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不过被那个混蛋射了两箭。”他平淡地说。
“现在怎么办?上医院吧,快点起来,你现在肯定得上医院。”她急急地说着,就想拉他,不料他却拨开了她的手。
“我不去医院,我最讨厌医院了!我家的人都死在医院。”他说。
莫兰被他的歪理镇住了,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怎么办?”过了一会儿,她问道。
他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塞进嘴里,用打火机吧嗒点上。莫兰对他这个行为有些不解,难道抽烟可以缓解疼痛吗?但她没料到,他会把燃着的香烟递给她。
“干吗?我不抽烟。”她说。
“我知道,你用烟头往我的伤口烫一下。”他平静地说。
莫兰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我只烧过饭,可没烧过人。”她恐惧地朝后退了一步。她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残忍的事呢,他是不是疯了,居然叫她做这种事。
“是那个混蛋说的,我想他不会骗我的。劳驾,你就帮帮我吧!现在我的手好像不大好使。”他的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但声音却还是很平静,“我记得以前你说你给一个叫莫小黑的打过针,那个人是你堂弟吗?”
“它是我爸的拉布拉多犬。”莫兰答道。
他不说话了。
她焦虑地看着他,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痛,否则不会让她干这种事,但是她真的不敢,真的不敢。看着她一个劲地往后退,他没再说什么,而是自己硬撑着坐了起来,同时把烟放进嘴里。她看见烟头上再度亮起一个火苗,心头一阵颤抖。
“你肯定这真的有效吗?”她胆怯地问。
“外面的五斗橱抽屉里有消炎药和创可贴,你去帮我拿一下好吗?”他说。
莫兰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是想把她支开,因为他要自己干了。他不想让她看到这残忍的一幕,也许,还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她是不想看。
“嗯,好吧。”她忍着眼泪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很快找到了消炎药和创可贴。
等她回到卧室,他已经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喘粗气,好像快昏倒了。不用说,他已经干完了。
“你怎么样?”她心痛地问道。
“还不错。”他低声说。
他接过她手里的消炎药盒,取出一颗胶囊,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胶囊:“是不是要把药粉倒在伤口上?”
“嗯。”他答道。
按照他的吩咐,她将消炎药的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随后小心翼翼地贴上了创可贴。在那之后,她又给他倒来杯水,让他口服了两颗消炎药。“谢谢你。”吃完药后,他虚弱地朝她笑笑。
她用纸巾轻轻帮他擦拭着他身上的汗,无意中瞄了一眼墙上的钟,都快11点了,她该回去了。这时候,他忽然拉住她的手。
“今晚别回去了好吗?”他轻声道。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反正也没别的事。”他道,“再说我病了,你放心吧……”
她深深地注视了他一眼,放下了纸巾盒。“那么,过去点。”她说。
他惊喜地看了她一眼,连忙往后让出一块空间,她一溜烟地躺到了他的身边。她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挨他挨得那么近,而且还是同床共枕。虽然两个人都是和衣而睡,也明白今晚不会发生任何事,但是那种淡淡的幸福和难以言说的温馨似乎已经超越了肌肤之亲。他慢慢靠近她,眼睛却闭着,好像在梦游,又好像是不敢看她。
“你还痛吗?”她望着他,他仍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撩开他的汗衫,摸了摸他的伤口,那里现在贴着块创可贴。
“有一点。”他轻声答道。
她轻轻抚摸着他伤口周围的皮肤,他的身体仍旧很烫,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谢谢你的台灯,我不知道那么贵。”她轻声说道。
“莫兰,别提那台灯了,别提了。”他轻声说着一头钻进她的怀里,把还在发烧的滚烫的脸贴在她的胸口,依偎着她。过了好久他都没说话,莫兰这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风的预谋 16、私下联盟
其实莫兰根本就睡不着,高竞家的床实在太硬了,她简直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睡的,她想念自己家里那张异常舒适的软绵绵的床。
而且昨天摔伤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脖子也扭伤了,临睡前也没用洗面奶洗过脸……总之就是一百个不舒服。好不容易挨到凌晨3点,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了,悄悄把他的手从她的腰上拨开,便下了床。
这时候,她突然看见他身体旁边多了一样东西,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个手机。她料想一定是从他运动裤的口袋里掉出来的,但很明显这不是他的手机,高竞是不会用红色手机的。但好像这手机还无比重要,否则怎么会睡觉他还带在身上呢。而且,手机开着。
明白了,莫兰马上想到,这一定是那个所谓的“星光之箭”送来的礼物。她从乔纳那里已经知道了送手机的事,其实整个警察局都知道这件事,想要不传到档案室根本就不可能。这就怪不得他会如此重视了。
凶手的礼物!莫兰心头一阵兴奋。
她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另一个房间去,并关上了门。她不想把他惊醒,如果让这个死脑筋知道她在偷看他的机密档案肯定要发火的。
清晨7点,莫兰坐在高家的客厅里看电视。想到他昨天的状态,她真有点担心。不过她相信他的体质还是很棒的,毕竟是从小受过专业体能训练的人,应该会比普通人恢复得快。
她现在只要想到前一天晚上,他痛得大汗淋漓躺倒在床上的场景就觉得难过极了,也恨透了那个射伤他的“星光之箭”,真想替他报仇。
清晨7点半,他终于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看见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便走上前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他好像还迷迷糊糊的,脸色不是很好。
“我睡不着。”她站起身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她心里一松,便道,“你快去洗脸刷牙,然后出来吃饭,我有话跟你说。”
“我好像退烧了。”他也笑着摸摸自己的额头,然后问道,“有什么可吃的?”
“我给你煮了鸡蛋,又买了肉包和橙汁。”
“你出去过了?”他很感动地看着她。
“嗯。”她点了点头,随后抱怨道,“你家怎么会连一个鸡蛋都没有呢?太差劲了。”
他笑嘻嘻地转身走进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你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他向餐桌走来的时候,问道。
莫兰犹豫着,他会不会生气啊,但不说也不行。
“我偷看了你的……”她指了指他的裤兜。
这句话让他霎时僵在那里。
接着,他用眼神急切地问她:真的吗?真的吗?她用眼神很确定地回答他:是的。
他的反应果然很大,她不禁有些恼火。至于吗?不就一个破手机吗?
“嗯,你仅仅……只是偷看吗?”他坐下后,过了一秒钟,才期期艾艾地问道。
“当然不止,我把它拿出来玩了很久。”她没好气地说。
他似乎倒抽了一口冷气,表情极其复杂。“你干吗不叫醒我?!”他懊恼地问道。
“叫醒你,你会生气的,我还不了解你吗!再说,我喜欢一个人先研究研究。”她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可能生气?”他恼火地说,然后又问道,“嗯,你一个人体验,感觉怎么样?”
“新鲜刺激,好玩。没几下,我就让它的秘密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莫兰得意洋洋地说道。想到之前的通话,她的确很得意。
他好像快厥倒了,愤恨地闭上了眼睛。“可是我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因为你睡得很熟。”
“你干吗不叫醒我?!难道我死了吗?!我不过是在发高烧而已!这种事你怎么可以把我扔在一边自己干呢?”他差不多要朝她喊了。
他突如其来的火气让莫兰很不高兴:“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不就一个破手机吗?”她把那个红色手机“啪”的一下放在桌上,怒气冲冲地说。
他瞪着那个手机,一时间好像没反应过来。他看看莫兰,又看看桌上那手机,随后嘴角慢慢向上翘起。
“是没什么好生气的。”他温柔地说了一句,接着便笑起来。
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莫兰真搞不懂他。
她斜睨着他,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好不容易忍住笑。
但是好像是故意不让她看到自己仍旧在笑,他忽然转身走进厨房,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肉包、橙汁和鸡蛋拿出来。
“好,你说吧。”坐定后,他道。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他就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好开朗啊!莫兰仰头看着他,虽然她很喜欢看他开朗的样子,但是她觉得他好像在笑她,所以心里有些迷惑。
“今天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说的却是另一句:“有时候我真想把你锁在我家里,永远不让你回家。”
莫兰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几分钟后,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好,你说吧。”他道。
“我给‘星光之箭’打过电话了。”莫兰道。
这句话让高竞大吃了一惊。
“你从来没想到要给他打个电话吗?”莫兰问道。
“我打过,但他一般都关机。”
其实,现在的刑侦科技已经非常发达,只要罪犯开着手机,警方不难掌握罪犯的行踪。只可惜,“星光之箭”平时总关着手机,而且有很多时候,他用的都是公用电话,所以要找到他并非易事。当然,高竞也承认,他跟对方联络得并不勤,因为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对方那阴阳怪气的口吻。
“你跟他说了什么?”高竞好奇地问道。
“我发现那里面有一个神州行的手机号,我只是想试试看,所以就打了过去。一开始他很吃惊,但马上就问我,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我说不是,我就是高竞。我说我在这个电话里装了一个‘性别倒转仪’,这是警察局一种新的刑侦设备。这种设备可以过滤掉所有伪装的声音,还原说话人本来的声音;但是在性别上会出现倒转的情况,也就是说,如果你是女人,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