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惊喜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苏意竟然真的从洞口里摸到了东西——戒指。
苏意认得这枚戒指,戒指的内侧甚至还刻着她名字的缩写“S。Y”。几个月前的一个早上,她还给了黎勿,而此刻,这枚戒指就握在她的手里。
所有的意想不到都是一场人为制造的巧合,可这样的巧合苏意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吐槽编剧的话还言犹在耳,可现在他竟然真的傻到把戒指放在洞口里等她来找。
——
红园每晚上座无虚席,梁晶晶难得从旅馆出来觅食,红园里头的位置都给坐满了。她正要走,没想到坐在角落圆桌的黎勿喊住了她。
梁晶晶一脸警惕防备:“干嘛?”
“你不介意可以过来坐。”黎勿没其他想法,单纯想给她提供空座。
梁晶晶却不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梁晶晶,其实你可以试着平和一点,人就没那么讨厌。”黎勿很认真,梁晶晶“哼”了声慢悠悠不情不愿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黎勿没买吃的,只叫了两桶啤酒,可他点了又不喝,拎着装了茶水的杯子猛喝。
梁晶晶问:“苏意呢?”她冷笑:“当着全世界让我难堪,我以为你现在肯定和她在庆祝。”
黎勿没答话,倒是从桶里拿出一支啤酒:“要不要,我替你开。”
梁晶晶不出声,半晌才点点头,从黎勿手上接过,黎勿去继续喝茶,“你不喝?”
黎勿撇撇嘴:“我答应苏意不喝酒的。”
梁晶晶忽而有些难过,“我没想到你这么听话。”以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梁晶晶说的话黎勿肯定左耳进右耳出。
黎勿不住苦笑,他答应苏意不喝酒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可真正做到不喝酒或许就只是这个晚上才开始。他又喝了口茶,抬眼梁晶晶闷闷不乐捧着玻璃瓶发呆。
红园舞台上一个穿着闪片歌服的女歌手在唱国语老歌,旧得人喊不出名字来。
梁晶晶看了眼黎勿,轻轻开口问:“我到底什么地方比不上苏意?”
黎勿忽地“嗤”一声,“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执着。”他摇摇头,“你很好,可就算在所有人眼中你比苏意好也没用,我不喜欢你,你就永远比不上她。”
梁晶晶忽然擦眼。或许苏意说得对,梁晶晶这人本性不坏,只是脾气差了点。黎勿递纸巾给她:“早上的事对不起。”
她接过纸巾,偷偷抬眼:“我们真的没可能吗?”
黎勿点头,语气特别认真:“你要试着学会放手。”他低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声道:“我也要。”
一段感情抓太紧,就像绷紧的橡皮圈,结果只是拉断。黎勿想了一下午,始终没想明白苏意和他之间的问题是什么,或许分开点才会看得明白。
——
往登嘉楼的飞机在凌晨四点半起飞,“王一鸣”替她提前叫了车,苏意把行李搬上车,刚要上车,“王一鸣”却带着行李从旅馆出来。
“你去哪?”苏意看着他和他身后的行李吃惊地问。
“王一鸣”却毫不在意她的诧异,把行李搬了上车,在车子的另一侧开门,见苏意愣住开口提醒她:“还不上车赶不及去机场。”
一路上的苏意不说话,默默看着窗外,掠过的光影在她侧脸上留下斑驳,沈嘉铭觑了眼又收回视线,旋即又一次提醒她:“想回去现在还有机会。”
苏意没有回头,视线一直看向窗外,隔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我为什么要回去?”
沈嘉铭耸耸肩:“我以为你看到戒指会有所感动。”
苏意忽然抿嘴笑了笑却不再接话。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去上课,一回家就赶紧码字了!抱歉!p。s。:槟城前往登嘉楼只能坐大巴,起码十个小时,还是夜车。想坐飞机到登嘉楼只能从吉隆坡机场出发。
潜水
半夜候机厅里全是乘夜机的人,多是情侣又或是一家几口,像苏意和“王一鸣”这样不伦不类的算朋友又不算朋友的大概只有他们两个。
苏意来了马来西亚半个月时间,始终没法适应热带国家调得极低的冷气。又熬了一晚上的夜,苏意终于在出发登嘉楼之际感冒。
“王一鸣”替她去斟暖水,苏意一个人坐在候机厅,看着坐在靠窗那一家四口的两个女儿发脾气。
两个女孩是双胞胎,看着才五岁,长发齐刘海,加上白白的皮肤,特别的可爱漂亮。
可大概刚刚睡醒,在闹起床气,年轻爸妈一人抱着一个贴耳边在哄,哄了十来分钟小女孩们才肯不闹,喝了几口牛奶吃了点东西又开始蹦蹦跳跳玩起来。
黎勿很喜欢小朋友,比起男孩他更喜欢女孩,说能给她们打扮。可苏意对小朋友兴趣真不大。
听说生小孩十级痛,她怕。
听说小孩哭起来能没日没夜地不停口,她烦。
所以每次聊起这个话题,苏意都会极力回避。
沈嘉铭端着两杯装了暖水的纸杯回来的时候,披着格子围巾的苏意正歪着脖子发呆。顺住她视线看去,沈嘉铭见到两个小女孩。
“这么喜欢?”
“王一鸣”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意晃着神抬头见是他才扯起嘴角笑了笑,收回落在小女孩身上的目光接过他手上水杯轻声道:“发呆而已,我不喜欢小朋友的。”
幸好有备无患带了感冒药过来,苏意才不至于“病死”在异乡。
凌晨四点半的飞机晚点,延迟到五点多才允许登机。
不知是不是巧合,苏意的座位总是靠窗。半早不早的停机坪上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庞大的机身在空旷的沥青地上映下长长的倒影。
回程的一架飞机降落停在另一侧的停机坪上,紧接着又一架飞机沿着跑道缓缓驶出然后攀升起飞。
“飞机等会就起飞了,吃了药先睡一会很快就到了。”“王一鸣”关心她,一直盯住窗外的苏意隔了半晌才回过头来,牛头不搭马嘴问他:“王一鸣,你是真的想去热浪岛,还是因为我才去热浪岛的?”
或许是吃了药的缘故,此刻苏意双眼氤氲迷迷蒙蒙的,沈嘉铭直勾勾凝了片刻,忽然笑起来,“有那么重要吗?”
苏意被他意味不明的笑容弄得有些不自在,嘴硬道:“不重要。”
话毕,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其实苏意问完自己也后悔,可话一说出口就没机会回头,只能逼着自己问下去。
机舱广播响起来,乘务员逐排检查提醒乘客扣紧安全带。
此时,太阳已经在不远的天际处崭露头角,第一缕冲破夜空的阳光总是格外刺眼。
沈嘉铭别过脸便看见苏意背光的侧脸,心事重重的侧脸。
他微笑,突然难得地开口:“有时候看着你,我总觉得你和我以前女朋友很像。”
苏意一脸愣怔地回头,“王一鸣”轻扬的笑脸便映入她的眼里,她还没回过神来,又听见他说:“可相处久了,你俩其实根本不像。”
苏意傻傻问:“哪里不像?”
沈嘉铭抿抿唇,又皱了皱眉头,似乎真的认真思考她的问题,“她很精明,你……”
见他脸上全是欲言又止的难为,苏意再蠢也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恼羞成怒瞪他:“我们还是暂时别说话。”
沈嘉铭吃吃地笑起来,竟然出乎意料地揉了揉她额前的头发。
苏意瞪着眼睛愣愣望住他,旋即听见他说:“苏意,你真可爱!”
马来西亚籍的机长隔着广播流利地用带口音的英语通知乘客飞机即将起飞,乘客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明明热闹的机舱,苏意两只耳朵只接受到“王一鸣”说的话,然后像聋了一样,全世界忽地安静下来。
把她搞得方寸大乱的“王一鸣”收回手,在座位上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竟然闭眼开始休息起来。
太阳一露面便迅速升起,明明熬了一晚夜,可苏意却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然后再也平静不下来。
——
登嘉楼是马来西亚一个东海岸小城市,同为旅游城市,登嘉楼的出名全赖于热浪岛,市内的景点少得半天时间就足够逛完,经济和市内发展完全不能和槟城这样的旅游热点相提并论。
其实除开热浪岛,登嘉楼还有停泊岛和浪中岛能选择。但因为一部夏日么么茶,热浪岛成为华人间最热门的选择,连岛上的娱乐活动也比其他岛屿多。
就是因为每年递增的游客数量,当年还没被完全开发的热浪岛现在已成为一个放眼过去都是人的岛屿。海洋状况逐年递减,沙滩上满是因为水域质量变差而死掉的珊瑚尸体。
如果真的想看到完好漂亮的水清沙细以及享受宁静,选择停泊岛和浪中岛比热浪岛更好。
登嘉楼的机场不大,一下机出来直接就是拿行李的传输带,右侧门口出去就是机场门口,两分钟时间也不到。
苏意只知道“王一鸣”在国内也是室内设计师,可他比她更神通广大,两人一出来机场就有人举着牌接他们,然后开车送他们到码头再上船。
设计师能做到这份上,除非本身有钱,不然就是已经在这行混出名堂。一路上苏意斟酌着“王一鸣”这个名字,不断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始终没想出和这个人有关的信息。
于是在飞艇极速往热浪岛前进,海水不停飞溅进艇里的途中,她不住又问了一遍关于他的身份问题。“王一鸣”却神神秘秘地冲她笑了笑和开艇的小哥聊天。
苏意和“王一鸣”都不晕船,小哥立时把速度调到最尽,飞艇一路在看似无边的蔚蓝海域上飞驰,苏意坐在窗边,看着飞艇浮浮沉沉,好几次像要没进水里却又安然无恙,经过海底礁石船身又忽地重重颠簸,惊险万分。
适逢公众假期,夏日么么茶的拉古娜度假屋已经订不了房,沈嘉铭帮苏意订的是和拉古娜同一片海的另一家度假屋,还是无敌海景套房,一拉开窗帘便是漫无边际的海。
和拉古娜不一样,“王一鸣”订的这家度假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