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后,你不准见他,一面都不许!”
他极力要保住的孩子,是他最亲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傅染只是怀孕都能体会到那份做人母的悸动,更别说是孩子出生后,活脱脱的一个小人精抱在手里。
她以此作为条件,击得他溃不成军。
明成佑脑子里转过的千百种可能,加起来也远远不抵这一个来得残忍。
他双手握紧围栏,修长的手指将指关节挤压出一个个凸起,傅染下意识往后退了步,此时的明成佑,犹如被困在笼中的猛兽般,简单的几根围栏哪里能防得住。他眼睛死死盯着傅染的腹部,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几近灰白,只是这些不正常都被晚霞所投下的明艳给掩盖。
傅染得不到明成佑的回答,她欲要转过身。
“好。”只一个字,似乎卸掉他全身气力,也就是这一个字,分明是轻飘飘的,听在傅染耳中却有种莫名的沉重,山一般压在肩上。
见她不说话,明成佑又提起口气道,“我也答应你。”
傅染背影一僵,心里没有丝毫的痛快,反而像被人给狠狠扎了一针,她豁然扭过头,冲着明成佑吼道,“这样都能答应,他留跟不留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对你们明家来说有何意义?你为什么还要孩子?”
她莫名的愤怒,恨恨出口斥责。
明成佑的脸在斑斓余晖中显得寥落而寂寞,“我知道有他就行,不论在不在我身边,你至少给我留了个孩子。”
“神经病!”
傅染丢下句话,“那好,管好你自己家里的人,别再无端生事。”
她纤弱的身影在明成佑眼里渐行渐远,傅染也不好受,背后一道视线灼烫无比,她的影子投射到明成佑脚步,他站在围墙外面没走。陈妈焦急赶出来,“小姐?”
傅染走上石阶,头也不回,“把门关起来,陈妈你也去吃饭吧。”
“好的。”
陈妈将沉重的朱红色大门掩上,傅染换好拖鞋来到窗前,她心里也自有她的打算,如今的明成佑至少也跟所有人一样,坚定地认为傅染是肯要这个孩子了。
王絮婷不断抽纸巾递给对面的尤应蕊,她沉着张脸,“蕊蕊,别哭了,哭死都不顶用。”
尤应蕊索性趴在桌沿,“絮婷,我以后要怎么出去见人?”
“依我看你就是太好欺负才会变成今天这样,”王絮婷伸手替她擦眼泪,“说你得不孕症?蕊蕊,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尤应蕊死要面子,特别是在闺蜜面前,哪里会承认她跟明成佑压根是分房睡的事实,“当然不是,我们才结婚多久,他连替我好好解释都不肯,絮婷,他这么做还不全是为傅染,我假怀孕被拆穿的事也跟她脱不了干系,那天是她打电话约我出去的。”
“太过分了,”王絮婷怒不可遏,“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你赶紧也生个孩子。”
“他最近老推脱没心情,我婆婆也是这个意思,自从他当着记者的面说我不孕后,就没再碰过我。”
“啊?”王絮婷神色一凛,“这可麻烦了,等傅染的孩子生出来,你可就真来不及了。”
“絮婷,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尤应蕊握住好友双手,王絮婷思忖片刻,“他们不让你好过,你也别让他们好过,你把傅染怀孕的事也给捅出去,这孩子就一野种,看他们怎么收场。”
“不行,”尤应蕊想也不想拒绝,“闹到最后对我一点好处没有,我婆婆和成佑知道后都不会放过我,再说我才不会这么便宜傅染。”
王絮婷静下心来,“也对。”
尤应蕊收回的两手捂住脸,王絮婷见状,压低声音,“你傻啊,他不主动就换你主动,男人有几个禁得住投怀送抱的?”
“我?”
“干嘛,还怕羞啊?”
“我怕他不吃这一套。”
“滚你的,”王絮婷起身绕过桌沿,她挨着尤应蕊入座,“我一个朋友说迷性里面有种新药,药性很强,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她经常在里面玩,我想办法让她出高价给你弄两颗?”
尤应蕊俏脸涨得通红,“你说什么呢。”
“老公都快被抢走了你还假正经,别怪我没提醒你,要不要也随你。”
“吃药不会出事吧?”尤应蕊心有担忧,“你吃过吗?”
王絮婷嘴里咖啡差点喷到尤应蕊脸上,“这药是给男人吃的。”
中景濠庭除去佣人外,成日里在家的只有尤应蕊,在国外镀了金原本想去MR工作,但李韵苓执意让她待在家照顾好明成佑,工作的事一拖再拖,也就不了了之了。
明成佑很晚回到家,尤应蕊在客厅看电视等他。
男人在玄关处换好拖鞋,尤应蕊忙起身迎去,“这么晚才回来?吃了吗?我特地做了晚饭等你,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我吃过了。”明成佑话里透出浓烈疲惫。
尤应蕊跟着他来到二楼,她伸手挡住掩起的门,看到明成佑进屋后往酒柜走去。
她赶紧上前,从他手里接过杯子,“你去坐会,我帮你倒酒。”
明成佑站着没动。
“成佑,你真要跟我这么生疏吗?在国外的两年我们不是这样的。”尤应蕊抬起下颔,明成佑听闻,也没说什么,径自走向沙发前。
尤应蕊从酒柜内取出红酒,她背对明成佑站着,手指颤抖摸向上衣口袋,拈起一颗红色的药丸。
她似乎还在犹豫,也仅仅是一瞬间,别过头已经满眼坚定。
尤应蕊小心翼翼将药丸放入杯中,红色液体顺杯沿注入,面上泛出几个零星的泡沫后迅速归于平常。
她手腕左右摇晃,直到药丸完全溶解。
明成佑头枕着沙发椅背,尤应蕊站到他身后,俯瞰的角度能看清楚明成佑脸部每个五官的细节,尤应蕊手掌落到椅背上,微乎其微的动静令男人咻然睁开眼。
一汪深不可测的幽暗探入她眼底,尤应蕊一惊,拿着杯子的手直抖。
明成佑倾起身,尤应蕊绕到他跟前。
他伸出左手,她几乎未再做考虑,把手里的酒杯递过去。
明成佑不疑有他,心里太多事情积压,令他时时刻刻喘不过气,他晃动几下杯沿,然后薄唇压过去,仰头灌入半杯酒。
尤应蕊紧张地握住手掌,“你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
明成佑把喝剩下的半杯酒放到茶几上。
尤应蕊脚步退出去,她并未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洗了个澡,又从衣柜内翻出王絮婷特意送她的性感内衣。
她深呼出口气,然后换上。
黑色的丝绸诱惑,整个背部镂空,下摆也只到腿根,稍有不注意会看到里面的底裤,尤应蕊没穿文胸,她喷了香水后,坚定勇气走出去。
明成佑的房间灯还亮着,也没听到旁的动静,尤应蕊小心翼翼推开房门,王絮婷把药交给她时吩咐过,这个药药性很强,发作时间也快。
她亦步亦趋进入,看到明成佑背对她坐在沙发上,姿势似乎没怎么变过,尤应蕊越发觉得紧张,她捏紧衣摆向前,“成佑。”
明成佑仍旧坐着不动。
尤应蕊视线越过男人颊侧,看到茶几上还剩下的半杯酒,难道是喝得少药性未到?
她两条腿完全裸露在空气中,空调温度有些低,尤应蕊越过沙发走到明成佑跟前,“成佑。”
男人缓缓抬起俊脸,额前青筋竟是一道道绷起,衬衣被汗水浸湿后熨帖在身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拳,他眼里有血丝,吐出的声音嘶哑而缠绵,“你给我喝了什么?”
尤应蕊大惊,没想到他会是这幅样子,“成佑,就是一杯酒而已。”
她看着明成佑的嘴唇在发抖,不,连整个身体都在抖。
尤应蕊以为是自然反应,她松开握住衣摆的手,身子一软挨到明成佑旁边,坐着的姿势让她的裙摆往上拉,里面白色底裤看的一干二净。
“成佑,我嫁给你这么久了,你难道真没想过要跟我好好过吗?”
明成佑猛地一把将她推倒,尤应蕊尖叫声,他就势压住尤应蕊双腿,因为没穿文胸,胸前的丰满也因此番动作而跑出来,明成佑两手按住尤应蕊的肩膀,“你这么希望我碰你是吗?”
“成佑,我也想跟你要个孩子!”
明成佑忽然抄起桌上剩余的半杯酒,“好,你把它喝了。”
“我,我不要。”
明成佑没再跟她废话,左手撬开尤应蕊的嘴,右手把红酒用力往她嘴里灌去。
尤应蕊连呛好几口,眼见明成佑疯了似的哪里还敢挣扎,在她陪他的两年里,从没见他这样过,而明成佑也在所有人的眼里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尤应蕊吓得不轻,蜷缩着身体没动。
明成佑甩开手后起身,眼见他要走,尤应蕊忙起身抱住他的腰,“成佑,你去哪?你留下来。”
他身体敏感到禁不住一点碰触,药物的催化下,欲望也超过他的负荷,明成佑使尽全力推开尤应蕊,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她自然是不甘心,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这么追出去。
明成佑的身影僵在楼梯口,他手掌握着扶手,身子似乎像一叶漂浮在茫茫大海中的小舟,摇晃几下,猛地朝下栽去!
“成佑!”尤应蕊歇斯底里喊出声,大步跑去。
耳边传来身体滚下楼梯的撞击声,尤应蕊跌跌撞撞跑过去,看到明成佑躺在楼梯口动也不动,尤应蕊几乎是爬到下面,她双手抱起明成佑的头,汩汩血渍漫至她膝盖处,整条白皙的腿都被染红。
“救,救命,来人啊——”
凄厉的声音刺破夜空。
急救室的灯被紧急点亮,李韵苓接到消息匆忙赶来,尤应蕊身上披了件长外套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中景濠庭的佣人。
李韵苓让他们都先回去,她沉着脸走到尤应蕊跟前,“怎么回事?”
尤应蕊不敢瞒着,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
李韵苓也没当回事,“不就是吃粒药吗,怎么会折腾到医院里来?”
“妈,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
李韵苓出口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