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移个一个的扫过屋里的众人,突然皱了下眉头。屋子里本来有十个人,走了一个,死了两个,还剩下七个。七个中有两人是自己和黎元带来的,她们当然不会走漏消息。黎莉的男友可以软禁起来,但是那两个人怎麼办?
黎嘉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正想著怎麼解决我和黎诺依。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起来,用打火机点起引魂灯,「要准备就快点,你们的亲戚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黎嘉和黎元诧异的看著我的行动,他们搞不懂我为什麼要帮忙,甚至就连黎诺依也不明白。只不过出於对我的信任,她默默的坐著,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保持著神秘的微笑,大脑深处却丝毫不轻松。对这个篱落村,我越来越搞不懂了。既然搞不懂,那就先配合他俩。总之他们的计画和自己没有任何冲突,或许还能更清晰的将村中神秘诡异之处险露出来。
一直以来自己都很清楚,黎诺依身上的诅咒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越是不发作,便越是危险。狐家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黎嘉还有大把的人能死。如果诅咒是出於同一种方式以及来源的话,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分流。
我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有一个能让黎诺依暂时保命的方法,我当然乐意去做。何况,黎家,我很讨厌。
这一次打火机很快就将引魂灯点亮了。黎诺依的两位堂兄看不懂我,认为我的笑高深莫测,但时间不允许他俩迟疑。
「哼,装模作样!」黎元小声的骂了一句,他吩咐两个外人扶著双胞胎,一旦阴阳进来就将他俩扶出去。两个女孩害怕得全身发抖,毕竟要扶著尸体,而且那尸体还不是自己的熟人,普通人都会被吓得不轻。
「回城里后,想要什麼,开口,不论是钻石、高档皮包,我都买给你们。」黎嘉看到女孩颤颤巍巍的模样,许诺道:「不过等下要保持镇定,不能被人看出破绽。否则,老子让你们家破人亡!」
给了个甜枣又被打了一棒,女孩们在诱惑与威胁下咬咬牙,一人扶著一具尸体,柔嫩的双臂抱住尸体的胳膊,保持著尸体的平衡。
而黎元也将离老爷子的尸体连带割下的指头台进了棺材中,又把遮脸布给它盖上。
很快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复原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疑点。
七点整,阴阳推开了房门。一连串黎家亲属走了进来。
黎嘉和黎元脸色正常的和自己的亲戚说了些屁话,然后一左一右的帮著两女扶起黎双和黎贺的尸体向外走,「两个堂弟昨晚劳累过度,恐怕有点中暑了。我们准备带他俩去村里的医院看看。」
亲戚们十分诧异,黎家二伯父甚至摸了摸脑袋,「这些家伙什麼时候感情变那麼好的?」
走出了老爷子旧宅,到了中央水池附近,两股势力就泾渭分明的准备分道扬镳。黎嘉等人朝右走,我们自然是回帐篷处。
黎元看了我一眼,威胁道:「小白脸,你小子可别乱说,这件事暴露了,我绝对会把你弄得生不如死!」
我懒得理会他,和黎诺依渐渐远去。
「呸,什麼玩意儿!」黎元冲我俩的背影吐了滩唾液,也跟著自己的大堂哥离开了。
我和黎诺依一路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麼。她知道我有自己的打算,并没如好其宝宝般的多问。只是走在我身旁,挽著我的胳膊。
「饿了吧?」快要走到扎营的树林时,她突然问。
「确实有点!」我摸了摸肚子。
她神秘的笑起来:「今天我们可有的吃了,烤小鸟要不要?」
「哪里来的小鸟?」我被她这句摸不著头脑的话问得一愣。
「这里!」她雀跃的从不远处的地上捡起了一只死掉的小鸟。
我仔细观察了下,是麻雀。刚死了没多久,身上也没伤痕,而且看皮肤颜色,并非是死於中毒。这样的死鸟如果多几只的话,确实很适合烧烤。
越野车上有无烟炭,用来烧烤很不错。昨晚又惊又怕又累,短短的一夜彷佛漫长的一年似的。看来真的需要让脑袋松弛一下,烧烤,是个很不错的减压方式。
不知为何,地上的死麻雀有些多,没过几分钟,我俩就已经收获十多只。
由於分散了注意力,精神好了许多。我和黎诺依抛开烦恼,乐呵呵的抱著一堆准备用来烧烤的麻雀尸体走进了林子中。
「这,这是怎麼回事!」刚接触到林中的景象,我俩整个人都呆住了,手中的麻雀无力的滑落,全都掉在了地上。
只见整个林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麻雀。麻雀,变成了尸体,冰冷的躺在地上,挂在枝头。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这,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十二章 尾女祭祀
「怎麼会有那麼多麻雀尸体?农药中毒了吗?」黎诺依傻傻的,花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她喃喃道:「不对啊,篱落村只种篱落,而篱落从来就不用农药。要是有人下毒的话,要多大的面积才能毒死那麼多麻雀啊!」
「没有中毒。」我再次捡起一只麻雀,检查后判断道:「我只知道大雷雨天气,会让树上的麻雀被雷声吓死。这也是谚语『吓破麻雀胆』的来源。可昨晚天气好得很,并没有雷雨天气。」
我俩百思不得其解,满林子的麻雀尸体透著丝丝诡异。林中的生物鸦雀无声,这在大白天很不正常。
「你说,会不会是诅咒?昨晚爷爷的引魂灯熄灭了,那个,所以……」黎诺依想到了什麼,开口道。她流露出强烈的恐惧。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这个地方肯定不适合扎营了,我们换个位置吧。」我无法解释麻雀的死因,心底也隐隐觉得,有可能是篱落村的某种神秘力量在作祟。
「嗯!」黎诺依点头。
我俩利索的将埋在麻雀堆里的野营用具收拾好,丢进了停车场的越野车内。
「我心里不踏实,阿夜,我们回爷爷的院子看看。」黎诺依拉了我一把,犹豫地又道。
「也好,我正准备去灵堂里查查看有没有遗漏掉的细节。」我同意了。
两人随即又朝著老旧宅院走去。
还没等进入院子里,就听到一阵尖叫声响了起来,院子里闹哄哄的,惶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
「出事了?」我和黎诺依对视一眼,飞快的朝著院落里跑去。只见院里忙著烧菜做露天饭的厨师和打杂人员鸡飞狗跳第不知道在干嘛。
就在我正迷惑的时候,黎诺依也惊恐的叫出了声。
随著她的惶恐,一只没有头,趴光了毛的鸡跑了过来。它居然正活蹦乱跳的在院子里到处窜著。
那只鸡生前应该是公的,肚子很大,白森森的肉露在外边,头被摘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长脖子,血不断地从脖子处涌出来。
刚才有上万的麻雀莫名死亡,现在又有本应死掉的鸡雄赳赳的到处跑……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这个篱落村,怪异的现象越来越多,只不过隔了一天而已,就彷佛到了一个有著另外规则的世界。
全院子的人都被吓得不轻。
黎诺依恐惧的紧紧抱著我的胳膊,「阿夜,死鸡怎麼会满院子的跑?」
「或许是因为反射神经吧,失去了脑袋,有些动物还是会活一段时间的。」我满脸呆滞的说,其实那番鬼话自己也不信。
确实有动物能在失去脑袋的情况下存活很短的时间,可绝对不是禽类或哺乳类。失去了大脑的禽类或哺乳类,就算有再强悍的生命力,也顶多时不时的抽搐几下而已。
已经数分钟过去了,一团本应死去的鸡肉还在院子里大闹。本村人有的很迷信,联想到狐家最近的神秘死亡,乾脆跪在地上祷告列祖列宗保佑。
乱哄哄的院子每个人都在惶恐不安。就在这时,篱落村的阴阳走了进来,他看到里边的景象顿时脸色大变,冷哼一声,几步走到乱窜的拔毛鸡面前,抓住它的腿,将它到提了起来:「事情,看来有些不对劲。」
黎家二伯父作为黎家现在的最长者,自然要跟在阴阳身后。他看到了死鸡乱窜这一幕,吓得够呛。
「阴阳,这,这会不会是狐家的诅咒,跑黎家来了?」
阴阳的表情阴晴不定,「不知道,村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要回去查历代阴阳的手札,看看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状况。不过,黎老爷子的丧事,肯定出了问题。」
「怎麼会!难道我们也会和狐家人一样,全部都莫名奇妙的死掉?」二伯父腿一软,险些没倒在地上。
「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应该如何补救,我现在也说不准。」阴阳叹了口气,头痛道:「今晚先继续按照规矩守夜吧,我赶紧查查以前的手札,看有没有希望能化解。」
这一番放在外界明显是骗子宰肥羊的话,在现下听在了我耳朵里,味道全都变了,我根本生不出嘲笑愚昧的思维。迷信在相当一部份地区都是因为落后造成的,科技不发达的人会将大自然的许多现象看做事鬼神作祟。
可现在篱落村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不超自然。我自己几乎都要相信阴阳的鬼话了,更何况处於恐慌中的黎家遗老遗少。
黎诺依觉得自从回老家后,一直都有种无力感。不是身体上而是感觉自己的力量无法对抗离奇出现的诅咒。
她弱弱的将柔软身躯靠在我身上,轻声道:「阿夜,篱落村里蔓延的诅咒到底是什麼?我越来越糊涂了。」
「别想那麼多,会搞请楚的。」我搂了搂她的肩膀。
「可我不想把你一起给扯进去!」她抬起头。
「我已经被卷进来了。」
「对不起,是我任性,一定要你来冒充我未婚夫的。」黎诺依的语气很是低沉,「但你能来,我真的好高兴。」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和守护女达成了什麼交易。」我想打趣,却没成功。
「我死之前,一定会告诉你。」她摇了摇头,语气突然坚定起来:「阿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