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个宝座,快步离去。长老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众人惊呼着上前搀扶:“长老?!”长老看着大厅的门口,喘着粗气道:“我们低估他了。这个人……深不可测。我们必须加快拿回东西的步伐了。”众人沉默无语,在他们面前向来言听计从的星晨变成了真正高高在上的主上。这个回合,他们败得体无完肤。但是,还有下个回合,下下个回合……
走出那栋富丽堂皇的宫殿,星晨的脸色立刻由轻松自如变回忧郁,好险,如果不是他得知了蓟草石能够致死的秘密功效,再晚一步出手就没有意义了。“主上,他们答应了么?”从旁边闪出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婆婆,星晨一见是她,戒备之心立刻放了下来:“婆婆。”这个老太婆是从小专责照顾星晨的人,对星晨极好,就快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她也是唯一星晨还愿意吐露点心里话的人。婆婆笑道:“这一个回合你已经大胜了,为什么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星晨不无忧虑道:“我是不得已才出手的,虽然胜了,但是让他们知道我的城府,终久不是一件好事。恐怕他们以后更加防备更加难对付了。”婆婆没有说话,星晨她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连她也没有料到星晨的心机会深到如此地步,看来长老那帮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是,现在的星晨多了一个脆弱的死穴。“对了,婆婆,谢谢你告诉我蓟草石的事情。”婆婆笑道:“我告诉不告诉你根本没有关系,关键是你作出怎么样的选择。我想多口问一句,那个女孩——对你真的很重要吗?”星晨将眼光投向别处,没有答话,良久,才道:“在我的身上,是不可能有任何情感因素存在的。”婆婆紧接着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出手?”星晨茫然的看着远方:“我不知道。”婆婆静静看着这个所向披靡几乎为神的身影,她心中不祥的预感终于渐渐朝着现实接近……
“星晨,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呢!”——“星晨,我以前对你很不服气,事事都跟你斗气。可是,现在,说实在的,我有点佩服你了。”——“星晨,我们是并肩战斗的战友,所以从此以后,彼此之间什么事情都可以说。”淡淡的语音随风飘散,弥留在枝叶之际,幻化成点点闪光,从高高的树上自由地垂落。那是上天恩赐给大地的甘露,也是枝叶对生机的挽留。星晨烦躁的甩了甩衣袖,大踏步而去,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总爱笑着回过头去的女孩身影总是会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中,影响自己纯理智的判断?只不过是想利用她更有把握拿到那个东西而已,只不过想趁机击溃法术界而已,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是不想她死而已……
鎏海大学教学大楼二楼。
杨淙和吴刚英正准备商讨如何找寻那间有问题的课室,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淡淡的语音道:“你们终于想到来找第八间课室了。”“星晨?”杨淙回头道:“你总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出现,我们会被你吓死的。林……”杨淙快人快语脱口而出,猛然想起星晨的警告,赶紧尴尬的闭嘴了。星晨看上去却不在意的样子,对杨淙道:“你若还有事,就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帮忙找。”一听说星晨要加入,杨淙早大喜过望,忙道:“没事,没事,我们三个一起找吧,星晨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很快找到的。”话刚说完,却发现星晨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郁闷表情,杨淙一愣,转过头去看吴刚英,用目光探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刚英对着星晨笑了一下,然后对杨淙道:“是啊,你要有什么事,千万别勉强,我们两个足够应付这里的局势了。”“什么?”杨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吴刚英说的话也莫名其妙,她不由强调了一句:“我真的没事?”话音刚落,吴刚英已经紧接着逼问了一句:“真没事?再想想。”杨淙目瞪口呆,她直觉感到两个人有点不对劲,似乎想隐晦的告诉她什么事情。想了一会,杨淙恍然大悟,林鸢茵!星晨过来一定是通知林鸢茵要出事,暗示自己要回去看着她。想通了之后,杨淙忙不迭地点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差点给忘了,我要去跟那个大叔会面的,既然如此,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小心点。”星晨心照不宣的给杨淙让路:“别急,慢慢来,时间多的是。”
杨淙走后,就只剩下两个男生这样默默地对立着,半晌没有人说话。吴刚英一直在注意星晨的表情,他察觉到星晨眼睛不时快速地朝教学楼外的一角扫视一下,当下心领神会,开口打破寂静道:“我们快点开始找第八间课室吧。”星晨点头道:“好。”两人走入其中一间课室,来到黑板面前,吴刚英用手敲打墙面,判断哪里能发出空洞的声音,趁机走近星晨,以微弱得几乎跟蚊子哼的声音耳语道:“有人跟踪?”星晨也装作没事的查看黑板上有没有修补的痕迹,低声道:“嗯。”“你现在还不能去见林鸢茵?”“嗯。”“林鸢茵有危险了?”“还没有。”“那你叫杨淙回去干什么?”“她要醒了,怕她乱跑。”只短短的几句对话,吴刚英立即判断出了林鸢茵情境的危险性,他忍不住又低声问了一句:“为什么他们要杀林鸢茵?”这次,星晨久久的没有回话,不是他答不了,而是他实在不想答。吴刚英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作为一个男人,他明白了星晨沉默的含义。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是真心的微笑。
“对不起。”这句话从高傲的星晨嘴里说出来,真可谓是天方夜谈,吴刚英怔住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轻声回道:“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注定的,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不至于不懂。”星晨淡淡一笑:“你认定了我喜欢林鸢茵?”吴刚英连头也没有抬:“这个要问你才知道。”星晨道:“如果我永远都发现不了呢?”吴刚英深吸一口气道:“发现不发现,都改变不了事实。就好比我和她都自欺欺人了那么多年,但是蓦然回首,发现这不过是个虚幻得根本触摸不了的梦。你跟我都是幸福的,找到了很多人一辈子可能都找不到的目标。”星晨微微摇摇头道:“我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吴刚英道:“我实在没搞懂你为什么始终顾虑重重,这些事情需要去想这么多的吗?”星晨没有接话,他在心里默默地道,为什么顾虑重重?因为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注定了没有任何可能。
两人谈了半天,终于想起此行的正经事来。吴刚英道:“虽然知道了那东西就藏在这八间教室的黑板后面,可是怎么找也是个问题,我怕砸墙会惊动军方,但是除了砸墙没有别的方法了。”星晨道:“要砸你去砸,我可不干这事。”吴刚英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看你的样子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抛得下面子干这种体力活?算了,你在旁边看着就是了。”说着,从随身背着的书包里面一一掏出锤子、凿子等工具,抡起大锤就猛往黑板上面砸了一个洞。这下子,星晨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你你你……你真打算砸?”“啊?”吴刚英愣愣地回头:“是啊,要不怎样?”星晨恼怒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的?校长藏的东西就这么一小块,就是真藏在这面墙后面,除非你把墙全砸了才有可能找得到。”吴刚英道:“那就砸啊。我的意思也是把墙全部砸透,总会找到的。”
这一刻,星晨无比怀念起跟林鸢茵合作的日子来,可是现在不是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只好耐心的开导:“有一个更简便更省时的方法,你这样砸固然可以找到,不过要砸完这么多面墙估计也要一个星期。”吴刚英一拍脑袋道:“对了,我怎么没想到?”星晨舒了一口气,刚想说一句“孺子可教”,吴刚英紧接着道:“我们可以叫施工队来啊,叫八支队,一支砸一面,总够了吧?”星晨忍住从地上捡起砖头扔过去的冲动:“那军警就会有八百枝枪对着我们,一百枝枪对一个人,总够了吧?”吴刚英这才想起军警的存在来:“那怎么办?”星晨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卷尺道:“照那个人所说的那样,如果校长在黑板后面动了手脚的话,那么第八间课室的面积必定会比其他的课室要小一点。但是现在实际上我们可以发现,这里每间课室几乎都是一样大。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原因只有一个,校长在施工队之后自己再动了手脚,挖东墙补西墙,把另外非课室的地方补了进来,造成我们的错觉。那么在这里,除了课室还会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校长同志占用的呢?”这下子吴刚英终于听明白了:“厕所!他可以占用厕所的地方!”
星晨赞许道:“没错。以前我们被误导,以为第九间课室真的是多出来的一间课室,所以我们忽略了厕所的存在。其实,多出来的只是一小块地方而已。二楼的厕所面积一定会小于一楼的厕所面积,所以我们只要测量对比一下就知道了。一层楼总共只有两处厕所,不是左边这个有问题,就是右边这个有问题。”吴刚英由衷称赞道:“我怎么没想出来?怪不得林鸢茵说你聪明。”星晨眉毛颤动了一下,他一直没搞懂一个问题,吴刚英在分析传说来源的时候如此细致入微,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却驽钝到象个木头一样。殊不知,吴刚英正是这样的性格,老实仁厚,但是大事上绝不含糊。关于传说的分析实在是当时情势紧急,吴刚英压力过大,逼出来的超常表现和逻辑推理能力。
两人于是忙乎开了,星晨坚决不愿意测量二楼的厕所,理由是太脏,里面还残留着一些脑浆之类的东西,老实巴交的吴刚英只好让星晨到一楼去测。星晨自诩聪明绝顶,但是这次他失算了,当他跑下一楼的时候,发现一楼的更脏,似乎是还有军警人员在继续使用这个厕所,而且超过一个星期没有打扫,散发着一种异常的臭味。星晨郁闷了,在确定吴刚英不会无故下来察看之后,叫唤出一名手下道:“帮我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