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荻接受了他的安排,虽然她也觉得好像有点本末倒置。
当卢氏推门而人时,她正好整装完毕,因为还算有点身材,所以不得不用布条将特别凸出的部位捆起来,通常她不会故意让自己受这种罪,穿男装只是单纯求方便,但现在由于她别有目的,只好多留意一点,免得太快穿帮。
一看到那双与皇甫崧云相似的眉眼,洛阳荻就猜到来者何人了。
“你好,夫人,你是皇甫大哥的娘吧。”她有礼地做出适当的问候,觉得卢氏不在她的报复范围内,没必要恶言相向。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卢氏觉得眼前的青年相当眼熟,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这样气宇轩昂的男子应该十分显眼,不该没有印象的。
洛阳荻微微一笑,“在下洛阳荻,最近因缘际会才与皇甫大哥结交,从未与夫人见面交谈过,不过夫人或许对在下的另一个名字比较熟悉,正确地说,夫人见过的应是在下的画像。”她简单地提醒卢氏,想知道若皇甫崧云的母亲认出她来会有什么反应。
经过她这么一提点,卢氏也想起来了。“你……你是寒家小姐?”
洛阳荻的笑容里藏着些许狡黠,“寒疏影向夫人问好。”
“你……”卢氏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我的天啊!”
她扮得真的很像,尤其是那种言行举止间的自信,若不是她自个招认,自己绝认不出她的真实性别。
“夫人可能猜得到疏影的来意,希望夫人能为疏影保守秘密,若夫人非要拆穿,那疏影只好另作打算了。”洛阳荻开门见山地道。反正她也没什么怕别人知道的,这个计划不成,她也能找到其他的手段。
卢氏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笑了起来,“寒老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相当特别的女孩,我喜欢你。”
洛阳荻眨了眨眼,“这是否代表夫人不会对皇甫大哥揭穿我的身分?”
“那是自然。”卢氏笑得可开怀了,“要是说出来那多无趣,也就没好戏看了。云儿那孩子也的确需要一点教训,教他以后别随便看不起女人,我真想亲眼着看他发现真相时的表情,这下非让他吃个大亏不可。”
“谨遵旨意。”洛阳荻就像拿到了杀无赦的尚方宝剑,因有了卢氏的支持,让她的“复仇”成了代表皇甫崧云他母亲的教训,让她找到一个“靠山”,也更师出有名。
“我儿子就交给你了。”卢氏笑得很老奸.“尽管拿去用,不要客气。”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就此达成协议。
当然,卢氏还别有目的。若能超此机会凑成两个小辈,就是更两全其美,她真的很中意疏影,这女孩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云儿的眼光她知道,这下他绝对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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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只白衣人骑着一红一黑的两匹骏马,若非四周别无闲人,定会因两人的不输马儿的俊美而惊叹不已。
“荻弟,你打算先往何处?”皇甫崧云“行侠仗义”没有一定的目的地,自然以洛阳荻的意愿为主。
其实洛阳荻也不没非到哪儿不可,到江南只是她一个拐人的借口,顺便视察寒烽在当地的产业。为了避免皇甫崧云起疑,她随口说出一处地名,觉得反正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相当陌生,到哪儿都一样。
在离家时,皇甫崧云对母亲态度的转变有些百思不解,当他告知她,自己马上要出门远行时,她还着实发了一顿脾气,却又在他告别时变得和颜悦色,仿佛起初的怒气都在瞬间消失无踪。
虽然困惑,但皇甫崧云还是松了口气,他绝不希望这时候还要想法子安抚气恼的母亲,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洛阳荻身上。
洛阳荻与卢氏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交换了一个眼神,只有她们彼此才知道这笑容中隐含的意义。
皇甫赵云和洛阳荻两人双骑,只带着系在马背上的一点必要的行囊,就这么出发了。
他们没有发挥赤貌与黑膘那日行千里的能力,只让它们优闲地信步走在官道上,两人则随日聊些各自的前尘往事。
皇甫崧云叙述着当年与师父学艺的过程,以及学成下山加入“武林盟”后,以“神医”身分行走江湖一些有趣的经验。
这对洛阳荻而言是相当新奇的,就像小说里才会有的事件,现在却有个活生生的“标本”在眼前,让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许多问题。
而皇甫崧云也尽其所能地回答,只为看到她好奇得到满足时洋溢的笑容。
礼尚往来的,洛阳荻也吐露了一些属于自己的“过去”,当然,有些不好解释的部分就自动略过,半真半假地编出一个“洛阳荻”,混入一些她的过去,将时代背景转移后再予以合理化,包括父母双亡、独自生活、认义父等,她不排斥让他知道部分的自己,毕竟他得罪的是“寒疏影”,而非“洛阳荻”。
而且,若抛开成见,相处之后会发现其实皇甫崧云并不讨人厌,甚至是个很容易让女人爱上的男人,不过,她绝不能成为其中之一,否则就无法贯彻自己的“复仇计划”。
和他相谈甚欢的洛阳荻,突见皇甫崧云虽笑语不断,但神色间却浮现一抹异样,一闪即逝间她已有察觉,“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她没有细思自己为什么能敏感地发现他情绪上那么细微的变化,只是直觉地感到周围的空气有种不平常的流动。
皇甫粮云不想让荻弟担心,但又不能不让荻弟有个心里准备,他知道荻弟的身手还算不错,但真要比起来还是打不过那些真正的高手,幸好荻弟骑的是护主的赤骝,它一走能保荻弟平安无事的。
“有人跟着我们,小心点,等会儿听我信号,立刻骑着赤骝离开,知道吗?”
“那大哥你呢?”洛阳荻不是故意要关心他的,只是觉得光顾着自己逃命好像太没品了点。
好吧,她是担心,毕竟他们是两人同行,回去着少了一个,还真不知该怎么交代,而且也不确定跟着他们的是何方人士,若是找麻烦的怎么办?自己只想给他一点教训,可不是想要他的命啊。
“我不会有事的。”皇甫崧云微笑道,她的关怀让他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不是我自夸,但这种会成群结队来挑衅的对象还不是我的对手,你先顾好自己比较重要。”
“好吧。”洛阳荻答应这,和他操着缰绳一起停下马儿的脚步。话是这么说,但她要先看看到底来者何人,再决定要不要先跑,不像他,她可是很有良心的。
“哎呀呀!瞧这是谁啊?”她无视于将他们团团包围的武师,口出调侃之语,“这不是咱们县太爷的公子吗?怎么?这么大老远地来送行啊?”
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这位无赖公子的大名,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自己的讽刺,看来这票人是专来找她麻烦的。
不过对方的人多示众一点也不会让她担心,要伤脑筋的是她旁边的皇甫崧云,谁教他要自告奋勇呢?
“哼!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别以为趁夜离开本城就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少爷一定要你付出嘲笑我的代价!”无赖公子端坐在马上,一脸自大地道。
“谁逃了?”洛阳荻转头问着皇甫崧云,“我们这叫连夜潜逃吗?”
看着她故作认真的神情,皇甫崧云也觉得好笑,“不,我们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离开的,怎能说是夜逃呢?”
“那就是喽!”她又看着无赖公子,嘲讽地道:“这位大爷,我想你是误会了吧,不知你拦住我们的去路有何用意?”
无赖公子被她那毫不在乎的语调惹恼了,“你让我当菩那么多人的面前出丑,还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吗?”
洛阳荻眨了眨眼,嘴角蓦地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那又有什么?成为全城笑柄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习惯就好了。”
不知怎地,在一旁听的皇甫崧云突然觉得她的话也偷偷地刺了他一下。
“你……”无赖公子每次都被她一句话堵得无法开口,气得差点又抖了起来,朝着四周的武师挥挥手,“把人给我抓起来!”
“等等。”皇甫崧云这次不再袖手旁观了,“你抓人凭的是什么?”
“少爷我抓人还需要凭据吗?”无赖公子没把皇甫崧云放在眼里,不过对方胯下的马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把你的马留下,少爷我可以让你平安离去。”
“如果我不呢?”皇甫崧云觉得十分有趣,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久,还不曾有人这样威胁过他,真是新鲜的经验。
“那就别怪少爷我不客气了!”无赖公子已失去耐性,下令道:“动手!”
“荻弟退开!”
皇甫崧云的回应是立即的,以双脚操控马儿的进退,在包围的武师动手之前便抢先采取了行动,抽出一把折扇随手一挥,强大的内力随即扇出一股强风。
那半边只具一些拳脚功大的武师抵御不住; 没两下就东倒西歪。
见另外一半武师举刀砍来,他用折扇一挡,发出了金铁之鸣,没花多少工夫便打退了所有对手。
赤骝则在一开始动手时便驮着洛阳荻到比较安全的方向。依它与“前任主人”的默契,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保护这个第一眼就让它承认的小女人。喔,它当然知道洛阳荻的性别,别以为它和其他人一样迟钝,它的女主人当然要由它来挑喽!它可不爱主子身上有它不喜欢的味道,这个女人的味道就是对劲,所以自己才会老爱往她柔软的胸前磨蹭嘛!
洛阳荻在一旁看得差点要鼓掌叫好。终于让她见识到真正的武林高手是什么样子,真是精采极了!
“还好我不是要和他比武,否则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她也多得是方法好让他弄不清自己是怎么死的,希望他到时不要哀怨地抗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