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乱得失了分寸,若初扯住医生的袖子,“他不是会醒吗?现在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医生眉目间有些忧色,但还是极力安抚她的情绪:“别太担心,已经度过危险期的了,不过病人现在出现了点突发情况,我们需要等检查结果出了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覆。”
突发情况。。。。。。脑袋再一次被炸开,若初的脚步挪不开,愣在原地,眼神失焦而模糊。
医生话落间护士已经礼貌地推搡着让她先在外面等待。
******
明明走廊边有长椅,若初却连一刻都坐不稳。
她来回在病房外踱着,脚痛远远比不上看不到尽头的惶恐和紧张。夹答列4d
两个小时过后,报告已经出来了,医生推门而出。
若初马上迎上去,急急地追问:“有结果了吗??他有没有什么受伤严重的地方?心电图为什么有这种反应?”
因为这两个小时充斥了太多焦虑和忐忑,这些问题几近是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医生神色有些凝重,“刚刚给何先生做了一个详细的脑部扫描,发现脑部存留着一点淤血。”
“那是什么意思???”,若初的病服上被小手攥得起了满满的褶皱。
“先不要着急,这个淤血对于脑部受伤的病人来说,可能是坏事,也有可能是好事。”
若初咬着下唇,“坏在哪里?好又在哪里?”
医生顿了顿,双手插进白袍里的口袋,坦白地告诉她,“刚刚病人的心电图突然发生变化,是因为大脑产生了某种刺激,导致之前脑部创伤的地方出现了淤血。这样的变化可以刺激脑部的神经元,让病人很快就能苏醒过来,但是也有可能……”
“也有可能什么……”,若初双眸失去了神采,耳膜都能听到心跳强烈而安静的震动。
医生有些艰难地说:“也有可能因为淤血一直在记忆中枢的海马体中积压不散,就算醒了,也会造成部分甚至对以前所有的事情失忆。”
头脑一阵强烈的晕眩,若初脸上惨白一片,抚着额角往后退了几步。
不会的……怎么会呢……
她甩开护士搀扶的手,跌跌撞撞地闯进何子偕的病房。
望着躺在白色床单里的他,放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的平静面色,静止得像一幅精致的风景画,毫无声响。
若初困难地走到他的床边,跌坐在赤冷的地板上,眼泪越滚越急,话一出口,破碎得一刻都是不完整的。
她摇着他的手臂,“告诉他们好不好,子偕,你起来好不好?”
“起来告诉他们你不会失忆的……”
即使只是可能,即使只是一个坏的假设,她也不能接受。
没有你,我的心停在哪里都不对。
一闭眼便是抽痛得体无完肤的心肺,颤抖个不停,“你怎么会舍得,你怎么会舍得不记得我……”
医生跟护士都在门口的位置,虽然说已经见惯这般的场面,但是仍然忍不住为这对恋人或许是夫妻觉得心痛。
本来刚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那些护士就倍感惋惜,那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光是看着他,就能让人不由悸动。
被推上救护车时,他断断续续地低喃着一个名字——
“若初。”
想必是心爱的人,不然伤势重成这样怎么还有意志力叫得出声。
而在另一部救护车上,一男一女也分别被送去了医院。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警车到达后,除了受伤的人外,没有其余的人。
除了车祸由肇事司机确定为意外事件之外,警方在邀请这次事情的另一个伤势较重的男人协助调查时,却发现现场唯一的凶器上的指纹就是当事人自己的。
尽管疑点重重,但是戴贝晨仍然坚持是他不小心所伤到自己的。
当时天色还很早,大厦附近基本找不到其他人证。肇事司机当时看到前方绿灯快转红灯,就一时加速前进,没想到就撞到了人,因为紧张过度,也没留意当时情况,在意识到马路对面也有事情发生时,一个女的已经倒在地上了,而另一个年轻的男人则捂着肩膀涌出的血,眼神讶异地看着这边。
但是戴贝晨后来也因为伤势过重而晕倒了过去。
所幸的是肇事司机良心受到强烈谴责,他主动第一时间报了警,在三人被送进医院后,回到警局接受调查。
******
埋在他胸口上,若初湿漉漉的情绪浓缩成一块。
“你都不会心疼的吗……”
往日的何子偕,是会心疼何若初的,不是吗……
“肯定会……”那么倏忽地,她的耳畔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低哑的,倦重的,吃力的,却是带着微微欣愉的。
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若初滴滴答答的眼泪还在掉落,哭声却蓦然止住了。
而门外的护士医生们也讶然地一同看过去——竟然那么快苏醒了……
果然,如果前提是爱,世界上便不乏奇迹。
相视而笑,大家都会意地退开了,把门细声地阖上,把这个劫后逢生的美好时刻留给最理应美好的两人。
一愣一愣地张开枕在他胸口的双臂,若初迎入一双闪着细碎光芒的漂亮双眸。
都把你疼到了骨子里了,怎么会不心疼呢……
“你这个丫头……”,还躺在病床上的何子偕微微凝着俊气的秀眉,把还在原来动作中僵直早已哭花了脸的若初轻轻拉了过来,按着她的后脑勺,锁在自己的胸前。
若初还在一瞬间的悲喜交错中怔着,头伏在他的颈边,听着自己的心跳跟他的结合成这一刻最和谐的节奏。
心跳那样真实,那样温暖。
何子偕闭着漆黑如墨玉的眸子,眼角余留着湿润的液体,侧过脸,双臂环着她,在她的发吻上一片柔柔的星光。
“再说一次爱我……好吗……”,他渐渐恢复暖意的唇覆上她的耳垂,嘴角划出淡淡的弧度,温热的气流绕过所有感官,直达她的心底。
若初更是一怔,从他怀抱撑起,抹了把眼泪,瘪着嘴控诉,“你都听到的?那怎么不醒过来?为什么要吓我!你这个全世界最坏最坏的大坏蛋!”
若初说罢便作势握起小拳头,何子偕笑意更深了些,却重新把她攒在胸口里。
“别乱动,我的伤口真的会痛。”,他温和地说。
“我的确听到了。”,何子偕缓缓地解释。
把每一句都听得那么清楚,清楚得想把温柔的她烙成印记,清楚得让他想将以往所有的涩意都蒸发掉。
“昏迷的时候,其实我感觉到你的眼泪的时候就有了意识,但是却一直醒不过来,极力挣扎也醒不过来。”,直到淤血从脑里散去,直到他听到她全身都痛的呼唤。
她就是他前世的一抹伤,他怎么会舍得,怎么会不心疼。
若初把头深深地埋下去,仍旧因为积蓄的情绪颤着肩膀,啜泣着,“我真的以为你会失忆……我很怕,从来都没有那么怕……”
“傻瓜。”
何子偕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认真地说——
“就算我真的失忆了,我也能肯定,我一定会重新爱上你。”
他知道,一定会的。
最好不见 最好不念 我赌不起
戴贝晨这几天已经由重症病房切换到普通病房,俊颜上也恢复了些该有的红润,只是后肩及背上仍然缠着厚厚的带药的绷带。夹答列4d
他征询过主治医生,虽然建议留院观察,但是这两天勉强也能出院。
单腿直在床上,背有所着力点地倚在床后,长按了一下开机键,把已经“遗弃”多日的手机重新开启。
手机是在去上海的飞机前关掉了,后来下了飞机还是清晨的六点左右,因为一路的匆急和凌乱的思绪,一直忘记了重启。
后来接踵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他更是想一个人好好清静几天,手机被搁在病房的储物柜里,现在才拿了出来棼。
信号空格刚才被填满,一封封像关不紧的水龙头般滴水的简讯弹出来,除了一些客户的未来来电之外,其余剩下的几十个来电提醒和简讯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廖颖。
“贝晨,你在哪里?”
“这边发生了点事,疗养院的护士说伯母早上不见了,我很担心,我该怎么处理,我好想找到你……带”
“贝晨……你办完事情了吗,伯母不见的事情我不敢告诉其他人,你到底在哪里……”
“贝晨,都一天一夜了,我都吃不下饭了……”
……
最新的一个未接来电弹窗提示显示时间是十分钟前。
她还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想必是因为他跟何子偕身份的特殊性,警方才会封锁了媒体的消息吧。
戴贝晨以同样休闲的姿势凝着屏幕,食指轻轻重复地划着机壳,眼睑边的长睫不自觉地微微向下贴服,甚至短信看内容身体的某个角落就莫名地被暖热了。
她还真是……
戴贝晨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嘴边却噙上了一丝由衷的笑意。
从小到大,缠着他的女生实在是不少,也包括她,但是他也以各种理由打发掉,尤其是她,对别的女生尚且还算是有礼貌地回绝。但是对她,他最为严词厉色。
甚至,多么厌恶多么过分的对白他也给过她。
可是又是那么出乎意料地,她缠他的年数最为长久,久到连他也差点忘记了最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他们之间像是有着永远磨不断的关系。a
应该是在他7岁时家里举办的宴会上吧。记得本来还躲在廖伯父的身后的廖颖见到他后,当夜在后花园里,她的小手揪着漂亮的洋裙子,勇敢又羞怯地告诉他,她很喜欢他。
当时的自己根本没有把这个长得精致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女孩儿放在眼里。但是,后来她总会在廖日新过来A市办公事的时候跟着过来自己家,甚至后来直接通过父亲的关系来到A市上了跟他一样的初中、高中。
厌恶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从心底里最根源的对官宦世家之间的变相政治婚姻的讨厌延伸到对她的讨厌。
其实如果真的要说是她缠他,现在想来,也算是一种胆怯又受尽委屈的纠缠吧。她一来,他便找尽借口去躲,躲不开,他就一脑儿火气都冲着她来。
先不论家庭背景,光是漂亮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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