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无踪。
电梯悬停在空中,墙壁将门分割成了上下两半。一半是楼层下的水泥墙,而另一半则是出口。
很奇怪的,出口处原本存在的电梯外门根本就不存在,黑洞洞的楼层出口彷佛黑洞一般,缓缓流动著致命的诡异。想要出去,只能先爬出去半个身体一点一点的往外挪。
黎诺依打量著外界的漆黑,心里很是犹豫。现在的状况像极了恐怖电影中的场景,会不会在自己刚爬了一半的时候,整个电梯就动了起来,将自己夹著活生生的撕扯成两半?
电梯内,显示屏上的数字依然死死的停在「2」上,黎诺依一咬牙,还是准备爬出去。留在里边恐怕情况会更糟糕,毕竟那个会说中文的东西就快要来了,不论他抱著什麼目的,都不是自己这个弱女子能够抵御的。
何况,未知本来就是最可怕的情形,她无法判断随著那不知是不是人类的东西到来,会给自己带来哪些更可怕的情况。
黎诺依深深的吸著气,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镇静,然后先将手袋丢出去,最后用双手吃力的撑住身体,一点一点的向外层爬。
就在这时,电梯内的灯闪烁了几下,突然就那样唐突地熄灭了。
「糟糕!」
黎诺依下意识地觉得危险,立刻拼命地往外爬。
四周陷入一阵漆黑当中,她睁大眼睛,什麼也看不见,只得硬著头皮一直向前爬。等到双膝踏实的接触到了地面,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从脚部位置传了过来,那股力量带著一阵阵强烈的风压将她向前推了好几米远。
身处黑暗的黎诺依用了足足半分钟才在惊诧中回过神来,急忙检查几自己的身体。
刚才的响动明显是遇到了九流电影的剧情,电梯的缆绳断裂,整部电梯都掉了下去。只需要晚出来一秒钟,她肯定会丧命。
幸好,身体并没有大碍,手肘处以及膝盖稍微有些磨破皮,不过这点小伤无关痛痒,也不影响行动。
她挣扎著站起来,双脚一接触到地面就险些站立不稳,原来是高跟鞋鞋跟被迅速掉落的电梯整个割开,从前的七公分,现在变成了平底鞋。
黎诺依不由得头皮发麻。
手袋就在附近的地上,她弯下身摸索著,总算是找到了。从里边将手机拿出来,打开镜头边的手电筒功能,周围的景象这才映入眼帘。
只看了附近一眼,她整个人都傻住了。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中式书房。
书房的正中央摆著一张老旧的书桌和乌黑的凳子,看起来像是明清时期的风格。桌子上摆著笔墨纸砚,砚台中盛满黑漆漆的液体,纸张铺在桌面上,而毛笔的一端渗在砚台的黑水里,就彷佛正想写字的主人刚因为某事而离开不久似的。
黎诺依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几秒钟前,自己还在加拿大的一个购物超市中,怎麼现在竟然就跑到了某间中式书房里?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她下意识地向后看去。
进来的电梯口已经完全不见了踪迹,身后只有一扇雕花的房门,而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透著古老气息的地方,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这,这究竟是怎麼回事?」黎诺依挠了挠瀑布般的秀丽长发,喃喃自语道。
她想要露出个笑容,用自嘲来冲淡内心的恐惧,可努力的扯动嘴角后,却发现面部神经不怎麼听自己指挥,最后只得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脸蛋,心里把所有知道中外神只的名号都默念了一遍。
不管怎样,这恐怕是一个非正常的空间吧。半年多前她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请见:食人大厦),进入过一个嗜血的空间里,相对而言,现在身处的空间除了诡异了点,似乎也没太大的危险。
算了,这个书房怎麼看也不像是有线索的地方,还事先出去,找找看能回到正常空间的办法。
黎诺依走到书房的雕花门前,轻轻一推,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书房外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地面用青石板铺就,石板上长满了青苔。老旧的青石板像一条蜿蜒的蛇,蛇头的位置修建了一个梅花状的水池。她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其他的路,只好迈开脚步踏上了石板,走到了水池旁。
水池里的水浑浊得看不清里边究竟有些什麼,黎诺依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再移个像是四合院的院落里。这个院落,是间四面都由砖瓦建成的古旧房屋,而她的位置,恰巧在正中央。
四合院的顶部从水池的位置看,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压抑到令人不舒服的程度,彷佛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黎诺依觉得一切都很诡异,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断的从脚底窜向后脑勺。
青石板绕著中央的水池分成了四条路,明显是分别通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自己的正面为座标,来时的书房位於院落的南边。
说起来,这个院子貌似越看越觉得熟悉?难道自己曾经来过?
黎诺依喘著气,四周的空气冰冷刺骨,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反而不觉得冷了。她觉得自己就像走在某个恐怖游戏的场景中似的纪要抵御内心的恐惧,又要找到逃出生天的路一连串心惊动破下来,全身的力气都快要损耗殆尽了。
突然,水池的另一边传来一阵「沙沙」的奇怪声响。
那种细小却在寂静的院落里不断回荡的声音灌入黎诺依的耳中,她更害怕了,内心挣扎著不知道该不该去查看一番。根据恐怖电影里的狗屎剧情,如果真跑过去了,肯定会产生不好的结果。
可她,又有什麼选择呢?
刚才咬了咬手指,很痛,明显不是在做梦。根据阿夜的理论,每一个诡异的空间都有它形成的理由,如果将那个理由找出来,就能逃出去。
自己莫名其妙的进入了这个空间中,难道,是有某种力量,想要让自己看到某些重要的东西?毕竟这个院落,真的令她有熟悉的感觉!
她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黎诺依蹑手蹑脚的绕著水池走了半圈,被假山遮盖住的视线移下子就明朗起来。水池后,发出「沙沙」声音的地方竟然蹲著两个小孩子。
这两个孩子穿著一红一绿的衣裳,扎著两个小辫子,他俩正聚精会神、津津有味地拿著手里的小铲子铲著地面的土。青苔被他们挖开,土也挖了有十余厘米深了。
看著两个小孩一摆一摆的可爱小辫子,黎诺伊紧张的心微微松弛了点。有人就好就算是小孩子,也能问出点东西来。
「喂,小帅哥,小美女,姐姐想问你们点事。」她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问。
两个小孩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依然一个劲儿的挖掘著。
「喂喂,姐姐在叫你们呢,乖乖回答我问题的话,姐姐送糖给你们吃喔!」黎诺依从手袋里掏出瓶装的口香糖,摇了摇,诱惑道。颗粒状口香糖随著摇晃发出了「啪啪」地碰撞声。
两个小孩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仍旧挖得不亦乐乎,就像身旁的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到了这时候,黎诺依也觉得不太对劲儿了。
那两个小孩的衣服鲜艳得刺眼,不知道是什麼料子做成的。他们的动作完全就像机械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和前一个一模一样,不多一点,也不少一点。
黎诺依皱著眉头,强忍恐惧,轻轻的再穿绿衣服的小孩头上推了推。刚接触到小孩的头颅,一层鸡皮疙瘩就随著手臂蔓延开来,那种触感很微妙,似乎自己摸到的不是头发,而是,纸?
两个小孩终於有了反应,他俩同时抬起头向她看了过来。
黎诺依总算是看清了他俩的容貌,这一看就吓得她双脚发软,几乎瘫倒在地上。
她头皮发麻,纸感觉一股寒意冲击著后脊背,那两个小孩的眼睛鼻子甚至所有五官,根本就是用黑色的毛笔画上去的。
这两个东西哪里是什麼小孩,根本就是两个纸扎人。在有人死亡时,常常和花圈摆在一起,最后烧去祭奠亡灵的纸扎人。
两个纸扎人面无表情的看著她,它们站了起来,伸直双手向她走过来。
黎诺依下得尖叫一声,惊慌失措的拔腿就逃。
纸扎人一摇一摆第追著她而去,周身围绕著阴森森的寒意。
「老天爷,如果这是梦的话,就让我早点醒来。」黎诺依的心脏不停的狂跳,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心肌梗塞了,「阿夜,你在哪?救救我!」
当电梯间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时,我和老女人的争吵还没有得出结果。
「什麼声音?」我疑惑的问。
电梯间附近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周围的顾客慌忙躲闪。有些人甚至惶恐的向紧急出口逃去。
死女人林芷颜脸色不变,满不在乎地道:「貌似是电梯掉了下去。」
「喔,这样啊。」我点点头,不慌不忙的向四周看了看,「诺依跑哪去了?」
守护女冷淡的瞥了一眼电梯,「三分钟前,她走进那个盒子里。一楼,洗手间。」
我愣了一下,「三分钟前,嗯,电梯掉下去应该不关她什麼事情,这时候她应该正在一楼排队上厕所吧。就是不知道电梯里有没有人,从商场三楼掉下去,啧啧,不死也会重度残疾。」
「你这个人还真没良心。」林芷颜撇撇嘴。
「彼此彼此。又不是死了认识的人,我干嘛要餵不认识的人哀悼?你翘辫子了,我一定会花钱买朵花丢在你坟上。」随著阅历的增大,自己确实是越来越没心没肺了,「走,一楼看热闹去。」
守护女一栋也没动,冰冷的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改变,但她下一番话却差点让我疯掉。
「三分钟,那个盒子从三楼到二楼,一直没动过。」
「什麼意思?」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林芷颜的语气也急促起来,「意思就是,黎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