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棉妃娘娘。”
“瑞王这是出宫去了?”
木棉的一双眼睛盯着南宫睿,她已经从皇上的口中试探出五皇子瑞王很可能会登基为帝,之前她还很受皇上的吸引,因为那个男人高高在上的凌驾一切的霸气,可是最近这段日子,他竟然一下子焉了,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还有对待她,都没有半分的热情,像个垂暮的老人,毫无生机,使得她心生厌烦,现在看到瑞王,竟为知音之人,尤其是瑞王望着她的眼神,总让她的心热切的跳起来,虽然明知道他只是通过她身上找寻母妃的影子,但她就是想见见他,在宫中都快枯寂了。
她不求瑞王会爱上她,或者将来他登上皇位之会赐封她什么,但她和瑞王之间保留一种情份,等瑞王登基之后,她就可以拿回云凤国了,到那一日,她便回到云凤去,成了云凤至高无上的公主殿下,更或者是女皇,云凤的皇是不论男女之分的,只要让大家信服,便可以出任皇位。
“是。”
南宫睿点头,木棉并没有让开来,而是越发温婉的开口:“去思襄殿坐坐吧。”
她柔媚的出声,眼神快溢出水来了,南宫睿一怔,几乎要点头答应了,可是很快反应过来,他一介男人去后宫干什么,早晚要惹出事来,因此忙告安:“本王还有事,就事告退。”
说完无视木棉含怨诉泣的眼神,从她们身边穿过去,头也不回的出了宫。
身后木棉唇角勾出志在必得的笑,南宫睿,我就不信你能逃得了我的魅力,想着脚下轻盈,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飞出来一般轻快,愉悦的朝不远处的宫女开口:“走吧,回宫。”
“是,娘娘。”
一行人转身离去,并不进宵元宫,她来时就不想过去看望皇上,越看到他,越让她渗得慌,想不明白这男人怎么就可以一下子老了十岁之多那么快。
宵元宫的寝宫内,南宫烨望着床上的昊云帝,他一下子似乎老了很多,鬓边白发掺在黑发中,脸上更是皱纹多了很多,一双眼睛充满了祈求,此刻他的身上只有一个犯错的父亲盼望孩子的饶恕,完全没有了一个帝皇高高在上的权势,南宫烨的心在一刹那涌起了心酸,他不见到他的时候,想毁灭掉他所有的东西,可是这一刻看到他的苍老的样子,不禁想起那个骑在高马上统帅三军的父皇,金銮殿上指点江山的父皇,和眼前的人相比,是那么的不一样,他为什么要祈求他的原谅,他完全可以继续他的统治者行为,那么他会和他一直直的斗下去,但是现在他这副样子,让他的心在斗者争着的同时,感受到了一种痛。
至少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他是陪着他的,不管他是出于谋算,出于虚伪,却抹杀不了那过去的岁月里,他陪着他一起成长的事实。
“烨儿。”
南宫烨挑起眉,俊隽绝伦的五官一刹那的恍然,然后沉闷的开口:“让我进宫做什么?”
“你说,你要父皇怎么做?怎么做你才会收手。”
他不想看到自己辛苦建起来的江山毁在某个儿子手里,正因为如此他才如此辛苦,他不想让儿子们手染亲情的鲜血,却又不想毁了江山,所以才会步步为营,层层设局,这当中唯一对不起的便是他了,他不想让人毁掉他的江山,他的天下,可是也不想毁了南宫烨,他是他的儿子,他不希望害死任何一个儿子,只想让他们唯心而定,可是这太难了,历朝历代都会有牟朝弑逆之案,而他自从发生了太子谋逆一案,他便设起了局,希望让所有人避开,可是现在,他感到了无力,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每个人都以为他在用棋,他在布局,却不知道如若他不设,他不布,这天下又将烽烟再起,战火连绵,他费了多少心力打下的江山,又会毁在儿子们的手里,苦了百姓,便宜了别人。
南宫烨没说什么,只是拍的甩出一叠折子,扔在昊云帝的面前,沉稳内敛的开口。
“别以为宁府的那帮人有多干净,你看看吧,去年江淮两岸治水,这宁府的手伸了多长,连年治水连年的发生洪灾,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庭,即便朝廷一再的拨银子有什么用,要真正的解决水患方是上策,还有前年的宁浙一带的特大贪污案,当中有多少漏网之鱼,你知道是谁在其中动了手脚吗?”
南宫烨越往下说,昊云帝的脸色越黑,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一向不管事的儿子竟然查得如此犀利,看来他决心做的事一定会做到,如果宁府竟然做出了这些,他还需要对他们心慈手软吗?
“好,朕会看的。”
“那好,如果没什么事,儿臣告退了。”
南宫烨知道有什么事这男人会处理的,自己该出手的已出手了,接下来便等着看宁府一门的惨灭吧,他可不是要灭无辜的人,相比于这些人所做的事,他觉得自己做的真他妈太仁慈了,江淮水患中,死了多少人,而宁府和地方的官府抽了多少的银两,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百姓死亡,宁浙一带的贪污案,把那种大贪虫又重新的回笼,继续害人,这不可恨吗?
昊云帝一看儿子要走,不由自主的叫起来:“烨儿,你还没说如何做才可以放手。”
南宫烨头也不回的走了,扔下一句话。
“如果阑儿回来,我想我会收手的。”
是的,如果那小丫头回来,他会感恩,也许会手下留情的,至于别的一切免谈。
身后,昊云帝脸色难看,手用力的抓紧身边的锦缎绸被,十月份的天气,却好似冬天一般冷凌让人难以忍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华妃从外面领着太监走进来,紧张的开口。
“皇上,你没事吧。”
昊云帝摇头,又咳嗽了两声,伸出手握着华妃的手:“淑贤,谢谢这么多年来一直陪着我。”
华妃摇头,其实身为皇上的女人,有什么好生气怨恨的,当初她们进宫了,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皇上会有很多女人,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进宫的,所以她从来不怨天恨地,不管是皇上宠幸谁,她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皇上别说了,安心养身体吧。”
华妃扶着昊云帝躺下来,一直陪着他说话,直到他睡着了,才不忍的看着他,看着这样子的皇上,她不忍心告诉皇帝一件事,这是她最后见到襄情的时候,她说的话。
襄情说,其实她可以好的,但是她受够了宫里的生活,却又无法逃脱这牢笼,所以她宁愿死,其实她到死的时候是怨着皇上的,不是爱,是怨,华妃想着,希望这件事烂在她的肚子里,如果皇上知道这件事,只怕会要了他的命,他一直以为襄情是爱着他的,也许最初的是爱,但最后被浮躁空洞淹没了,只剩下怨。
三日后,皇上的精神一好点,便下旨于刑部,宁氏一府尽数下入大牢,宇文飞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末日,自尽于宇文府中,而宇文府的剩余人,一夜之间全数消失,文蓓公主傻了。
刑部重审宁府一案,果然查出很多事,江淮治河之策,宁浙的贪污案,宁家从当中捞了不下四百万两的银子,这天大的数字在天运皇朝上下引起了轰动,宁府立刻被查抄,所有的东西尽数没入国库,宁府大当家及宁氏近亲一房全数被斩,远亲的被流放到边远地界去充劳役,至于萧府,也是宁府的近亲,但因平原侯仍世袭之封,昊云帝下旨,世袭从这一代止,外调到边远之地去,永世不准进宫,萧家的子女,男不准入朝为仕,女不准进宫为妃。
从此萧府没落,身在齐王府的萧怜爱,也被南宫烨毫不留情的撵出了王府,派了人送她跟上萧府的人,前往边远之地而去,一时间整个安绛城,如大雪漫过,遍体透寒,谁也不敢妄动,小心翼翼行事。
齐王府也安定下来,齐王南宫烨像一只蛰伏着的虎狮,终于打起盹来,至于他以后的举动,谁又可知呢?
……。
谯城,苏府的芍药轩里,晚菊傲立,金橘轻晃,火红的石榴在木香棚边点点娇艳,一阵风吹来,如各种姿态的美人翩然起舞,香飘十里。
长廊中,几名小丫鬟如彩蝶一般穿过,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小声说着话儿,从廊前走过。
房间里传来轻轻浅浅的说话声,在午后清逸如水。
“姐姐,你脸上的伤不如让百里颢给你治了吧。”
这是一间女性的闺房,门口挡着一支琉璃屏风,屏风上是花鸟虫的图案,相谐成趣,绕过屏风,房间雅致柔美,应有尽有,成套的妆拢衣柜,墙上挂着素雅的山水画,窗台之下是一溜儿细雕隔出来的柜格子,上面或摆放小鼎炉,或摆放着玉器,或摆放着书籍,纱帘轻轻的飘逸,吹拂出清淡的香味儿。
此时在妆台前坐着两个人,一高一矮,身着锦衣罗裙,头戴简洁的珠钗,可是却掩不尽眉眼间的风华,尤其是小的,就像东方初升的旭日,冉冉而起,瞬间光华万丈,窈窕动人,那张脸就好像开在十月里最艳的一朵花儿,少女的芬芳怡人至极,此刻脸上融着甜美的笑意,眉间璀璨夺目,小嘴如樱花,把脑袋歪放在大的肩膀上,大的却正对镜自揽,触摸着她脸上的疤痕,她的脸一半没受伤,一半毁掉了,真可谓冰火两重天,可惜当事人根本不在意,伸手拢上面纱罩住了脸。
“清雅,说什么呢?没事儿,我又不在意,没什么大碍啊。”
苏清晚淡淡的开口,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好,反而是有一种解脱,抬首望向一侧的小丫头,越来越娇媚了,也长大了,不过天生个子纤细,略比她矮一些,长得真是少见的好看。
“姐姐,你的玄天心法练得怎么样了?”
苏清雅歪靠回椅子上,乱没正形的,唇角挂着轻柔的笑,她把玄天心法传授给了苏清晚,因为她发现清晚有练武的天赋,玄天心法教给她,很轻易的便贯通了,这有利于她以后做事,最后她们终究是要回京的。
最近一段时间,她在跟百里颢学艺,其实她在医术上已经相当有造诣,只不过和百里颢比起来相差太多,现在这百里颢就住在苏府里,她不跟着他学些什么,即不白了这么一个人。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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