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楠也没多想,她将脸上的委屈表现地恰到好处:“请奶奶为孙女做主。”
“说,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的神色一凝。
杨宇楠于是将路上与宫里的事毫不隐瞒地一一说了个明白,从于珊晕马车,到于珊被佳仪叫走,直至她的落水。静安堂里随着杨宇楠的描述,彻彻底底安静了下来,而自始至终,于倩都没有狡辩一句。
于倩听杨宇楠复述了一遍,像是重新活了一遍,没了谢昆的刺激,她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很大方地承认:“不错,是我干的。本来是宫里宫女凭着茉莉香找到于珊,然后推她下湖的。”
“难不成,你想害死珊丫头!”老太太拍着桌子,急红了眼。
“我怎么敢,于珊是爵府嫡女,我拍马不及,如何敢做置她与死地之事。四皇子时时注意着这边,于珊一落水,他就会出手相救,我这也是为了于珊的富贵着想。”于倩的语气几近讥讽。
“于倩,为什么你总是能把所有你做的错事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于珊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最起码于倩听到于珊的话,就想起了,想当初她害死徐姨娘后,也是这么理直气壮的面对于简。
“为什么?”却是老爵爷有些不解地开口相询。
于倩呆愣了片刻,毫无预兆的落下泪来,她很突兀地跪在老爵爷和老太太面前,请求道:“求祖父祖母说和说和,我愿嫁给谢表哥为妾……”
“我杀了你个不要脸的!”
却是于二爷听到现在,再也忍不住,从腰上解下一条玉带,毫不犹豫地勒在了于倩细白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来了,一整天肚子疼写不出来,晚上好歹静下来码了三千字,很抱歉晚了~~
第104章 :
于二爷出手迅速,将玉带在于倩脖颈后草草地交叉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下了狠力去勒。于倩跪在地上;脸很快就憋的通红;她狠命挣扎;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拉扯脖颈间的玉带。
那玉带本就是男子挂在腰间装饰的;玉珠多;绳子细;于倩双手拽着突起的珠子发力,一拉扯就断了。
一颗颗圆滚滚地玉珠落在地上;又反复弹跳起来,不间断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玉击石的声音很美很动听;可静安堂的人却无暇欣赏;因为于二爷不等于倩认错求饶,就赤手上阵,狠狠地掐住了于倩的脖子。
赵氏最先反应过来,哭着跪在于二爷脚下,求情的话还一句也没说出口,就被于二爷毫不犹豫的踢开了。于二爷眼睛赤红,不比于倩好多少,气急了的他全然不顾手下是他的嫡亲血脉,就这么硬生生地掐着于倩的脖子不松手。
这下子,再没有人怀疑于二爷的决心,他是真的想杀了于倩一了百了。
老爵爷不能旁观下去,他站起身,两步就跨到于二爷身边,一句废话也没说,提着于二爷的衣颈将他摔倒了一边。
就这一会的功夫,于倩已经翻着白眼晕死过去。老爵爷俯身毫不迟疑地掐着于倩的人中,总算是将于倩掐醒过来。
而稍微缓过神来的于倩第一件事就是死命咳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可怜。她战战兢兢地看着又要扑上来的于二爷,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嚎起来。她害怕了,老爵爷再晚一步,她现在就已经死了。
众人的神色没有一个轻松的,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于倩惊恐的哭声响在静安堂。
说起来,于昭澈与于昭轩最大的不同,就是于昭轩是假正经,而于昭澈却是真学究。于昭澈无甚大才,却极守礼仪规矩,自小到大都很少犯错。他知道于倩狠厉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她如此不择手段地算计不属于她的东西,就是另外一回事。
对于昭澈来说,于倩在二房处死一个两个的丫鬟婆子都不是大事,就是处死个二房的姨娘也无可厚非。赵氏单纯,于静文静,于倩嫁人前能管得住二房也是一桩美事。可于倩竟然不知死活地将手伸出二房,算计于珊,被拆穿后还丝毫不知悔改,将过错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这就不是为人处世的问题了,这是本性的问题。他于昭澈一辈子安分守己,养不起离经叛道的闺女。
“倩姐儿,你可知错?”老太太看了悲愤的于二爷一眼,抢在他之前开口问道。老太太的语气很平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于倩看了眼于珊和杨宇楠,很突兀地止了咳嗽与啼哭,说道:“我没错!我就是弄不明白,于珊她除了身份比我高,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凭什么她……”
啪!
于二爷一巴掌就打在了于倩的脸上,怒斥道:“如此,却是我这做父亲的身份低下,耽误了你,是也不是?”
“父亲……”于倩捂着脸,眼里惊惧之余有些茫然。她没有嫌弃于二爷的意思,只是于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谢昆,她心里极度不甘。没有人知道她为了配得上谢昆,付出了多少努力,谢昆就是她的指明灯,她的梦想,她怎们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心里眼里以后的日子里都没有她。
可于二爷并不给于倩说话的机会:“既如此,你便滚出二房,我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不懂友爱的女儿!我倒要看看,你离了于府,能不能翻出天去!”
于二爷说完,就对着老爵爷说:“父亲、母亲,孩儿请开宗祠,除于倩宗籍!”
于倩呆愣了片刻才明白于二爷的意思,竟是要与她断绝父女之情。她一下子摊在地上,她想不明白,她只是喜欢了一个人,并且为了这一个人不懈的努力着,这有错吗?如何就能闹到开宗除籍的地步!
“母亲……母亲!”人总是会在最无助的时候想到娘亲,这是世世代代都不能改变的规律。只是于倩的两声母亲,语调完全不同,先是软软的,然后就有些惊恐。
众人随着于倩的惊恐视线看向角落,只见赵氏蜷缩成一团,□厚实的冬衣,已经被血浸透了,人也已经晕死过去。
于二爷迅速转头,看着被他踢到角落里就没了动静的赵氏,愣怔当场,他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他这辈子最珍贵、最珍贵的东西。
“来人呀,快去请大夫。”老太太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走到赵氏身边。
她细细看了看赵氏的情状,眼神一黯,作为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她知道,赵氏未出生的孩子,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老太太越发恼怒不知好歹的于倩,她连头都没有回,说道:“将大小姐关到后院柴房去,让她好好清醒清醒!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将二奶奶抬到里屋去……”
于二爷眼见不情不愿的于倩被带走,赵氏也得到了很好的安置,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对着老太太行礼,说道:“叨扰父亲母亲良久,孩儿先告退了。”然后微微弓着身子,退出了静安堂。
老爵爷对于二爷这般表现丝毫不觉得诧异,他看着于二爷退出静安堂后才挺直的背,吩咐于福:“福哥儿,带上银钱,跟着你父亲。若是他想喝酒,你莫忘了给他付上银子。”
于福只比于珊大十天,也已经十一岁了,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个头与于珊差不多,只有一米七出头的样子。
听到老爵爷的吩咐,他有些为难的搓了搓手。老爵爷人精一样,虽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还是觉得诧异,只是眼下也不是追究于福月钱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荷包,递到于福的手上,吩咐道:“快去吧。”
“是,孙儿遵命。”于福与于二爷很像,有些老学究。若是于华接到这种吩咐,早一溜烟的跑了,哪还会先行个礼再出门。
其实于福作为二房的唯一男丁,又被记成了二房的嫡子,是不应该缺银钱的。可自从四年前,于倩发现他‘本性懦弱’后,就失了培养他的兴趣,在于简向老太太进言,将许姨娘接了回来,而于福对许姨娘虽然不热切,但也绝对不生分,于倩越发没了与他周旋的心思。
‘烂泥扶不上墙’就是于倩对于福的评价。下人们惯是捧高踩低的,分月银的时候,偶尔不小心漏发了‘主子’的那一份,也是有的。而于倩明明知道这种情况,却从来不敲打奴才,只是越发用心的淘换偏方,盯紧赵氏的肚子。
谁都没有想到,二房期盼了十几年的正经地嫡子,以这种滑稽的方式,又一次抛弃了二房。至此后,赵氏再不曾有孕,而二房就一直都没有嫡子。原本托生在赵氏肚子里的七少爷于琪,这一世连出生的资格都没有了。
于珊这一辈子第一次,像于静一样,旁观着事态的起伏发展,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杨宇楠早在于二爷发火前就受不住寒晕了过去。于珊扶着杨宇楠,将谢昆的厚实的大毡盖在了杨宇楠的身上,她既没有因为杨宇楠晕过去出声叨扰于二爷和老太太,更没有圣母地开口为于倩求情。
于倩说她不明白,于珊才更不明白。大盛王朝虽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迂腐不开化,但也绝对没有现代追求自由恋爱的环境,为什么于倩就能这般无畏的将喜欢挂在嘴上,然后倾尽全力地去追求,全然不顾身份地位!
“珊丫头……”
“啊?”于珊听到有人叫她,连忙抬起头,只是眼里的迷惘让人看着心疼。
“想什么,叫了你好几声都不应。”老太太看着于珊苍白的脸,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在老太太看来,于珊处理的已经更好了,最起码在于倩口口声声说苦恋谢昆的时候,于珊没有起身甩她一巴掌,没有骂她一句不知廉耻。谁的未婚夫婿被人如此惦记,心里都不会舒服。
于珊这才发现,该走的不该走的走了,该留下不该留下的也留下了。
“奶奶,没什么。倒是楠楠她晕过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老太太伸出手探了探杨宇楠的额头。
“兵荒马乱的说什么……”于珊的语气很苦涩。
“倩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谢府没有纳妾的规矩,再说,你们是圣上赐婚,谁都没胆子掺和进去……”
“奶奶,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于倩不过是想想罢了。我只是想不到,于倩在性命不保的情况下,都敢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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