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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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警手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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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家中的灯光星星点点,幽幽如鬼火;村子的巷路错综复杂,与主路相互交叉,偶尔有村民开着小轿车从巷子中穿过,转眼间就消失在另一个巷子里。村主路上车流不断,基本上都是跑长途运输的车辆,我站在村口,我在想,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为什么有那么多村民家中都有车呢?他们除了种地以外,还有其他的副业吗?
  我先去的村委会,第一个见到的还是打更的老王。
  当时,老王正坐在村委会值班室里看电视。
  我敲门进去,他看了我一眼,没理我。
  我说:“老王,还记得我吗?”
  老王摇了摇头,“您找谁?”
  “我找您呀!您不记得我了?”我把脸凑近他。
  他打开灯,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仍然摇了摇头,“有点面熟,但是不记得了。”
  “马干家,您带我去过马干家!”
  老王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我不记得了!”
  过了一会儿,老王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记起来了。”
  “是吗?太好了!”
  “你是卖保险的,以前来过两次,去马家推销过。”他握住了我的手。
  “你要去哪儿,要我带你去吗?”老王很热情。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去。”我怕他再把我带到坟地去,“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林主任家在哪儿住?”
  “就在村子中间的位置,他家开小超市,名叫黑月亮。”老王说完,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小声说:“在村子里要小心哦,没事别乱跑,如果不行,你就住我这里,这样,你的小命才会保险。虽然我有点疯颠,但我人不坏,我起码不会害你。”
  “是的,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不能乱跑呢?这儿有什么?”
  “有不干净的东西,特别是在夜里。我以前喜欢把陌生人带到坟地,是因为我老了,疯了,迷失了方向;其实不是的;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坟地更安全,更安宁的地方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老王脸色阴沉,继续看电视。
  我走出了几步,想起自己没有向老王道谢,就又回去找他。
  他依然在那里看电视,他看到我时,仍然是十分陌生:“你找谁啊?”
  我晕,我转身就走了。
  我想,老王可能是那种间歇性的失忆症,只是短暂失去记忆而已。
  我走出去没多远,老王突然又跟了出来,抓住我的衣服,“刚才你回来了,是吗?有一件事,我还要提醒你,你以为你上次去的就是马干的家吗?你能确定你见到的人就是马干妈和他妹妹吗?”
  “啊?”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老王怎么又突然恢复记忆了呢,但是,他不记得我是警察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一下掉进了深渊中,我该怎么办,我该相信谁?
  我还是想去马家看一下,无论会遇到什么。
  我要先去林主任家。
  旅店里那对狗男女,要敲诈的人姓林,难道就是这个村主任?
  黑月亮超市还亮着灯,我走了进去。
  一个睡眼惺松的女人正在玩电脑,我瞄了一眼,她在斗地主。
  她的头发是淡棕色的长发,脸很瘦,个子不高,皮肤略黑,有点像南方人。
  她头没有抬,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她甚至都懒得看我一眼。
  “林主任在吗?”我问他。
  “不在。”女人说话的语气像吃了狗屎一样。
  “有手电筒吗?”
  “有。”女人拿出一个粉色的手电筒给我。
  我付了钱,她瞧了我一眼,“外地人?很面生啊!”
  “来看亲戚的。”
  “看哪家?”
  “马家,马干家。”
  “那家人早就死绝了。”女人又吃了一大块狗屎。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积点阴德不行吗?看你也是个受过教育的人,怎么说话这么损?”我承认,我很冲动。
  “哪儿来的野男人?逞爷们是吧?哦,我知道了,又是那个小狐狸勾搭上的吧?”女人再次吃狗屎。
  我想骂她是臭婊子,感觉不太好,作为人民警察,和群众对骂,形象都没了。
  我不理她,悻悻离开。
  我走出门时,看她拿起了电话,正在拨号,神情诡异。
  我凭着记忆,摸着黑,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马家,马家院子里一片漆黑,我看到那些黑乎乎的窗口,又想起了马干爸的遗像……我翻墙而入,撬开窗子,爬了进去。
  满屋子的灰尘,马干爸爸遗象下依然挂着那部手机,我把手机拿了下来。之后,我又到了马师的屋子,床单上依然有她的味道。
  在抽屉里,有一个大日记本,还有一个影集,我都拿走了。
  正在这时,我看到窗外有光,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院子。
  我赶紧躲进了衣柜里。
  门开了。
  为首的是林主任,我能清晰听出他的声音:“他妈的?敢查到老子头上?”
  说完,他就走了。
  我依然躲在衣柜里,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是死寂,那衣柜是红色的,很老式的,我感觉像个棺材。
  大概过了一小时,静得我快要窒息了。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又是那个QQ号——马干。
  他说:“很闷吧?要不出来聊聊!”,
  我不回。
  他又说:“你不出来,那我进去了?”
  我说:“你进地狱吧!”
  这时,衣柜对面的另一个衣柜,门“吱——吱——”地开了。
  我目不转眼地盯着那里,盯着那黑洞洞的衣柜。
  我感觉有个毛哄哄的东西正在我脖子后面嚅动。
  突然,我感觉有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一个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你不知道这衣柜里能装两个人吗?”

  十一 那是做棺材用的
  我从梦中惊醒!
  四周一片漆黑,刚才我坐在衣柜中睡着了。
  眼前的衣柜门是关着的。
  我满身是汗。
  我伸手一摸,衣柜里竟然有一件毛皮大衣。
  我从柜子里出来,感觉头晕恶心。
  我摸黑走出了村子,回到了花前旅店,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吃了点东西,全吐了出来。
  顾美来看我,我把钱还给了她。
  之后,我们一起上了火车。
  顾美周六才会休息,我直接回了家。
  我先打开那个手机,也就是遗像下的手机。
  还有电。
  我打开,里面,竟然也有QQ,而且是马师的,也就是说,她以前用这个手机和我聊的QQ。我翻出聊天记录,还有她的好友。
  一个熟悉的号码被针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是所谓马干的。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聊天记录。
  于是,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打开了那个日记本,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这时,电话就响了,是监区长。
  他问我:“你在哪儿呢?”“我在家”我说。“赶快来监狱值班。”“可是……”“可是什么,有几个警衔培训的,还有病假、婚假,政治处还搞学习,还要外出给犯人看病、看冰柜,单位人手不够,赶快回来了吧!”
  我只好把日记放进包里,马上打车上单位,几十公里,打车费就近百元。
  到了监狱值班,我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个冰柜。
  冰柜里那个老兄还在,他的家属还在上访告状,以致于他不能入火为安。
  小刘的案件依然毫无进展,司机逍遥法外,几乎要成为悬案……至于马师最开始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也无从查证,一个疑似精神病人的臆语,有多少可以作为事实去思考呢?
  这天晚上,我在监狱值班,分监区长给我安排了一些业务工作,主要为下半年罪犯减刑做准备,我的工作就是整理罪犯档案,将每名罪犯卡片上的有效奖分录入到了电脑里面,每个犯人每月最高6分,主要根据据罪犯学习、改造、劳动等方面评分,其中劳动和改造表现在分数中占有主要地位;罪犯每月有效奖分达到3分以上,全年累计在50分以上,就有希望在监区全体罪犯累计有效奖分中名列前茅,就有希望减刑。这是一件十分悲催的工作,每犯人都要几十张卡片需要录入,不仅如此,还要逐项核对,漏掉一分对犯人来说,就是意识着要少减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刑期。
  我干到晚上班12点,才整理出十几个罪犯的档案,我累得头昏眼花,几乎崩溃。
  之后,我又开始回值班室洗自己的警服,两个半袖夏执勤服、一个警服内长衬,三件警服都是天蓝色的,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以前的警察内长衬都是灰色的。由于灰色与犯人斑马衫的颜色相近,为了区分开,才把内长衬的颜色换成了天蓝色。
  忙完这些后,我站在监门口查看里面的动向,值星员坚守岗位,各寝室门紧闭。
  这时,从监区厕所里走出一个人,是那个姓顾的毒贩,他看到我后,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双手扶在铁门的栏杆上,像只大猩猩。
  他说:“队长,你最近怎么总是闷闷不乐?”
  “管你屁事!”
  “你印堂发黑,估计是撞鬼了。”
  “谢谢,没事的。”我想骂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看看这个。”我把马师的那个木头手机拿了出来。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这是一块檀香木啊!质地真不错。”
  “檀香木?什么意思?”我问他。
  “这是高级棺材用的木材。”
  “棺材?”
  “这个东西最好别带在身上,多邪性啊!”顾犯脸扭曲着,张大嘴巴,他的话给我一种耸人听闻的感觉。
  “可是,我喜欢。我想带着。”
  “这样吧,我给你写道符,贴上。怎么样,保你平安。”说着,毒贩伸手把东西拿走了。
  “站住!给我!!”我大喝他一声,他又小跑回来了。
  “谢了,不用。”我说。
  我才不信他会写符呢,写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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