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红通通的,彷佛患了红眼病。
蕾吉雅退到了无法再退的地方,爸爸的解剖刀已经近在咫尺,她甚至感觉到脖子上接触到一种刺骨的寒冷。
谁来救救我!救命!
蕾吉雅在心理呼喊著,她不敢发出声音,她害怕声带一颤动就会刺激到那把紧贴著脖子的解剖刀切割下去。
「蕾吉雅,我最爱的女儿。」就在这时,爸爸的脸突然恢复正常,「快,快逃。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爸爸的左手死死的拽住了自己的右手,拼命的将解剖刀从她脖子上拉开,「快逃,我清醒不了多久!」
蕾吉雅连滚带爬的朝大门跑去,猛然间只听到一声惨叫,老爸已经割断了自己的喉咙。血水飞溅,喷洒的到处都是。
「爸!」她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父亲。锋利的解剖刀割断了颈部动脉,爸爸睁大双眼,已经死掉了。
「不要!爸爸!爸爸!」她想冲过去将爸爸的尸体抱起来,突然,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蕾吉雅惊呆了,甚至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忘记哭泣。尸体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动起来,最后拽住解剖刀的手甚至向她甩出了刀。
刀没有刺中她,居然钉进离她不远处的木门里。虽然解剖刀颇为锋利,可要将它深深的钉入木质门中,这究竟要多麼恐怖的力量?
蕾吉雅虽然一直都很喜欢超自然的事物,可等真的亲身体会到了,却只剩下无限的恐惧感,那种恐惧席卷了她,令她双脚颤抖,无法移动。
手带著尸体,让尸体在地板上拖行。老爸的手指紧紧的扣住木地板,指甲在地板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尸体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蕾吉雅尖叫著,拼命的想要挣脱。
可那只手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它将她摔倒,然后爬到她脖子的位置,死死的掐住。
蕾吉雅感觉一阵窒息,喉咙无法喘气,她因为缺氧而满脸通红,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瞳孔也开始泛白起来。
死定了!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不甘心,人生才刚刚开始,自己才刚刚有愿意交流的朋友,自己就要死了吗?不甘心!果然还是不甘心!
她的视线一阵模糊,意识也模糊起来。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刻,门被猛地踢开,有两个人窜了进来。
她看到当先的那个人有著一头黑发,亚裔的面容。是自己的新朋友夜不语。他从怀里掏出一把貌似枪的东西。
然后就是无声无息的黑暗,世界平静了下来。
枪口冒著刺鼻的火药味,消音器很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踢了踢尸体,那只富有攻击性的手没有再动弹。果然,不论尸体怎麼死亡,只要大脑没有损坏,就早晚会出问题吗?
安德鲁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阿夜,你哪里来的枪?」
「买的。」
「废话,我知道是用钱买的。可带枪是违法的!」安德鲁结结巴巴的说。
安德鲁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阿夜,你哪里来的枪?」
「我有携枪执照,全世界通用。」我满不在乎的将抢收起来,蹲下身打量起尸体。
「可,可,我们要报警吗?」他瞥了一眼我藏枪的地方。
「不用,琥珀镇这个小地方警局里总共也没多少人。现在死了好几个,估计他们自己也应该不暇吧。」
我认为没问题了,这才将蕾吉雅扶起来,抬进车里,「回饭店去。她受到了些惊吓,睡一觉自己就会醒来。倒是你,看到一个被自己的手拖著走的尸体,居然没害怕。」
安德鲁挠挠头,一副自豪状,「险些被自己的舅舅的尸体咬断脖子,而且一直期待的遗产变成一本破书,还有什麼比这些更可怕?」
「白痴。」我低下头,「你脚下的地板似乎湿答答的,是不是又尿裤子了?」
安德鲁立刻脸红耳赤的捂住自己的下身,疑惑的看了看,「没有啊。」
「骗你的。」
我哈哈大笑著,在他的怒骂中一路开著车疾驶而去。
回到饭店,我把蕾吉雅扔在床上。虽然有些疲倦,却再也没有一丝睡意。安德鲁似乎也睡不著,他霸占了我的电脑,而我则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老男人刚刚来了电话,他说根据德国这边的情报商,琥珀镇最近确实死了不少人。死的那些人死的非常离奇,许多地方都难以解释。
我整理了一番,突然发现,那些离奇死亡的事件,似乎都在安德鲁的舅舅死后,或者说发现了罗杰夫人的死亡地窖后才发生的。
可那些人分散的有些令人头痛,有护士、有助理、有员警、有遗物管理员,还有律师。现在又增加了一个人,蕾吉雅的父亲。
这些人有的和布兰克医生有所联系,而有些却压根儿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他们的离奇死亡,他们的精神失常,他们伤害了自己的亲人后又伤害自己……究竟关联在哪里呢?
我理不清头绪。难道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找错了关系?还是说,凶手真的如同蕾吉雅说的,是罗杰夫人?那疯子女人是个嗜血的吸血鬼?不可能,太扯淡了!
我拿出一张纸,试图将死亡脉络图给画出来,可画著话著就再也画不下去,最后烦躁的用原子笔在白纸上画著圆圈。
躺在床上的蕾吉雅在三个小时后才挣开眼睛。
她醒了过来,猛地从床上挺起身体,正想尖叫,被我眼疾手快的将嘴巴给捂住了:「平静点,安静点,你现在安全了。」
她看见是我,整个人都惶恐的缩进我怀里。
我轻轻的拍的她的背,安慰道:「来,深呼吸几下,心跳就会平缓下来。没事的!我们都在你身边。」
「真好,这辈子除了老妈外,我还没抱过其他女人。」安德鲁羡慕的看著我,口水都快要流了出来。可真要叫他将蕾吉雅宝在怀里安慰,估计他会下意识的尿裤子。
「我这是在哪里?」蕾吉雅像是想到了什麼,将头从我怀中钻出,向四周看了看,「我爸,他死了,对不对?」
「嗯。」我点头。
她的神情变得黯淡起来,自嘲著用缓慢的语气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同时死去了老爸老妈。从前一直都在幻想,或许老妈突然有一天会回到这个家,会把我静静地抱住,忏悔自己抛弃我有多麼的后悔。呼,现在好了,再也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见她的情绪比较稳定,我放开了她,「对不起,我不怎麼会安慰人。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麼?你爸爸为什麼会袭击你?看样子他死后变成了尸体都想要置你於死地!」
蕾吉雅的神色更加难看了,她将事件的前因后果统统说了一遍。回忆那段记忆十分的痛苦,但她平淡的语气更是令人心里难受。有人说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都是异常平静的,人的感情也同样如此,在悲痛到极点的时候,反而感觉不到心痛了。
我和安德鲁默不作声的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自从布兰克医生死后,小镇里许多人都有些不正常了。」我小心措词,却不知道该怎麼把话继续下去。
「还记得我几个小时前叫你到我家来一趟吗?」蕾吉雅并没有悲哀多久,或许她想将悲痛化作力量,把这件诡异事情的源头逮出来,「我发现所有人死亡的关联了!」
「真的?」我吃惊的问。自己都没发现的事情,竟然有人发现了,这个世界果然有大把的聪明人。
蕾吉雅把自己的身上摸索著,突然焦急的问:「那本黑色的《格林童话》呢?糟糕,我将它丢在家里,我们要回去一趟将它拿过来。」
「在这里!」安德鲁得意的将《格林童话》扔了过来:「这可是钱,大爷我怎麼会那麼疏忽的扔在你家呢。」
靠!这家夥到底是什麼时候把书给拿走的,就连我都没有注意。果然,只要涉及到钱的事物,安德鲁就有一种天生的执著。
「你们过来看看。」蕾吉雅将黑色的牛皮封面翻开,语气急促的说道:「今晚我看书的时候,偶然发现一件事情。很诡异的事情。说不定靠著这个就能解开罗杰夫人杀人的秘密。首先,记得布兰克医生是怎麼死的吧?」
我点头:「安德鲁的舅舅就是被罗杰夫人引诱到家里,然后放光了血液死掉的。」
「正确。你看这篇童话。」她将书翻到其中一页,指著标题为「女水妖」的故事,逐字逐句的念著某一段:「井的下边住著一个女水妖,她引诱著人到井下,然后吸光他们的鲜血,将他们的尸骨丢在井下。你看,多像布兰克医生以及那些被她杀死的男人们的遭遇!」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置可否,「不怎麼说得通,毕竟一段故事非要带入真实的生活中来,实在有太多的解释了。」
「那好,你继续听我解释下去。」蕾吉雅见我不信,并没有生气,她又说:「琥珀镇第二个离奇死掉的是布兰克医生的漂亮护士,二十六岁的克兰女士,她死在回家的路上,一群暴走族莫名奇妙的劫持了她。」
「那些人脱光她的衣服,将她绑住放在餐桌上,一面拿刀割肉放在火上烤,一面在她伤口上洒盐,直到她痛苦的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当那夥暴走族全都被抓住后,他们对自己的行为也很困惑,说当时就是想那麼做,於是便做了。」
她又翻了翻书,指著一则名为「强盗女婿」的故事说:「你们看这段。从前,有一个磨坊老板,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随著女儿长大,做父亲的心里开始想,如果有一个能让我满意的人来娶她做妻子,我就把她嫁给他,这样让她也有一个好的归宿。」
「不久,来了一个求婚者,看起来很富有,举止也非常得体,磨坊老板从他身上找不到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就答应把女儿嫁给他。但是,女儿并不像新娘爱新郎一样爱他,而且过了不久以后,当她看见他或想到他时,心里总是怕得发抖。」
「有一天,他对她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为什麼不来我家看看呢?於是她偷偷去了未婚夫的家,居然发现那是个强盗窝。她蜷缩在桌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