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被追杀的是千仞门的少门主兄妹,追杀的则是与千仞门有宿怨的天浪寨,双方打打杀杀一向是常有的事,不过我不知道现在已经严重到要暗夜追逐的地步了。”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解释,那暖暖的气息让她浑身虚软,差点忘了附近还有人在打杀。
“大哥知道是那边理亏吗?”洛阳荻力持镇静地问道。
皇甫崧云耸耸肩,“这种事哪说得上有理没理,任何一点都可以是翻脸的理由,外人很难插得上手。”
“那大哥要帮哪一边呢?”她知道他不会袖手旁观,否则就不会躲在这看上半天了。
被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意,他只是笑笑地道:“通常我是不管这种私人恩怨的,不过千仞门和‘武林盟’有些交情,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少门主死于非命吧,一日打破表面的平衡,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那大哥还在等什么?”得知他肯定要出面,洛阳荻也就不再躲着,干脆直接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下摆的草屑,“我看他们以二敌五也快撑不住了,大哥再不动手只怕要帮他们收尸了。”
皇甫崧云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只好跟着起身。天知道他有多怀念那暖玉温香抱满怀的甜蜜,也罢,总会有机会的。
专心攻防的双方都没有发现悄悄显露身形的皇甫崧云,他一面取出作为武器的折扇,一面对洛阳荻叮咛道:“荻弟,把自己藏好,别受了池鱼之殃。”
洛阳荻应了一声,却没有半点躲藏的意思。
就在此时,打斗的双方已发现了现身的皇甫崧云。
“小子,别多管闲事!”一名天浪寨的大汉很“好心”地警告,“这是天浪寨的私事,聪明的就离远一点,别惹祸上身!”
“已经很久没人喊我小子了。”皇甫崧云只是轻笑着,“黑浪二当家,你不觉得以这种倾巢而出的方式对付两个小辈实在有损二当家的身分吗?”
“你识得我?”黑浪微微一怔,但手下丝毫不敢松,显然想让皇甫崧云没有插手的余地。
天浪寨一向是由寨主对外出面,他这个二当家虽有同等的影响力,但却是个“影子寨主”,没有多少外人知道他的存在,为什么眼前这年轻人似乎对他相当熟悉的样子?
“当然。”依他一手建立的“武林盟”情报网,当然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皇甫崧云不再等待,一个旋身使玄妙至极地插人战圈,以点穴手法瞬间制住两人,破坏了包围圈,更接下黑浪这个最强的对手,令千仞门少主的压力悴然减轻,方能游刃有余地应付眼前仅存的敌手。
洛阳荻又是优闲地站在一旁着戏,但看着看着却有一对愈打愈靠近,眼看这惟一的女性同胞就快要撑不下去,善心大发的她觑个空一把将节节败退的千仞门小姐拉到身后,而原来要往对方上招呼的大刀现在则朝着她威劈而来,偏偏她手上没有半点足以抵抗的道具。
要是手上有把枪就好了,不,有了也没用,因为除了空气枪外,她根本没碰过能称得上是枪的玩意儿,那手烂枪法唬不了人的。
“大哥!”洛阳荻只好开口讨救星,信心十足地等待救援,完全没把面前的大刀放在眼里。
皇甫崧云没有让她失望,本来他还打算慢慢来的,但一点都不“听话” 的她让他一下子就乱了手脚。一掌逼退黑浪的同时,他将手中的折扇朝威胁洛阳荻的家伙掷去,在大汉闷哼受创时闪身来至她身旁,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接回半空中的折扇,并一个转身闪过倒地的大汉。
“荻,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听话,别再做这种让我担心的动作了。”
“好嘛!”洛阳荻不怎么情愿地回答,一面不着痕迹地退出他双臂的保护范围,觉得这在“大庭广众”之下太不合宜了。
“你到底是谁?”黑浪捂着伤处,看着原本应十分顺利的行动就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高手而前功尽弃,不禁有些忿忿不平。
皇甫崧云微笑道:“在下于江湖上有个‘神医’的封号,蒙同道不弃,见了面也这么喊我一声,不知二当家今天这事可否就此罢手,就算是看我的面子。”
“你……皇甫崧云?”黑浪忿然的神情转为惊讶,但知道自个儿并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想得罪“神医”,因那绝对是很可怕的麻烦。
“罢了,今天就看在皇甫公子的份上不再计较,但过了今日,就不会再这么客气了。”
“多谢二当家。”呈甫崧云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抛向黑浪,“这瓶伤药内敷外用皆有奇效,就当是对各位的赔罪。”
“谢了。”黑浪接下瓷瓶,挥手道:“退!”
语落,天浪塞数人迅即退去。
“千仞门郑徽、郑虹见过皇甫公子,谢公子仗义相助。”
身为被救援的一方,在礼数上自然矮人一截,加上星甫崧云透露出的身分,郑氏兄妹表现得也诚惶诚恐了。
另外,郑虹更怯意怜怜地对着洛阳荻,黔首低垂,连眼也不抬地道:“郑虹多谢公子援手。”
皇甫崧云保持着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是礼貌性的微笑,“称不上是仗义,只不过千仞门与‘武林盟’素有往来,既然让我碰上,道义上必须出手相助,但你们和天浪寨的恩怨还是要由你们自己去解决的。”
“是,郑徽失言。”
洛阳荻本来就没睡饱,加上妨碍她睡觉的要素已经排除,“看戏”的兴奋也逐渐褪去,倦意再次涌上,让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荻,你累了吗?”皇甫崧云轻声问道,同时一手环着她的肩膀,原来对着郑氏兄妹的淡漠在瞬间转为亲切温柔。
洛阳荻累得没发现他将对她的称呼主动少了一个字,以及那略显亲密的举动,只是点点头,因她真的好想睡觉。
皇甫崧云在确定了她的性别后怎么也不再称她为“弟”,他想让她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他的存在以及他对待她的方式,认为总会有机会让她“告白” 的。
郑虹把握机会道:“千仞门的分舵就在附近不远,请两位移驾到本门分舵,让我们好好招待,也算一报相救之恩。”
“是啊!皇甫公子千万不可拒绝,若让家父知道小弟未尽地主之谊,让恩人留在这荒地,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的。”郑徽也连忙接口道,他早看出自家小妹的心意,所以做哥哥的他当然要想法子助她一臂之力。
“荻,你觉得如何?”皇甫崧云顾虑的是洛阳荻的意思。
“随便。”她又打了个哈欠,直往他的身上靠去,她差一点就要这样站着睡着了,“只要让我早点躺下睡觉就好。”
皇甫崧云考虑了一下。虽然他很怀念让她睡在自己怀中的滋味,但还是找个地方让她舒服地躺着睡好了。
“好吧,那就请两位带路。”
于是皇甫崧云将黑骠让给郑氏兄妹共骑,洛阳荻当然又回到他的怀中,没有发觉这样看起来会有多暧昧。
而她在马背上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硬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安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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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荻近来已经很习惯在一个鸟语花香的环境中醒来,只除了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噪的声音。
“洛阳荻、洛阳荻,这是什么地方啊?”小灵每到夜晚几乎都会回到宝珠中休养生息,隔天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可就不得安宁了。
“不知道……” 洛阳荻有气没力地道,翻个身想再继续睡,但坚硬的木板床却让她没办法再继续赖床。
来到这个时代让她无法适应的另一点就是这木板床,早睡惯弹簧床的她哪受得了这种硬邦邦的床板,就算铺上再厚的垫子也是一样,常常让她一早醒来就腰酸背痛。
在寒府她曾让人以牛羊皮缝制一张不漏水的床垫,灌水之后就成了一张“水床”,才让她能好睡一点,只可惜无法带着到处跑,如果不想法子找个代替品,只怕又要睡眠不足了。
“洛阳荻,你醒了吗?”小灵知道她没有赖床的本钱,兴奋地要她带自己去看看这个地方。
洛阳荻正在想要不要用她第三个愿望跟小灵要张睡得舒服的床,想想还是算了,别这么轻易让他交差。
她终于勉强张开眼睛,简单地梳洗一下,换上搁在一旁的干净衣裳。却拿自己一头长发没办法,因这一向是子冬的工作,所以她只能用条白巾束起就罢。“走吧,到外头去看看。”
一出房门,洛阳荻只觉得这庭园不如寒府广大,且匠气太重,不值一观。想必是皇甫崧云在她睡着的时候送她回房的,但面对这陌生的地方,还不知该如何找人,只有让要找的人自己来找她。她深吸一口气,才喊道:“大哥!”
她没有等多久,皇甫崧云即推开庭园共用的另一个房门,缓步而来。“你醒了,我以为你还会再多睡一会儿,昨天累着你了。”
洛阳荻耸耸肩,“一醒来就睡不着了。昨天还不太习惯,很久没有这样长途骑马,我会慢慢适应的,大哥放心。”
皇甫崧云微笑点头,“你的发……”
她无奈地一笑,“我自己不会束发,又没人帮我,只好这样了。”
“来吧,我帮你。”
他握起她的手走到庭园的一个亭子里,先让她坐在石凳上,自己则站在她身后,便整理起她柔顺的发丝。
“你的发好柔、好细,难怪自己弄不好。”
洛阳荻感到他的一双大手穿梭在自己的发根之间。
“以前”也常上美容院,并非没让人碰过她的头发,从来不知道让人这样为自己束发是如此亲密的动作,他的手好像带了电似的,每个碰触都让她感到头皮发麻,而那低沉的语调更令她炫惑不已,心跳无法控制地不断加快。
郑虹一进庭园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好了。”皇甫崧云并不想太快结束这个接触的机会,但他已察觉有人接近,只好就此罢手,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