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甩了人家脸面,那个“追”字傅昀喊得是声嘶力竭。
而这时候,趁乱从窗口逃出的帝鸿懿轩和马娉婷、螟三人早已经在窗外及时赶来的翼和驰迅速救离。
等到傅昀派出的那一对军人追到大门口时,看见的就是无数量各色的小轿车同时朝四面八方开走的情景,让他们根本无法区分出到底马娉婷一行人是坐的哪辆车往哪个方向逃跑了。更何况,这时候还有残余的一些虽然被吓坏了却仍旧不肯离开的客人有些瑟瑟发抖地站在傅家大宅外头,想着那傅上将的幸运儿还没着落了,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来有之,坐在车里,瞥见那些明明知道危险却依旧不愿离开的世家后人,马娉婷微不可见的叹息了一声,拼尽全力为了得到傅家的一点施舍,可傅家做的那些事情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有那么一天,傅家倒了,要连番盘查,不知道今天这些苦苦盼着傅家能给一些方便的世家后人会不会想要自戳双目,责备自己识人不清。
抱着马娉婷的帝鸿懿轩听见她那声低低地叹息,捂住她伤口的手轻轻松了松,以为是她伤口疼,出声安抚道:“丫头,忍一忍,马上回家就让螟给你包扎。”
因为失血,嘴唇和脸颊都有些淡淡的苍白,帝鸿懿轩掌握着她,马娉婷没法扭动脖子,只好转动自己那双大眼珠子,一手却坚定地覆上帝鸿懿轩被子弹洞穿的左臂,缓缓开口道:“我没事,我不痛,我害怕你痛。”
这句话直说的帝鸿懿轩心头发酸发软,这么多年来,经历的危险不知凡几,虽然一直都有兄弟间那种男人气概的毅力动力关怀在,可是,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一句,害怕他痛,这句话就像是一床温软的鸭绒,让他的心都有些轻飘飘的浮动。
小心着马娉婷的伤口,轻手轻脚的搂紧怀中小巧的她,帝鸿懿轩埋首在她的发丝中,低声道:“丫头,我不疼,有你这句话,我觉得浑身哪儿都舒坦,从来都没有这样轻松过。”
马娉婷微微笑了,手缓缓移动到帝鸿懿轩那头偏着几不可见的墨绿的黑色发丝上,静静抚摸,“嗯,不论怎么样,帝鸿懿轩,你要记得,只要你不率先离开,我永远都会在原地等你,温暖你,保护你,爱你!”
“不会的,丫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开你,如果你哪一天要离开,即使坠入地狱,我也不会放手。”像是瞬间想起了什么,帝鸿懿轩浑身微微一僵,但下一秒却又恢复如常,那种迟疑快得马娉婷都来不及抓住一丝边儿,却又中隐隐的不安感。
但是失血过多的脑袋却不再允许她细细感觉,头很昏,眼前微微发黑,马娉婷只来得及说一句,“帝鸿懿轩,我好困,我想睡……”便瞬间进入了黑甜的世界里。
“丫头、丫头……”帝鸿懿轩见她陡然没有气息,一时间六神无主,直到螟和驰一边一个拽住帝鸿懿轩的手臂,告诉他马娉婷只是暂时昏迷了,没有性命之忧,帝鸿懿轩才最终平静下来,却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马娉婷,生怕一个不注意,他的小人儿就会离他而去。
而终于让帝鸿懿轩平静下来的螟和驰相互对看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深深的担忧,他家少爷还真是和老爷一样,都是痴情种子,老爷是十几年如一日地盼着一个不知能否成功的奇迹;而他家少爷现在也是对个名叫马娉婷的华国小女孩倾注了全部的爱意,这份且深且重的感情,最后到底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他们并不知晓。
因为这个华国的小女孩偏偏和那古蜀国的秘宝有着脱不开解不掉的联系,是福是祸,现在,谁又能够预料呢?
第二一三章 逼迫(6000+)
马娉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窗外的夜色已经深沉地犹如一汪沉凝的海水,夜空中的云层似乎非常厚重,连一颗星子都没能散落在外,月亮也被藏在了黑色的夜里,如果不是床边精巧的梨花木柜上那盏百合形状的琉璃灯散发出澄净的微光,真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头脑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马娉婷微微伸手按了按额头,手到之处,有一种十分光滑柔软的感觉。记忆中,卢家清风别院的卧房里好像并没有这样女性化精致的琉璃灯盏,被面也没有这样的丝薄质感,而是一种质朴棉柔的手触。
轻轻转了一下脑袋,脖颈上在傅家被诡谲的黑袍老者那尖角拐杖刺伤的地方有着难忍的疼痛,轻抽了一口气,马娉婷垂眸便看见头枕在床边,睡容不太安稳的帝鸿懿轩。嘴角不自觉地勾上一抹甜笑,马娉婷伸手轻轻触碰帝鸿懿轩的头发。
可能是原本就没有睡熟,也可能是时刻记挂着马娉婷的情况,当那只柔软小手堪堪抚上帝鸿懿轩的额头边,那两汪黑潭似的眸子便瞬间睁开,一只大掌也是迅捷地捉住了马娉婷缓缓伸过去的小手。
睁眼伸手控住马娉婷小手的动作几乎是一霎那间一气呵成,眼睛里露出的冷厉光芒在看见马娉婷那张无辜怯怯地小脸时,顿时化为一江温柔的春水。帝鸿懿轩手掌微松,原本准备拧转的手势也变为捧握,揉捏着把马娉婷的小手,轻轻移送到自己柔软而又线条坚毅的嘴边,印上一个吻。
喉头也飘逸出清朗温柔的声音,“丫头,你醒了。伤口痛不痛?饿不饿?”
恋人着急关怀的问话让马娉婷心中软软的暖暖的,仍旧甜甜笑着,马娉婷的脖颈因为受伤不能过度移动,便缓缓开口道:“帝鸿懿轩,你别担心,我不痛,也不饿,”说到这里,马娉婷眼神不断地瞥向帝鸿懿轩的左臂,带着几分担忧地问道。“倒是你,胳膊中弹了,有没有把子弹取出来。好好包扎?”
帝鸿懿轩闻言伸手轻抚了一下马娉婷的额头,然后抬起左臂,挽起袖子,露出那雪白的绷带,并且以右手手掌拍打几下。“你看,好得很,丫头还不相信我?我的身体素质好得很,这点小枪小弹,不算什么,不要担心。丫头你啊。只要乖乖的把自己的伤养好,那我就什么都好了。”
见帝鸿懿轩的伤势无甚大碍,马娉婷也是心中一松。但见他拍打伤口的样子,她陡然眉头一蹙,赶忙拍了一下他完好的右臂,嗔怪道:“别打,就算是铁人。身上有窟窿,也要修补。你也得好好养伤,不许折腾你自己。”
“是是是,我的丫头,我遵命,绝对不再这样。乖,你别急。”抚平马娉婷眉间细微的褶子,帝鸿懿轩知道她的关怀心中也是暖和的发烫,动作不知道有多温柔。
感受着那只火热的大掌缓缓按摩着额头,马娉婷低低问出声音,“帝鸿懿轩,我们这是在哪儿啊?不是卢家吧,感觉这房间的摆设物品都好不一样。”
“我们现在是在俞家,这里是俞老的孙女俞汐的卧室。”帝鸿懿轩见恋人很享受自己的服务,手也不停下,一边轻抚着马娉婷的额头一边和她讲述从傅家大宅离开后的情况,“我们离开傅家之后不久你就昏迷了,本来是要落在卢家的。可是你也知道,卢家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空落落的,也没几个佣人能帮忙;
再者,傅家都已经找上门几次了,卢家早就不安全了;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和傅家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了顶点,问题也都摆到了明面上,傅家一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卢家那座宅子实在不是个能够继续呆下去的地方。
加之俞越又极力邀约游说,说俞家虽然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尚且还是安全的,一定要我们先到这里来避避风头。虽然我很想带你直接离开华国算了,但我知道你心底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而我也有我来的目标,所以也只好暂时妥协了。”
“原来是这样。”听见帝鸿懿轩的叙述,马娉婷静静吐出一口长气,“那还真是要麻烦俞校长和俞爷爷一段时间了。”
“是啊,好在我的丫头很惹人疼,不论是俞老爷子还是俞越校长似乎都很喜欢你,所以也只好连带收容我们这一大群不安分子了。”
帝鸿懿轩式的自嘲让马娉婷还有些多虑的心思顿时消散,只顾得“噗嗤”一笑,正想顺着恋人的话说几句后世的,“爷,不怕,妞儿罩着你!”的强悍语句,却不想话还没出口那声笑却是一下子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惹得她是呛咳连连,一时间是又痛苦又欢乐。
帝鸿懿轩见状赶忙微托起马娉婷的后颈,在她背后轻抚几下,好半晌才将那恋人阵咳嗽安抚了下去。有些责备地看着马娉婷,帝鸿懿轩语气严肃起来,“好了,不闹了,快点休息,对于伤口来说,休息就是最好的良药。”
马娉婷知道自己理亏,更知道帝鸿懿轩是心疼自己,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不顾自家男人有些发黑的脸色,撒娇道:“都是你啦,把人家这时候讲兴奋了,睡不着了;你陪我睡,唱歌给我听好不好。”说着,便想要掀开丝滑的被角。
帝鸿懿轩本来是十分认真地的,可是被马娉婷眼睛里那亮闪闪盈动动的期盼一注视,一颗心顿时又软了下来,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无奈地说了声,“你呀,真是让我……”没有办法,但却让我甘之如饴。后面的话帝鸿懿轩没有说出来,却是以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就着马娉婷掀开的被角,横身而入,半躺在床头。
还没等他伸手揽过被子里的小人儿,马娉婷已经很自觉很主动的贴靠在帝鸿懿轩身边,小手紧紧拽着他胸口的衬衫。脑袋静静地贴住他心口下方,扑闪着大眼睛盯着他。
被自己心爱的小人儿如此信任依赖着,帝鸿懿轩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幸福感,伸出右臂把马娉婷环保在怀里,帝鸿懿轩嘴中传出那异国的调子,高高地底、沉沉浮浮,让马娉婷像是坐在一艘飘荡在无限星河的小船里,晃荡晃荡一直摇曳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一觉,马娉婷睡得很沉很沉,尽管白天在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