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嬷嬷不赞同道:“这自来是高门嫁女,伯爷他们也想让小姐们嫁的好,若是过得好了帮衬一下娘家也是应该的,这姻缘本就结的是两姓交好。至于大小姐,如今境遇不好,可只要好好经营以后未必不能过上好日子。这姻缘有时也是要看运气的。”
“盲婚哑嫁的确是靠运气的,可是祖父他们明知道平原侯世子未成亲已有爱妾,且这爱妾还是有了身孕又是动不得的,为什么不利落地退了亲事,还让姐姐嫁去受苦?”
罗嬷嬷叹息,这小姐虽然聪慧,却到底年轻想不周全,这已订了多年的亲事,能说退就退得了的吧。况且二小姐这几年可是一直对亲人疏离,若说她冷情,可对丫鬟倒是极和气,也不知小姐怎么就养成这么个拐孤性子。
“不说咱们伯府,便是一般人家知道了也不会去退亲的。”罗嬷嬷看李淑妍一脸不解,于是慢慢分析给她听:“大小姐为了等姑爷守孝,年岁已是大了些,若说此时退亲,可真是找不着好人家。再则,关于这妾室,谁家能真断的了,便是成亲时没有,也不保不准几年后没有。既是如此,倒不如卖姑爷这个情面,让他家对大小姐有愧疚之心。没想到那姑爷竟是个长情的,倒真是抬举那妾室。也是伯府算错了一步,当时就该逼着让那妾室落胎才是。毕竟孝期里怀的孩子,他们也不敢真闹将开来。”
李淑妍撇嘴:“还不是不舍得平原世子夫人的位子”
罗嬷嬷忙笑道:“小姐这话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有了这诰封的世子夫人之位,凭那妾室如何,也蹦不出大小姐的手心,况且如今大小姐也有了身孕,以后的日子自然是越过越好的。虽说伯府在大小姐一事上有些不到之处,然这骨血亲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了的,小姐有事还是该和长辈说一下,便是信不过伯爷,那世子夫人却是您的亲娘,她自会为你打算的。”
李淑妍也觉得有道理,自来母爱是天底下最无私的。初来时,她不过是担心被亲人看出破绽,所以无意中有些疏远他们。再后来则是她见不得这伯府里那些权富势力眼,只觉得这原主有这么些势力的亲人真是倒霉透顶。
然而她却忘了,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享受着伯府提供的锦衣玉食,却总是拿自己做局外人冷眼旁观,从未想到家里人固然有利用女儿求取富贵之心,却也疼爱女儿不是胡乱推女儿入火炕。如今弄成这样,也未尝不是她与家人疏远,凡事只依靠自己,有时明明已经瞧出些端倪,却不去与长辈沟通为自己争取,便是亲生母亲也一概排除在外。只管一味谴责伯府卖女求荣,总括来说,还是未拿他们当亲人,又仗着自己几千年文化智慧的优势,瞧不起这些个古代土包子罢了。
不过今日李淑妍倒是被罗嬷嬷说的有些心动,回到府后,她还真就找到世子夫人哭诉自外面听到的什么命格极贵的传言:“女儿自来懒散惯了的,如何入得那宫门。可是有那传闻,女儿又如何嫁得出去?”
世子夫人本也有些攀龙附凤的意头,但也不忍心女儿入了那宫门,且那大皇子年岁又小,皇家万一给大皇子寻了他人,岂不是坑害了女儿。可是虽说自己疼爱女儿,无奈她却一直疏远自己,贸然去给女儿明说,还不知如何呢。左思右想之下,便令人悄悄传了消息给女儿,哪知女儿得知后竟异常平静,接下来十余天未见丝毫情绪波动,便以为女儿也对那太子妃之位有想头。女儿花容月貌才情过人,除去年纪大些做那太子妃倒是使得,且有公婆丈夫在旁策划,想来实现女儿愿望也不难。
今日女儿过来哭诉,她才得知原来女儿一直是不愿意的,不由叹道:“你这个傻女子,一早听说了,不论心中情愿与否也该给母亲个态度才是。其实母亲也总觉得此事不妥,待会我会再去与你父亲商议一下,求他去你祖父处说说,看此事如何挽回。”
李淑妍本还以为自己得大费唇舌才能劝得动,没想到这便宜母亲只听自己说不想嫁入宫中,竟直接答应着去找了便宜父亲,果然是骨血亲情,看来以后自己也真该对这便宜母亲好好亲近才是。
李航见妻子眼泪汪汪地哭诉不想让女儿嫁给皇子,有些烦躁,直道:“当**怎么不早说,如今风声也放出去了,再要收回只怕不是易事。”
世子夫人徐氏只道:“还不是猪油蒙了心只想着将来妍儿高嫁,也好帮衬下一媛儿。可是如今想来,连媛儿受了委屈府里尚且无法,若是妍儿再去了那吃人的地方,若是过得不好,到时可让人怎么活啊。若是妍儿嫁给门当户对之人,凭妍儿本事,定能抓住夫君的心,将来帮衬昆儿他们也不成问题。”
其实当时李航被父亲说得美好前景吸引了,也是同意将李淑妍谋算成太子妃。可是如今时日长了,心中也在暗暗思量,总觉得父亲有些过于异想天开,虽说会有人在皇后耳边吹风,可这完全是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实在是让人不可捉摸。后来又利用传言,他倒是看到相交的友人同僚们脸上的嘲讽,再想到若是女儿没有嫁到皇家,只怕就得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他不由得冷汗涔涔。
今日与妻子一番话,让他觉得还是及早收手的好,于是夜里去寻了父亲。
话说此时绵乡伯也在皱眉苦思。今日曹女官命人来传了信,说道此事已被皇后识破,皇后言道此事到此为止,并让自己好自为知。
如此皇后这边的路只怕是走不通了,至于皇上那边倒也是能递得上话,只是万一被皇上收了,一个未必会受宠的妃子,于家族益处不大,但以妍儿的品貌,倒是不难配个好姻缘。
于是父子二人苦思对策。
过不几日,李淑妍被母亲告知:祖父派人去找了那个许半仙,给了他些钱财,让他以后胡乱为人批贵重命格,且又对外宣称李淑妍今年命犯小人,不利姻缘。
李淑妍不由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堂堂伯爷会想出什么厉害的招数呢,原来是自己的剩下的。倒是便宜那算命先生白得两份赏银。只可惜自己今年不能说亲事,也不知那林振威是否会等到明年。
罗嬷嬷有些不明白,二小姐为什么要对夫人隐瞒她已经把那算命先生之事处理妥当呢。其实李淑妍是打算躲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她不想让母亲觉得自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也或许是内心仍是未真正认可徐氏为自己的亲人,还有待观察一下她的表现。
就在绵乡伯府为自己的蹩脚计谋扫尾时,二丫的芨茾礼也到了。
第一二九章寺院礼佛
二丫及茾前的姐妹小聚会,芳姐儿当仁不让地出席,而且还带来几位与二丫交好的表姐妹。二丫自然是拿出主人的款儿来热情招待友人,倒是得体周到游刃有余。
让二丫没想到的是刘楚玉和李淑妍也委托芳姐儿捎来了礼物。楚玉性格高傲,估计是看在芳姐儿的面上,也算是与自己相识一场的意思。但自己与李淑妍的交往却是极少,没想到她也送了礼物。
其实李淑妍自认出二丫,便产生相交的念头。可惜二丫在群芳宴上并不兜揽她,而百花会则根本就没出席。更兼让人也没打听出二丫有什么过人之处,李淑妍便认为她那段记忆确实是消去了,从她那里也发现不了端倪。况且她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相信自己定能顺利完成此生任务,将来回到现代也能与相恋之人相守。
左邻右舍的女孩儿也都来了。二丫见到宋盈儿,想到她表哥房公子差点被杨浩整得身败名裂,心中一阵愧疚,幸亏宋盈儿落落大方并不提此事,待二丫一如从前般亲热。
及茾礼时,二丫果真戴了杨浩送的耳坠子,倒是映得脸儿越发的温婉。刘夫人用特意准备的簪子挽起二丫的头发,李母看着长大成人的小女儿心中感慨,既满意女儿出落得花儿一般,又想到以后女儿就要说亲了,如此美好的女儿过不久就要离开了,倒是又喜又悲的,幸亏不曾于人前失礼。
至于二丫的字也不出意料地被李父取为“婉”。因为当年大齐朝初建时,有人言道李家出皇后,故族长在拟定男子族谱时,也拟了女儿的,以此表示对家族女子的重视。如今排到二丫一辈恰是从“女”,李父经过认真查找比较,选了“婉”字,意为柔美之意,又表示长辈对其喜爱,也含训诫女儿长大成人,要懂得谦虚待人。二丫初知道自己仍是与前世名字一样,心中有一刹那的不快,但又想到今生已不同前世,况且不过是个名字。
虽说二丫取字为婉,然家中长辈常年唤其二丫,早就顺了口改了呼唤很是不自然,且这名字不过是为了正式场合表示尊敬而称,也是为了出嫁时其夫婿可对其的昵称。故仍是时时唤其二丫。二丫前生虽也叫此名字,却也是没怎么听人叫起自己这个名字,此时几位闺中姐妹叫自己婉儿时,还老是愣怔反应不过来,倒是被众人取笑了一番。
至于杨浩,早就不把自己当外人,故在人前叫其“婉儿”,人后仍是二丫二丫地叫唤。
二丫及笄后,日子仍是如常过下去。不过因为及笄礼上的相处,二丫仍是与宋盈儿维持着与之前一般不远不近的来往。倒是也因此得知,那房公子不过消极了一段时日,随着病情好转,倒是恢复如常,且更是进功。二丫心中这才替杨浩放了心。倒是李父不以为然。因为不再将其看作自家女婿,故也不是那么吹毛求疵,科考的压力大了总得发泄放松一下,少年人喝点酒出点错没什么,要不怎么有人不风流枉少年的话来呢。
倒是这段时间,偶尔听人提起绵乡伯府的两位小姐今年有些不顺。
二小姐李淑妍本在百花会夺得魁首,哪知就命犯小人,被那沽名钓誉的算命先生给断出命格贵重,当今圣上此时并无扩充后宫的打算,皇子们也小,其他皇家人也无合适年龄的单身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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