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豪华的店铺门前,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在夜风中轻摆,像两条舞动的长龙,酒楼茶肆门前,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青楼楚馆,更是生意红火,胭脂飘香,美人吟唱,好一派荼蘼之相。
穿过了几条街道,终于到了晋王府。
秦臻恭敬的请了凤阑夜下车,在前面带路,一路往晋王府而去。
晋王府各处灯笼高挂,映衬得水榭楼台好似罩了一层轻纱,怪石嶙峋,交错的楼阁,好似九重仙阙之上的玉宇琼楼,美不胜收。
一路上,随处可见的下人,恭敬的朝秦臻行礼,诧异的抬首打量着凤阑夜,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行人直奔晋王府的大厅,此时隐约有笑声传来,悦耳如银铃,很显然是女子娇笑之音。
大厅门外,数名丫鬟,为首一人栩光潋滟,虽是一个丫鬟,却长相不俗,可见晋王府内美人如过江之卿,多到数不胜数。
这丫鬟一看到秦臻等人的出现,一伸手挡住了去路,缓缓的开口:“秦管家,等一下,容秋桐去禀报一声。”
这女子乃是晋王的管事丫头秋桐,不但容颜俏丽,而且身手极厉害,南宫卓平时的衣食住行,一应归她打理。
她一开口,秦臻点头,这秋桐便走了进去。
凤阑夜在月色下打量着远处的光景,点点莹亮,即便是冬季,可是随处可见的绿郁,依然茂盛,可见晋王府的花草都是名贵的品种,四季常青,处身在这里,感受不到冬季的荒凉,反而有一种时光倒错的感觉。
正看得入神,那秋桐已走了出来,恭敬的开口:“爷让九公主进去呢?”
秦臻一听秋桐的话,便心知肚明,王爷只让九公主进去,并没有让他进去,他也乐得轻松,便回身望向凤阑夜。
“九公主请。”
凤阑夜扫了他一眼,一甩手领着花萼跟着秋桐的身后往里走。
晋王府的大厅,奢华大气,一眼望去金碧辉煌,中间四根金铜铸成的圆柱子,靠门右侧摆放着双耳铸金铜鼎,里面燃着熏香,轻烟袅柔,正中的红色的地毯,绣着大朵华贵娇艳的牡丹,一目望去,只觉得繁花满眼。
凤阑夜和花萼一边走一边打量,最后抬首望向高座。
狂放邪魅的晋王殿下高坐上首,在他的下首跪着数名美人,有给他捶腿的,还有给他喂水果的,另有人在一边说着笑话儿的,总之温香软玉,享之不尽的美人恩。
凤阑夜走了过去,眼底有着深深的不屑,鄙夷,冷然的开口。
“不知晋王殿下夜召阑夜所为何事?”
晋王南宫卓邪魅万分的笑了起来:“凤阑夜,齐王可是克妻之人,只要你愿意,本王许你一个侧妃之位。”
此言一出,下跪着的数名美人,嫉恨眼红外加愤怒,独有大殿正中傲然挺立的身影,似兰似梅般冷冽,邪冷阴沉的注视着上首的男子,慢腾腾的开口。
“我倒想试试看,能不能克到本公主。”
一言落,满殿的抽泣声,再看高座上的男子,瞬间濒临疯狂震怒,狠盯着凤阑夜。
“你竟然不识抬举。”
“晋王此言差也,阑夜可是皇上赐婚给齐王的,阑夜是什么身份,难道敢抗旨不遵,莫不是晋王殿下胆敢违抗圣命。”
凤阑夜不冷不热的开口,晋王南宫卓阴沉着脸,慢条斯理的开口:“若是你坚持要嫁给本王,本王自有办法到父皇面前去讨一个说法。”
南宫卓话音一落,凤阑夜心中冷笑,好一个卑鄙无耻的晋王,明知道皇上宠爱七皇子,他若去讨说法,只怕触怒皇上,他这样做无非是想陷害她罢了,她岂会那么呆笨。
“那只能对不起晋王殿下了,阑夜不想嫁进晋王府。”
“那你先前在殿内?”
南宫卓眼瞳冷寒,想到自己有可能被这丫头耍了,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收拾了这小丫头。
“阑夜改变主意了,先前以为嫁进晋王府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发现还有更好的选择,晋王殿下认为,阑夜有那么傻吗?”
凤阑夜不轻不重的开口,唇角勾出笑意。
晋王的脸色就像罩了一层黑云,而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大殿内的数名美人,只觉得身子轻颤,透心的凉,这晋王可是心狠手辣得狠,这一刻的盛怒,也许下一刻便暴发出来了,而这个女人竟然胆敢一再的触怒他。
“你好大的胆子。”
南宫卓嗜血的瞳仁锁着凤阑夜,咬牙一字一顿的吐出来。
凤阑夜并不惧他,淡淡的开口:“五公主凤阑婳呢?”
南宫卓压抑下自己的怒火,冷沉沉的哼:“你以为本王还会让你见到她?”
“意思是她果然在你的手上,”凤阑夜淡然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当日灭国,这南宫卓还真私藏了五公主凤阑婳,大概是看她过于漂亮了,所以才会留下她。
“是在本王的手上。”
南宫卓倒也不隐瞒,只不过就算在他的手上,也不会让她们相见,除非?唇角勾出冷傲。
“如果你留在晋王府,自然会见到她,否则?”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若她不是晋王府的人,自然见不到她。
凤阑夜蹙了一下眉,并不见焦急忧心,只是淡淡的开口:“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
她竟然不再强行要见五公主,南宫卓有些意外,花萼错愣了一下,飞快的小声开口:“公主,那五公主怎么办?”
凤阑夜回首瞪了她一眼,掉头望着南宫卓,展露了一下笑脸,也不等他开口,便领着花萼转身准备离去,高座上的南宫卓气得大怒,他一向是内敛,不轻易显露出情绪的人,但这个丫头就有本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他。
“你以为晋王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他话音一落,大殿门外一涌而进数名侍卫,手中的长剑齐刷刷的拔出来,对准了凤阑夜和花萼二人,大殿内,前一刻温馨如水,这一刻剑拔弩张,那些跪着的女人,全都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不过南宫卓一眼瞪过去,那些女人只敢咬着下唇,颤抖着身子,不敢再发出一声。
可惜凤阑夜却并不惧怕,一伸手从花萼的手中拿过‘绿倚’,冷冷的睥睨着周遭的人,然后望向高首的男子。
“看来晋王真的胆敢挑衅皇上,好胆量好气魄,那就来吧。”
她傲然林立,脸上布着寒气,一手按着琴弦,不惧不惊,坦然面对。
晋王南宫卓再次被她的气魄震住,心底叹息,这小丫头为何就不愿意嫁进晋王府呢?这等的气魄就是男子也不如吧,虽然不甘愿,不过却心知肚明,自己是不适宜动她的,因为她现在是齐王府的人,他一直以来想要拉拢齐王,眼下若是动了她,不管齐王中不中意这丫头,只怕都会找晋王府算账,所以还是先别动她的好。
南宫卓虽然不甘愿,最后终于还是一挥手示意门前的侍卫退了下去。
凤阑夜一点也不感激,相反的很气恼,直接的甩手走人,看也不看高座上的男子。
南宫卓那个气啊,脸色黑沉沉的,偏巧身边的美人还不适宜的撒娇。
“爷,你别气了,那不识好歹的东西。”
谁知道她的话并没有让南宫卓开心,相反的他更生气,抬起脚毫无怜香惜玉之感的把说话的女人踢了下去,连滚了几下栽到大殿下面,南宫卓还不解气的冷哼。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她,来人,给我送到别院去。”
殿外,秋桐领着几个婢女走了进来,一挥手便有丫头过来拉这女人,那女子吓得脸色惨白,先前南宫卓踢了一脚,撞伤了她的额头,她的脸凄惨无比,可惜没人理会。
她杀猪似的哀嚎着:“爷饶命,爷饶命,妾身不想去别院,妾身不想去。”
别院乃是晋王府的家妓所在,她一去便沦落为王府的妓子了,身份低下不说,从此之后永无天日了。
可惜她的叫唤没人理会,早有两人过来,拉拽着她离开,省得惹王爷不高兴。
大殿内,安静下来后,剩下的几个女人,一个也不敢动,直忤忤的跪着,这几人心下了然,虽然爷恼恨那小丫头,不过似乎也不乐意别人说她,所以以后她们还是记着的好。
南宫卓站起了身,冷戾的挥手:“都下去吧。”
那些女人松了一口气,赶紧退了下去。
南宫卓的贴身婢女秋桐走了进来,恭敬的跪着,等候爷的吩咐,南宫卓眯眼冷冷的开口:“秋桐,立刻去别院,把蓝姬送到雪雁楼去挂牌。”
雪雁楼乃是安绛城有名的青楼,虽不是第一大头牌,不过也是在数的,那雪雁楼乃是晋王南宫卓的产业,楼里有很多的美人,都是王府的家妓,南宫卓利用这些女人,勾引了很多朝中的官员,现在他手上有一本账簿,都是这些官员犯科作奸的记录,那些人和他连成一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爷。”
秋桐立刻领命,起身走了出去,大殿内,南宫卓脸上浮起阴骜的笑意,冷飕飕的盯着某个地方,好久一眼不发。
王府的青石板路上,走着一行人,前面是提着灯笼的王府下人,后面是管家秦臻,然后是凤阑夜和花萼。
一路上,花萼东张西望,想从王府的某一个角落,看到五公主凤阑婳的身影,可惜一路上没看到任何相似的身影。
一路穿亭过桥,眼看便到了王府的大门。
谁知道半路有人拦住了去路,冷萧的声音响起。
“这都是谁啊?”
凤阑夜一听便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如夫人沈珍珠,看来这女人还是没学会乖,她分明是来找碴的,凤阑夜唇角勾出血腥的笑意,今儿晚上她已经够憋气的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自动撞上门来。
好,真是太好了。
“如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这是王爷的娇客。”
“娇客?”
谁知道沈珍珠一听到秦管家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一个小小的亡国奴竟然成了堂堂的齐王妃,而她的妹妹竟然只是三皇子府里一个小妾,不由得火冒三丈,再加上自己吃了这女人几次亏,还有大殿上,王爷竟然想纳这丫头为侧妃,这些种种的加在一起,她和凤阑夜几乎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也许在别的地方,她有些怕她,可是这里是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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