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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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等你-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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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老板听了艾楠的推测后笑了,他说刘盛这话明显有点精神错乱,当不得真的。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你们也该返程了。摄影家的事我来照料吧,他如果没遇上不测的话,今天也该出现了。也许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哈哈,你们真会在风动镇开玩笑。
当艾楠和万老板走在去疗养院的路上时,刘盛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
“石头,帮我从井里打捅水,我要洗洗脸。”刘盛站在阶沿上说。
石头听见刘盛的声音柔和,心里的戒备放松了一大半。他高兴地替他打了一桶水放在井台边。
“你怎么还不走呢?”刘盛一边洗脸一边问石头道,“听说你要去新疆打工,早点走吧。我回来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不,我还要留几天。”石头坚定地说。
“你不走也没什么。”刘盛懒洋洋地说,“总之我和艾楠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走不走随你的便。”
正说着,艾楠和万老板走进院子来了。万老板拍拍刘盛的肩头说:“好!精神多了。我们到屋里去,我跟你说一点事。”
过了一会儿,万老板走出门来,他对艾楠说:“刘盛已决定明天和你一起离开这里了,他说另外的事回去再解决。我说嘛,夫妻赌气不会长久的。”
艾楠感到无话可说。她送走了万老板,返身站在刘盛的门边说:“你想走我还不想走呢,摄影家失踪了,你知不知道?”
刘盛站在屋里说:“怎么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就听万老板讲了,不然我也不会睡到他的屋里去。”
“你昨晚睡在摄影家屋里的?”艾楠为刘盛的坦率感到吃惊。
刘盛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装死人吓我?用白被单蒙着头,直挺起的动也不动。”艾楠总觉得刘盛的坦率也有点蹊跷。
刘盛说没有装死人呀!我睡觉就是那个样子的。盖被子太热,就用了被单,听见有蚊子后,就用被单蒙住了头。
刘盛的解释合情合理,艾楠一时没有了话说。“总之,摄影家没找到前,我还不打算离开这里。”
艾楠说完后正要离开房门,刘盛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知道摄影家在哪里。”
艾楠一惊,走进屋去急切地问个明白。
刘盛说,他昨晚听说摄影家失踪后,便想到自己正好可以去住他的屋子。没想到,走进疗养院的第三个院子时,突然遇见摄影家正在那里溜达,那是一个非常荒凉的院子。刘盛说你回来了?我还正准备去住你的房间呢。既然你回来了,我还是回南边去吧。摄影家却说,你只管去住我的屋子吧,我已经不睡那里了。刘盛好奇地问你住哪里呢,摄影家便说我带你去看看吧,我发现一个更好的院子,住在那里可舒服了……
刘盛的讲述让艾楠瞪大了眼睛。
深夜,艾楠和刘盛出发去摄影家那里了。有石头守护着麦子,她感到可以放心。不过,她没有对石头说她要去哪里,因为刘盛说了,摄影家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这个生活在幻觉里的人,就替他保保密吧。
他们悄悄地走向北边的院落群。刘盛说,他昨晚去看了摄影家新的住地,那里很荒凉,但他却说很好,刘盛便感到他生活在幻觉里了。他还说他只有深夜以后才在那里,至于白天在哪里,他不告诉刘盛。
“这摄影家是病了,分裂症的一种。”艾楠说,“我们要将他带出来,让他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也许,回到城市的人群中,他就没有幻觉了。这里真是太荒凉了点。”
刘盛从艾楠手里接过手电,他说现在还用不上它呢,你看,今晚的月光亮得出奇。
真是难得一见,乌云在天空飘飞了几天后,今晚夜空澄明如洗,虽说月亮还是半圆,但地上已是撒满了一层银,连带露的草尖都看得清楚。
艾楠的心情轻松起来,她想见到摄影家后,便将他带到南边的院子来,大家住在一个院里,明早就可以出发返程了。
北边的院落群真是一座迷宫,一个套一个的院子错综复杂,月光落在这里都显得阴森森的了。艾楠想起了她昨晚在这里迷路,还遇毒蛇的追击,心里便开始一阵阵发紧。
“怎么还没到呢?”艾楠停下了脚步,“这摄影家也住得太秘密了。”
“快了。”刘盛冷冷地说,“再拐一个弯,旁边的院子就是。”
这里到处都是半人多高的野草,周围的门窗七零八落,在惨白的月光下像几个世纪前的遗迹。艾楠突然看见刘盛的脸上苍白而扭曲,她害怕得想逃开。
“到了。”刘盛站在一道小铁门前,这铁门让人感觉到这里曾经是疗养院的库房。刘盛推开铁门说,摄影家就住在这里面的。
艾楠走了进去。墙上很高的地方开着小窗户,月光吝啬地透进来,屋里显得朦朦胧胧的。屋里立着一排排钢架,想来这是以前的货柜了。艾楠没有看见摄影家,便对刘盛说:“你将电筒给我,怎么没见人影呢?”
身旁没有人回答。艾楠转身一看,刘盛不在了。这时她听见了铁门关上的声音。
艾楠浑身一震,发疯似的向铁门跑去。铁门已关得死死的了,她怎么拉也无济于事,一定是外面反扣上了。
“刘盛———”她的喊叫仿佛让嗓子快要裂开似的。然而,外面没有任何回应。刘盛,这个在坟地里嚎哭时就抓住了死神衣袖的人,他的自尊的崩溃和心底的绝望,点燃了他邪恶的仇恨之火焰。人变魔鬼只有一步之遥,毁灭一切的愿望让他变成了魔鬼。
艾楠的头脑完全冷静下来,刘盛要害死她了!这畜生给她设下圈套,她怎么就来了呢?
她放开喉咙大叫:“来人呀———救命呀———”
她绝望了,在这庞大的疗养院建筑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存在,谁能听到她的叫声呢?她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突然看见一双脚从货架上垂下来!顺着脚往上看,天哪,一个人被吊在货架上,他正是摄影家!一根细绳深深地勒在他的脖颈上,他脸色紫黑,舌头也吊了出来。
天哪!艾楠眼前一阵发黑便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沉闷的响声将艾楠从昏迷中惊醒。她抬头看去,摄影家的尸体已经坠到了地上。吊他的细绳都断了,吊他的时间一定很长了。摄影家是前天晚上照相回来后失踪的,一定是当天夜里刘盛便将他害死了。
艾楠努力回忆那天晚上去镇东头给死老太婆照相的过程。对了,去的路上,摄影家拉着她的手走在风动镇的街道上时,她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给老太婆照相期间,她也感到过窗外有人偷窥。摄影家还出门去察看过,回屋后说没发现什么。
那时,刘盛已经失踪一天了,没想到他在外面动了杀人的念头!艾楠泪流满面地看着摄影家坠地后斜躺在地上的尸体,她艰难地爬了过去,侥幸地想他还有没有活过来的可能。她摸到了他僵硬的手臂,她真是糊涂,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呢?她慢慢解开了缠在他脖子上的细绳,不管怎样,死人也该让他舒服一点吧。
突然,她听见了一阵细微得让人难以觉察的声音,她睁大眼睛看过去,不好,一条蛇正从货架下面向这边爬过来了。
艾楠极端恐惧地站了起来,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那蛇转眼就爬到了摄影家的尸体边,它先爬在了摄影家的腿上,然后抬起头颈在空中晃了晃,便向摄影家的胸腹部爬去。
“啊———”艾楠难以自制地惨叫着,同时用手捂住了脸。当她再向那个可怕的方向看过去时,那蛇已经从摄影家的面部爬了下来,并向着她站的地方爬过来了。
她曾经听人讲过,蛇的眼睛是不管用的,它是用嘴里吐出的那根长须来识别猎物,那长须对温度非常敏感,人和动物的体温它一嗅就能找到方向。看来,冰冷的摄影家对它已经没有吸引力,它现在发现她了……
艾楠绝望地向后退,她抓住货架想爬到高处去,刚一用力,“叭”地一声货架断了,一根长长的三角铁抓在她的手里。
那条可怕的蛇已经对着她爬来,她无路可逃,只好一咬牙举起这根颇有重量的三角铁,对着那蛇做出决斗的姿势。她想起人们说的打蛇要打七寸,她着急地想七寸在什么位置呢?干脆打头吧,任何动物,头部总是最致命的地方。这条蛇也真是该死,它居然固执地对着艾楠爬来,没有办法了,艾楠双手举着三角铁狠命地对着近在眼前的蛇头砸下去。砸中了!那蛇猛烈地蜷曲起来,蛇尾在空中甩了一下打在艾楠的手上,她的手上感到一股冰凉和滑腻。她举着三角铁对着已经砸破的蛇头一口气砸了几十下,直到地上呈现出一团血糊糊的肉酱。
艾楠长出了一口气,全身像散了架似的瘫软。她贴着墙角坐了下来,抬头看见墙上开得很高的小窗口,惨白的月光正穿过窗口的几根铁栏射进来。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吓死、饿死或者被蛇咬死,她想起有一种蛇叫“五步蛇”,据说人被咬后走不出五步便会被它的毒液致死。
她闭上眼,刘盛的狰狞面孔在她眼前浮现,他怎么变成了一个恶魔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我不能死!艾楠在心里喊道。她站起身,慢慢地向开着窗户的墙边走去。她仰头看去,这窗户开得太高了。她转身去拖货架,很沉很沉,她用尽力气才将它拖动了一小点。别泄气,她在心里鼓励自己,能把货架移过去的,这样我就可以踩着货架爬到窗户上去了。
艾楠从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力气,她居然将货架移到墙边了。她爬了上去,她抓着窗上的铁条摇着,只要将它搞断,她就可以爬出去了!
然而,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由用用力过猛,她站在货架上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她只觉得身子向后一歪便跌了下来,她的头碰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失去了知觉。
渐渐地,艾楠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花盆,里面种着的花叫指甲花,小小的红红的花瓣,她小时候摘下它来沧在水里,再用这红红的液体来擦指甲,可是一点儿也不管用。慢慢地,这花盆变成了一张面孔,那是她的母亲,母亲伏下脸来吻她……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艾楠突然从昏迷中醒来,看见一张狰狞的面孔正盯着她,这人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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