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乙哈哈一笑,道:
“肥佬,别你我他……您又是准,报下名来,让咱醉老头儿多个朋友!”
这位叫“宫老”的老者,一指自己道:
“咱小老儿‘宫明’,蒙江湖同道送了个‘竹笠翁’的称号……”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眯,笑道:
“不错,‘竹笠翁”宫明,江南武林有此一号人物……
肥佬,咱醉老头儿跟你一见如故,不妨也送你一个称号,如何?”“
武林中人对这个玩世不恭,游戏三昧的老侠隐“杯中神游”候乙,早有所传闻……“竹笠翁”宫明愣了下,道:
“侯道友,您送咱小老儿什么称号?”
侯乙用手一比,道:
“肥佬,您身高不过三尺,咱醉老头儿送您一个‘三寸丁’的称号,倒是名副其实!”
“竹笠翁’、宫阴脸上一热,狠狠瞪了眼。
“布衣银萧”于瘦竹,哈哈大笑中,把“玉枝金雀”孟玲,和那位中年书生也替众人引见介绍了下。
此中年书生叫“骆胜”,武林中有“寒霞秀士”之称。
众人席地坐下山神庙大殿后,话题移到他们今日山神庙庙会上……
“寒霞秀士”骆胜道:
“据骆某探听所知,小孤山又来了不少南下的高手……
“玉面蜘蛛’虞瑛,也在其内……”
石鸣峰见这位“寒霞秀士”骆胜,口气着重于这人身上,诧异问道:
“骆兄,此‘玉面蜘蛛’虞瑛,又是何等样人物?”
“寒霞秀士”骆胜,道:
“从江湖传闻,此‘玉面蜘蛛’虞瑛的庐山真面目,是个身怀绝技的年轻女子,但她幻变千相,善于易容化妆……”
“杯中神游”侯乙问道:
“骆老弟,您刚才听说‘南下’,这伙人又是从何地南下江南?”
骆胜道:
“小孤山扎寨的‘九幽活判’雷洪,乃是山西云中山华阳峰,‘八荒铁蹄会’中人物……晚辈所指的南下,是指这伙人从山西南下江南……”
“玉枝金雀”孟玲道:
“这些人山中称王,剪径拦劫,还有年轻女子在内?”
“竹笠翁”宫明道:
“孟姑娘,小孤山这伙歹徒,跟其他山大王剪径拦劫不一样……”
微微一顿,又道:
“他们并非出没山径,拦路打劫,而是派出能干的‘探子’去各处城邑镇甸探听,如果发现有‘肥水’可捞之处,立即回报小孤山,派出高手前去抢劫!”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瞪,眼皮一翻,道:
“人娘的,小孤山这伙龟孙王八,原来翻了新的花样,用的是独行盗的行径?”
宫明一点头,道:
“不错,侯道友……咱们找来这里山神庙之会,原因也在这里……”
“寒霞秀士”骆胜接口道:
“小孤山派出‘探子’,扮成各式各类的模样,去县城市镇,我等生恐打草惊蛇,才找来这里‘章田镇’镇郊的山神庙!”
“布衣银箫”于瘦竹等众人,把如何应对小孤山之策谈过一阵后,于瘦竹向石呜峰、候乙、孟玲等三人道:
“您三位若能抽出时间,三天后请驾往鄱阳湖南端三十里,‘流花塘’镇郊,‘梅轩庄院’一行……”
石鸣峰问道:
“于前辈所指‘梅轩庄院’,又是何等样一个所在?”
于瘦竹道:
“‘梅轩庄,庄主‘羽化九腾’吕方,乃是赣北一带知名之士……”
“杯中神游”候乙,已听出话中含意,缓缓一点头,向石鸣峰、孟玲二人道:
“石兄弟、孟姑娘,三天后,咱们不妨去‘梅轩庄’,拜会那位‘羽化九腾’吕庄主一次。”
话落,背起那只大葫芦,站起身,哈哈一笑,又道:
“于道友,你四位山神庙中修禅养真,咱醉老头儿带了金童玉女先走一步啦!”
三人告辞离开山神庙,往山道一端走去……
孟玲惑然道:
“醉伯伯,人家还在谈着,咱们怎么先走啦?”
“杯中神游”候乙道:
“孟丫头,你刚才没有听到,那个秃顶光脑袋说的‘风雨故人来,箫声迎嘉宾’……他们山神庙之会,有他们谈的话,咱们已知道小孤山那回事,就不必‘夹萝卜心’,插在他们中间啦!”
石鸣峰对这件事,已有了个决定……
撇开“布衣银箫”于瘦竹等不谈,剪除江湖败类,乃是侠义门中份内之事。
小孤山这伙强徒,为非作歹,匪首“九幽活判”雷洪,是晋地“八荒铁蹄会”中人物,自己不必“舍近求远”。
除去“九幽活判”雷洪等这伙人,不但是替江湖除害,同时也是削薄“八荒铁蹄会”的实力。
孟玲一声轻“哦”,道:
“醉伯伯,咱们去哪里?”
“杯中神游”侯乙,遥手一指,道:
“前面不远,可能就是‘章田镇’啦!”
孟玲突然想到那回事上,又道:
“醉伯伯,刚才山神庙中那个‘寒霞秀士’骆胜说,小孤山来了一个‘玉面蜘蛛’虞瑛,幻变千相,善于易容扮妆……”
“杯中神游”侯乙“嘻”的一笑,道:
“孟丫头,你想跟那个‘玉面蜘蛛’虞瑛,照面会一会?”
孟玲点点头,道:
“是的,那骆胜说,‘玉面蜘蛛’虞瑛的庐山真面目就是个年轻女子……”
石鸣峰含笑接口道:
“孟玲,那个‘玉面蜘蛛’虞瑛,有一手幻变千相的易容绝技,你又如何知道谁是‘玉面蜘蛛’虞瑛?”
孟玲一努嘴道:
“‘天下无难事,就怕有心人’……那虞瑛再是幻变千相,咱孟玲也要把她揪出来。”
大道上行人渐渐稠密,前面已是鄱阳湖边的“章田镇”了。
“杯中神游”侯乙,解下背上大葫芦,里面已涓滴不存,“哼”了声,道:
“这只葫芦真该死,几口酒喝下,里面又是干干净净,半滴也没有了。”
孟玲脆生生一笑,道:
“醉伯伯,您别骂大葫芦‘该死’,您不喝,葫芦里永远是满扑扑的酒,一滴也不会少的。”
三人来到街上,石鸣峰视线游转之际,一指前面道:
“侯前辈,前面大街边上,围着一堆人,不知是怎么回事?”
侯乙尚未回答,孟玲已接口道:
“鸣峰,咱们走去看看!”
三人走来墙堆,纵目朝里面看去,原来是个问卜测字,算命相面的摊子。
侯乙朝那个卖卜的相士看去,文巾儒衫,颔留清髯,原来是个冬烘老穷酸。
这个测字问卜的老相士,似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很灵验,因而有不少人上前求教。
“杯中神游”侯乙,看来觉得有趣,咧嘴一笑,道:
“金童玉女,咱醉老头儿过去测字问卜,向这位老相士讨教一下!”
坐在里面凳上的老相士,也已听到侯乙这话,含笑点头,道:
“老先生请于盒中取起一枚纸卷,老朽依纸卷上(奇*书*网。整*理*提*供)字,替您拆字触机一算!”
侯乙从桌上纸盒中,取出其中一枚纸卷,交了给老相士……
老相士揭开纸卷,上面写着一个“坐’字……就即向侯乙问道:
“不知老先生所问何事?”
“‘问的何事’?”“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眯,笑了笑,道:
“烦先生问卜一算,咱醉老头儿‘酒运’如何?”
敢情,问卜触机那有问到“酒运”那回事上?
这位卖卜老先生朝“杯中神游”侯乙目注一瞥,微微一笑,挥笔将“坐”字拆成“人”“人”“土”三字,缓缓一点头,道:
“老先生问卜问到‘酒运’,倒是一个上上之卦。”
石鸣峰和孟玲两人,见侯乙触机问“酒运”,不由暗暗发笑……
见卖卜先生说出这话,又不由直愣愣朝他看来。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亮,问道:
“先生,何以见得?”
卖卜的指着纸上所写拆开的三字,道:
“‘坐’字拆成两个‘人’一个‘土’字……瓷土、陶土上窑可以做成酒壶,两人对坐,加上一把酒壶,岂不是把壶对酌,酒中逢知己……”
卖卜先生向侯乙微微一笑,又道:
“老先生触机问卜,拈上此‘坐’,问到‘酒运’如何,倒是一个上上之卦。”
“杯中神游”侯乙哈哈大笑,付了酒金,和石鸣峰、孟玲两人离去。
孟玲咭地一笑,道:
“醉伯伯,刚才那个穷酸老冬烘,对‘拆’字倒还真有一套本领呢?”
石鸣峰含笑接口道:
“孟玲,‘本领’两字谈不上,这是那拆字先生的‘触机’,反应敏锐,从侯前辈拈来这个‘坐’字,问到‘酒运’如何,就联想到瓷土、陶土,可以烧成酒壶的那回事上。”
“杯中神游”侯乙,“阿哈”一笑,道:
“石兄弟,混在江湖上讨口饭吃,可并不简单,肚子里”
还得有几把‘刷子’才是!”
孟玲朝天色望了眼,道:
“醉伯伯,你肚子里的酒虫,还没有造反?”
侯乙一点头,道:
“孟丫头说得不错,又是祭‘五脏庙’的时刻啦!”
石鸣峰一指大街边,道:
“候前辈,那边有家‘明月楼’……”
千魔之仇……第十九章 幻变干相
第十九章 幻变干相
三人走进这家“明月楼”酒店,里面的店伙殷殷接待,迎上楼厅……侯乙朝楼厅回顾一匝,客人不多,只占四成桌座……他们坐下近墙沿一张桌座,吩咐端上酒菜。
三人吃喝时,“噔噔噔”一阵楼梯声起,上来一位客人。
侯乙侧脸投过一瞥,上楼来的这位客人,身穿一袭长袍,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店伙上前张罗,请这位客人到窗棂处一张桌座,这人朝墙沿桌座望了眼,却在三人邻边一张桌座坐了下来。
这人出手很阔绰,虽然只是一个人,要了不少菜,还让店伙,暖上一大壶酒。
酒菜端上,这人举酒独酌——吃喝时,朝邻桌侯乙放在桌上的那只大葫芦,连连看了几眼。
三杯下肚,这人从座椅站起,到侯乙桌座边,长揖一礼,道:
“这位老人家请了……”
“杯中神游”侯乙微微一怔,回过一礼后,道:
“这位仁兄有何赐教?”
中年人道:
“晚生尤通据桌独酌,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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