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胸口却陡然一窒,已是吐出一大口鲜血。
水黎耀身体猛晃了几下,勉力支撑着终是站定,不可置信的呆望着地下刺目的血迹。
“未想到,未想到,你的功力竟可如此精深,罢了,今日已再无法与你一战,我也并不急于一时,反正日后你怕是想避也避不了的。“
看着那一双明澈的眼,看向自己竟又是那种视若无睹的狂傲不屑,水黎耀不由盛怒,正要发难,却看到那华山掌们以唇语告知的暗示,才想起今日来这的目的为何,不由强压下满腔怒火,定定看向秋亦岚的眼中,竟是几分期待远多于怨恨。
好,好,清傲如你,天下间除你妻儿,可有把谁放在心中,我倒要看看,到不久后的那时,你该如何?我定要你跪伏于脚下,俯首称臣!
“令公子生得真是美貌异常,若不是性子如你那般太傲又如此倔强,我也舍不得伤他,还想请他回我宫中奉为上宾好好招待一番呢,哈哈,你说可好?”
“若是还想保命,就快离开此地,否则莫怪本教以多欺少,赤羽堂神箭队何在?”
顷刻间,厅中已排列着数十名工箭手,那阳光下闪着蓝焰的箭弩已对准着水黎耀一行。
水黎耀随行之人已是心胆俱裂,早已听闻这神箭头队无人不是百步穿杨,又各个都轻功卓绝,最是难对付,此刻再淬上剧毒,怕是谁也讨不了好去。
“宫主,我们还是快走吧,今日情况颇为不妙啊。”数人已忍耐不住,不停的劝说试探着他的意思。
“也好,今日也算见识到秋教主风采更胜当年更目睹令公子绝世容颜,也不虚此行了,哈哈,这便告辞,不久之后必来讨教!届时可不要拒人于门外才好。”
深深看了那面色愠怒的人一眼,水黎耀便径直上了软轿,再无回首。
直至那行人下峰再见不到踪影,一直凝立未动的秋亦岚也已再隐忍不住,一口鲜血已是狂喷而出。
挥退惶恐不安的属下,面色沉静如昔,心下却是涩涩的苦笑,自己这伤,若是真如告知他们的一般只是刚才比拼掌力所致,该有多好,可惜,天总是难遂人愿罢了。
汗~ 写文到一半 同学回来诉苦。。。没法写了 只好下一章写到重寻了 将会有几个重要人物出现,以及久别的重月 还有人记的他吗
7
浑浑噩噩,眼前是浓重的黑色,身上如置身冰雪般寒冷彻骨,已不知道是置身何处,唯一记得是失去意识前那一瞬,父亲扬手打向自己,一闪而逝的那抹痛苦不堪的神色。
门忽而咯吱一声被人轻轻推开,有人轻轻走进。
纵使身体已虚弱得脱力,再无力睁开双眼,可是习武多年的耳立此刻更为灵敏起来,轻盈而稳健的足音,绵长微细的呼吸声那样熟悉,正是秋亦岚。
秋亦岚悄然走到塌前,凝望着重寻依然苍白若纸的脸颊,依旧可望见那已有些淡去的掌痕,心间涌上的是许未有过的痛惜和悔悟;执起那过分纤细的手腕,小心搭上脉门,却不由更是忧虑,脉象依旧虚弱,更隐隐有血气翻腾之意,虽说他自出生便承继异能,可是此刻却是无法保证以他如此虚弱之躯,可能撑过此劫?
门外突然有人轻轻扣门,秋亦岚正自烦恼,又怕惊扰重寻,便没做答只等属下自行离去,却未想到那人竟执着如此,兀自推门进来。未待他发作,便跪伏在地,恭谨万分的承上一封上了火漆的红色信笺。
“恕属下无礼,我知道教主挂心少主之伤,若不是自江南有十万火急的飞鸽传书,我也不敢打扰。”
秋亦岚一见那信笺之上刺目的火红,面色立时凝重起来,这火红色正是每逢最为迫切急需之要事才用来告急的颜色,简言之已是关乎到夜教生死存亡;自自己执掌教务起已有好些年未见这等告急,此刻出现此地又是何故?
揭去火封,目不转睛的阅起信来;字迹甚是潦草零乱,分明是写信之人心中浮躁至极,秋亦岚神色越发凝重,俊秀端丽的眉峰已深深纠结,执信的手竟也微微发颤。
待到阅完,神色已如常冷俊,不见丝毫异样,却良久无语,神色专注的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只是,攥着那信的手指却已在不经意间狠狠握起,信,早已揉破。
“教主,教主,这事该如何是好,若是真的,我教定受牵连,难保不会。。。”
等了许久也未见秋亦岚有何定论,火堂堂主本就是心性急噪之人,此刻心急如焚下更是口无遮拦,已是高声喊了出来。
静谧的空气,立时被这响亮急噪的语音打破了,听来很是突兀。
“下去,我自会处理,别在这扰到少主!”
刻意压低的声音,听来仍是不急不缓,只是平实中却透着凌厉的怒气,宛若待发的箭弩般一触即动的压迫感。
“可是。。。”
话哽在喉间,却已再出不了声,秋亦岚早已万分不耐,扬手封了他的哑穴,微一运力将他送出门外。
却是低低吩咐着那已有些惊吓过度难已回神的人,“此事我自会处理,现今你知我知即可,若是再多一人,特别是定要瞒着重寻公子,我会如何惩治你就不得而知了。”
紧攥着那封信笺,秋亦岚幽深的眸子中更是多了几分浓重的忧悒。
始料不及,此等多事之秋,本只想置身于这红尘之外,却终是不能独善其身,以自己此刻这等境况,又该如何保住这百年基业?
忧心已忡忡,思虑间却听得病榻上久未出生气的重寻一阵急咳,神智陡然清明起,正想举步去探他伤势,却瞥到了手中依旧握着的那盏信笺。
心念一动,两手交握就欲将其毁去,却听得一声闷响,寻声望去,只见秋重寻已是滚落在地,面色青白,衣襟上血迹宛然,显是积郁胸腹已久的血气狂喷而出。
秋亦岚见他似毫无生气的仰躺在地,心惊胆寒,一心只记挂他伤势如何,随手将那信团成一团轻掷窗外,落于那茵茵燕草间不见其踪。
小心将他扶到塌上坐正,双掌抵在那瘦削的背心之上,收敛心神,淳厚内力已是源源不绝的输传给重寻。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如此,为何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担,什么苦痛都要自己来承,偏就这点,与你娘如此相象,你们这却是置我于何处?“
沉寂许久,秋重寻只觉一只温润手掌轻轻抚上自己额间,拨去几缕汗湿而纠集的发丝,如斯轻柔,透着令人心安的温暖,恍惚间若回到儿时,还卧在母亲怀抱中受她爱怜呵护。
“我那一掌打下,许是很痛吧。你心里怕是定会怨我吧?可是你又可知见你如此无视生死,心若无物,我心里又作何想?“
修长手指缓缓抚过那依旧微感刺痛的脸颊,竟是奇异的舒适心安。
耳边幽幽响起那低柔语音,沉静幽雅如初,却显是极力压抑住真气损耗颇多的虚弱。
“我若是时日无多,你与重月可能于这乱世红尘中存活下来,更是担心你,自幼便是这隐忍忧悒,从不愿说与别人,却总是苦了自己。”
轻微如一叶飘落无声,消弭空气中,随风而逝的低语,若有似无,不经意间沾染上他久久积郁在心的忧悒无奈,却是揉进无穷尽的怜惜疼宠。
坐在塌前,仔细端详他面容许久直看着那苍白的睡颜已是有了些血色,探他鼻息也很是沉稳,秋亦岚才略微安下心来,正欲起身,却是一阵眩晕,心口猛然一窒,一口鲜血已是顺着早已掩在唇上的手掌指缝间蜿蜒而下。
心口有若重锤抨击般钝痛难忍,却硬是强压下未呻吟出声,盯着满掌殷红,心底已若明镜,徒然苦笑,早已知晓习这秘功可能有生命之忧,却未迟疑后悔,事已至此,只望它能助其一臂之力,完我夙愿,了后代累累心结。
凝望一眼那安然沉睡的重寻,心底有些愧然,有些苦涩,也有些心安满足,得子若此,该是此生一大幸事,又何必如此执着?
轻叹一声,身形展动,人已离去。
却未见到,重寻紧闭的眼角,流泻出那一道晶莹的泪痕,滴落鬓间,沾湿了发。
心中千回百转,不知是酸楚,是欣喜,是委屈还是了然。。。
他从未睡去,自父亲入内探望。
所以他明了父亲耗费大量真气为自己疗伤,他也明了那听似矛盾至极,有若自语的一番话。
其实心底,自己从未恨过父亲掴他一掌之痛,聪敏若他,又怎会看不到那一瞬他眼中的不舍与矛盾。
天性若此,又一直一直以为父亲对自己轻忽疏离,初次结识挚友却未想到是如斯结果,更与重月纠缠不清,伤人伤己,累他如今负气远走,踪影无处可寻。
不觉间,时光如水飞逝,心境却是如次漠然苍茫,很倦,很累。很想去找个宁静地方,永远逃开这红尘纷扰。
水黎耀的寻仇挑战,也许只是个机会,可以堂而皇之逃避的机会?
晕迷那刻,眼中浮光掠影,仿佛已过了三生三世,心中想起许多,也终于明了,自己如斯轻生,带给别人的无非只有伤痛彻骨;也并非生无可恋,若是有心,一切也许可以重新开始。
强撑着虚弱欲坠的身体,慢慢踱到窗口,小心翻身出窗,按着刚才听到的方位俯身下望仔细查看,果然看到那一纸白绢。
自父亲打断那堂主之言,自己已是分外留心,怕父亲心思缜密必会悔去信笺,不复得见才出此计策,强运内力,牵动旧伤逼得吐血,旁人看来却只是伤势过重复发。
那信笺之上,寥寥数字跃然纸上,却是字字万均,字字心惊。
“江南有五省分舵已有两处分舵相助义军,另三分舵偏帮朝廷,如今已势若水火,一处即发。”
眉峰不由紧簇,江南五舵教众甚多,江南一带更是最多教中置业,算的上是教中根本,绝不可动了这根基;自己一向告戒不容插手相帮任何一方,怎的竟有人胆敢抗命,又或是这地处江南专司情报的风堂有意误报?
忽而想起前几日派去江南一带寻重月下落的几个亲信属下近日已久无音信,自己迎战水黎耀时间紧迫,后又受重伤昏厥,时已有近七日,还是杳无音信,是否也因这江南一带早已情势大变,他们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