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找的人有两个特征:一是名字或称谓叫做卫觉,再就是言谈举止跟其他人会有些不同。欧阳府的这位客人,完全符合这两个条件,青瓷观察了几天,又与这人套好了交情,便寻机把她带了出来。
“这位就是卫觉公子了。”青瓷介绍道。
那樊老本只是觉得卫觉有些眼熟,多看了一阵之后,郝然发现对方与那日在大峡谷中狭路相逢,还闯入马车里的女子,长得竟是一模一样。只是肤色稍微暗了些,看起来也是很拙劣的伪装技术,这人,哪里是什么卫觉公子,分明就是刺客尤媚娘!
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樊老已隐隐伸手往佩剑而去,恨不得立刻拔剑而出,将这个女子绳之以法。不过毕竟老谋深算沉得住气,一想到来时目的,还是暗自深呼吸隐忍下来,徐徐道:“卫公子,别来无恙?”
卫觉不是尤媚娘,自然对他的仇恨无知无觉,只觉得对方眼神怪异,一会儿杀机腾腾,一会儿老谋深算,瞪得她心里毛毛的。此刻便直觉反问道:“这位老先生,我认识你吗?”
樊老只道她是装傻,也不戳穿,还是先办主子交代的事情。如若这人不是主子要找的那个,他绝对会让她命丧当场,以报当日刺杀之仇。这么一想,也就不急了,便徐徐问出主子交代的那个问题:“卫公子可曾知道夜色?”
南延帝当初交代的这个问题,让樊老很是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问对人之后将会得到什么反应。
但这个刺客妖女,自称卫觉不说,还被“夜色”这二字惊得坐直身子,半点也不记得掩饰自己的激动,急急的问道:“老先生何以知道夜色?”
难不成那一晚共同赴死的宿紫,竟真的一起穿越到这架空的世界!那人,是穿越到眼前的这位老先生身上了吗?
想到刚刚这人看着自己复杂的眼神,卫觉忍不住不厚道的猜测,自己男穿女已经够悲催了,但身子好歹是个年轻人。而这位老先生,目测起码六十几岁,就算是穿过来也没几年好活了。难不成就是这样,宿紫才对自己羡慕嫉妒恨,刚刚才散发出那么强烈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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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卫觉热情又略带暧昧的眼神,让樊老有些发毛。本以为这人会被自己的问题搞到蒙,他就可以杀之而后快。却未曾想,这人或许真是主子要找的对象。
那日南延帝让樊老顺便探听一位叫做卫觉的公子,虽只是随口一说,并未交代找到后要怎么办,但看得出他还是颇为在意此人。为人属下的自然要揣测圣意,更何况这主子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心里自然比其他臣子更为忠心,便对此事上了心。
却没想到只是稍微交代了各地的探子,竟这么快就真的给找到了。樊老当下也不能轻举妄动,只好沉默的思量解决之道。
卫觉见他再无下文,已经自顾自的决定自己就是猜对了,终于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大笑拍桌:“你是宿紫?你穿成了一个老头?你怎么这么悲催,比起你来我还算是非常幸运的嘛,哈哈哈……”
樊老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对她此刻明显的奚落感到面子挂不住,绷着脸道:“卫公子,我们主子正在寻你,请在无玄镇稍待一阵,等候消息。”
说罢便撩起门帘拂袖而去,碰见隔壁间一个少年好奇探望的目光,还狠狠的瞪人家一眼。
“耶?原来他不是宿紫……”卫觉大笑的动作停得太猛,被呛到咳了好几次,见青瓷在一边好奇的看着自己,便问道:“那樊老的主子,是谁啊?”
青瓷不答反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跟谁?”
“从前旅居离国的质子,当今的国君南延帝。”
“他是樊老的主子?”
“正是。”
……
天道不公,严正抗议!同样是穿越,凭什么宿紫就可以穿越当国君,而她却到了一个娘们身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卫觉颤巍巍的问道:“请问这位国君,今年几岁?”
青瓷对她的反应很是不解,难道这人竟不识得主子,那主子为什么还要找她?不过当下还是老实答道:“主子今年该是二十有四了。”
一口老血喷出,卫觉倒地而亡。不公平啊,不公平!凭什么啊,凭什么?
幸与不幸,都是被比较出来的。
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人穿越,穿成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没有比较,就没有不平。但如今多了一个参照物,怎么说心情都有些郁闷。是以,准备回欧阳府的卫觉,表情虽是很淡定,内心很蛋疼。
两人行至一处巷子,一个没留意,卫觉就被人从后捂住了口鼻,整个人被往后拖去。还不及挣扎和向青瓷求救,就遭了一记手刀,沉沉昏死过去。
卫觉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她又被掳了,她又被砍昏了!这古代的治安真特么太差了,只要一出门就必定会惹出麻烦来有木有!可怜的卫觉在这世间还没认识几个人,却已经被偷了一次掳了两次,运气怎么就这么背!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卫觉骂骂咧咧的问候了敲昏她那个人的全家,走出这所茅屋,四下环顾,却不自觉噤了声。
这里也不知是何地,简直是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这里似是一处小岛,又似是在天涯海角之端。苍茫天地间,只有一座茅屋,一颗大树,及一匹放养的马儿,三面环水,只有背后直入云霄的山崖,挡住了与人世间的去路。
要说她在无玄镇被敲昏,到醒来应是过去才没多久时间,怎么着自己就到了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里里外外找了一遭,除了那匹闲适吃草的,骏马,竟再无其他的活物。而这地方倒也奇特,竟不见走出去的道路。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她不自觉探了探随身携带的镯子——还在,幸好幸好。
这里美则美矣,但远比不上自己那里的便利。看到这会儿,卫觉几乎已经确定,自己可能是被掳到某人的空间里了。再看一看那匹眼熟的马儿,她几乎可以确定,这空间的主子,竟是那个曾经为自己带路的齐冰!
卫觉也不知那人掳了自己过来,是什么用意。这身子的原主,原本可能是这齐冰的故人,可是那次赶路的几天,她不是已经成功的骗过了对方。怎么今日,竟又对自己下手了?
联想到太虚楼听到的典故,卫觉不由得猜测,难不成齐冰就是那个被夺了未婚妻的齐家养子?
这么一想,倒是通顺了。尤媚娘是齐枫的女儿,齐冰若是齐家的养子,这两人自是相识的。只是这齐冰之前与欧阳柯为了美女而决斗,最后远走他乡,也不知此时回到无玄镇,有什么打算。
难不成是像那些武侠小说里说的,苦心练武很多年,现在有能力可以反败为胜,这是打算回来报仇?
不过想想,这种为了一个女人两败而伤的事迹,本就已经够丢人的了,再为这事儿打来打去的也没啥意思。再者他那未婚妻,已经被欧阳柯收了,就算是他现在打赢了,还要把这女人再娶回家不成。
但如果这位齐冰同学不是为了报仇,那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过来?难不成终究还是没能瞒得过自己的身份,被他认出来了?就算是认出了她,也不必这么大动干戈,敲昏她不说,还把她掳到自己的空间,这样也未免太严重了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才醒了几分钟,卫觉的脑中已经兜转了上百种想法,最后的结论就是:侠客的世界真是难以理解,她这个正常人,还真的只适合朝九晚五、老实上班拿薪水。搞技术,她行,这些古人不行。但拉仇恨,解决争端这事儿,她还有的学。
又转了几圈,齐冰才出现了。只见他神色复杂,瞪着卫觉,半天也不说话。卫觉只得干巴巴的找话题:“你这地方,不错啊……”
“你记得这里?”
“……”卫觉有点囧了,这个齐冰,看来还曾把尤媚娘带入这空间参观过呀,看来这二人的关系真不是一般的铁。想来她虽然在前世也有几个朋友,但还没一个人让她觉得可以放心,可以带到空间里随意参观呢。此时她不知这齐冰是不是真的看穿她的身份,不过她从来不打算继续以尤媚娘的身份继续生活,便继续装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啦。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无玄镇多远,要怎么回去啊?”
齐冰清冷的眸光闪了闪,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直接问出他最关心的事:“你今日和那个姓樊的老头,谈了什么事情?”
他今天在太虚楼小坐,无意间看到卫觉,视线则不受控制的全程黏在这人的身上,毕竟她与那人长得如此相似。却没想到,这人进到包厢没多久,就来了那个老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老头是朝廷里的人。
卫觉没想到事情的重点是这个,但对于樊老头过来确认自己穿越身份的事情,也不知从何说起,因此支支吾吾的,只说了“谈一些事情”。
齐冰这下的眼神更加严厉了,“不许你跟朝廷的人有任何往来!”
他的语气让卫觉有些错愕,得知对方可能是尤媚娘的兄弟,便对他没什么戒备,不过这人的态度,未免也太封建家长了吧。
见他不吭声,齐冰又道:“你不记得义父是怎么死的吗?这些朝廷里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忠义道德,到了他们那里都是工具。你与他们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卫觉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人。当初在太虚楼听到这人,为了齐家甘心守护门楣,不肯随着尤氏母女避到菊谷地去,还以为他与那齐枫是一样迂腐的人物,此刻听他的意思,竟也是个看得通透的。
便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齐冰却不信她:“你还是对那个人不死心?他大势已去,现在新君即位,他能躲得深一些,不要送了命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妄想,凭自己那几下子就能帮他夺回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