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第一反应还是推开唐诗,可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最终轻轻拍了下唐诗的后背,同时将自己的围巾披在了她身上。
海滩上人迹渐少,所以丁胜和唐诗的俊俏身影是那样突出,而两人在月光下相拥的画面,更是那样唯美动人。
卓婷站在远处,脸颊仍旧红肿,眼睛也是肿的。丁胜毅然决然地离开后,卓母也啜泣着离开了,她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别墅中哭了一天,但还是死性不改,跑到这里来找他。
为什么还要来找他?还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她只记得这一条路?
一条鱼
卓婷用手揉揉鼻子,刚一转过身,就被站在自己身后良久的卓祥吓得不轻。
“哥,你怎么在这里?”卓婷竟然此时此刻还笑得出来,卓祥却只剩下无可奈何。
“你的脸怎么了?”即使被围巾紧紧包住,他也一眼看出她的反常。
“没怎么!我回家了!”卓婷说罢,就打算迈步跑回家,却把卓祥一把拉住了胳膊。
“他已经不要你了,还回去做什么?”话音未落,她就被他禁锢在了怀里,她此生最恐惧的怀抱。
卓婷在卓祥怀中瞪大了双眼,她此刻真想大声喊丁胜的名字,但是她喊不出,因为丁胜已经拥着唐诗走远了,一如多年之前,他终究还是爱唐诗的。她不能再成为他的拖累了,她应该把幸福还给胜哥。
想到此,卓婷已不再躲避卓祥的接触,她乖巧地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给予她的为数不多的温暖,心中却另有打算。
卓婷随卓祥回到卓家大宅时,卓母还是不知去向,看来母女二人上午那场争执,让这个压抑隐忍多年的女人动了真气。
昏暗的客厅中,卓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上,电视闪烁的光线不时映在他衰老的面容上,着实为晚景凄凉的最好写照。
卓婷顾不上换衣服,就先打开了灯,这么多年,她还是怕黑。骤然亮起的灯光,让身处黑暗之中的卓父,从一个人的静修中清醒过来,他望向突然而至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卓父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卓婷几步跑到了父亲身前,俯身蹲下,“爸,我回来了!”
这十年,她极少回家,一开始是记不起来,后来是想回也回不来,因为多半会被丁胜拒绝。
丁胜没有对她发过火,但只要她一提回家,他就会生气,她搞不清楚缘由,却也不愿意让他生气,所以很少提及,心中却十分难受,否则也不会在订婚前夜那般高兴。
今时今日,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内心的酸楚与凄惶,却完全不亚于当时当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爸,喝吧!你一定饿了!”卓婷回到家后,就去厨房煮了粥,丁胜教会了她做家务,也教会了她厨艺,尽管她学得很慢,做得也很慢,但她的确会照顾自己了,也会照顾家人了。
卓海洋面对递到嘴边的鱼粥,仍在晃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女儿的脸,指印明显,到底是谁打了他的掌上明珠?
“爸,我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卓婷笑着说完,卓海洋就落下泪来,他正常的时候,根本没有眼泪,患病后却似开了水龙头,但也无法洗清所有懊悔与罪恶。
卓祥面色平静地坐在桌边,望着卓婷细心地喂卓海洋吃饭,心中不知何时隐隐有了一丝喜悦,这十年,她就在他不远处,却是如此难以触及,丁胜隔绝了她与他的一切联系。
此情此景,他从未想象亦不敢想象,她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要求的从来不多,他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哥,你也喝点吧,就当夜宵!”卓祥将卓海洋推到卧室休息后,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卓婷坐在餐桌旁,小口地喝着剩下的鱼粥,她还为卓祥盛了一碗。
卓祥犹豫片刻,走向了餐桌,兄妹二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静悄悄地喝粥。
卓祥从不知道卓婷的鱼粥熬得这样好,在他印象中,她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只会跳舞、撒娇和哭泣。
“婷婷,你长大了!”末了,卓祥看着空空的粥碗,说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卓婷低垂着头,好似听到又好似没听到,当她抬起头时,卓祥已不见踪影。
卓婷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里空荡荡的,她的确恢复了记忆,也想起了卓祥过去对她的伤害,她却恨不起来他,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是她哥哥,但也只是哥哥。
洗好碗后,卓婷缓缓地走上楼梯,向着熟悉又陌生的卧室走去,中途路过了丁胜原来的房间,她曾经最温馨最安全的港湾。
卓婷屏住呼吸,推开了那道从不上锁的门,十年过去,一切都没有变,他的房间还是那般整齐干净,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似乎主人随时打算出门远游。
她早就知道留不住他,所以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对他的绮思,只把他当哥哥看。事实上,她只是输不起,因为她知道,与美丽大方的唐诗相比,她永远是个让人看不起的白痴。
她缓步走向他的床,轻轻用手摩挲着柔软的被褥,似乎它们依旧保留了主人的温度。
“胜哥,你能找到我吗?”恍惚中,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回荡在房间中。
她不停地在柔软的被褥中移动着,虽然里面很黑,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他在外面保护着她。
“咦,奇怪,婷婷去哪里了?”他虚张声势,一会在床尾摸索,一会在床头寻找,“婷婷呢?莫非失踪了?哎呀,我得赶快报警去找!”
他夸张的声音令她开怀大笑,再度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莫非是这儿?”他的手已经隔着被子触碰到了她,她却像一尾自由游动的鱼,一转眼又没了。
“嗯,这个肯定是婷婷的脚!”
“笨蛋,猜错了,这是我的头!”
大笑中,被子被大力掀开了,他的笑脸对上她的笑脸,两个人都笑得格外开心。
“胜哥,你笑起来真不好看!你再猜!”她不顾满头大汗,再度将自己蒙在被里,同时不停爬动,还唯恐被他发现,动作极轻极小,所以从被子外面看去,还真不知道里面藏了一个小小的她。
“这回肯定不会错了,我抓住你的脚了,婷婷!”丁胜洋洋得意的声音,再次让卓婷笑开了花。
她一把掀开被子,大笑着扑进他怀里,竟然将他压倒在了床上,“胜哥又猜错了,这是我的胳膊,胳膊!”
她一边笑,还一边呵他的痒,全然没看到他的面红耳赤,因为她的樱桃小口,离他是那样近,他真想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狠狠压在自己胸前,再不许她来“勾引”他。
十年后,她依旧躲在他的被子里,但他不会再来找她了。
她轻轻嗅着他的味道,渐渐有了困意。昏昏欲睡中,一只手轻轻拽住了她的纤细脚踝,他回来了吗?
她满脸兴奋地从床上坐起,被子也随之掉落,面前的人却不是她最想见到的人。
她的失望尽入他的眼帘,他的失落也深深印在了她的唇上。
卓祥疯狂地吻着卓婷,甚至单手抓起她的两只手,按到了她的头顶。
“哥,你做什么?放开我!”卓婷呼喊的同时,卓祥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下摆,带着莫名的颤抖,可又如此坚决。
“婷婷,我足足想你十年了!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挨过来的,我只能疯狂地画你,对着画中的你诉说思念。不管丁胜曾经对你做过什么,我都不在乎!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卓祥说完,再次堵住了卓婷的嘴。卓婷又开始感觉窒息,最令她恐惧的窒息。
她狠狠地用膝盖顶了他,痛得他发出一声闷哼,她是长大了,力气也大了,但是,他也长大了,而且不会再给她偷袭的机会。
转瞬间,他已经绑住了她的双手,眼中闪烁着永远无法熄灭的火焰,对他来说是爱,对她来说是恨。
“卓祥,你除了欺负我,还有什么能耐?你就是个懦夫,疯子,变态!”她搜寻着头脑中一切可以用来骂人的词汇,但收效甚微,因为他不管不顾,甚至直接撕碎了她的上衣。
布帛撕裂的声音让她恐惧,也让她寒冷,她还想大骂他时,嘴里突然一酸,直接吐了出来。
面对呕吐不止的卓婷,卓祥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他连忙松开了她的手,直接将她拥在了怀里,“婷婷,你怎么了?着凉了?”
卓婷几乎是搜肠刮肚地吐了满床,最后倚在卓祥的臂弯里,涕泪交流,不住颤抖,卓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异味,直接去浴室为她放了洗澡水。
当他慌不迭地从浴室中走出时,卓婷已经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但她没走几步又跌了一跤,她怎么突然这么虚弱?
“婷婷,我不会再碰你了!真的,你别害怕!”懊悔不已的卓祥一步跃到了卓婷身边,将弱不禁风的她紧紧拥在自己怀里。
“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卓婷刚一开口,再次吐了出来,她几乎没有东西可吐,却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婷婷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卓祥不敢再耽搁,直接将卓婷打横抱起,快步走出了房间。
“病人是着了凉气,所以导致胃部不适,现在已经缓解很多了,不必担心。回到家后,你可以多给她准备些暖胃的食物,同时注意营养搭配。怀孕期间,胃口不好也是正常的。”
紧张不已的卓祥听到医生的解释,总算长舒一口气,但是有两个字却像炸雷一般,让他许久都听不清任何声音。
“医生,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期间?”卓祥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但是他看得到医生脸上的震惊。
“先生,你还不知道吗?你太太有身孕了,两个月了,恭喜你啊。”
不值得
回家的路上,卓婷一直缩在后座上,脸色惨白。医生对卓祥说的话,她听得七七八八,似懂非懂,但听到那两个炸雷一般的字时,她的震惊程度与卓祥是不相上下的。
她是傻,可对男女之事也略知一二,但是,她是什么时候与丁胜发生关系的?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这十年,他们的相处方式与前十年并无不同,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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