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的装修还很新,他缴了钱后,办完银行手续,就简单的买了生活用品,跟女友搬了进去。
俗话说什么人叫什么样的朋友,张勋和女友的朋友们都很铁齿,一听说两人买了死过人的房子,一个一个都跑过来看稀奇,甚至还有留宿着试图想要证明这里会不会有变为鬼屋的潜质。
现代人的娱乐倾向以及思维方式,果然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张勋的女友叫杨寻雨,很中性的名字,就连性格也有些中性,不同于别的女孩特别胆小,她对BL和恐怖小说特别有爱。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凌晨看恐怖片,发出阴恻恻的笑,以及玩各种莫名其妙的灵异游戏。
就连死过人的主卧房,杨寻雨也不嫌弃,不但将床搬到据说死过人的窗台下,还经常抓着相机,殷切的希望拍到灵异照片。
总之,这两个人实在很无敌,他们之后吓破胆的遭遇,也完全是咎由自取。
在他俩搬进新家两个月后,一对同样热爱灵异事业的猪朋狗友来到家里聚会。不知谈论了些什么,总之最后却绕到了一个烂大街的恐怖游戏上——一个关于镜子的游戏,类似「血腥玛丽」。
「你们知道吧,自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的,只能变成地缚灵,永远的待在死掉的地方!」说这番话的是一个叫李蕴的朋友,据说他的工作压力很大,排解消遣的唯一途径就是玩各种看似有趣的灵异游戏。
家里的灯很明亮,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居然应景的闪烁了一下,吓得旁边的女生们不由尖叫起来。
李蕴得意的笑着,「对了,死在你们家的那个前男主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做黎阳。」
杨寻雨抽出小本子翻了翻。
自己的女友居然连这都记了下来,看得张勋头痛不已。
「要不要玩一个游戏?」李蕴提议道,「去那个黎阳死掉的房间,将一面镜子放在他死掉的地方,关掉灯喊他的名字,据说这回让地缚灵醒过来,回应你的呼喊呢。」
「真的?」杨寻雨听得眼睛都亮了。
身旁的一众男女也是既害怕又好奇。推推搡搡下,这群不怕死的家伙真的走进主卧室,开始玩起这个游戏。
一行七人,拥挤在摆满家俱的房间中,空间便小得可怜起来。杨寻雨差遣男友将梳妆台上的镜子拆下来,放在据说死了人的窗台下。
「注意,游戏要开始咯!」李蕴笑嘻嘻的吩咐道:「张勋,关灯。」
屋里顿时变得一片黑暗。
光芒消失后,黑色充斥了眼眸,就算近在咫尺的人也没办法看到对方,满房间只剩下变粗的喘息声,空寂的屋中,有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或许,这是人类对黑暗天生的恐惧吧。
张勋摸索着走到人群中,李蕴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
「我来喊一二三,然后大家一起叫那个名字。」
「一!」
杨寻雨有些紧张。
「二!」
就连李蕴的声音也略微抖了抖,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
「三!」
三声之后,七个人同时喊道:「黎阳,黎阳,黎阳!」
一同开口的人又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声音。
黑漆漆的屋子里顿时陷入怪异的沉默当中,大家都停住所有的动作,就连呼吸都快停歇了,就仿佛时间被按下暂停键,空气中的紧张感在缓缓加剧。
不知是从谁开始,有个女孩尖叫了一声,群众效应顿时发挥了作用,女孩们一个接着一个尖叫,然后拼了命的往外跑。当气喘吁吁的七个人拉开房门跑到客厅时,大家都歇斯底里的大笑不止。
客厅的光遍洒在视线可及的一切角落,刚刚莫名其妙积累起的恐惧感顿时一扫而空,他们坐在沙发上又笑又兴奋,像是一群行为能力缺失的神经病。
「刚才是谁先叫的?」李蕴止住笑,拍了拍笑到发痛的脸问。
每人愿意承认。
「那叫声是从我右边发出来的。」坐在沙发中间的一个长发女孩泄密道。
「你右边是谁?」李蕴又问。
众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描一圈,最后停留在杨寻雨身上。
她脸发红的开始赶人,「不早了,快凌晨一点了。全都给我滚回自己家去!」
「切,没意思。」女孩们收到逐客令,纷纷扫兴的抱怨。
「没想到寻雨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胆子却那么小。」有人偷笑。
这令杨寻雨更加爱尴尬了,她将所有客人扫地出门,赌气的坐在沙发上郁闷。
「洗洗睡吧。」张勋被这群猪朋狗友折腾了一晚上,骨头都累到散架了。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买这房子会引来一群无聊人士盘踞,自己绝对不会买这里。
「喂,老公,我很胆小吗?」杨寻雨突然抬头问。
「不胆小啊。」张勋敷衍道,「谁说你胆小了?」
「可我第一个受不了,居然很丢脸的教出声音了耶!」
「这又不能证明什么!」
「哪有,太丢脸了!我的脸在朋友面前都丢光了,以后还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眼光看我!」杨寻雨嘟着嘴。
「你想太多了,就你那群朋友,明天一早准会把什么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张勋很有些无语。
「不行,那个游戏我得重玩一次,挽回面子。」杨寻雨紧咬嘴唇,喃喃道。
张勋觉得自己的女友太偏激了,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紧张得如临大敌,面子这种东西,需要以这种方式来表现吗?真是奇怪的逻辑!
「你别进来,我要一个人玩!」杨寻雨说是风就是雨,她站起身将男友推开,然后走进主卧室,还将门反锁起来。
张勋叹了口气,对女友的小题大作实在没办法应对,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换号衣服后,杨寻雨依然没有从卧室出来,他敲了敲门,里边没有任何声响,也每人回应。
他试着喊女友的名字,得到的只是空寂的属于自己的声音不断在房子里回响。张勋有些着急了,他找到备用钥匙将反锁的门打开,却看到女友居然晕倒在了地上。
张勋急忙将女友送到医院,诊断结果是营养不良。这令他感觉很不可思议,前段时间体检的时候,报告上还显示杨寻雨营养过剩呢,这才多久,就变营养不良了?
杨寻雨在三天后才醒过来,她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再问她那晚究竟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两人对这件事没有太在意,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或许,这才是恐怖事件的开端而已……
第二章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查尔斯·狄更斯在《双城记》中的这句开场,用来形容张勋和杨寻雨最近的跌宕起伏并不为过。
他俩最近过得很不好,但是过得更糟糕的,还另有他人,那就是李蕴。
他自从玩了那个无聊的游戏,回家后,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自己身后,将车开进地下室时,整个偌大的停车场早已经空无一人。凌晨两点的空气有些微冷,下车,朝前方走了几步,空荡荡的脚步声顿时刺耳的响起,听得他直皱眉头。
李蕴喜欢玩恐怖游戏,只不过他从来不在自己家玩,这家伙觉得将乱七八糟的东西待会自己家里,总感到很不舒服,随意,朋友也从来没有去过他家。那些在游戏里跟他勾肩搭背玩暧昧的女孩们也更加不知道他早已经结婚了,还有个三岁的女儿。
其实朋友这种东西,也不过是另一种排解压力的需要而已。
他的影子在灯光下被拉扯地很长,犹如一种未被世人发现的怪物,随着光线的接近和远离,影子不断变化着形象,就连他提着公事包的手,也在影子的形态中散发着一种古怪的压抑感。
夜晚给一切都披上了神秘的面纱。李蕴觉得有些冷,连忙紧了紧外套,他的被拉扯得不成人样的影子扫过停车场天花板上吊着的、写有「出口」字样的鉄牌时,贴牌猛的摇晃起来,仿佛是谁用手狠狠地推了它一把。
这让李蕴吓了一跳,以大幅度摇晃不止的出口牌发出孤寂的、令人厌烦的声音,空旷的停车场中,也只剩下这个声音。李蕴的心跳重重跳动了几下,他打了个冷颤,快步走进电梯。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并没有跟着他一同进去,而是依旧留在外面,手部位置提着公事包,津津有味的搬弄着出口牌。
李蕴的家在十八楼,他悄悄的开门。先去女儿房间看了看,三岁的女儿很可爱,胖嘟嘟的,睡觉也不踏实,被子被掀得早已经扔到地上,他替女儿盖好被子,然后走出房门准备换衣服,就在这时,一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鞋柜附近摆放着他夏天卖给女儿的一双红色小凉鞋,那双凉鞋有种九十年代的复古味道,主体用红色的塑胶构成,鞋面上还点缀着两只金色的小蝴蝶,异常漂亮,可正是鞋面上的两只蝴蝶,却让李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灯光照耀下,漂亮凉鞋上的小蝴蝶翅膀一动一动的飞起来了,慢慢飞高了,速度像在放慢镜头……
李蕴呆在原地,他用力地揉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令人难以理解的现象,眨眼间,原本应该飞不见的两只蝴蝶依然紧紧的停留在鞋子上,刚才飞走的消失到无影无踪的蝴蝶,仿佛只是他的臆想。
李蕴晃了晃脑袋,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累了吗?他准备去洗个澡,然后回床上抱着老婆香喷喷的睡一觉,当他转身走了几步后,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猛地转回头,死死地再次望向那双红色凉鞋。
不对,他终于知道那里不对了!红色凉鞋在灯光下的影子里,竟然没有蝴蝶的影!影子中鞋面上空荡荡的,黑漆漆的跟附近的拖鞋纠缠在一起,而鞋子的实体上,塑胶蝴蝶明明好好地存在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蕴感到自己的脑袋一团乱,他全身都在发冷,一股恶寒和恐惧疯了似的涌入身体,等他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影子时,整个人都懵住了。
他的影子,没有了。明明应该存在的影子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留下,只剩天花板上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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