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起事件,如果不是白律师执意不愿意接受藤先生的帮助,恐怕他早就出手了。
也不会等到现在,当白律师命悬一线时,他像疯了一般从办公室冲出去,监狱发生火灾时,他守着他身后,而藤先生正在批阅一起重要文件,他已经在办公室坐了一天了,听闻外面传来火警警笛声,当他知道是监狱发生火灾后,立刻丢开手中的笔,从椅子上撑起身,连外套也没有拿,更没向君染说一句,就像一阵风一样跑出去开车。
他开的那辆车子车身上有多处刮伤,可以想象他开得有多快,又闯过多少的红灯。
不顾一身的狼狈,只愿救出自己身处险境的女人,当他冲进火海将人抱出来时,他才带着一拔人马赶过来。
君染实在是太佩服这个男人了,他不仅有一颗睿智,常人无法比拟的头脑,还有一颗对爱情忠贞不渝,为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心。
这样的男人,人世间,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拥有都是一件幸事,然而,只除了白随心。
要怪,就只能怪两个人都太要强了,白律师完全是一女强人的范儿,只因傅碧瑶一句‘你这辈子不就是靠着男人在混’,她就拒绝藤先生所有的帮助。
一个女人单枪匹马,无任可背景,无论是商场,娱乐圈,或是律师界,想要混出一番名堂,都是极不容易的事,然而,偏偏白随心就是这样的倔性子,什么事都不愿意麻烦别人,尤其是藤先生,她与他有曾经的那么一段过往,正确分析,白随心已经不再信任藤先生了,因为,他欺骗过她几次,所以,她觉得这辈子与他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可是,藤先生过得有多辛苦,这些日子以来,君染与陈丽是再清楚不过。
她们是他身边的左膀右臂,商场上的纷争一切自由陈丽为他搞定。
而生活上的琐事,他的安全,所有困扰他的一切向来都是由他君染替他摆平,可是,牵涉到感情之情,他与陈丽就有些无能为力了,这种事,除了当事人,谁都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板痛苦不堪,整日用烟麻醉自己。
跟在他身边四年,还从未见过藤先生对哪个女人用如此心思,可是,偏偏白律师就是不领情啊。
他与陈丽除了感叹就是心疼。
心疼藤先生只能没日没夜将精力与心思全部放到了工作上。
“藤先生,回……”司机不知道要把车开去哪里,只得回头小心冀冀轻问。
“回雪棱园。”
“是。”黑色的悍马如一支离弦的箭一样疾驶而出。
随心醒来时,眼前清一色的白,犹如云端飘渺的云烟。
喉咙处干干的,也许是吸了太多烟的缘故,脑袋也胀胀的,意识渐渐回笼,陡地,脑子里回旋着一幕,是男人高大身形晃过浓烈的火焰,打开了铁栅栏的锁向她走奔而来,在她失去意识之时,将她抱出了那要怕的地狱。
才让她免于危险。
焕散的眼神渐渐凝聚在某一个点上,四处张望地一下,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莫非这一切都一个梦境。
可是,记忆中那一幕是如此清晰,她记得他真的来过,还把她拯救出那地狱火海。
“白小姐,你终于醒了。”护士推门而入,笑咪咪地喊,并且,将一瓶药水端了进来,再给她换上。
“这是医院?”
“当然。”
“我记得自己在监狱啊。”
“噢,是这样的,昨天监狱起火了,你受了伤,公安局赵局长就把你送医院来了。”
“赵局长?你是说公安局副局长赵大卫?”
“是的。”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终于醒了。”随着话音落,一抹冷昂的身形已经跨了进来。
“可把我给吓坏了。”赵大卫见她能醒过来,嘴角笑得合不拢嘴,至少,他可以向某人报平安了。
“赵局长……昨天,是你救了我?”
随心狐疑地问,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对,是我啊,昨天监狱失火了,我正下去办公,恰在那时去监狱转,结果就遇上那事儿了,救火之时,我们发现了你缩躲在墙角,然后,就把你救出来了,你的伤势很重,而且,你又怀了身孕,考虑到种种情况,就允许你呆在医院养病,不过,病好后,你还是得回监狱去,你那起案子还没判,虽说结果都很明确了,可是,审理你案子的张法官现在还没恢复,所以,得等待一段时间,放心吧,你那案子是明眼人都知道,你是受的枉冤。”
按理说,身为公安局副局长的赵大卫不可能与她说这么多,这些话已经超出了他身份的范围,可是,他就是破天荒地说了。
还一个劲儿地安慰她,说她的案子是件小事,不可能会真的进去。
她向赵大卫道了谢,赵大卫也出去了。
整个病房又还与她平静。
昨天晚上那个救他的男人居然是赵大卫,是赵大卫把她抱离那一片火海的,心头涌起浓烈的一缕失望。
她躺在床上,脑袋微微倾斜着,定定地望着窗外的满庭缤纷发呆。
不论如何,至少,她与孩子还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即然上苍让她逃过一劫,从此后,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死于非命。
她得坚强地生活下去。
傅宅——碧水湖畔
这地段是滨江郊外黄金地段,放眼望去,是一片辽阔的海域,绿树鲜花,凉亭,凉凉的海风,冬季稍稍暖和,夏到极其凉爽,这一带居住全是滨江上流社会的富豪。
傅长青发达后,便砸下了巨资在这里修筑了一幢豪华的别墅。
膝下本无子,中年就患上了不育症,故而对膝下一女十分疼爱,一不小心就把她宠到了讨债鬼。
傅长青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衫,坐在轮椅上,远眺着对面广阔的海域,一望无际的海岸线,蓝天白云倒映在湖畔里,还缠绕着天边淡红色的朝霞。
耳畔回响着‘咚咚咚’的脚步声,看吧,又来向他讨债了。
轻轻阖上眼帘,想排拒那响亮刺耳的高跟鞋磨擦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
“爸,这景色还不错吧?”
女人走到他身边,抱着双臂,低垂眼帘望向已到垂墓之年的老人,以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傅长青是否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的头发蓄得有些过长,颧骨露得很高,感觉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颓废。
见父亲低着头,闭着发,抿唇不语,女人又淡冷道:“爸,你心不疼了吧?”
“我妈还在医院里,人事不醒,知道吗?白随心那女人还呆在监狱里,噢,对了,昨天晚上,监狱发生了一起火灾。”
听到这则消息,傅长青倏地睁开了眼,赶紧抬起头,急切地询问:“她怎么样了?”
傅碧瑶望着自己父亲焦急的面孔:“没怎么,有人救了她,现在躺在医院里。”
“是不是你做的?”
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就没发现,二十几年自己养了一头白眼儿狼。
“当然不是,你太高估我了,爸,我可没那本事。”
傅长青想想也对,这个女儿胆小如鼠,只是,那是小时候的她,她不是把自己囚禁在这儿吗?这说明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柔顺乖巧听话的傅碧瑶了。
“碧瑶,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啊,你不能这样子对她。”
从未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傅长青心里何止一个内疚这样简单。
丁香已经死了,他不能再上她为自己生的女儿受罪。
他这个狼心狗肺的父亲,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男人,不是一个好父亲,这段时间,被囚禁在这个地方,静静了想了许多的事,包括他这十几年的风云人生,以及当初与丁香的相遇,相识,相恋,相爱,分手,仔细想来,原来自己负她有多深,他明明知道丁香是那么一个要强优秀的学生,偏偏他还那样对待。
每每想到与丁香分手,以及丁香惨死的一幕,他真觉得自己猪狗不如。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后悔已经太迟了,是他种的孽,让两个女人自相残杀。
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不承认。”
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出口的话让傅长青气得头顶冒过三柱青烟。
“一辈子也不会承认,她算哪门子的姐姐,只不过是你傅长青在外面生下的一个私生女儿而已,她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如果是古代,她傅碧瑶才是嫡出,而她白随心连庶出都算不上,一个埋在黑暗之处,永远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些都是事实。”
“我不承认,它就不是事实,告诉你,你傅长青这辈子就只能有我一个女儿,而傅氏集团也只有我一个继承人。”
这才是她最终目的,她就是不想让白随心出来与她争夺精石集团,以前,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傅长青的独生女儿,所以,从来都不觉得财产有什么重要,可,如今,不一样了。
母亲与她说了很多次,告诉她要把注意力调整一下,如果这辈子都得不到藤瑟御的心,那么,她就必须得为自己考虑。
她不可能失去了最爱男人的心,还要将财产也全部丢掉。
那她傅碧瑶岂不是太失败了,她不能输给白随心,绝对不能。
无论是商场上,还是情场。
“你以为随心会看重这些?”
多么可笑,傅长青真想给女儿一个大嘴巴子,他原以为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儿,会淡泊名利,会不在乎这一切,本以为随心那种环境出生的女儿,才会看得财产。
没想到事实却与他的想法截然相反。
“你们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很高尚,都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其实,父亲,我告诉你,她在乎的东西很多,只是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父亲,她的野心很大,她不止想得到‘财富’集团,同时也想得到我们的精石集团,你别被她的外表所骗了。”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傅碧瑶,她是你的姐姐,我希望你就此住手,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后悔什么?”
“她已经抢走藤瑟御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我会后悔什么?”
伸出手,她开始疯狂地摇晃他,疯了似地拼命摇晃。
她喊:“父亲,你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我要生下她?”
“即然二十几年前,你与她母亲,那个贱人有情,又何必要娶了我妈?这一桩桩的悲剧都是你亲手造成,我恨你。”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粉嫩的脸孔上。
刹那间,傅碧瑶的情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