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这几年的日子实在是难过,本就耕地少,织染落后,还连年天灾,偏偏因早年与大齐有些嫌隙,便是想拿钱买粮食布匹都没处买去。
一时北蛮百姓怨声载道,北蛮国主承受不住压力,只得派太子带着使者前来向大齐示好,欲结成兄弟之邦。
大齐自上到下的臣工们也认为如今大齐边界不平,倒不应与北蛮再起战事,不过一个小小的北蛮怎么当得兄弟之邦,便是不是附属之国,也万万不能与大齐平起平坐。
接待北蛮太子一行的人是贤王。这让北蛮使者有点不太舒服,不敢求大齐皇帝亲自招待,怎么也是大齐太子,这才对等啊。
贤王见自己被轻看了,也是心头恼火,呵呵笑道:“本王一直赋闲在家,无所事事。皇上想着我也该从小处学着做点事了,这不就把这个差事交给我了。”
北蛮使者个个气得怒目相向,幸好北蛮太子也知自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忙悄悄使了个眼色,暂时压制住众人,装作没听见一样,随着贤王来到驿馆安歇,以备第二日朝见大齐皇帝。
等贤王走后,北蛮太子的亲信萧将军便冷笑:“只会打嘴仗的东西,有本事战场上见。”
北蛮太子叹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次是求于大齐,只希望顺顺利利,可别节外生枝。你与他的私怨等以后有机会再算吧。”
萧将军却不以为然,他心中早就有了计划,只道:“殿下不必担心,他和李意书搅了我们的好事,怎么能就此白白便宜他们去。我有办法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说不得还能大大赚一笔银子呢。”
北蛮太子看向萧将军的眼神就有了几分冷意,却也不敢严厉训斥,只得警告道:“你不许胡乱施为,一定要事先告知于我。”
萧将军倨傲答道:“殿下放心,我自有分寸。”
北蛮太子见此也无可奈何。毕竟萧家在两国边界处颇有势力,自己对萧家以后还有诸多仰仗之处。便是之前也多亏他家与大齐暗中做了那些生意,才让他能赚得有大量银钱,故此不得不对这个浑人诸多忍让。
萧将军自然也知道自己家族对太子的意义。时日久了便不免骄傲跋扈起来,且之前一直与大齐有权势之人做粮食布匹生意,偏偏自去年被李意书和贤王两两联手断了财路,心中就把他二人恨上,如今又见贤王不将北蛮放在眼中。越发要想法子报复他了。
第二日北蛮使者进殿拜见大齐皇帝,递上国书。一是送上百匹好马及数名美人给大齐皇帝陛下,以示诚意,二则是欲为太子聘娶大齐公主为正妻,两国结为兄弟之盟,三则是请求大齐能在边界互市,卖给北蛮粮食等物。
不几日大齐便一一作了答复:马匹及美人如数笑纳,娶大齐公主,太子还不够身份,北蛮国主倒是可以做天子之婿,互市暂不能开,不过如果北蛮有需要可以向大齐朝廷购买粮食与布匹。
北蛮太子倒是松了口气,虽然不能达到自己所要求的,但总算有些进展,且也在预料之中,当然自己这边不能一口答应下来,便与大齐扯皮讨价还价,比如希望嫁到北蛮的是位真正的公主,不要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偏支宗室女,另外仍是希望互市,而不是只与大齐朝廷做生意,因为通过与大齐百姓做交易,说不得就能得非粮食布匹以外的东西。
京城众人在对北蛮人进京稀罕了一阵子,又为即将和亲的公主惋惜后,便又继续自己日常的生活。
而此时那萧将军也制定了自己的报复计划:李意书有个清秀聪慧的妹妹,而贤王则有个美貌明艳的小姨子,均是待嫁之身!
可怜那两位还不知危险将至,竟毫无防备。
先说沈秋君得知北蛮使者来京,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前世北蛮也是此时来的京城,事态进展也如前世一般。
当然今生也定会有的变化的,前世最终是选了一位宗室女封了公主嫁去北蛮,贤王为了拉拢那宗室,还曾想让沈秋君去劝说一二。
但被沈秋君拒绝了,如果是想卖女求荣的,就不值得去劝,便是劝了过来,也中不多大用,如果是真心疼爱女儿的,那么所有的劝说,便都苍白无力,说不定还会被迁怒,出力不讨好。
倒是李瑶琴极为同情那位公主,得知那公主不愿出嫁,甚至寻死觅活,便自告奋勇前去劝说。没想到她倒是个会说话,真就劝得那公主斗志满满,最后还写了一首昭君诗相勉,引得贤王一阵称赞。
沈秋君想到此,心里一阵冷笑,对于李瑶琴的行为,她不做评价,但是今生只怕是要沈丽君去劝说了,也不知她又会如何做呢。
再说李瑶琴看到事情一如前世发生,是既放了心又有些心酸,同时还暗自鄙视当今皇上,就为了那个北蛮国君岳父的名头,却害了一个女子,不然如果嫁与北蛮太子也算年纪想当,说不得就能产生感情了呢,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却不得不嫁给一个行将入木的老头子,唉,也不知今生谁是那个劝说公主释怀的人。
李瑶琴感叹完那位公主后,不由又感慨着自己的人生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穿越女的特质,她今年为数不多的出行,总是会不期遇到贤王或者林景周。
对于重生后自己所做的决定,李瑶琴已经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后悔,但世事已变,她与贤王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了,不提沈丽君比之前世的沈秋君要难缠的多,而且她是决计不会做小三的,故面对贤王时已经开始疏远了。
却没想到反而更引得贤王注意,李瑶琴发现几次相遇,怕都是他的刻意为之,不由得心酸又心疼,矛盾不已,毕竟二人前世是那样相爱。
反观与林景周的相遇,倒让她放松不少,而且每每听到他宠溺地叫自己小丫头时,心弦便被轻轻拨动,泛起阵阵涟漪,又想起前世时,他最初也是如此叫自己的,但在自己嫁入贤王府后,才不得不改了口,后来情到浓时,自己还曾承诺来生定弥补于他,如今看来真是天意了。
李瑶琴叹口气,来到母亲房中,说道:“哥哥派人来报了平安,女儿想去寺里还愿。”
李夫人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自己也难拦她,况且又是为了儿子平安祈福,便同意了,然后想着最近自己哪日无事,也好陪同她前去。
李瑶琴知道家里定有林景周等人的耳目,怕是到时与自己再来个不期相遇,母亲见了倒不妥,便忙道:“只是去常去的那家小庵堂,我还了愿就回来了,倒不必再累得母亲陪我过去。”
李夫人心中暗叹,便也只好点头,不再过多插手女儿的事情。
于是选好了日子,李瑶琴便一早就出发,却浑然不知,那北蛮人已然探得她的行踪,忙忙报告给了萧将军。
且喜的是,贤王与林景周也分别知道她要去城外小庵庙里还愿,恰好俱无事,便不约而同地前往城外而去。
李瑶琴还了愿后,因日头已高,天气有些热,便带着几个贴身丫头暂且来到一处禅房歇息,其他人则在庵庙外随意歇坐了。
李瑶琴一入禅房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此时便有几个男子忽然出现,只拿了帕子将丫头捂住口鼻,那几个丫头便委顿在地。
李瑶琴吓得呆住了,那几个人已鬼魅般地退了出去,然后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笑容猥琐的青年男子来。
那男子笑道:“李意书断了我的财路,我收了他的妹妹,再拿笔嫁妆,倒也值得。”
李瑶琴不由大惊,此时她已经看出这个人应是北蛮的人,她怎么也没想到今生竟会有这样的变故。
看着那人渐渐逼近,李瑶琴急忙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自己的喉咙,叫道:“你出去,不然我便陈尸于你面前,到时你也难走出大齐。你若退去,我便可当没发生过此事。”
男子大笑:“你这一套也只吓吓那些文弱书生罢了,你要死便死,我倒是听人说,人刚死去身子还是温的呢,我不会介意的。再则死无对症,谁能拿我怎样,你死了,还有沈家三小姐呢,听说她可是个美人儿。贤王与你哥哥不让我好过,我只好拿你二人出出气了。”
正文 第一六一章 接二连三
李瑶琴看到那男子的反应,一下子傻了眼。
那一招明明是经过无数女主验证过的,若对方是个良心未泯的人,他很可能会因此对女主的视死如归而另眼相待,若对方是个人渣,也大多会觉得白白要人一条命却无利可图,反易惹上其身后的家族而罢手。
没想到在成功吓退太子后,竟然在这个人面前失了灵,再听眼前这个人渣龌龊的话语,便是死了也不得清白,更加地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男子,李瑶琴不由握紧手中的簪子,自忖道:二人如果真扭打起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硬拼也是不成的,只能智取。
一时又想到按照惯例,贤王或林景周也许不多一会就能到,唯今之计,先用拖字诀,多多延长些时间,若是他们不能及时赶到,再见机时事。
李瑶琴也不将簪子放下,只是问道:“你说什么是我哥哥坏了你的财路,只怕是你弄错了吧,他在北边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夫长,哪里有那个能耐?”
这个男子正是萧将军,看李瑶琴的行为,便知她是打着拖延时间的主意。
因为自认自己做事稳妥,外间亦有自己的人在把守,这李瑶琴如今已是盘中煮熟的鸭子,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也乐得慢慢逗着她玩,好欣赏她最后无人来救愿望破灭时的绝望神情。
萧将军便笑道:“这些男人家的事,你不必知道,你只知道你要为你哥哥赎罪就行了。”说着又向强逼近一步。
李瑶琴慌忙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既然是男人家的事,何必来寻我等女子的晦气?”
萧将军看李瑶琴慌乱的手中簪子都几近拿不住,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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