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牌坊怎么这么高啊,真是雄伟!”席晓芸抬得脖子都酸了。
“仔细数一下,这个石牌坊有四层之多,在建筑学上称为四层多脊檐。”我看完整个牌坊,心里大略知道了它的出处,解释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贞节牌坊。
“是一个姓邓的大家族的侄儿,为自己死去的姨娘树立的贞节碑,用来表彰那个女人对失踪的丈夫忠贞不渝、恪守妇道,一辈子也没有改嫁,默默地等待丈夫的回来。一等就是六十年,直到老死。”
席晓芸有些吃惊:“一个牌坊上也可以看出那么多信息?”
“很简单,既然是纪念人的牌坊,当然会在牌坊的浮雕以及文字中将她的生平往事都记录上去。”我笑了笑:“而且这个牌坊在小镇上立了五个之多。”
她沉吟片刻:“上边的废弃古镇上有五个牌坊,而且其中一个树立的位置貌似和这地方差不多。奇怪了,难道都是那个姓邓的大家族修建的?”
“很有可能。”我皱眉:“恐怕不只是上边有五个牌坊,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这下边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五个。奇怪了,为什么那个大家族要在镇上修五个我都看不懂的牌坊,地下又修建贞节牌坊呢?看的出来上边的五个牌坊根本就是用来掩饰下边的,既然只是修贞节牌坊而已,用得着如此遮遮掩掩大费周章的吗?奇怪!”
“确实很奇怪。”席晓芸学着我的模样托着下巴,盯着牌坊沉思,“这些不知为何死掉的人,会不会和这些牌坊有关?”
女人的思维能力果然跳跃,而且富有混乱逻辑联想力。
我挠挠头:“不可能吧,牌坊怎么能够杀人?”
席晓芸猛地打了个冷颤:“十字路口游戏的对象就是对着小镇最中央的牌坊在做,而上边的牌坊的正主就是这个。怎么想怎么透着恐怖色彩,这些牌坊肯定有问题。”
一想起刚才上方的牌坊散发出的乌青色怪异光芒,我也觉得牌坊有问题。
可这下边的贞节牌坊却像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既没有上边牌坊的阴冷刺骨的感觉,也不会令人毛骨悚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死物而已。
既然想不通,干脆换一个思路思考,再多找些线索,总会想通的。我看了看附近问:“对了,你有没有看到和我们一起掉下来的那几个人?”
“没有,可能掉下来的时候位置不同吧。”席晓芸摇头。
我不置可否:“一个洞口掉下来的,怎么可能掉到不同的地方去,除非是高度到了一种程度。可如果这地方真的有那么高,我们早就给摔死了!”
“你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不过本姑娘没其它解释了。”席晓芸很干脆。
我摇摇头:“去找找看,都是些无辜的人,能救就救他们一把。”
“无辜?你说她们无辜?”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咯咯的笑个不停:“如果你知道她们干过什么事情的话,绝对不会说这种搞笑的话。”
我盯着她看,缓缓道:“那你告诉我。”
席晓芸顿时语塞,脸上流露出一丝挣扎的表情,许久才颓然叹气:“以后等到时机符合了,我再告诉你。现在……”
对于眼前的女孩子而言,什么时候才叫时机成熟,我不太看好。估计是三天,估计是五天,估计是十年,当然最大的可能是被选择性遗忘掉。
带着满腔困惑,我们离开这个贞节牌坊,寻找起失踪的那六个人。可怎么找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说起来,李馨洁不是和你同一间寝室吗?你调查过她没有?”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人。
“调查过,她摆脱我的追踪后,我就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找过她的数据。馨洁的背景很简单,双薪家庭,她是独生子女。但仔细一看就觉得有问题,或许她的身分资料全是伪造的。”
席晓芸脸色有些黯然,她是真的把同寝室的几个女孩子当作好朋友。可惜有两个枯萎而死,另一个却一直在欺骗她。
我撇撇嘴:“很不甘心吗?其实是彼此彼此,你不也在欺骗对方吗?”
“虽然事实是这样,情理上也是这样,身分上同样是这样。可就是觉得不舒服。”
席晓芸苦笑起来。
“好了,整件事情,你也该有理由为我解释一下了。这个所谓的美丽社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那一个寝室的女孩子,其中两个是怎么死的?”我严重的缺乏信息,缺乏到开始影响判断了。
席晓芸咬了咬嘴唇,“这整件事情,我只能选择性的告诉你。其实原因并不复杂,很简单。
“我接受委托来到这个学校,以学生的身分暗中潜伏。住进那个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已经住了三个女孩子,就是周婕、赵璐、李馨洁,我们四个很快就成为了好姐妹。
“然后突然有一天,赵璐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们,她参加了一个很有趣的社团。在那个社团里,她的代号是四号。社团的名字叫做美丽,宗旨是令所有平庸的女人变得无比漂亮。
“之后,赵璐确实一天比一天变得漂亮起来。原本平凡的外表出落的楚楚动人,没有人追求的她在加入社团两个礼拜后,身旁的男性追求者便多如牛毛。
“在她的引荐下,我也加入了美丽社团,代号是六号。而李馨洁和周婕是什么时候参加的,我完全不知道。
“可参加之后,我才发现了那个社团的诡异之处。赵璐变漂亮了,应酬多了,也交往到一个多金的男朋友,原本每隔两晚便要玩一次的游戏不去了,社团活动也不参加了。
“一号打电话告诉她,如果不做游戏的话,她活不过十天。
“她当然不相信,我们也没有人当真的,可这句话却应验了,赵璐在宿舍里常常做噩梦,被鬼压床,最后惨死在了床上。到那时候,所有美丽社团的人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号说,如果想要脱离社团,带着游戏给的美丽离开的话,只能找到寄托者。
“那个寄托者必须是异性。否则,就要将游戏永远玩下去,永远不能离开这所学校。不玩游戏,十天后便会死掉。
“事实上确实如此,不信邪、没有继续玩游戏的女孩子真的都死了,死亡的样子很可怕。”
席晓芸怕的全身发抖。
“一号是谁?”我问。
“不知道,她的样子我们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席晓芸摇头。
“怎么可能?她一直都把脸孔遮住了吗?”我疑惑不解。
“并没有,只是面对面确实能看清楚她的模样。可转头不看她后,她的脸孔在脑海里就像蒙上了一层雾气,怎么样都想不起来的。”她回答。
我皱眉,眼睛稍微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五号说你活不过明天,难道……”
“不会,我不会死掉。”席晓芸苦涩的笑了笑:“在我身上的诅咒已经打破了。”
“怎么破解的?”我很是惊讶。
她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回答。“对不起,我不想说。我也不想说谎骗你。”
我看着她的双眼,许久,这才转过了头:“好吧,当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说着便向前走去。
她的眼神中有着一种深深的悲哀和痛苦,这令我很不忍心再逼问下去。毕竟眼前的女孩,在游戏时真的为我担心过。
这个洞穴真的很大,相当于上方整个小镇的大小,而且是纯粹的天然洞穴。这种情况还真不多见。
将五个贞节牌坊一一参观后,还是没有找到那六个人。
牌坊如同想象的一般,确实是一模一样。每个牌坊下都有上千的森森白骨。
算下来离奇死在这个洞穴的人类至少在五千以上。
在几百年前,一个颇大的小镇总人口,也差不多只有这个数字。
这些人是怎么死在这里的?他们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究竟是怎么死的?难道是传染病,这些人全都被隔离了起来?可如果真有如此大规模的瘟疫,附近的县志上应该有记载才对。可前段时间查看的时候,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既然五、六千人都能进来,这个洞穴肯定有不小的出口。于是我又开始胡乱的和席晓芸到处寻找地洞的出口。突然,一个圆形的建筑物出现在了手电筒照射的范围中。那是一个坟墓,古代很普通的大户人家的坟墓,算不上奢华,“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坟墓?”席晓芸惊讶道。我面色古怪:“这个坟墓可不简单。”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出去再谈论其它。就连墓碑也没有一个,但是修的很大。
“哪里不简单啊,在本美女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坟而已。”她看不出任何奇异的地方。
我指着墓的位置,淡然解释:“这个墓刚好修建在洞穴最低的位置,形成一个蜻蜒点水的格局。你看,墓周围没有墓碑,墓顶用椭圆的顶盖。
“在风水学上,墓地是座落于地脉主干上,而所谓的地脉主干,大多也是地下水脉最丰富的地方。看来这座墓绝对是经过道家高人的指点。”
“不太明白。你直接说有什么作用得了!”席晓芸可爱的挠了挠脑袋。
“很简单,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沖走晦气。”
我舔了舔嘴唇,内心有些紧张,“在古代人看来,如果一个人死亡的时候死态异常,又或者死前怨恨过于强烈,就会用这种似是而非的格局,将坟墓修建在有大量水脉贯通的地洞里,希望借着四面八方分布极广的水脉将死者的晦气带走。”
席晓芸害怕起来,“这个坟墓的主人是谁?”
“还能是谁,肯定是那个贞节牌坊的主人。”
“哎呦妈呀,太可怕了。既然是能够被人树立贞节牌坊,被后人津津乐道的女性,会带着怨恨死去?怎么想也想不通嘛!”她十分不理解。
我也并不理解。
硕大的坟墓上有一道木门,这扇木门只不过一人大小,腐朽的木面垂垂欲落,给人一种十分不协调的感觉。
“你有没有觉得坟上的木门有点儿不太对劲?”
我抬着下巴仔细看着那扇门。
“对啊,好像最近有开过的痕迹。”不愧是调查员,基本观察能力还算不错。
“进去看看。”我斩钉截铁的道。
“什么?!”席晓芸漂亮的脸蛋顿时吓得煞白,“进、要进去?不了吧,进去有什么用。怪吓人的!”
“你功夫不是很厉害吗?”
“厉害能有屁用,再厉害的武功也对付不了鬼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