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色的瞳孔里,映着从没有过的坚定。
只见他轻捉住自己的左手,缓缓抬起来,凉唇弯起,向着已经讶然不已的佐藤樱子一字一顿地说:“听好了,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你的喜欢与否,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也别再花什么心思在一个已婚男人身上。”
眉间更是冷冽,“还有,不要因为你自己而毁了我跟你姐姐几年的同学情分。”
刚刚听到佐藤樱子那句话,何子偕更是觉得有些恼怒,那个看起来乖巧娴静的女人,年纪虽小,城府还是有的。但是,用错地方了!
这时愣了神的若初才注意到自己被何子偕捉起的手的无名指上被戴上了一个精致但简单的钻戒。她不可置信地捕捉着戒指被灯光折射出来的细细碎碎的光芒。
家室……她的嘴唇有些发干,耳朵却爬上微红。本来也是一家人,只是现在的家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的手心都出了些汗,瞥过头从何子偕的右下方斜斜看着他俊挺的侧脸,内心暗涌流动。
而佐藤樱子眼底滚出了泪花,若初脸上略过不忍,刚想出声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捂着嘴跑开了。
“这样好吗?”,若初转头看何子偕。那个女孩看起来还是非常年轻,何子偕说的话对她也许打击很大。
何子偕冷冷瞪了她一眼,不吭声。随后关上门,跨步向书房走。何若初,不是谁喜欢我我都会给出回应的!
若初很纳闷,刚刚才那么温柔的眼神怎么倏忽就降温了呢。还想问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但是看到他这样的眸光,嘴边的话又猛地刹了车。
站在原地,右手拇指轻轻摆弄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光滑的纹路,晶莹的细钻在戒身围成一个弧度恰到美处的“C”字。
原来的酸涩被这突然的幸福满满地挤兑掉。
听到脚步声好像停了,若初悄悄抬起头,何子偕转过身,绷紧的俊颜松了些,清冽的眸子幽幽流转,“戒指。”,他顿了顿,薄唇微抿着,“不许脱掉。”
“嗯,不脱。”,若初第一次回答地那么快,眼角盈着笑。
某人脸色依然平静,内心却泛起微澜。
“什么时候买的?”,若初低声问,这些天的阴郁因为这个戒指散了霾色,连一点点的角落都忍不住雀跃起来。
刚想继续迈步的何子偕身子定了定,呼吸浓得化不开,等到若初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的时候,才听到他哑哑的声音响起。
“谁知道呢。”
若初微微怔了怔,望着他继续跨动着脚步的身影。疑问充斥头脑,这句话的意思……是很久以前买的?但是他怎么随身都带着个戒指?
停止了猜测,心口一堵。当初的离开,是她任性了吗……
轻轻转过侧脸,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了屋子,她眯起了眼睛,抬起了左手手腕,一直盯着比阳光都还要灿烂的戒身,久久,微笑悠长。
希望以后,都是个好天。
******
在书房里跟总部的几个经理开了视频会议,大致了解公司最近的运营情况后,本来想散会了,但是言志林的窗口还在显示,他打开全屏,兴奋兮兮的笑脸,对着另一端眉梢已经挂着倦意的何子偕说:“怎样怎样,找到你若初妹妹没有啊?”
何子偕撑着侧脸,整个人松弛又散淡,嘴边浮上笑意,“应该开改口了。”
“嗯?”,言志林一开始觉得他答非所问。
但是脑子飞快地一转,伸出食指对着他晃了晃,邪邪地坏笑,“好啊你,才几天就把妹妹变成女朋友,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的速度哦。”
何子偕笑意更深,慢悠悠地说,“其实,你现在还是低估了。”
“啊?”,言志林顿然觉得跟这个商界才子说话真是不容易,老是话中有话,跟他说多句话都不知道耗费多少脑细胞。
不过也不能怪言志林,何子偕连自己也想不到他们,几天过来,竟成了夫妻。虽然,是他逼的。
眼眸黯了黯,“不说了,晚点回到A市再聚头。”,何子偕看了看抬了抬腕表,时间原来不早了,竟然开个会就用了整整一个下午。
摁熄了屏幕,把电脑也合上。走出大厅的时候,发现某人又作蜷缩状,在沙发上睡着了。
蹙了蹙剑眉,有房间她都不愿意睡?
走近她,盯着她的睡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就算是逼了也好,至少,现在的若初他看得见摸得着。
嗯,这样就好。不要再苦苦纠结从前自己是怎么渡过没有她的六年,一直爱在心口难开的,二十年。
俯下腰,低头轻轻摩挲她熟睡的脸颊。笑意直达心底,真暖。
望了望她呼吸仍旧均匀的睡颜,勾勾唇角。怎么以前他就没发现她那么能睡呢。
今天,好像是周末。
把唇移到了她的耳畔边,伴着略略低哑却潺动着温柔的嗓音,“若初,该起床吃饭了……”。
而梦里的若初似乎能听到呼唤一般,挣挣眼睛,便映入何子偕俊逸的脸。几乎是鼻尖相贴,若初本来还有些懵懂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何子偕笑着站直了身,“待会出去吃饭吧。地点你挑。”,停了停,“吃完饭,顺便陪你出去走走。”
若初一时还没从他的温柔里缓过神来,捂着心跳,怯怯地问,“你有空?”
笑意仍没减,何子偕穿上了自己的大衣,瞥向她,“想有,总会有的。”
最好不见 最好不念 什么该吃
出门前,若初眼球不自觉转到门边玻璃小桌上的礼盒,扯扯何子偕的衣袖,“这个便当不要了吗?”
话一出来,顿感身前一股高压气流袭来,何子偕扭头,双手抱臂,挑眉望着她,“你想吃?”
“呵呵……”,若初尴尬地咧开嘴傻笑几声,马上识趣了一点,“不该吃不该吃。”
何子偕摸摸鼻尖,倾身靠近,半眯起眼睛,笑笑,“那什么该吃。”
该吃什么?若初瘪瘪嘴,反问:“呃……该吃的东西不是有很多吗……”栉。
何子偕屈指轻放在鼻下,眉眼难得地弯成自然的弧度,胡乱揉了揉她的发,哑然失笑,“丫头,你不小的了。”
本来还不解,但蹙了眉不到一会,突然脑子转了过来,脸唰一下就红透了。
“走吧。”,何子偕唇弧更甚至。
若初扬起小脸,透过他的发丝可以看到他好看的笑容。就像小时候。
暖暖的一道气息顺着胸腔直下。
这样的何子偕,又见面了吗。
*****
跨出电梯,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大多数的员工除了对着何子偕微微欠身问候之外,更多的是对他身旁的若初投来或羡慕或异样或嫉妒的眼光。
他们选择了步行外出。
夜幕已经低垂。
上海总是流光霓彩,但是灯光好像仍然没稍稍缓和一下这里天气的寒冷。虽然裹了一身棉衣,但是因为酒店里外温差太大,出到街上不一会儿若初已经不禁十指合拢起来,凑到嘴边呵了呵气。
何子偕斜下头,瞟了一下她。脸微微昂起,已然忘了有多久,她没有以这样的方式在他身旁走着。
“把手伸出来。”
“呃?”
“我不喜欢重复。”,何子偕大手向上摊开,微笑。
若初瞅向他英俊的容颜,紧张地把小手乖乖放上他的手心。何子偕几乎是马上合拢起大手,把小手包裹起来,一并揣进了他大衣的口袋。
“跑不掉咯。”,若初看到他视线移到了前方,语气听起来轻松。抿抿唇瓣,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吗?
可是不到一会儿,又听到他微弱的叹息,沉如梦呓的嗓音。
“以后,再也不让你离开。”
若初心里蓦地一梗,手心那么急切地传来温暖。她闭了闭眼。
她果然还是任性了吗。
一路上,手被他攥紧了,不再寒冷。他的手掌很宽厚,手指也很修长,把她的手完完全全地包着。两个人静静地沉默着。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小时候,A市的冬天比这里还冷,自己那时候很喜欢冲他撒娇,小声音一直叨叨念念地说哥我好冷。
同样的姿势,同样宽厚温暖的手心,却是太多的不同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十字路口。
心却不平稳了。眼前的红绿灯因为眼神的飘忽变得模糊起来。身子很微很微地颤着。
“初儿,乖,跟着妈妈,很快就过去的了。”
“初儿看清楚,那是绿灯哦。”
……
原来用了两年,还是有那么一点难过的。亲眼看着母亲奔向车流倒在血海,却怎么能不难过。
何子偕感觉到她慢下来的步子,回头一看,便瞥见她有些发白的小脸。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转过头,继续注意周围路况,握着她的大手却收紧了些,牵着她过斑马线。他的声音幽幽而透着坚定。
“有我。”
若初一怔,抬起略垂的眼帘,凝望着他宽阔的肩膀,细细的哽咽不小心从心底泄露。
她低低地喃着:“子偕……”。
肩膀一颤,若初,我有没有听错。平稳了一下起伏的心潮,牵着她继续走过去。
以后,都有我了。
******
酒店离商业区不远,所以走了不到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广场。进到广场暖和多了,何子偕这才把她的小手放松,掏出来。
若初心情好像舒服多了。
经过第一层的商业区的时候,若初看到海报,伸出手指指橱窗上的广告牌,冲何子偕一笑:“吃这个好不好?”
何子偕狭长明亮双眼瞟过去,色彩丰富且夸张的广告——意式肉酱经典披萨!现在只需88元就可以享受超值美味哦!
俊目蹙了蹙,何子偕望向她,微感诧异,扬眉问:“还喜欢吃这个?”
若初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发毛,想想,也对哦,小时候自己缠着他带自己去必胜客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着看着她吃而已。而且……他的酒店珍馐百味菜式应有尽有,怎么会愿意吃这个……
“呃……那去吃别的。”,若初吐了吐舌,然后笑嘻嘻回应他。
“就吃这个。”,若初还没反应过来,何子偕便推开了玻璃门,见她还愣在那儿,板起脸:“快进来。”
心间泛起的是微不可觉的喜悦。他很开心,她还喜欢……
进到去点了餐,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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