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之缭乱春秋+风云云散(虐 古代 兄弟 NP)作者: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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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天之缭乱春秋+风云云散(虐 古代 兄弟 NP)作者:千寻-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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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教众共饮,以示嘉奖。

未想到如今物事人非,初次与属下同饮竟是这风雨飘摇之时,不为嘉奖却是为废他们辛苦修习数十年的武功。
真真是天意弄人!

39

弹指间面前已摆上一道长桌,红绸覆面象煞了往昔庆功喜宴的颜色,无数青瓷碗一字排开摆的很是齐整。
秋重寻心中唯有苦笑,那人心思缜密深沉之处,当真是世间罕有,只可惜醒悟的为时已晚。

“秋公子,王爷要你看看这是不是雪融,怕手下糊涂从丹房取错了。”
秋重寻心头一颤,接过那年轻侍从递来的朱红长瓶旋开塞子,倒出一粒雪色丹丸,单是掌心微凉的触感,他已知这确是雪融。

见他神色一黯,已知无错,当下双臂高扬冲囚着夜教众人的那方比了个手势,那边便有人会意的点点头,嘱其他人一一拍开众人穴道,押解着走了过来。

饶是秋重寻心意已决,待见这些往日相熟的人如今是何光景之时,心下也不由黯然。各个形容枯槁,一身血污狼狈不堪,除却眉间残存的一缕傲气来,哪还有昔日半分英气光彩。

那一双双酸涩疲惫的眼睛也胶结在他身上,有感激,有崇敬,更多的却是怜惜和不舍。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都是他们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只是心急如焚只能生生看着少主一再受伤,自己也动弹不得半分。

话梗在心头,竟是一时相对无言。
良久,秋重寻上前一步,淡淡的目光自众人脸上缓缓扫过,轻叹一声。
“你们,可受苦了。”
简单的几个字,被这形容最为惨淡的少年幽幽道来,轻缓的语气尽是包容与惋痛,听者不由皆是双目酸涩,有些侍女已是怔怔流下泪来。

站在最前列的火堂堂主戚末然本是个性粗豪不羁,原先始终不喜秋重寻手段狠辣心思缜密,觉的他太过孤傲不象二公子秋重月那般平易近人,直至今日,亲见他为救这百人付出的是何等代价,方知自己从前乃是彻头彻尾的错看了人。

他双目一红,膝一曲笔直跪在秋重寻面前,哽咽道:“少主,都是属下无能,如今唯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护两位少主下峰!”
余下众人也一并跪下,竟是异口同声,“属下甘愿以身殉教,百死莫辞!”

数百人此时同萌生一股激烈决绝的斗志,也是别有一番声势,秋重寻心头一震,感慰之情油然而生,还未言语,果然听到周围兵器出鞘的声音不绝于耳,正是瑞王手下数十个武艺精深的护卫长剑在手,站在不足两丈远的地方虎视眈眈的看向这边,分明是若有异动,便要毫不容情的下手恪杀。

“你们退下,我想秋公子心里明白的紧,究竟该如何做?”正值剑拔弩张的时刻,忽然传来夏赫颇带几分闲适的低沉声音,那些侍从一向对他的话奉为神灵,不发一言便收剑入鞘,跃开数丈。

秋重寻一瞥之下,夏赫斜依树下,挑目斜睨,眉宇间尽是成竹在胸的傲气;仿若心有所感,眼光突然转向这边,对他还以微微一笑,
“快要日落,时间紧迫的很,还望秋公子珍惜啊。”

仍是青袍广袖,英气灼人,眼中笑意飞扬,一瞬望去竟以为还是当初那人,秋重寻心头忽的一阵恍惚,生生压下心头苦涩,别开眼睛。

静静看着身下跪落的几百个人,有粗豪血性的汉子,也有才及弱冠的少年,柔弱如柳的少女,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泥泞浸染的已全然看不出本色,脸色苍白的很,定定看向自己的眸子却亮的触目惊心。

那是视死如归的决心,他知道只消一个字,就可以让这总坛仅剩的几百人最后浴血一搏。
可是,以他们如此景况,对上那边的人怕是转瞬间便会尸横遍野,留下的不过是身后啼哭的孩子,白发的老母,日夜以泪洗面的妻子。。。

秋重寻心头止不住一阵叹息,愈加苍凉;他从没有母亲悲天悯人的心,只不过,如此以卵击石的牺牲。。。
他无意,也不忍。

秋重寻垂下眼,伸掌拍开第一坛酒的泥封,淡淡道:“你们都起来吧,刚好这边有二十年头的金尊酒,虽不是什么节庆日子。。。”

话音一顿,提起酒坛向碗中注满酒,上前一步双掌放在戚末然肩头。

“我们毕竟主从一场,最后陪我喝一杯酒吧,就当替你们饯行。”

戚末然正觉诧异,刚想发问只觉肩头一沉,一股绵柔的内力已将他身子带起。

“少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等时刻你竟要我们离开?未免太看清我们了!”见那百盏酒杯戚末然才醒悟过来秋重寻话中意味,他人极是血性又正是愤慨之时也不管尊卑,当下就怒喝出来。

秋重寻面色波澜不惊,眼中却是光华惊绽,墨黑流灿的瞳眸自带出一种冰冷威严,视线一一扫过, 
“你们若还当我是夜教少主,就站起来说话。”清越的声音透着刻骨寒冽,这一刻孤傲清绝,不容置喙的凌人气势尤胜往昔。

众人心头皆是一凛,已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如今华厦倾塌,已成事实;再争也是无用。”

“可我们都愿意一死铭志,以身。。。”
一语未毕已被秋重寻冷冷打断,喝道:“我不要愚忠!”

似是牵动了内伤又是好一阵急咳,瞥了瞥刚才掩在唇边的袖口上宛然的血痕,似是毫不在意,视线越过众人,看向远方。

才是初秋,不知枫叶怎的已全红了,满山遍野的艳红似火,如孤高苍茫的天际那一抹最灿烂绚丽的晚霞。
那诡丽的色彩,灼痛着他的眼,心里忽然一阵不舍。

原来,临到要失却的时候,才发觉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牵挂和眷恋。

收回悠远飘忽的视线,眼沉如秋水,幽幽道:“当日你们入教时盟誓,绝非是要你们卖命给夜教。忠字,不是明知死路还要蚍蜉撼树,平白把命丢在这里的。”

别开眼不再看满野触目的血迹尸首,声音犹带着一丝疲倦,“我不想看到这回月峰的土地再填上一点鲜血,再多一个游离的幽魂。我爹,教主若在,也定和我一般心意。”
“你们有家有亲人,何必非要被那世人口中称颂的道义绑住,说穿了也不过是虚名浮华一场,
人活在世上,但求自己问心无愧,已是足够!”

四下里出奇的静谧,清越朗润的话语如一弘青泉在众人心头辗转而过,眼角不觉已酸涩起来,望着秋重寻苍白却无比沉静的素颜,忽然间什么都醒悟过来。

先是隐约的女子压抑着的抽泣声,那种悲凉绝望渐渐便扩散开来,众人无不满面热泪纵横。

已是了悟,他话中真意,那从前冰冷孤傲的少年为了能说这番话付出了多少?
明白,在痛恨,在愤慨,今日只能无奈,当下唯一可做的,就是莫辜负少主恩情。

“属下。。。遵命。” 戚末然虎目含泪,跪下来向秋重寻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秋重寻心下一宽,扶起他来,挥手阻住其他人要跪拜的动作。

“我就以这金尊酒送你们一程,此去万事小心,唯愿。。。”话一瞬梗住,如此景况尚不知日后生死,又能有什么愿望可实现,不是自欺欺人么。

瞥见众人眼中又浮上悲色,秋重寻心一冷,强自笑道:“唯愿他日海阔天空,能有机会重逢吧。”

手刚触及酒杯,就听到夏赫带些戏噱的冷漠声音陡然响起。
“这酒并非全为饯行的,更重要的是里边的作料才对吧,秋少主可别一时感伤离别,忘记了这一点啊,呵呵。“

40

秋重寻身子一颤,只得取出怀中的朱红瓶子,将瓶中的药丸尽数倾倒了出来,不多不少正是十三粒。

心下涩然,虽是这是眼下不得以而为之的法子,可是临要动手才发觉心远不够冷硬,微微蹙眉,刚要开口,却是心头一震。

那功力深厚的十余个人竟是都默默拿起一粒雪融,放进自己碗中,清冽的酒眨眼间变幻为灿金色,流光异彩,芬芳醇厚。

只不过,这样的美酒入了腹,几十年的心血便一朝成空。

“少主无须有分毫愧疚,属下等皆明白少主苦心,心里唯有感激。”

秋重寻一怔,望去他们脸上果然没有半分郁郁之情,心中一酸,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得默默点点头,执起酒杯。

“秋公子武学卓越,日后若是有心。。。要制住你委实太过凶险,所以这雪融就请你一并服下一粒吧。“低沉冰冷的声音未带一丝起伏,不是夏赫是谁?

秋重寻全身血液仿若冻结,狠狠一咬唇别开了眼,这确也是他思虑中事,如今也只得依他意而行,那雪融药性如何他自是知之甚清,只不过。。。只有留待日后再看。
心意一决便不再迟疑,以眼色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稳稳取了药融进酒中,微微搅匀。

他上前一步,垂眼一瞥杯中流漾的液体,轻声吟道:“问人间,谁管别离情,杯中物。”
复抬眼来,忽的莞尔一笑,不带纤毫伤中的虚弱靡丽,竟是神态清劲中带一抹爽朗的英姿,看的众人皆是一怔。

“此去前路苍茫,望大家珍重,先甘为净!”语毕一扬首,已然饮尽杯中掺了雪融的散功酒。

众人眼中犹带湿意,点点头也是一并饮尽。

秋重寻眼中光华一烁,象是自语般低声道:“今年天侯诡异,只是初秋叶子便全红了,不知燕塔下那方林子是不是也红了,只可惜怕是无缘见到了。”

他声音似是不经意般压的很低,只有附近几人才听的分明,见他神色萧索只以为他是离愁伤情,唯有雷堂副堂主灵辟焰,平素为人机敏聪颖,遇事比别人多想一层,此时更是好奇少主从不喜如此感慰时景,如今这番话听来有些微突兀。

正思忖间,只听一声脆响,垂目看去正是方才秋重寻手中的青玉杯,被他掷在地上碎的片片成雪,都深深扎入土中只余一小抹青色隐于碧草之间。

一瞬,心里仿佛突然顿悟了什么,不禁看向秋重寻,却见他神色如常。

秋重寻微一扬手,朗声道:“大家一路小心,雪融的药性一个时辰内发作,不易太过奔波,你们下了峰取水道先离开夜教地界吧,到了江上。。。若是无事便发七彩信烟,若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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