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允之脸色更冷,只是加急了脚步。小柔却不干,回头道:“你什么东西!表少爷不是这个家的主子了吗?再说了,不就两个苹果吗?就算我们是亲戚,借住这里,我们给钱就是了。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对主子说三道四的,你的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钟妈妈这才看到粉雕玉琢的小柔,更加鄙视的笑道:“哟,这是跟姑奶奶回来的余大姐吧。长的真不错,小嘴也挺厉害的。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是不知道姐儿将来是不是也会生个来路不明的姐儿。”
小柔听罢,不再说话。面对这样的人,允之哥哥的做法最正确,直接忽视才是正道。就在他们要离开时,又来了两个男孩,都比杨允之略大一些。
钟妈妈连忙上前道:“大少爷二少爷,这么热的天,你们怎么跑出来了。要是让太太知道了,可了不得了。”
两人都没理她,小的那个道:“哥,这丫头的声音真好听。气呼呼的样子也很好看,是不是?”
杨允之见状,拉着小柔就跑了起来,结果被稍大的男孩拦了下来。“杨允之,你当我们是毒蛇猛兽啊,见到我们就走。你没爹就算了,你娘没教你见到兄长得行礼吗?”
从钟妈妈和这两人的对话,小柔猜到这两人是田家大爷的两个儿子。小柔暗骂,你爷爷的,你们教养在哪里我也没看到,竟称自己姑姑为“你娘”。小柔再气,但因怕惹来更难听的话,只得憋着。
小柔再次猜错,她啥都没说,那个大男孩却突然动起手来,杨允之却不还手,只把小柔护在怀里。小的见哥哥没动着小柔,就上前帮忙,杨允之一时没护住,小柔被拽倒在地。杨允之眼神一厉,回身踢了那个小的一脚,却被大的给踹飞。
小柔连忙爬起来,疾呼道:“允之哥哥。”刚走两步,就被那个大的抓在手里,小柔咬了口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挣脱后跑到杨允之身旁。
大男孩醒悟过来,向小柔攻去。就在小柔要被踢飞的瞬间,田小蝶从天而降。将那个大男孩给挡了回去。
“景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可以对一个六岁的孩子动手。你爹教你功夫就是让你欺负人的吗!”
被称作景儿的大男孩,见到田小蝶后,笑嘻嘻的道:“姑姑,我们闹着玩呢。我和弟弟得赶紧回去了,要是让娘发现了,我们俩少不了挨顿板子。姑姑,我们走了啊。”
说着,拉着弟弟飞奔而走。他们俩现在打不过田小蝶,更重要是的,要是被祖父知道他们对姑姑动手,就不是一顿板子的事了。
这边,钟妈妈撇撇嘴也走了。
三人回到院中后,余氏一面心疼的替女儿擦药,一边气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出院的。这定不是允之的主意,一定是你对不对?娘跟你说了多少次,在院子不要出去。现在这样好吗?允之受伤不说,你一个女孩子还惹上了田家少爷。”
小柔嘟囔道:“你们要是早告诉我别人会这么说我,我不就不想出去了嘛。”她知道撒娇的对象,于是道:“蝶姨,你告诉我别人为什么那么说我们好吗?”
“说了你也不懂。”
“可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就算我不懂,我可以记着,长大就懂了啊。”
在杨允之喝了点药休息后,两人对小柔说起了往事。
本纪五年四月省试刚过,林修远携会元之名回到了京郊三合镇的林家中,以待殿试。厅堂中,林母哽咽到:“远儿,真是太好了,你爹和师傅九泉之下安息了。”又对身旁的余语诺道:“诺儿,多亏了你父亲那!可惜啊,你父亲他再坚持这四个月就好了。”
余语诺见提起自己父亲,双目含泪道:“伯母言重了,这都是远哥哥自己聪明努力,还有伯母教导有方。我爹教过的学子,并不是每个都能考取功名的!”
林母听罢心里甚是安慰。虽然早年丧夫,但现在儿子功名已有,未来儿媳妇又是如此贴心可人只待儿子成亲后,她就彻底安心了。想到这,一手拉着余语诺,一手拉着林修远,并道:“诺儿孝期过后,远儿就取诺儿过门吧。”
余语诺闻言,望了眼林修远含笑不语。
林修远闻言一阵心虚。他拿了会员之名后,京城第一大士族韩家当家人韩明找了他,欲将女儿许配给他。他当时被韩太傅这个一品官职惊到了,他知道无人支持很难在官场上混迹,韩太傅这一援手,他如何能弃?只能委屈诺儿了。
可望着脸颊还挂着两滴清泪,清灵而娇媚的诺儿,他如何开得了口?又想到诺儿柔弱,其实性格极其刚烈。韩家婚约一旦传出,诺儿必定离去。怎么办呢?
林修远返京前一日晚,去寻余语诺话别。余语诺以为他心里没谱,只当安慰他,谁知未几昏迷过去。迷糊醒来,发现身体好痛,且被子下丝缕未着,扭头看见裸着上身的林修远看着自己,霎时明白发生什么事,厉声问到:“远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做!未曾婚嫁不说,诺儿还在孝期!”
“诺儿,对不起!我不这么做,你知道亲事后肯定会离开我的!”
“什么亲事?”
林修远道:“韩太傅欲将女儿许配与我,只能委屈你做小。但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好的,我心中之只有你。”
余语诺霎时脑袋轰鸣,心痛,泪水忍不住的流下,自从父亲去世后,自己将来的依靠,眼前这个男子就这么对待自己。毁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诺言不说,还使用卑鄙手段得她身子。牙齿紧咬,痛极怒极反乐,说道:“好,是我识人不清,怨不得别人!你林修远也同样未必看的准!”林修远仍不住的道歉,安慰。
林修远前脚赴京殿试,余语诺跟着就携奶娘余妈妈和丫鬟碧玉,与镇远镖局的大小姐田小碟,一同去了田小蝶的娘家湘南玉溪县。
田小碟当时二十岁,有一子杨允之,刚过两岁生辰。她人生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押镖途中,因走错路线,在西北路上崇文山下被土匪所截,关键时刻被一群少年所救,领头人是从北武营归家的杨泗睿,京城某权贵之子。
杨泗睿好人做到底,一路将田小蝶送回湘南,并向田父提亲。而,深知女儿性格的田老爷子,知道她无法高门生活,遂不允。两人铤而走险,私奔去了京城。
果然不出田老爷子所料,杨父不同意小蝶为正室,杨泗睿与杨父争吵数次,又有继母煽风点火,杨父一怒之下,将杨泗睿逐出家门。
二人最终落脚京郊的三合镇。杨泗睿不幸染病,却无钱医治。因杨泗睿不肯求助杨家,小蝶只得向远在湘南的父亲求救。田老爷子赶到时,杨泗睿已在儿子两岁生辰之日身亡。
田老爷子租下余家东邻居的小宅子,以备女儿在三合镇为女婿守灵。田小蝶却只肯住在夫妻俩的小房子中。田老爷子为人仗义,经常为周边的邻居免费跑腿,保一些近程的镖。
余妈妈打听到田老爷子的事迹后,就和余氏两人登门求救。那日见余氏的,正是田小蝶。田小蝶性格随父,得知事情经过后,一边骂着欺负余氏的男人,一边让田父准备第二日离开事宜。
第三章 一个破规定
更新时间2013…12…20 20:39:13 字数:2234
小柔听罢,叹了口气。自己来路确实有问题。她深深的佩服着余氏的同时,暗自决定,以后一定得给娘找个好人嫁了!更佩服田小蝶的勇气,私奔。这么做的人,没几个有好结果的吧?那个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可是司马那家伙中途也掉过链子。可惜啊,杨叔叔没了。大概,爱情只有到了这里,才深刻,让人替这二人遗憾。像司马和卓文君那样,反而让人替卓文君不值。
小柔装作不懂的随便扯了个问题道:“娘,那我们家这么多钱哪来的?”也不怪她问,据她所知,她家起码有万贯钱,银两千两。根据她了解的消费水平,肉二十文一斤,缘依月钱八百文。万贯钱实在是个大数目,且,因为她娘开着铺子,这个钱一直有在增加。银子是她特意让余语诺兑的,现在比例是七百八十文换一两,她记得正常起码是一比一千才对。她家又用不到那么多钱,她就鼓励她娘换成银子。余语诺受不住她的啰嗦,兑了两千两。
余氏和田小蝶见她问这个,都笑着摇了摇头,只当她还小不懂。到是经商的天赋显露了出来。两人要是知道小柔此刻想法,估计下巴壳子都得掉下来,尤其是余氏。
余语诺道:“你外祖母在世时,家里有六间铺子,田地几百亩。随着你外祖父科考,陆续卖了些地。可惜,你外祖母身体不好,在娘十岁那年就过世了。你外祖父十分懊悔,这才醒悟如果自己去操心养家的事,外祖母就不会那么早就走了。要不是还有娘,你外祖父怕是会随你外祖母而去。你外祖父却不擅经营,不过半年,家里铺子赔的只剩一个,就这一个还是因为那间铺子的掌柜的是余成。”
小柔插言道:“就是余掌柜吗?”
余语诺点头后道:“你外祖父只得放弃。因他已死心,放弃科考。娘就建议他开个小书院,育人子弟。不为赚钱,就为了你外祖父有事可做。铺子就由娘来管着。起初难了些,经营了两年才略有起色。娘来湘南后,托人把铺子都处理了,折了本钱在这开的铺子。”
要问余氏开什么铺子,小柔是知道的。余裳阁,顾名思义,主要卖布的,但是靠卖成衣赚钱。余氏绣工极其出色,且她做的衣裳,样式新颖,这才卖的高价。余裳阁的经营模式,大概就是她娘亲是服装设计师,余妈妈服务于女客户,其他由余成余掌柜打理。
“娘,那我外祖那边没亲人了吗?外祖母的亲人也都没了?”
余氏叹道:“娘没见过,也没听他们提过,只知道你外祖是柳州人氏。”
小柔内心轻叹,没有亲戚依靠,就会受人欺负啊。转而想到田家,又觉得有这样在人家刀口上撒盐的亲戚,不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