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小院子,小巧雅致,院中除了几株桂树外,另种了一些低矮花树,此时俱都是花期,院中弥漫着淡淡清香。
内里铺设更是清新质朴,不见丝毫富贵之气,别有一番清幽高雅。
沈丽君笑道:“我知道你不爱那些金银绸缎等俗物,特让人如此布置,若是不满意的地方,缺了什么,都尽管提出来,在姐姐这里,就只当是在家里了,不要见外才好。”
沈秋君把室内粗粗看了一眼,点头道:“姐姐有心了,我很喜欢!我在家里还带了不少东西来,若真缺了东西,我自会寻了管事的,姐姐如今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太劳累了才是。”
这时王府的仆妇早就上了茶点来,沈丽君便坐下来,笑道:“还是妹妹疼我!怎么都可以,就只别委屈了你,否则我便是出力不讨好了。”
一时姐妹二人又闲话几句,沈丽君又邀请沈秋君去自己院里吃中饭,又道:“你姐夫他们在外院摆的酒,咱们只管吃自己的!”
沈秋君知道,接下来便是李瑶琴大出风头的事了。
前世李瑶琴送六皇子回来,五皇子恼她多管闲事,就要找她的麻烦。
李瑶琴便说出那番“你之所以是你,是因为你的出身,而我之所以是我,却是因为我自已”的话来,又道:“佛曰众生平等,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把五皇子等宗室子弟驳斥得面红耳赤。
便是今日想起来,抛去以往的过结,沈秋君都极为佩服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竟有那样的胆色,那样的见识,也不怪贤王会大加赞赏,以后更是对她宠爱有加,确实是不同寻常闺中女子的。
至于六皇子,最初得了李瑶琴的关心,再亲见她不凡的胆识和机智,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让五皇子等人甘拜下风,对于同龄的少年来说,那便是致命的吸引吧。
十三岁的小屁孩,这一爱恋起来,倒是惊天动地,持续了十多年,这两人也都算是奇葩了。
沈秋君不愿重复前世看她人大出风头,笑道:“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晃得骨头疼,反正我们是亲姐妹,就容我失礼一次吧。让人送些易克化的食物来,我略用些,就休息休息。”
沈丽君没奈何,只得笑道:“也好,一会我让她们送来。昨日从玉也是累得够呛,方才还说身子酸疼呢,不说你姐俩儿是武将出身,便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怕也没你二人娇贵。”
那是沈惜君不愿看到自己找的理由吧,沈秋君也不往心里去,只嘻嘻笑着,求大姐原谅则个。
一时沈丽君带着兰姐儿去了。
楚嬷嬷忙命婆子们,把沈秋君家常用的东西都拾掇出来,她自己则亲自带着雪香把铺盖等收拾好。
沈秋君看了,指着靠窗的小床塌道:“你们先别急着收拾,怪累的!一会吃点东西,都先歇息一下,我一会就先在这里休息,正好晒着太阳!”
话音刚落,厨房里就来人布饭,果是粳米粥、新鲜小菜等爽口易克化之物。
沈秋君吃过饭后,便让底下人去用饭,只命雪柳帮着泡了杯茶,便拿了本书,坐在小塌上,随意打发时间。
楚嬷嬷拿眼剜了雪香雪柳一眼,她二人悄悄指了指沈秋君,表示是小姐自己不用人伺候的,不是她们偷懒!
楚嬷嬷急忙吃过几口,便跑到室内陪沈秋君,却见她把书盖在眼上,已经睡着了。
楚嬷嬷忙悄悄取出一床蚕丝薄被,帮沈秋君盖在身上,便坐在沈秋君身旁,打量室内摆设。
床上悬着月白帷帐,铺着浅青被褥,桌上虽摆了些古玩器皿,然满屋子里只一味的素色,一丝鲜艳颜色都没有。
楚嬷嬷忍不住心下怆然,这哪是年轻姑娘家的闺房,分明是个清修之处。
沈秋君好歹也是侯府千金,又因为长得模样俊俏端庄,嘴巴也甜,合府里都宠着她。自然是穿了绫罗想绸缎,戴了金的换玉的,红衣厌了换黄衣,日日打扮的繁花锦簇,富贵非常,谁能想到长大了反要受此委屈!
沈秋君刚才不过是朦胧了一下,楚嬷嬷帮她盖被时,沈秋君便醒了,于是便睁眼,拿下眼前的书,却看到楚嬷嬷神情黯然,不由笑道:“嬷嬷不喜欢这里吗?”
楚嬷嬷回身笑道:“没想到老奴这一过来,倒是把小姐给吵醒了,真是该打!小姐,喝点水吧!”
沈秋君点点头,起身把一边银纹绣暗花的引枕放在背后倚着,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笑道:“我也不想来这里,可是实在是盛情难却,咱们在这里住上几日,姐姐面上好看了,咱们就回去。”
楚嬷嬷笑道:“只要小姐高兴,怎么都好说!老奴只是觉得这里有些太素淡了,一会让她们小丫头去折几枝花来,也算是给新居添些喜气!”
沈秋君环视了屋内,知道楚嬷嬷定是觉得太素了,便笑道:“随嬷嬷收拾,我只管享受就是了。”
这时雪香等人也吃过饭过来,大家休息一下,便开始收拾。
沈秋君便让人把藤椅放在花荫下,也不去沈丽君处,只坐在那里与几个丫头说笑。
看看时辰,前院的事情也都该结束了,打听着贤王未在内院,沈秋君这才带着雪香雪柳两人去找姐姐说话。
到了正院,沈丽君正在那里做针线,听到妹妹来了,忙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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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九章 寻婿条件
更新时间2013…3…30 16:00:51 字数:2245
沈秋君见姐姐做的是小孩衣物,便笑道:“姐姐如今身怀有孕,这些事还是交给针线上的做吧,省得累着了眼睛!”
沈丽君一边把小衣物收起来,一边笑着解释道:“你哪知明白,针线上做的再好,哪怕一万件也不及母亲亲手做的一件好,等你成亲生子,就知道了!”
沈秋君心里便有些发堵,说道:“他那么小也记不住,要我说还是等孩子大了记事,再做给他,也让他知道母亲的辛劳!”
沈丽君摇头笑叹道:“你是没有做过母亲,但凡做母亲的,对他人或许还能有这投机取巧的心机,对于孩子,那是恨不得把整个心都掏出来!罢了,不说这些了,兰姐儿刚睡着,不如咱们去从玉那里坐坐去。”
沈丽君吩咐人好好看着兰姐儿,姐俩儿这才带着几个丫头,出了院子,慢慢沿路走着,欣赏庄子里的风景。
来到一处正开得热闹的花丛中,沈丽君便推妹妹到花丛笑道:“咱们姐妹里面,就数你长得最好看,小时粉雕玉琢的,大了越发好看,真真当得起花容玉貌一词,你看,连这花儿都被你比下去了,也不知将来谁有福能得了去呢?”
沈秋君则折了枝花簪在姐姐头上,笑道:“我可是向来认为姐姐是这世间最美的人,我这萤光哪敢与您这日月争辉!”
“罢了,幸好此处只你我姐妹二人,若是别人听咱们在这里相互吹捧,还不笑掉大牙!”沈丽君悄声笑道:“你如今也大了,可有心仪之人,说给姐姐听听,姑娘家大了,成家相夫教子,才算圆满!”
沈秋君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想起前世里,大姐也是在这里这般问过自己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了,自己当时是那样娇羞地说道:“我日日关在深闺之中,哪里见过人?若真是寻,也要寻一个如大姐夫那样,对姐姐始终疼爱如初,虽然功成名就,却只专情守着妻子,身边一个侧室也没有的厚德男子!”
沈丽君不由搂着妹妹笑道:“这却难了,孔子曰:色食,性也。世间男子大多广纳姬妾,这是男人之通病,却是与厚德无关,而且不好色的男子,天下间也难寻!”
沈秋君没想到自己方才把话说出了口,因提着贤王,便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了姐姐一眼,却见大姐眼中带了一丝凄然闪过。
沈秋君心头一震,忙笑道:“谁说难寻,大姐夫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可见这世间还是有不好色的,只看运气好不好!我不仅要寻与大姐夫那样爱重妻子的人,还要那人身边连一个贴身侍女都不许有!若是寻不到,宁愿不嫁人,也落得干净清白一世。”
沈丽君嗔道:“你可是疯了!没有妾室侧房也就罢了,连个心爱丫头都不许有,你这醋吃得也够厉害的,那些侍女姬妾不过是个玩意罢了,你如此计较,倒是凭白抬高了她们,失了自己的身份。”
“再是玩意也是女人,是与我抢丈夫的女人!”沈秋君冷哼道:“不纳妾室,只睡丫头就算是专情了,那妇人是不是只找几个小厮侍候,不去外面寻人,也算是为夫守节了。”
慌得沈丽君急忙捂住妹妹的嘴,大声斥责道:“快闭口,这话让人听见,还要不要活了!”
丫头们离着花圃远了些,只隐约听到几个字,倒都被沈丽君的骤然大声吓了一跳,就连旁边走过的一只猫都“喵”地一声,跑出老远。
沈秋君没想到姐姐反应如此过激,忙笑道:“我不过是个开个玩笑罢了,瞧姐姐吓得。”
沈丽君警告妹妹道:“不仅以后不许再说这话,也不许有此无稽的傻念头!”
沈秋君没答话,却看着丫头抱着那只小猫过来,问道:“这是姐姐养的吗?我曾听人说过,怀着孩子不能养猫儿狗的,对小孩子不好!”
倒是不曾记得,前世姐姐养猫呢?至于听谁说的,她当然不会告诉姐姐,是未来得大姐夫专宠的李瑶琴!
沈丽君笑道:“我可不喜欢这些,一不注意就掉一屋子的毛,不过是兰姐儿无意中看到,让她玩两天,过几日就让人送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提到兰姐儿,就见兰姐儿被奶娘抱着,哭哭啼啼找寻母亲。
因昨日刚搬来,兰姐儿对这里的一切还不太熟悉,刚才醒了,不见母亲在身边,便慌了神,以为母亲回了王府,吓得哭了起来。
沈丽君忙要上前接过来,吓得奶娘直道:“王妃使不得,你怀有身孕呢,还是奴婢抱着吧。”
雪香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若是