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马干“五连保”里的另一名罪犯,他叫小单。
小单,故意伤害罪,原来参与黑社会性质的斗欧,结果,两败俱伤。他在医疗住院时,对方竟然追杀到医院,向他开了三枪,幸好都没有击中他的要害……后来,他又去报复对方,导致对方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马干死后,他就调到了这个监区。
他的电焊技术很好,这次,可谓用心良苦。
他在电焊时,就给“潜水艇”设计了夹层,可能容一个人躺进去,为此,他折腾了半个月。只等着厂家把货提走,他就可以逃之夭夭,结果……没想到,竟然被我发现了。
在审讯时,他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马干死前一个星期,他和蛇牙见过两次面,最后一次,是在食堂里,而且聊了很久。
我知道蛇牙说过,马干和他见过一次。
但是,据他所知道,除了那次还有一次。
他说,蛇牙越狱,有可能是马干指使的。
但是,这个假设理由不充分。
蛇牙打断马干的胳膊,马干为什么还要鼓动他越狱呢?
蛇牙已死,无从考证。
他还说,马干很诡异,他天天把耳朵贴到地面上。
有一天,他问马干,在听什么?
马干说,他在和他爸说话,他爸说自己冷。
为什么冷?
因为,他爸身上被人刺了26个窟窿——透风啊!
十九 谁在看着你
马干的“五连保”罪犯下场都不太好……
江城是“手机诈骗”,他还杀害小赵。
李志林是个危险犯,自杀未遂。
小伟藏身“潜水艇”,越狱未遂。
还有一个是谁了?
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直到这天上班的路上,我仍然在想这个问题。
我决定到单位后,查查名单就知道了。
我刚到监区,还没进值班室,就被一个出来打扫楼梯卫生的犯人拦住了。。
他神情特别激动,欲言又止,眼泪在眼框中打转,咬着牙,他甚至还握紧了拳头。
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头。
我和他之间有二十厘米的距离,如果他出手,我怎么才能快速地制服他呢?
“你要干什么?别怪我不客气!”我想,小子,你敢袭击我,自找苦吃,以卵击石。
他竟然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干嘛,别向我借钱,我现在身无分文。”
“队长,谢谢你,那天,如果不是你自己拿钱给我垫付医药费,我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说着,那个犯就哭了起来。
我扶他起来,我这才想起,他就是那个前些天突然昏迷的家伙。
他就是另一个马干“五连保”罪犯。
当时,我用自己的工资为他垫付的医药费。
其实不管我一个,很多民警因为给犯人看病,都是自己垫付,面对那些“三无”犯人,我们从不袖手旁观,尽点微薄之力还是可以的,只是等待监狱报销的日子太漫长了。
“队长,我下周就出狱了,我一定会努力打工赚钱,还给您。”他的口气意味着他将去“奋斗”。
“我可不要你偷来、抢来的。不用还我了,只要以后别让我在这里再看到你就行。”
“是的,队长,您放心吧,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
“别废话;该干嘛干嘛去!”
“是。”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开始痛骂自己——我后悔了。
由于前不久垫付他的医药费,还有李志林住院期间,我也垫了一些钱。
目前,我已捉膝见肘,囊中羞涩。
为此,我一个星期都没敢给林蓝打电话。
第二天晚上下班,我换完衣服,走出监门,望着夕阳的余辉,我的心情就会豁然开朗,那种压仰和压力随着监狱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而随之杳然遁去。
我正准备上通勤车,却发现一辆车停到了我的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齐同学,我总算抓住到你了。”
晕,是林蓝。
监狱门口大概站着上百名等通勤车的同事。
他们都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我,当然,更多的是盯着车和美女林蓝。
“不要这么高调好不好!”
“快上车,别耽误时间。”
我快步上车,她把车子向后倒了一下,然后方向盘向左一旋,车子开动了,高速开到公路,又疾速奔驰起来。
“你要干什么,这么快的速度?”我发现她神色紧张。
“不干什么,只是你们这破地方太远了!我开车找了整整两个小时!”林蓝目视前方,心事重重,“这几天心情真不爽,找你又找不到,打听你的同事,才知道你值班呢!”
“最近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谁?”
“我也不知道,我要查出来。”她胸有成竹。
我们在市区一家日本料理吃的晚餐,之后,又出去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散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在她家楼下,我们依偎在一起,“我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喜欢。”
“是像暴风骤雨一样吗?”
“也差不多吧,我下班的时候,本来是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你知道吗?我又值了两天班。晚上,有个五十多岁的女犯人,她说睡不着,偏偏要找我聊天,向我倾诉。我发现自己成了垃圾桶,大多数女犯人都喜欢把自己的苦水倒给我,你说说,我又不是心理医生,既使我是心理医生,我也驾不住,她们这样车轮式的折腾,那场面声泪俱下,折磨死人不偿命。”
这时,我和她坐在车的后排,我下意识地向窗外看了一眼,突然,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黑暗处,正在盯着我们,他手里好像还拿着个人东西。
我下车了追了过去,那个人却不见了。
“你看见过跟踪你的人吗?,长得什么样子?”
“没有,我只记得是一个黑影,因为他总是在晚上出没。”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你的?”
“就是你从外地回来那次,因为我在火车站的时候,我就发现,有双眼在注视着我,因为当时人太多,我也没注意。”
“那你可要小心。”
“我知道,没问题,我在警校也上了四年呢,本姑娘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说完,林蓝拿出一个电警棍,从自己的下巴往上照,还吐着舌头,装扮女鬼,“这样吧,我明天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和你一起上班。”我说。
“那再好不过了。”林蓝笑着搂住了我的脖子……。
之后,我回家,她上楼。
我发现林蓝是个很难对付的女孩,她看似平和开朗,内心却是个狠角色。
她比马师更漂亮,比顾美更难缠,她是个慢丝条理的人。
好好相处,天下太平。
若是分道扬镳;她可能就会玉石俱焚。
想到此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半夜,我家门铃又响了。
我从梦中惊醒,追到楼下,一无所获。
我想,我被人盯上了。
这个人是在折磨我。
可是,谁对我有仇呢?
难道是?
二十 又是跟踪者
第二天,我一早就到了她家,可是,却迟迟不见她下来。
我给她打电话,她接起来却在车上,她焦急地说:“监区里有个犯人得了重病,家里又没什么亲人,估计,这个星期我要在医院住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哦!”
放下电话,我的心莫然一阵酸楚。
回到家里,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干净,又收拾了屋子,和妈妈通了一个小时的电话,她还问起关于我女朋友的事,我没有把林蓝的事告诉她。
因为我和林蓝还在相处阶段,我不知道该怎以介定她的身份。
林蓝戒护的这一个星期。
我的工作还是照旧,值班,夜班,有两个犯人打架,其中一个被关了禁闭。
武警部队与监狱又组织了一次联合清监,效果显著,共查出三部手机及十几根的绳索。
监狱又组织了岗位大练兵,我们和武警部队一起训练,包括跑步、射击、格斗以及搜索、追捕等。
监区又新来了一批犯人,我负责组织他们训练,监督他们背《服刑人员行为规范》,也就是俗称的监规。
在夜深人静时,我依然会想起当初政委与我的那次谈话。
他所说的重要任务,怎么现在还没有到来?
那个任务像一把剑悬在我的头上,令我时时会想起它,有点放不下。
一个星期后的星期二,我和林蓝又见面了。
两人出去一起逛街、吃饭、看电视、去游乐场……在一起腻歪了整整一天。
这一整天,我也似乎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问林蓝,“我们没见面这几天,你被跟踪过吗?”
“好像没有!说来也怪,我这个特别敏感,只要是被跟踪就会马上觉察出来。”
“会不会哪个仰慕你的人?”
“怎么会,像我这么强势的女人,只有你才能令我心悦诚服。”
“真的?不是在哄我?”
“哪有?”她紧紧地抱住我,我们站在喧哗的大街边,我抬起头,看到顾美正站在街对面,恶狠狠地看着我。当她看到我在看她时,她扭头就走了。
林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怪笑了起来,“小齐,说不定跟踪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哦?”
我的脸忽地就变得火辣辣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你怎么脸红了?一定是心里有鬼?"
"怎么会啊!"
我们又在外面玩了一下午,直到我送完她,回到家,我们都没有被人跟踪的感觉。看来跟踪我的人就是顾美。
我躺在床上,正要睡觉,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一看,晕,是顾美。
“你好。”
“你好,女狱警爱上了男狱警,这下可有故事了!”
“别开玩笑了,你最近过得好吗?听说你辞了工作。”
“嗯,是的,我父亲去世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我很伤心。妈妈一个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