这种男人的心,该是多难呵。只是,她爱了他十年、在他的身上用了十年的功夫,又怎能轻易的放弃。
“我以为,十年时间,这裙子我已经穿不下了,谁知道拿出来一试,居然还大了些。”艾蜜儿轻轻的走在顾子夕的身边,轻浅的说道。
“你的年龄已经不再适合穿这样的款式。”顾子夕淡淡的说道——谁没经历过最美的初恋?谁又没有拥有过足以令人怀念一生的爱情?
只是,过去的,永远追不回来。
如同这条红裙一般,再美,也只是过去;时光之后,她承载的只剩下回忆;而关于爱情的一切,它又如何承载得了?
十年的时间太长,长到这样一条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已经不复当年的惊艳;长到她身上的用金钱堆出来的贵气,早已掩盖了当年的纯粹与天真。
这样的艾蜜儿,又如何还配得起这样的一条初恋的长裙?
顾子夕的眸光微冷,心下的悸动,慢慢平复。
……
“两位还要再想想吗?”
“不用。”
“要不冷静一下,改天再来?”
“不用。”
“孩子的抚养和财产分割都没问题了?”
“这是律师文件。”
“好吧,请两位在这张表格上签字。”
“谢谢。”
“这是离婚证,留好别丢了,再婚的时候办证要用的。”
“……”
……
“子夕,我不要。”走出民政大厅,一人揣一本离婚证,在办手续时一句话都没说的艾蜜儿,情绪终于达到崩溃的边缘。
多少爱恋、多少算计、多少忍让、多少委屈,她还是将自己的婚姻,推到了这一步。
“习惯就好了,让莫律师送你回去吧。”顾子夕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子夕,你天天不回家,可你还是我丈夫,所以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总有个盼头。”
“可现在,你不再管我了,我一个人住在那里会怕、我对以后的生活会害怕。子夕,我不要。”艾蜜儿紧拽着他的手,迟迟的不肯松开。
顾子夕看着她,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子夕,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艾蜜儿哭着,怎么也不肯松开他的手。
顾子夕只得揽着她的背,直到走到车边,才劝得她松手上车。
“子夕,你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以后再也不来看我了?”艾蜜儿睁大眼睛凄惶的看着他。
“不会,我和梓诺都会去看你。”顾子夕轻声安慰着。
“子夕,我若死了,你会不会伤心?”艾蜜儿突然问道。
“我说过,我们之间还有梓诺,我们不是爱人、不是夫妻,还是亲人。”顾子夕看着她濒临崩溃的样子,只觉得头痛。
面对这样的她,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柔声安慰。
而刚刚在公司大厅初见她时的悸动,也被她紧张兮兮的哭声给全部打掉——或许是不再爱的缘故、也或许是他自私的缘故,他是真的无法再承受这样一份,需要他全天侯无微不至关怀;需要他全身心呵护的爱情;
无法再承受一份,即便他付出至此、呵护至此,她仍不能安心、仍不能信任的爱情。
他想,他终究不是超人,在工作的精疲力竭之外、在商业里的步步算计之后,他也希望能有个家让他安心;希望能有个人让他放松、希望能有个怀抱让他温暖、希望能有张笑脸让他看到希望。
他想,他这样的想,一定是爱她还不够的缘故。
只是,他早已无力再继续这段让他疲惫而失望的爱情。
结束,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你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别墅。”顾子夕侧身帮她寄好安全带后,便发动了车子,快速的往山顶别墅开去。
许诺说,只要你在半夜之前能回公寓,我就不会胡思乱想。
许诺,你终于也知道,爱情里没有大气、没有风度了吗?
许诺,你也开始伸出爪子,捍卫你的爱情了吗?
想到这里,顾子夕的嘴角,不自觉的轻扯出一丝浅笑——淡淡的、暖暖的、柔柔的,让他看起来,有股别样的温柔魅力。
而这笑容,却让艾蜜儿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将手塞进嘴里,任眼泪汹涌,却不能再哭出声音来——痛哭过后,她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她的眼泪,时至今日,除了让他不耐和叹息外,早已无法再打动他。
……
除了淡淡的音乐声在耳边环绕,车里的两人沉默着没有任何声音。车子快速的往前开去,窗外的景物快速的往后移动着,竟如这十年的时光,就这样匆匆流走,怎么也无法挽回。
亲爱的为什么
也许你也不懂
两个相爱的人
等对方先说找分开的理由
谁还记得爱情开始变化的时候
我和你的眼中
看见了不同的天空
走的太远
终于走到分岔路的路口
是不是你和我
要有两个相反的梦
谁还记得
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
……
“我要去公司了,你好好休息。”顾子夕送她到花园,低声说道。
“子夕,我爱你,从来没变过。”艾蜜儿红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我曾经是爱你的,只是,现在不爱了。”顾子夕沉静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子夕,我爱你……”艾蜜儿站在花园里,对着他的背影嘶声大喊,那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凄然。
顾子夕的脚步微顿之后,却并不停留。
直到车子消失在别墅区,艾蜜儿才全身发软的跌坐到地上——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未如此的绝望。
即便知道他和另一个女人十天十夜的翻云覆雨、即便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面前相拥热吻、她也相信他还是爱她的。
直到今天,他看着她穿着与他第一次时的红衣无动于衷;直到今天,两人手里的结婚证换成离婚证;直到此刻,她这样绝望的呼喊,他连片刻都不停留。她才真正的绝望——他对她的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一丝无全。
“蜜儿姐,顾先生走远了。”一身娇黄色洋装的钟意从别墅里走出来,弯下腰去扶起了艾蜜儿。
“我和他,终究还是离了。”艾蜜儿将身体软软的靠在她的身上,失神的说道。
“蜜儿姐,你这么好,他还要和你离婚,真是太过份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顾先生抢回来。”钟意低头看着艾蜜儿,信誓旦旦的说道。
艾蜜儿抬头看了她一眼——与许诺一样的青春明媚,连眼底不驯的张扬,都满透着生气;清澈的眸子潋滟而灵动,自有一股勾人的媚态。
有许诺相同的青春,有那十夜的经历,子夕该为她动心的吧。
只是,若子夕那样的男子,她若心动,是否就真的肯依约放手?
只是,若子夕知道后,又会如何的恨自己?是不是,连梓诺见面的约定都会毁掉、连这房子车子都要收走、连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取消?
想到这里,蜜儿不由和一阵冷颤——顾子夕于她,向来是温柔的。可她也见过太多,惹怒他的人的下场。
他若出手,从不留余地。
……
“蜜儿姐,那个许诺我也认识,真是太贱了。你不知道,在电影院这种公众场合,还有那么多人一起看呢,他们就四顾无人的亲热,那声音,真是羞死人了。”钟意扶着艾蜜儿,夸张的说道:“我看你老公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电影看了一半就搂着她走了,这还不得激战一整夜?”
“行了,别说了。”艾蜜儿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痛,用力的推开她,急急的往里走去。
钟意看着她虚弱而狼狈的背影,脸上一片讽刺的笑意——原来,这就是豪门阔太的生活,真是有意思。
“我给你的那些资料,你都背熟了没有?”
“背熟了,蜜儿姐要不要检查一遍?”
“不用了,以后别喊我蜜儿姐,喊我顾夫人。”
“是,顾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过几天,我带你去他们住过的地方看看。”
“好啊。顾夫人,那腰上的那个胎记要不要做?”
“我只听他醉后说过一次,不知道确切的部位和形状,还是别做了。”
“好,那我就说怕被人找到,做了美容手术去掉了。”
“恩,你好好儿揣摩一下樊迪的个性,想想和子夕相处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子。”
“顾夫人,顾先生在那个时候,有什么习惯?或是特殊的嗜好?”
“……”
“算了,我不问了,这和不同的人,可能会不一样吧。”
“他是个习惯占有主动权的男人,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儿子,所以不用多说什么,交给他处理就好。少说少错。”
“好的,我知道了。”
“……”
……第二节子夕?许诺,我们只生女儿好不好……
顾氏,许诺办公室。
“许经理,从水平上来看,这套比秦雅顿那套要好。当然,也比我们的好。”袁芳将方案递还给许诺,看着她说道。
“这套是我做的。”许诺伸手接过文件,淡淡的说道:“我自己并不认为水平上,这些套案子有多大的区别,而主要的区别在于,他的适用性。”
“再好的方案、再新颖的方式,不适合产品和区域,都是白搭。”许诺看着袁芳和付思亦,认真而严肃的说道:“所以,我并不是要评判你们三个人交过来方案的水平高低,而是这三套方案很明显的:秦雅顿那套是有针对性的,不算完美,胜在实用;而你们这两套,是随手敷衍的结果,水平不低,却一无是处。”
“这……”付思亦没想到,许诺年纪轻轻,眼光却如此独到——若不从水平上去评判这份工作报告,她和袁芳的工作绩效就是零。
“这两份策划案你们拿去改,让我看看你们真正的水平——我知道你们对我不服气,可你们无法选择上级。”
“同样我对你们也不服气,凭什么我就要用对我有想法的下属、凭什么我要花时间去说服你们、安抚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